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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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花溪的講述,幾人沉默不語。
    花朵朵道:“小姨雖然是關心我們,要我們留在此處好好學規矩,但我想著還是要常常去給她請安才是,兩位姐姐意下如何?”
    現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總比坐在這裏什麽也不做的發愁來的好,自怨自憐,半分用處也沒有。
    花溪道:“太子殿下那邊也要努努力,這件事就交給大姐。”頓了頓,接著道:“實在沒有辦法,我也隻能勞煩那一位了。”
    說到那一位,心中的憂愁怎麽也消不去,臉上也帶出了幾分難過。
    給人如此說定,就又去了長樂宮,給貴妃娘娘請安。
    花貴妃坐在上首,臉上帶著幾分和善,比昨天少了幾分親切,手裏端著茶,有一口沒口的喝著。
    晾了花溪三人差不多有一盞茶的時間,才放下手裏的茶杯,慢悠悠的開口,道:“你們這三個丫頭也真是的……,都讓彩衣給你們說了,現在是以學規矩為重,我就在這裏,你們也不必常來請安,心意到了即可。”
    花溪三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感覺出花貴妃並不想見到她們,若今天沒有聽雨所說之事,她們才不會到這裏來討嫌。
    花溪道:“小姨的吩咐我們自然是聽的,我們姐妹三個今天來是有事相商。”不然我們才懶得來看你。
    花貴妃道:“你們這三個小家夥,怎麽這麽不顧頭尾的?昨日來怎麽沒有說?”非得今天再來一次,是我這邊的茶點太香了嗎?
    “小姨,我們昨個兒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嗎?小姨也算是宮裏的老人了,昨晚怎麽不跟我們說道說道?”花溪是個不能吃虧的,就算是言語上的也不行,何況花貴妃嫌棄之意表現的這麽明顯。
    花貴妃道:“是什麽事?你說吧!到了小姨子,你還藏著掖著,真是討打!”這要是我宮裏的奴才,我早都打出去了。
    花溪道:“既然小姨這麽說,我就直言不諱了。今天院子裏來了一個叫聽雨的姐姐教我們規矩,課程上完之後,溪兒跟她聊了幾句,她不小心說了一句,商女是用來送人的,溪兒追問這話是何意,她卻不肯多說,所以我們隻能過來詢問小姨你了,小姨進宮多年,應當是知道的吧!”可昨天為什麽什麽都沒說?我人信任你嗎?
    花貴妃假裝作不解的問:“還有此事?我還當真是第一次聽說,她是怎麽跟你說的?你且說與我聽一下。”
    就為著這點小事找到我這裏來,不是聽說你們幾個挺有本事的嘛,還和太子勾勾搭搭,怎麽還需要跑到我這裏來問?真是沒用。
    花溪道:“選秀的有商女、農女和貴女之分。”一直盯著花貴妃的臉,觀察著她臉上的神色,“農女多為宮女,貴女多成貴人,商女卻是用來送人……,溪兒聽了此話心中坐立難安,驚恐萬分,不知如何是好,於是隻好找小姨,你來討個主意,還請小姨指條明路,我們姐妹三人感激不盡。”
    花貴妃臉上神色一鬆,溫和的說道:“原來你們說的是這回事啊!這都是慣你了,哪會知道你們連這點常識也無,也怪我疏忽大意,隻是你們不必擔心,那個叫聽雨的是在嚇唬你們,能來參加選秀的都是千挑萬選,萬中無一的人,就算是商女,多也會好歸宿好歸處。”你們不必擔心。
    花溪擰巴著眉毛問:“按照慣例,都是些個什麽樣的好歸處,還老返小姨給我們講一講,讓我們心裏有個底。”
    花貴妃捶了下眼皮,還是跟剛才一樣溫溫和和的道:“左不過是被賞賜給那些臣子,或是要拉攏的門派長老之類的人物,也還算得上是個好歸處。”所以由不得你們挑三撿四,安安心心的呆著,別來煩我。
    聽了這話,花溪哪還不明白這花貴妃的意思……,真是沒意思的很!以後都不必來此處走動。
    一直旁聽著的花媚兒,欲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她知道此時說什麽也是無用。
    花朵朵此時倒是乖覺,並不出聲,隻拿兩個眼睛看著兩個姐姐行事。
    “如此,我們就不打擾小姨休息了,告辭!”
