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離恨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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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喝的已經開始迷糊了。
看著李白一仰脖,就是大半壺,再一仰脖順手就把空壺撇進了江裏。江暮心生不忿,嘟囔了一句“古人就是不講素質”,然後拿起酒壺喝了半口,入口辛辣,隱隱有杏香,度數應該不高。依著江暮這副身子的酒量,喝個斤八兩的不在話下。
問題是,倆人已經喝了快五斤了。準確的是說是李白喝了快五斤了。
“難道古代就沒有酒精中毒嗎”江暮恨恨的看著牛飲的李白,把手裏的酒壺放回了桌上。不是江暮不願意陪他喝,實在是陪不動了呀。
本來遇到這種偶像級別的人物,江暮還是很高興的,那可是詩仙李白啊!
可是沒想到,李白太能喝了,才一晚上的功夫小船上的幾壇子酒已經快見底了,師父說李白“以酒聚氣,憑詩悟道”,喝酒對於他來說還真就是療傷的聖藥,所以師父決定去附近找一個老朋友,順便拿點好酒回來。可是等到中午,師父還沒來。
喝完最後一壺,李白張嘴吐出一口酒氣。
“痛快”醉眼迷離的李白看著江暮麵前沒有喝完的那壺酒,微微搖頭“江兄弟,大丈夫當舉杯痛飲,將近酒杯莫停嘛!”
江暮眨巴眨巴眼,把那壺酒推到李白麵前:“李大俠,我是小男孩,不是大丈夫,還是您來吧!”
李白癡癡一笑,接過酒壺,剛要倒進嘴裏,忽然動作一滯,惺忪的醉眼神光突現不知道看見了什麽,轉瞬又恢複了醉態舉著酒壺對江心一艘大船隔空一敬。
江暮抬頭看去,大船船頭上卓立兩人,身形氣質很像陶墨師徒。
“魔主陶墨,果然了得!”李白痛飲一壺,看著空空的酒壇“可惜不知酒量如何,有朝一日,定要與他醉上一回”
“他肯定喝不過你,李大俠你這都快成酒仙了”江暮笑著說。
“天地精華都在酒中,江兄弟不好此物,可惜呀可惜”李白搖著頭,一臉的惋惜。
“我還小呢,李大俠!坐船不飲酒,飲酒不坐船,我可是好孩子”江暮舔著臉說道。
“大謬也~!要知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李白剛要展現一下才華,力爭把江暮忽悠成能陪他盡興的酒鬼,就聽見岸邊一聲朗笑。
“好一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謫仙李白,名不虛傳。在下武當山五龍宮張去疾,受上官前輩所托接二位來別院暫住。”
江暮循聲望去,一個道士打扮的年輕人帶著幾個隨從站立江邊,正朝著兩人稽首施禮。“別院已備足了好酒,保證不叫謫仙失望”
“好好好”李白聞言大喜“早聽聞武當南陵別院有一位酒劍仙,號稱酒劍雙絕,今日有幸,李某倒要一會”
“家師聞聽謫仙到此也是喜不自勝,必得以酒會友,故此留上官前輩暫住,命在下前來迎接二位。”張去疾笑道。
“那就有勞小道長了”李白衝著江暮嗬嗬一笑,那意思你不陪我喝,有人搶著陪我。”
江暮翻了個白眼,這古人真是沒見過直溜黃瓜,一個破酒有什麽好喝的。不過有人陪著這個“酒鬼”喝也好,自己要是再喝下去,遲早得酒精肝。
吩咐船家停船靠岸,結了船錢,江暮扶著酒氣噴噴的“謫仙”上了岸。
張去疾已經備好了一輛豪華的馬車,有點意外,看張去疾一副道士打扮,可是竟然還有隨從。憑著侍從的打扮喝馬車的奢華就可以看出,這位張道士竟然也是一位世家子弟。
看出江暮的疑惑,張去疾笑著解釋道:“家父張巡現任清河縣令,去疾從小體弱多病所以養在道觀,跟隨師父習武。”
江暮尷尬的一笑“張道長不要誤會,不是我有什麽懷疑。隻是窮慣了,看著這麽好的馬車和衣服有點羨慕”
