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不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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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惟白在外求學,直到上了大三,都未曾和沈久安見過一次。她寒暑假和小假期都在跟劇組跑龍套。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回家,她在家的時候,沈久安一次沒來過,據說是忙。不論是天意還是刻意,陳惟白都不能說什麽,她要遵守承諾,不再糾纏。每次也隻有和母親通電話的時候才能聽到一些關於沈久安的事情,比如他打算和女朋友訂婚了,公司擴大要在京都成立子公司等等,那些消息將她心裏的那點兒希望火星徹底澆滅。
    陳惟白閑下來的時候就看沈久安的照片,緩解思念,常常看著看著流出了眼淚。有次還被薑彤撞見,
    “怎麽哭了?”薑彤關切道。
    “沒事。”陳惟白立刻把手機鎖屏,眼尖的薑彤還是看到了手機上是一個帥氣男人的照片,隻是太快,沒看清楚臉。
    “看到你剛才的樣子,讓我想到你父親年輕的時候。”
    “我父親?”
    “是啊,當初你的父親有顏有才,風靡一時,不知道迷倒多少女生,可他呢,就是太過專情,眼裏心裏隻有你母親。為此,沒少和我鬧,剛有人氣的時候要談戀愛,事業巔峰退圈。”
    “那您一定很煩他吧當時,老捅婁子。”
    “不,更多的是心疼,當年因為他的不勇敢和顧慮,曾和你母親錯過一次,經常暗自傷神。他當時的樣子我現在都記憶猶新。”
    “父親是真的愛母親。愛而得,他是幸運的。”
    “是的,所以,小姑娘,該勇敢時莫要退縮。”陳惟白無奈笑笑,她缺少的從來不是勇敢。
    “那薑阿姨為什麽不結婚呢?”
    “但我有相愛的男朋友,喜歡就在一起,不一定非得結婚生子啊。你這小姑娘,小小年紀,思想還挺保守的。”
    “真的可以一輩子不結婚嗎?”
    “當然,你看著我像很不幸福的人嗎?”
    “不像,很漂亮,很瀟灑,很積極向上。”
    “嘴倒是挺甜,比你父親當年強太多了。”
    “我很少聽父親講他以前的故事,薑阿姨,您給我講講吧。”
    “好啊。”
    ……
    兩人聊了很多,陳惟白感覺心裏有個結好像打開了。晚上的時候,陳惟白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小惟,這麽晚打電話,什麽事呀?”
    “沒事,就是想你了,想聽聽你的聲音。”
    “那不忙了就回來,媽媽親手給你做你喜歡的菜。”
    “好。對了,媽媽,久安哥哥什麽時候結婚啊?我到時候提前請假回去。”
    “結什麽婚?”
    “您上次不是說久安哥哥和他女朋友訂婚了嗎?這算下來都快一年了,也該結婚了。”
    “哎,他們好像分手了,詳細的的久安也沒說。”
    “哦。”
    “你談男朋友沒?”
    “還沒有。”
    “怎麽可能,我女兒這麽漂亮,有才華,怎麽會沒有男朋友?不合理啊。”
    “好啦,媽,存在即合理。我還有事,不和你說了,掛了。”
    每次一提到男朋友,陳惟白總是這麽著急忙慌的掛掉,所以,白一推測女兒一定有男朋友了,隻是不想告訴他們,對,一定是這樣!
