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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月悻悻然跟著燦陽回到客廳寬大的沙發上，接受她的質問。
    “所以，你今天根本不是來看望我，是嗎？你是袁熙派來的說客！”
    “燦陽，你別這麽激動，不管我為什麽來，我說這些都是為你著想，你跟袁熙這樣子在一起有什麽不好呢？沒有那張結婚證又怎樣？他老婆都不介意你嬌情什麽啊？”
    “所以說我應該感恩戴德地為袁熙生孩子？”
    “袁熙的確對你很好不是嗎？你以為他會隨便找個人給他生孩子嗎？”
    燦陽眉頭低垂，嘴角扯了一下，“這麽說，我應該倍感榮幸？”
    “實話告訴你……”紀月欲言又止，自嘲地笑笑，聳聳肩膀，還是決定繼續。
    “袁熙一直想要孩子，豔姐知道他的這個想法後，挖空心思為他物色各種姿色的女孩，幹幹淨淨的女孩一個個送到袁熙身邊，可是呢，他一個也沒要。我曾經也跟袁熙談過，我願意給他生孩子，不要錢也不要名分，可是呢，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隻裝作沒聽見。”
    紀月滿眼忌妒地看向燦陽，“但是你看你現在，他讓你住在他的家裏，你可以穿最好的、吃最貴的，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燦陽一臉愕然地迎接紀月羨慕的目光，喃喃道：“這麽說，袁熙接近我的初衷就是讓我為他生孩子？”
    紀月再也坐不住了，從沙發上彈起來，扳著身邊麵紅耳赤的郭燦陽。
    “郭燦陽！你別再幼稚了，人家袁熙是什麽人？會和你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小姑娘談情說愛？他的婚姻一定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
    郭燦陽剛剛通紅的臉瞬間煞白，全身的血液靜止了，整個人像被霜凍了一樣。
    燦陽的反應把紀月嚇到了，放鬆自己緊抓著她的手，“燦陽，燦陽！”
    郭燦陽就像一砣解凍的肉，慢慢地癱軟在沙發上。
    時間靜止了好久好久，一個遙遠的聲音飄進紀月的耳朵。
    “整件事情就是一場交易對嗎？”
    “燦陽，你何必這麽挖苦自己呢？就算是一場交易，你不覺得這場交易很劃算嗎？”
    郭燦陽的目光飄渺，一直望向看不到的遠方。
    “是啊，劃算，太劃算了。袁熙能給我的，是我上輩子下輩子甚至世世代代都享受不到的。”
    燦陽的臉上蒙上了一個怪異的笑容，看得紀月全身直冒寒氣，紀月不敢再看她，把目光轉向一邊，視線正好落在剛剛令她垂涎欲滴的榴蓮肉上，而此時這名貴的、散發著濃鬱香味的、黃燦燦的貓山王榴蓮也勾不起她的食欲了，是郭燦陽的反應讓她倒了胃口？
    隻聽到郭燦陽的自言自語繼續傳來：
    “我曾經討厭酒店那些關於我的緋聞，其實不是的，我隻是裝作一副討厭的樣子來向大家炫耀自己能得到袁老板的垂愛。我在酒店無人敢管，我可以穿著所有女孩子都眼饞的漂亮衣服，我可以出入人人都想擠進去的上流社會。沒錯，與袁熙有關的一切太迷人了。”
    “所以，安安心心地繼續你的美好生活吧！”紀月長舒了一口氣，“袁熙對你的要求很簡單，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而已。”
    嘉林酒店的年終考核工作結束，曾良和關鶴雙雙留任酒店副總經理，隻待年終總結會議上公布結果。
    嘉林酒店會議室內張燈結彩。在曾良的建議下，本次年終總結大會就別按照慣例弄得嚴肅無聊了，他安排行政部門把此次會議舉辦為一個輕鬆愉快的茶話會，酒店全體員工可以暢所欲言。
    於是，會議室被布置得熱鬧喜慶，水果零食擺滿了會議桌。
    會議開始前，關子瑜找到了曾良。
    “聽說，你在我爸麵前說了關鶴的好話？”
    “關董這樣理解嗎？那就算是吧。”
    “難道你並不是有心為他說話？”
    “我隻是實事求是地談了談工作，我說他好，是因為他的確做得好。”
    關子瑜擰了擰眉頭：“曾良，你應該很清楚我的目標。”
    “沒錯，我想過了，關鶴隻是擅長或者喜歡酒店業，至於董事長的位置，他並沒有這個野心。”
    “不是他有野心，而是他背後的那個媽，如果關鶴在集團有了話語權，楊一姍又多了一分助力。”
