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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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媚兒上前接過信封,沒急著打開,而是先對花朵朵抱歉地說道:“三妹妹,姐姐剛才糊塗還請你原諒,我隻不過是想為自己母親家裏翻案,一時情急才想出了那樣一個餿主意,剛剛回屋後,二妹妹就將我好生說了一通,姐姐這會兒知錯了,還請妹妹原諒。”
她並不是真的希望自己成為太子殿下的女人。
花朵朵見她前後說了兩次原諒,哪還不知道自己大姐說的是真心的,於是也便沒什麽可氣的了,但還是忍不住刺了一句:“大姐不是一向都是最聰明的嘛?沒想到今個卻犯了糊塗!誰讓我們太子殿下魅力太大,一般的人確實是抵擋不住,既然已經說開,我也就不怪大姐姐你了。”
這話聽到花溪和花媚兒的耳朵裏,都覺得花朵朵這是在炫耀。
花媚兒此時不便說什麽,花溪對花朵朵警告道:“你要得意也不該是這個時候,也不該是對著我們兩個姐姐,過段時間等選秀過了,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一定會給太子殿下指婚,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在正妃娘娘和太子殿下大婚之前,在太子殿下的心裏邊占上一個位子。”
花朵朵聽了花溪這話覺得很不順耳,嘟著嘴巴不耐煩的說道:“知道,我知道了!這種事,我哪會不知道?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你妹妹我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花溪在心裏鄙視的說道:你要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的臉就不會這樣,那個薑姑姑真是該死,好好的人交到她手,回來時卻成了這樣,她自個兒卻成了個縮頭烏龜,不敢來見了。
那薑姑姑絕對想不到她急著回去像皇後娘娘回稟,在花溪心裏卻留下了個縮頭烏龜的印象,但以她性格就算是知道大概也不會在乎。
花媚兒懶得理會花溪和花朵朵,自顧自的拆開信封讀了起來,讀前麵一張紙的時候,姐妹幾個臉色還算正常。
花朵朵看著花媚兒隻讀了前邊一頁紙,於是說道:“頓在那裏幹嘛?大姐,你接著念啊!”
花媚兒皺著眉頭說道:“這是兩封信,後麵這一封是我母親寫,我給大家念念。
你們父親病重,大夫看說你父親是心病,開了藥,久不見好,今日忽聞你們傳來的消息,吐血昏迷,幸得神醫救治,以無大礙。然其中蹊蹺甚多,你們還需謹慎行事。”
花溪搶過花媚兒手中的信一目十行,看完後走道燈台邊找了火折子,將手中的兩張信紙給燒了個幹淨。
為什麽要燒了兩封信,原因很簡單,第一封涉及公裏的花貴妃娘娘隻這一點就留不得,第二封更簡單了,花媚兒在讀信的時候稍加篡改了幾分,原本寫著的是“你們父親病重,姚姨娘看後說你父親是心病,開了藥,久不見好,今日忽聞你們傳來的消息,吐血昏迷,幸得神醫救治,以無大礙。
然其中蹊蹺甚多,你與花溪還需謹慎,俗話說得好’會咬人的狗不叫’,有些事不得不防。”把姚姨娘換成了大夫,把你與花溪還需謹慎換成了你們還需謹慎行事,最後把那一句俗話說得好……也給去掉了,所以這樣的信再不能過了花朵朵的眼,隻能燒毀。
花朵朵道:“二姐,你幹什麽呢?這可是家書,你怎麽說燒就燒了?”
花溪對花朵朵投去一個你真不懂事的眼神,說道:“信中涉及到花貴妃娘娘這信就不能留存,花貴妃娘娘和皇後娘娘不和,要是你這封信落到了有心人的手中,說不定哪一天就變成了別人手中的把柄,所以這信件不可留。”
花媚兒點頭讚同道:“二妹妹說的言之有理。”
花朵朵將信將疑,說道:“少數服從多數,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吧!父親這病不知姐姐你們怎麽看?”