    三人起身告辭。
    花貴妃連忙挽留,道:“這才來,還沒說上幾句,怎麽就要走了?我讓彩衣準備的點心都還沒端上來了……。”
    花溪不想說話,花媚兒跟花貴妃寒暄道:“多謝小姨的美意,隻是我們還有要事在身,無法久留,下次我們一定好好陪小姨說說家常。”花朵朵在旁邊猛點頭。
    出了長樂宮,三人在禦花園的涼亭內休息,說是休息,隻因這裏是個談話的好地方。四周是也開闊,空氣也很清新,坐在此處頭腦都覺得清明了一些。
    花朵朵是個急躁的,坐下來後連忙問道:“這可如何是好?兩位姐姐可有法子?要我說二姐姐,你不如去求一求公子策,他總不至於不管姐姐你的。”她隻能想到這個辦法。
    在花朵朵心裏公子策就是個全人的人,不管遇到什麽事情找他就可以了。
    花媚兒看著花溪,想要她做個決斷,這個事情怎麽著也繞不過公子策,曉不得必須借他的力才能成事。
    花溪看著花朵朵說道:“三妹妹,你昨兒個看到了太子殿下,覺得她長得怎麽樣?”
    花朵朵謹慎地回答:“還行,算得上是俊美。”那哪是俊美啊,那是天人之姿,她問我這個幹嘛?不知道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花溪和花媚兒對視一眼,接著說道:“聽貴妃娘娘的意思,商女多半是次給那些人做妾,要是是明媒正娶她們何必藏著掖著。”
    花朵朵道:“貴妃涼了也太不夠意思了,還是小姨,這是什麽破小姨?”不如沒有這層關係,還不用頂著大日頭來給她請安。
    真是白瞎了這層關係。
    “沒事提她做什麽?就當的個遠房親戚處著就夠了。”現在隻怕整個宮裏都知道了,她有三個小輩參加了選秀。“我們必須搭上太子,越早越好。話說回來,太子文治武功又儀表堂堂,不知道有多少貴女盯著太子妃的位置……,唉……,前路渺渺啊!”
    花溪道:“大姐姐,這說的容易做的難,搭上!如何個搭上法?”
    “當然是美人計。”花朵朵理所當然的語氣,顯得理直氣壯。
    花媚兒訓斥道:“美人計?你就知道美人計,你當美人計很容易啊!要是允許我們早都試了,還用著你來說,叫你這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最多的德行,還美人計你去美人計一個試試!不用的你出力氣你連腦都不願動是吧?”沒見過你這麽沒用的。
    一聽花花媚兒著訓斥,花朵朵便覺得她是這兩天受了氣,沒處發發她身上來了。
    她花朵朵可不受她花媚子窩囊氣,於是梗著脖子倔強的說道:“事實就事實,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個美人計嘛?你們不敢我去,多大的事。”太子長得那麽美,成不成功都不吃虧?
    花朵朵,這會兒隻想到太子的美貌,沒想到要是勾引失敗,等著她的會是什麽?
    花溪和花媚兒對是一眼,說道:“山妹妹不愧是江湖兒女好膽識,真讓姐姐我刮目相看,不如這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今……今天?二姐姐,你開什麽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就隻是說著玩一下而已,我每次不是都這樣說大話嘛?你們這一次怎麽就當真了?
    “就今天,我已經讓夏姑姑去安排了,你別怕,也不是你一個人去,我和大姐會陪著你的。”不在你身邊跟著哪會放心,就你這闖禍的本事,天都能給你捅出個窟窿。
    聽著花溪怎麽說花朵朵就放下心來?有兩個姐姐陪著,到時候自己不行,她們兩個還可以點上,自己跟以前一樣,在她們身後摸魚就行了,等她們成功了,自己的好處哪裏少得了?
    花朵朵,卻不知這是花溪和花媚兒給她下的套,佯裝生氣的說道:“既然二姐姐早都想好了,還在這裏說什麽呢?我長的也沒有你們好,到時候多半還是要姐姐你們出馬才行。”
    說到此處,有點失落。回想起昨日見到太子的模樣,端的是劍眉星目,俊美無雙,讓人心馳神往,要是有個太子那樣的人,對自己心向往之……,哎呀哎呀,不能想了,花朵朵你不能想了,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想想都是罪過。
    卻還是忍不住偷著樂,想著太子要是喜歡自己怎麽怎麽的……
    這人啊,就是不能補腦!