    “不，關總，我想的正好相反，你為什麽一定要把關鶴推到你的對立麵呢？”
    關子瑜怔了怔。
    曾良接著說：“關總，加上酒店開業前在加博辦公，我和關鶴一起共事半年多了，他有些花花公子的習氣，但他沒有半分野心，做事全憑喜好，他喜歡從事酒店業，很懂得和酒店的那些三教九流的客人打交道。
    但是，這樣的人，你要把他放在集團的權力中心，整天看一堆無聊的數據報表、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殺伐決斷、和一群老謀深算的董事們周旋，他準會撂挑子的。
    所以，就算到了你和楊總爭權奪利的一天，關鶴支持誰，也會憑著喜好來，到時候誰能讓他有更大的發展空間，讓他做自己喜歡的事，他就會支持誰。”
    關子瑜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繼而用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望向曾良。
    “這麽說，你對我爸說的關於酒店未來的發展規劃，的確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深思熟慮沒錯，但實踐的可能性有多少我卻沒有一點把握。嘉林酒店的發展對於我來說是全部，但對於集團、對於董事長來說，隻是他們的一部分。接下來就看上麵的政策方針吧，我呢，跟黨走！”
    曾良笑笑，“走吧，會議要開始了。”
    年終總結大會的第二天，曾良就給自己放假了。
    一年結束，曾良也在心中給自己做了年終總結。原計劃納斯國際酒店銷售部經理的目標，對於現在穩坐嘉林酒店副總經理的曾良來說，已成為他成長路上的墊腳石。
    但是，事業上收獲滿滿的曾良，此時一個人靠在公寓的沙發中，心裏空落落的。
    這套公寓是酒店租給曾副總經理單獨居住的，相比納斯國際酒店的三人宿舍，可以算得上天差地別了。
    但是他卻很少過來住，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酒店的副總接待用房中。因為，一個人住在這間高檔的公寓中，顯示冰冷而落寞。
    曾良把手機放在茶幾上轉來轉去，手機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他終於撥出了這個電話。
    曾良緊張而又興奮地等待著那個熟悉的聲音。
    “你好！”
    可是，失望了，一個陌生的低沉的男聲傳來。
    “你是誰？”曾良當然猜到了對方是誰，卻還是固執地、冷冰冰地問道。
    “你找誰？”
    “燦陽呢？”
    “燦陽剛剛午睡了，她現在懷著孕，需要靜養，你有事的話我可以轉告她……”
    曾良的腦袋中頓時似有千萬隻蜜蜂進入，他機械地說：“不用了。”然後掛斷了電話。
    懷孕了……懷孕了……
    袁熙的這個聲音一直在曾良的腦海中盤旋著，他從小守護的妹妹終究是別人的了？難道結婚生子這種事都不跟他這個哥哥說一聲了嗎？
    曾良衝進嘉林酒店的前廳辦公室，拉著肖伊就走。
    酒店後麵的草地上，肖伊一臉無辜。
    “燦陽前些日子給我打過電話，我正在影棚拍照呢，所以沒聊幾句就掛了，聽她的語氣也沒什麽事呀，再說，她跟袁熙在一起，能……”
    聽到袁熙這個名字，曾良便急急地打斷了，吼道：“她懷孕了！”
    這個樣子的曾良把肖伊嚇得一哆嗦，轉念一想，“懷孕了？這是好事啊，你發什麽火？”
    “好事？她什麽時候結的婚？她辭職了嗎？現在住哪？”
    “曾總，你別欺負我好不好，你是她哥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啊？你打電話問她嘛。”
    曾良緩和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接著說：“我剛剛打電話是袁熙接的，說燦陽正在睡午覺，她懷孕了需要靜養，不能打擾她。肖伊，你說會不會因為懷孕她身體不舒服？你們是女孩子，有些話比較好說，你趕緊問問她。”
    肖伊撥通了燦陽的電話。
    “燦陽，你睡醒了，沒吵到你吧？我現在和曾良在一起呢，聽說你懷孕了，真的嗎？”
    ……
    “什麽？哦，春節期間去國外度假呀，好好好，玩得開心，回來再聯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