她覺得花溪太小題大做,隻不過是一封簡單的家書怎麽可能會變成別人手中的把柄?太過了。
謹慎小心得太過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父親的身體。
花溪和花媚兒對視一眼,她們對此事多少有些猜測,隻是不好花花朵朵說。
“你們兩個平時不是最得父親喜歡嗎?這時候沉默成啞巴了。”看著兩個姐姐像個木頭撞著似的,站在旁邊她就來氣。
不要她們拿主意的時候,一個個的腦筋轉的飛快,這種時候怎麽就成啞巴了?
花溪回懟道:“你這個不平良心的,說的好像父親對你就不喜愛了似的,上回你把大姐打成那樣,父親都沒有罰你,你還想鬧哪樣?”
別以為當上奉儀娘娘,你就不是個妹妹了。
花媚兒把花溪和花朵朵分別瞪了一眼:“你們兩個都夠了啊!大家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能鬧起來。”
花朵朵率先說道:“父親的意思是,既然花貴妃那邊不把我們當一回事,我們也不用把她當一回事,是這個意思吧?但我琢磨著花貴妃這個樣子,可沒有不把我們當一回事,這是把我們當成了眼中釘,我合理懷疑父親這一次生病跟花貴妃有脫不開的關係,不然以我們父親那種見著蒼蠅就都能找得到肉的人,怎麽可能放過花貴妃這條大魚。”
花朵朵被花貴妃傷著了,自然想拉了兩個姐姐跟她一起對花貴妃,於是就有了’把我們當成眼中釘’這個衍生說法,更是聯想到父親的生病,也和花貴妃脫不了關係。
在她的簡單思維裏,和她過不去的,就是她們全家的敵人。
這個說法換個角度也沒錯,從這一方麵來看,花朵朵還是有點小急智。
花溪順著花朵朵的話哄道:“這繞來繞去也過不了花貴妃娘娘,那就不要繞,直接碾壓好了。”
花朵朵眼睛一亮,問道:“怎麽個碾壓法?”
花溪並不回答,對花媚兒而問道:“大姐,可有什麽好的想法沒有?”
花媚兒苦思冥想後說道:“想法倒有一些,但是還不成形。”
花朵朵一向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兩姐姐比她聰明多了,這個時候也不是該於自己姐姐較勁的時候,大姐這個人又有點愛拿喬,於是吹噓的說道:“都是自家姐妹,大姐你隻管說就是,以你和二姐的聰明才智,還有我的隨機應變機靈懂事,肯定能商量出一個好的對策來。”
本來是想捧一下大姐的,但不知怎麽話出了這張嘴反倒是像自吹自擂似的。
花媚兒用餘光輕輕撇了花朵朵一眼,說道:“花貴妃出身合歡門,皇後娘娘出生天劍門,朵朵的武功路數傳承於醫仙穀,這三個門派是齊名的天下大派,卻是多有不合摩擦不斷,朵朵和醫仙穀先不提,隻說著花貴妃和皇後娘娘,她們從根上來講就是對立的花貴妃和皇後娘娘一向不合這也是人所皆知的事情,也許我們可以讓皇後娘娘出手對付花貴妃,皇後對貴妃本來就有天然的壓製。”
說完之後,像花溪這邊看了過來,花媚兒她想聽一聽花溪的意見。
花溪皺著眉頭道:“想法是好的,但也有很多不妥之處。我聽說花貴妃聖寵頗豐,皇後娘娘在有些時候也要避讓其鋒芒,如果真的要讓皇後娘娘出手對付花貴妃,我們幾個多半不能置身世外,說不定反而會被皇後娘娘拿來當棋子,就怕到時候對付了花貴妃,到時候合歡門卻會為她出頭。”
花朵朵連忙說道:“我卻覺得不會。”
花溪和花媚兒同時看像花朵朵,花朵朵自信的說道:“這就跟上回我打傷大姐是同樣的道理。花貴妃是合歡門的弟子,大姐不也是合歡門的弟子嗎?如果這個時候廢了花貴妃,合歡門的資源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會像大姐這邊傾斜,到時候多半是讓大姐將功補過,而不會是選擇廢了大姐這張牌。”
花媚兒臉色有些不好看,盯著花朵朵道:“所以說你上回是故意的咯,你是算準了父親不會罰你,才會如此那般的對我下狠手是吧?!”
