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風雨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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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峽鎮。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鎮甸,由於沒有像樣的碼頭,大船無法停靠,所以往日裏冷冷清清,偶有來往的小舟會在此停靠。
    但最近十幾天,這裏大大小小的客店卻全部人滿為患,就連附近的人家裏都住滿了求宿的客人。附近的江麵上停了好多大船,各式各樣的小舟更是擠滿了江邊,甚至鎮子外還有很多人露宿紮營。
    小小的巫峽鎮千百前來從未來過這麽多人,鎮民們各種生意做的歡快,甚至吸引了周邊的行腳商人帶著各種物品來此兜售,儼然成了一個集市。
    可是賺錢高興之餘,鎮民們又不免有些擔憂。因為這些外來人絕大部分都是些持刀胯劍的遊俠兒。這些人血氣方剛,好勇鬥狠,即便不敢明目張膽的燒殺搶掠,可是私下裏比武打架卻已經發生了好幾次,甚至據說已經有了好幾出人命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鎮民們嚇得白天不敢離開鎮子,晚上關門閉戶,大姑娘小媳婦的更是連門都不敢出。
    巫峽鎮外十裏,一處隱秘的山莊,內外戒備森嚴,到處都是持劍巡視的明暗崗哨。
    正廳裏,逆鱗衛十二金鱗分坐兩旁,上首主位做的是一老一少兩名華服男子。
    連個普通差役跪在當中,渾身顫抖,體似篩糠,仔細辨認,正是在岷江渡被江暮暴打的兩名探子。
    “這麽說,上官無恨果然收了一名弟子”說話的是上首的那個年輕人,隻看外表,任誰也想不到,這個年方二十,手拿折扇風度翩翩的佳公子,竟然就是逆鱗衛中手握重權的逆鱗九子中的第七子,專門負責刑獄追捕的“狴犴”白錦。
    “回稟旅帥,正是如此,我二人跟進深山,兜兜轉轉第十天便已經徹底丟失了蹤跡,隻好回營複命”跪著的探子之一說道。
    “哼!無用!”白錦對這兩個專門用來盯梢和跟蹤的探子極為不滿,跟蹤一個月到最後連上官無恨的影子都沒撈著。
    “算了,上官無恨若是能被他二人盯牢,也就不配離恨天主的稱謂。現在至少可以確定,上官無恨確實來的是巫峽方向,而且有了一個牽掛,即便這一次不能將其擒獲,隻要能抓住那個弟子,就可以牽製住他。他二人也算有功無過,下去領賞吧。”上首的老者正是逆鱗第九子,專門負責武力的“螭吻”金九同。
    兩名探子如蒙大赦,行李之後退了出去。
    “這一次總管動用了十二金鱗,兩百銀鱗,三千鱗衛,幾乎是一半的主力,定是要將那逆賊一網成擒。近年來劍南道神策軍、羽林軍紛紛插手江南,如今連安祿山都出動了魔主陶墨,若是這一次我們不能提前將這個逆鱗榜上的第一逆賊抓獲,逆鱗衛顏麵盡失,總管在陛下麵前也不好交代。”白錦有些憂心的說道。
    金九同看著這個逆鱗衛年輕一輩裏最有出息的年輕人,知道他初掌高位立功心切,所以才會患得患失,蒙蔽了他本來一向清明的心竅。
    “錦兒,你可知道這些年為何從來沒人能奈何得了上官無恨”金九同決定點撥一下這個故交好友的得意弟子。
    “九叔,難道不是他武藝超凡,天下第一的緣故嗎?”白錦皺眉道。
    “江湖險惡,一個人武藝再高,也難躲得了明槍暗箭幾十年。那上官無恨曾在武周朝廷擔任內衛大統領,如今的江南各派與當年的武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數十年來江南武林隱隱以他為首,殺他就等同於和江南黑白兩道同時開戰。所以陛下雖然恨他入骨,也隻是通緝而從未全力緝捕。對付江南武林,隻能各個擊破,否則江南動蕩,吐蕃南疆乘虛而入,於我大唐江山社稷不利!”金九同說完,掃了一眼聽得入神的白錦。“這次我們要對付的其實是另外兩個人,大梵天少宗主史朝義和上官無恨新收的那個弟子。”
    “驅虎吞狼,釜底抽薪,總管好計策!”明白了總管的心意,白錦自信的一笑“那我就看看,魔主傳人和離恨天主的弟子,能不能逃得出我布下的天羅地網。”
    “還有一個人,雖然不在總管的計劃之內,但不知為何突然出現。總管有命,雖不能傷他姓名,但一定要我取來他的隨身佩劍,這關乎總管的大計,不可輕忽。”
    “那是何人?竟也能勞動九叔。”白錦有些意外,到底是什麽人什麽劍竟然能夠讓總管動用金九同親自前來對付。
    “謫仙李白,我要取他手中的青蓮劍。”金九同沉聲說道。
    “禦前醉酒,命高力士脫靴的那個詩人李白?憑他也能讓九叔親來?”聽到李白的名字,白錦非常差異。
    “你有所不知,他雖然以詩聞名天下。但也是隱世宗門“清淨天”的傳人,那把劍關乎一段陳年恩怨,如今朝廷內外塞北江南風雨飄搖,或許那把劍就是解開這一團亂麻的關鍵。”
    “好,我一定盡快查清李白的行蹤。這一次定不會叫總管失望!”白錦按照自己的計劃,調動十二金鱗,在巫峽一帶布置起來。
    長江之中,陶墨的戰船順流而下,不緊不慢的駛往巫峽。
    一路上史朝義按照師尊的指示,秘密會見了不少的江湖人物,當得知那些人竟是自己的同門,都是大梵天分支的時候,史朝義即驚喜又惶恐。
    驚喜是因為有了那些人的存在,父親在江南的計劃會更加順利。惶恐的是,師尊把大梵天的家底交給自己,恐怕就真如師尊所說,從此之後潛心武道不再過問世事。
    “師尊,一切已經安排妥當,隻是他們說有幾個人還得師尊親自出手”史朝義恭敬的說道。
    “嗯~”陶墨不置可否,望著江水悠然自得“江南也隻有這山水稱得上雄壯,這些年富貴安穩,江南武林早已經沒有了殺氣,那些人能用則用,不用則棄。大局已定,江南必亂!”
    “可是師尊,逆鱗衛派出大批高手,恐怕會有礙大局”史朝義擔憂的道。
    “現在早已經不是開元年間,逆鱗衛外強中幹,否則的話安祿山哪敢有謀反之心”陶墨神色依舊淡然。
    “眾生為柴,天怒成火。萬劫亂命,血焰焚天。這是天成大勢,豈是小小一個逆鱗衛能改變的了的。隻是~”陶墨話音一頓,忽然凝視江邊某處若有所思。
    史朝義順著恩師的所看的方向,目光所極,在江邊一條小舟之上,有二人正在飲酒。其中一人書生打扮但放浪形骸,舉壺痛飲,又仿佛對師父和自己的目光有所感應,竟然隔空舉杯致意。而另一個少年,雖然隻有一麵之緣,赫然就是岷江渡上官無恨身邊的江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