    時隔兩年多,沈久安再次站到這棟房子,恍如隔世。這裏,自從她離開後他再也沒怎麽住過,因為裏麵全是她的影子,無法安住。突然,一個黑影出現在牆根處的落地窗前,那個黑影穿著一身肥大的黑色運動裝,衛衣帽子將那人整個頭捂得嚴嚴實實,什麽也看不清,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誰在那兒?”沈久安喊了一聲,那個黑影撒腿就跑,沈久安長腿一邁,沒跑兩步便抓住了那個黑影。
    “還跑,你是誰?”沈久安說著將那人的扳正麵對自己,“小惟,你怎麽在這兒?”沈久安看著那張日思夜想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不可思議。昨晚夢到她,所以才想著來房子看看,結果就看到了她。
    “久安哥哥,我剛好路過這裏,所以順便過來看看,我沒有想要糾纏你。”陳惟白連忙解釋。她知道,沈久安討厭她的糾纏,不然不會兩年多從不聯係她。她隻是想再勇敢最後一個次。
    沈久安靜靜的看著她扯謊,這裏偏僻,去哪兒都不會順便經過這裏。
    “好像又長高了。”沈久安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久安哥哥,我……”
    “先進去吧。”沈久安轉身去開門,被陳惟白從身後一把抱住,她的感情總是這般猛烈,衝撞力十足,不遺餘力。
    “久安哥哥,我好想你。”
    “好了,進去吧,外麵有些熱。”沈久安拍拍腰間的手,聲音格外溫柔,不似當初那般,渾身每根毛孔都是冰冷的決絕。
    雖不在這裏住了,但沈久安請了鍾點工定期打掃,還是很幹淨,和陳惟白當初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一絲絲改變。
    “久安哥哥……”陳惟白複又抱住沈久安想要說什麽,卻被他打斷。
    “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這樣隨便抱其他男人不合適。”
    “什麽男朋友?”
    “媽說你有男朋友了。”
    “沒有,都是她亂猜的。”
    “哦。”沈久安麵無表情的應著,她沒有男朋友他應該不安的,怎麽可以輕鬆暢快呢。
    “久安哥哥,你在意我有男朋友是嗎?除了你,我的眼裏再也看不到其他男生。這兩年多以來,我本以為不見麵不聯係便會淡忘你,然而事實並沒有,我發瘋似的想念你,更加愛你。久安哥哥,我是個不守承諾的騙子,我忘不了你,我愛你,我想見你,所以偷偷跑來見你,你罵我吧,你打我吧。”陳惟白拉著沈久安的手往自己身上呼。
    沈久安看著這個哭泣的女孩,伸手為她拭去眼淚,“怎麽見了我就哭呢?”
    “我太想你,見到你,淚水就不受大腦控製往外流……”沈久安不等她說完吻了上去,輾轉綿長,這劑良藥讓他的相思之痛緩解了不少,良久之後才慢慢放開她的雙唇。
    “久安哥哥……”陳惟白瞪大眼睛看著主動吻自己的沈久安,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哪怕在夢裏都沒出現過這樣的奢望場景,“你不討厭我了嗎?”
    “我從未討厭過你。明知不可以,卻還是喜歡你,愛上你。不得不推開你,可是現在,我沒辦法讓自己再推開你。”沈久安輕撫著惟白的臉龐,沉迷其中,不能自已。
    “久安哥哥,那我們在一起吧,不要再推開彼此,好好相愛,好不好?”陳惟白摟住久安的脖子,她不是一廂情願,久安哥哥也愛她,這兩年的思念之痛都是值得的,讓她得到這樣意想不到的答案。
    “可是我給不了你任何名分,哪怕女朋友的名分也給不了,和我在一起你會受委屈。”
    “不會委屈,我不在乎那些虛無的身份,隻在乎你。你不想讓別人知道那我們就悄悄戀愛,不告訴任何人,哪怕一輩子不結婚也可以。隻要你隻愛我,和我在一起,心裏不再有其他女生。”
    “小傻瓜,從始至終,我的心裏隻有你,一直都是你,哪裏還裝得下其他女生,那個楊華,隻是為了讓你死心。”
    “你太壞了,你知不知道,當初你帶著那個楊華來家裏,我多傷心痛苦,都快活不下去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害你傷心難過。”沈久安摸著她的頭安慰。
    “不過,久安哥哥確實交過不少女朋友呢,至少有五六個吧。”
    “那怎麽辦?要不你也先交五六個男朋友之後再和我在一起,這樣就公平了。”
    “不要,我隻要你一個。”陳惟白一把抱住沈久安,生怕他真那麽幹。
    “不鬧了,對了,家裏人知道你回來了嗎?”