花朵朵被花媚兒問的突然就卡了殼,傻愣愣的回了一句:“當……當然……不是……這樣的。”
聽著花朵朵結巴的回答,花媚兒覺著這是花朵朵心虛了,接著說道:“你剛剛分析的挺對的,你這簡單的腦子肯定想得出剛才那樣的想法,多半是共情所致吧!是誰教你的?是不是你姨娘?沒想到平時顯得萬事不爭,撕下你的陰謀詭計倒是耍的賊遛!”
花朵朵最是見不得別人說她姨娘的不是,立馬發怒的說道:“你說我就得了,扯我姨娘幹什麽?不就是把你打了嗎?我就算現在又把你打一頓,你又能把我怎麽著?
你知道嗎?你特別犯賤。
我打你怎麽啦?我現在用不著親自動手打你,別忘記了你的身份,從你走入太子宮的那一刻起你就隻是個宮女,我是太子殿下的奉儀,我要是讓你跪著,你就不能站著!讓你坐著,你就不能趴著!
我讓著你是情分,我不讓著你是本分,你給我搞清楚了。”
花媚兒聽了花朵朵的這個話,身體氣的直哆嗦,想撲上去,將花朵朵的嘴給撕爛了!可她打不過花朵朵。
花溪自然是知道花媚兒為什麽會針對姚姨娘的,但她不能說。可讓她沒想到的是,花朵朵她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沒由來的就感到一陣心寒。
走過去拉住花媚兒的手,對她搖了搖頭後對花朵朵說道:“奉儀娘娘真是孝順自己的姨娘,爬太子殿下的床,把自己的父親氣得吐血,真是好樣的。”
花朵朵剛才把花媚兒氣的要死,這會兒自己卻被花溪氣的要死。怒目圓瞪,對花溪道:“花溪,你什麽意思啊你?是想過河拆橋是吧?這也怪得了我!”
花溪聽到花朵朵直呼自己的姓名也不生氣,微笑著問道:“父親和姨娘二選一,隻能選一個,你選誰?”
花朵朵對這個問題是回避的,她隱約記得好像是誰問過她一次?她的目光在花溪和花媚兒臉上來回巡視,卻總覺得她們倆的目光冷得很。
靈機一動,抖著機靈的回答道:“當然是……兩個都選,小孩子才隻會選一個。”
“既然如此,就祝奉儀娘娘能夠心想事成,得償所願!”
花媚兒聲音冰冷將’心想事成’這四個字咬的極重。
花溪和花媚兒像花朵朵告辭。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花朵朵的心裏沒有來的一陣發寒,她隱約的猜到了自己可能真的將自己的兩個姐姐給得罪了,如果是以前的她,現在肯定已經低頭認錯賠禮道歉了,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成為了太子殿下的奉儀,隻要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喜愛,她將無所畏懼。
自然也不會再把兩個姐姐放在眼裏。
花溪和花媚兒對花朵朵無疑是失望的,心裏不約而同的想著,花朵朵被姚姨娘給教壞了。
“也不知道父親現在怎麽樣了!”
花媚兒很是憂愁,她現在恨不得就長了一雙翅膀,能飛回家去看一看。
花溪道:“我並不想呆在太子宮裏給她當奴才,大姐,你可有什麽打算沒有?”
“本來是想讓朵朵把我引薦給太子殿下,在太子殿下跟前尋個差事。”
花媚兒沒有明說她想做一個謀士,畢竟這個想法太過大膽。
花溪輕輕一笑,道:“這件事對大姐一點都不困難。”
花媚兒迷惑的看著花溪,不知道花溪想的是什麽?公子策的名字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密碼被她否定。
“還請妹妹為姐姐解惑。”說完給花溪見了一禮。
花溪道:“姐姐,你真是一葉障目!無雙劍客!”
聽著花溪說無雙劍客這四個字,花媚兒立刻想到了魏無雙,於是遲疑的開口說道:“你是叫我聯係上魏無雙,通過他來達到目的?”
花溪笑而不語的點了點頭,像是在說孺子可教也。
禦書房。
一個看上去不到四十的大胖子,坐在禦案之前,奮筆疾書的批閱著奏章。
他的旁邊坐著一個言笑晏晏的嫵媚女人,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在禦花園和花朵朵發生衝突的花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