張去疾被江暮的話逗江兄弟赤子心腸,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錦衣華服都是身外之物,江兄弟真情真性才是難得”
什麽赤子心腸,上官老頭估計說的是我這徒弟有點缺心眼才對。江暮心中惡意的揣測了一下自己的師父。和李白、張去疾一起鑽進了馬車裏,不是江暮偷懶,他也想來個策馬紅塵活的瀟瀟灑灑,關鍵他不會騎馬怎麽辦。
一路疾馳,約莫有一個時辰,馬車停在了一處山腳的大莊園裏。
“說好了啊,張兄明天一定帶我好好逛一逛巫山的南陵春曉。”
一路上李白閉目養神,很少說話,年齡相仿的江暮和張去疾卻是越聊越投機。原來張去疾從小長在道觀裏,年紀雖小,輩分卻高,長成了個少年老成的樣子。除了師父,平日裏難得與同齡人平等交流。今天好容易碰上個活潑古怪的江暮,在車上就說好一定帶他看看巫山八景裏的南陵春曉。
“一定一定,今日在我這別院宴飲,明天咱們就去山頂的道觀。聽師傅說到時候有好多各門派的大前輩前來拜會上官前輩,想必會很熱鬧”張去疾一邊說著話一邊在前麵領路,一行人穿過彎彎曲曲的走廊,來到了前廳。
不成想,屋裏坐定了不少人。
男女老少得有十幾位,和尚道士書生武士貴婦,各式各樣的打扮都有。可是或懷抱、或平放、或後邊有人拿著各種刀劍兵刃,顯然都是些武林中人。
看見三人進來,屋內喧雜的聲音暫停了一下。
江暮老遠就看見師父和一個須發皆白的道長坐在主位,看著自己進來悄悄瞪了自己一眼。
意思就是,寶貝徒弟老實點,千萬別沒大沒小的。
江暮一撇嘴,心想您老人家也太瞧不起人了,自己不就是偷過老頭東西,說過祖師是孫猴嗎,哪就那麽不懂禮數了,自己可是受過十年義務教育德智體美勞均衡發展的好青年好不好!
有幾個年輕人看見三人進來,站起身來抱拳致意。年紀大的也都是含笑微微點頭。隻有坐在最前麵的幾個人,對著李白打了招呼,反而橫了江暮一眼。
還沒等著江暮和李白說話,一個全身墨綠的錦衣俠士站起來衝著上官無恨一抱拳:“上官前輩乃是江湖名宿,領袖群倫。您為武林盟主我大江幫自然附驥攀鱗。可令高足初出茅廬聲明未顯,若要繼承離恨天主之位,還應該在上官前輩身邊多加學習才是。”
“怎麽?如今的大江幫羽翼豐滿,幫眾數萬,縱橫長江數十年未嚐一敗,就忘了當年上官盟主率領群雄千裏馳遠的時候了?是不是你萬海潮萬大幫主也想過一過這武林盟主的癮啊!”旁邊一個美豔的婦人陰陽怪氣的刺了萬海潮幾句,轉而正色道:“紫衣閣唯天主馬首是瞻。離恨天主從來一脈單傳,哪一個不是天下英傑,江小弟也定然不會叫人失望的對不對?”說完柔媚的眸子竟然還瞟了江暮一眼。
“淩閣主言重了,萬幫主之言未嚐不是一片赤誠。如今塞北異族的大暗黑天和拜火教勢力猖獗,中原各派雖然爭鬥不休,但天師道和樓觀道勢力不減,蜀中又是茅山派的天下。各方勢力對我江南武林虎視眈眈,如今隻有上官天主的威望才能號令江湖,否則我江南武林一片散沙,遲早會被人逐個擊破”一個上了些年級的老者說道。
萬海潮瞪了淩閣主一眼,淩閣主也毫不示弱鳳目圓睜瞪了回去。
眾人都知道,這兩人早年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因此對他倆的針鋒相對也是習以為常。
“諸位居士,上官天主遠道而來,又巧遇謫仙李白,咱們先莫要爭執。正事就留到明天去談,今日貧道備了幾壇老酒,為上官天主和諸位居士接風。去疾,吩咐開宴吧”坐在主位的老道士淡淡一笑,幾句話春風化雨,化解了有些緊張的氣氛。
這時候眾人也是如釋重負,陪笑一番,都來和李白見禮。
本來老神在在的上官無恨,看了一眼江暮呆頭呆腦的笨樣子,笑容不由一滯。
本來不想這麽早把他推向前台,可是自己的時間已經不足以為江暮鋪好道路了。為今之計隻有放手一搏,至於結果如何,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