    隻能商量好後,花媚兒提議回去院子裏呆著,在過不久就到了用午飯的時辰。
    花溪略顯憂鬱的說道:“你們先回去,這裏風景勝好,天藍水綠,我想在看一下。”
    花朵朵道:“二姐,你是不是已經恢複了記憶?”她之前也問了一次,卻被花溪岔開了。
    “我之前說我不記得了,我現在的回答是我不知道,現在可以讓我自己靜一靜的嗎?”花溪盯著花朵朵的眼睛,說的很是認真。
    花溪和花媚兒離開不久,公子策帶著幾個太監宮女從遠處走了過來。
    遠遠的看著公子策走過來,花溪起身行禮。
    “免禮。”
    “謝謝,六皇子。”
    花溪眼睛盯著地麵,避開公子策的目光。
    公子策看著花溪說道:“昨天和今天都在禦花園碰到了,還真是有緣呢!”我們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這就是緣分。
    花溪道:“同在宮中禦花園就這麽大,遇上人也是常有的,就像我昨天路過禦花園的時候碰到了灑掃的太監,今日也碰到了,難道我與他有緣嗎?”所以我們這算不上什麽緣分。
    “大膽!”六皇子身邊的一個奴才聽到花溪如此說,大聲的嗬斥與她。
    “沒事,你們都退下。”
    身邊跟著的太監宮女依他之言退到了幾丈開外。
    六皇子一步步地踏上台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率先做到了凳子上。
    有宮女迅速的在亭內的桌子上擺上茶具、糕點果子,後退下。
    公子策看著花溪站在一旁很是拘謹,沒有依他所言坐下,也沒有做氣的離開,於是輕笑出聲,道:“光天化日之下,我還能怎麽著你?何必如此呢?難道連朋友都不能做了嗎?”
    花溪隻好坐到公子策的對麵。
    “有什麽事和我說也是一樣。”
    “我約的是夏姑姑……。”
    公子策從托盤中取出兩隻茶杯在花溪和自己麵前放下,提著茶壺各倒了一杯茶水。
    “去暑的烏梅茶,口味酸甜,你嚐嚐喜不喜歡?還有這山楂糕很是開胃,這荔枝用冰封著運過來,還鮮甜的很。”
    公子策伸著手為花溪介紹著桌上的吃食,花溪不為所動,眉頭輕皺,對著公子策欲言又止,欲訴還休道不盡的輕愁。
    公子策放下手,手握成拳,再一次對花溪說道:“有什麽事跟我說也是一樣。”頓了頓,接著說道:“她是我的人,怎麽樣也鬧不過我去?找人辦事要有走人辦事的態度,也就是我,換個人你可還會這樣?”你也就隻是仗著我對你的好而已,叫我拿你如何是好?
    花溪雙手捧著茶杯喝了一口,放下,但手一直緊緊的握著茶杯,沒有鬆開。
    猶豫了一會兒,看著桌上的糕點果子說道:“像我這樣的商女出身,最後會怎樣?”
    公子策看見花溪盯著桌上的荔枝,於是取了一顆荔枝,剝好喂到花溪的唇邊,說道:“一切有我。”所以你就不要擔心這些有的沒的了,隻用看著我就好。
    花溪側了側臉,伸手欲要接過公子策遞過來的的剝了殼的荔枝。公子策不允,花溪用餘光瞄了瞄四周,無奈的張嘴咬下了果肉。
    花溪眼見的公子策要減了一顆繼續剝殼去核,趕忙說道:“你吃吧,這天太熱了,我沒什麽胃口。”花溪怕公子撤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繼續喂她吃東西。
    “我不愛吃甜的,你嚐嚐這山楂糕很是開胃,許會你的胃口。”公子策把剝好的果肉,放到了盤子裏,擦了擦手。
    花溪想著,今天晚上的行動繞不過公子策的幫忙,於是拿起了公子策剛剛剝好放在盤子裏的果肉,遞到了公子側的嘴邊。
    公子策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下,故意的多咬了幾分,將花溪的手指尖含到了嘴裏。
    花心連忙抽出手。
    公子策看著花溪躲閃的神情,盯著花溪的臉說道:“其實也沒有那麽甜……,心裏是苦的,在甜的東西吃到嘴裏也甜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