    “不知道,我是從劇組偷偷跑回來的。”
    “沒給人家說一聲,請個假?”
    “我就是個跑龍套的,五六十集的電視劇,我出現的時間加起來不足半個小時。而且,我的戲到明天晚上才拍呢,放心,不會耽擱的。”
    “你這麽大老遠跑回來就是為了見我?”
    “嗯,我實在太想你了,照片和回憶已經緩解不了這份想念,就偷偷跑回來了。”
    “你就不怕見不到?”
    “我找呀,家裏沒有我就去你公司,或者我家,如果實在見不到,那就是天意,我也隻能放棄。”
    “那你剛才在外麵怎麽不按門鈴,或者給我打電話。”
    “我說過不再糾纏你,所以隻想遠遠看你一眼。”
    “真是個傻姑娘。”沈久安再次抱住陳惟白,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便是眼前這個女孩,如此不求回報,全心全意,不顧一切的愛著他了。
    沈久安做飯的時候,陳惟白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前跟後,時不時偷親一下,抱一下。
    “小惟,別搗亂,你去洗澡,換身衣服,大熱天穿那麽厚,都有味兒了。”
    “啊,不是吧。”陳惟白使勁嗅了嗅自己,還真有汗味,雖然不重,但是仔細一聞還是能聞出來。真是丟臉!陳惟白以光之速跑去洗澡。
    沈久安望著那一抹極速身影,笑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好騙。
    吃飯不斷補充能量,陳惟白越吃越熱,直接將袖子挽起繼續吃。
    “你胳膊怎麽了?”沈久安眼尖的看到她胳膊肘處的淤青。
    “哦,不小心碰了,沒事。”陳惟白極力假裝沒事,迅速將袖子拉了下來。
    “說實話,怎麽受傷的,還有哪兒受傷了?”沈久安嚴肅起來,起身走向她。
    “真沒事,小磕小碰。”
    沈久安不再和她多說,直接上前把她的褲腿撩了起來,左腿腿關節有大片淤青,右小腿也有大片淤青。
    “好好交代。”沈久安嚴肅的樣子陳惟白從小害怕,然後乖乖聊起上衣一角,將後腰露了出來。
    腰後的淤青更是嚇人,一大片。沈久安用手按了按,陳惟白條件反射的後縮,當然不是痛的,而是敏感,畢竟已經大半個月過去,傷已經不疼了,隻是看著醒目。
    “所以上次新聞上說你們劇組發生安全事故有人受傷是真的,而且那個人就是你。”
    “嗯。”
    “這幫人,還敢掩蓋事實說沒有。”
    “為什麽這麽說,你去過劇組片場?”
    “嗯。”
    陳惟白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又問,“那前年白色情人節,去年聖誕節你是不是也來過我們學校?”
    “嗯。”沈久安倒沒否定。不僅如此,凡是她參演的電視劇,哪怕隻是跑龍套他都看了。
    陳惟白確定,她之前看到的都是真的。她清楚的記得沈久安的車子和車牌,之前三番五次看到時,一度認為是自己思念成疾,產生了幻覺,原來都是真的……
    陳惟白開心的看向沈久安,
    “你是不是也早早喜歡我了?”
    “是。”
    “什麽時候?”
    “這個嘛,我也不能確定,或許是你告白前,或許是你告白後。”
    “原來你那麽早就愛上我啦,好開心,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沈久安寵溺的看著陳惟白,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讓他喜歡,沉迷。
    陳惟白皮膚白,淤青格外刺眼,沈久安拉著她胳膊在床頭燈下仔細端詳著,
    “受傷的事情是不是沒有告訴家人?”
    “嗯,告訴他們的話他們肯定會跑到劇組把我接回去的。”
    “那誰照顧的你?”
    “薑彤阿姨,她找了個看護照顧我。”
    “太危險了,還那麽辛苦,那麽累,要不換個其他行業,不然我怎麽放心。”沈久安是真的擔心,演員吊威亞,登高基本是家常便飯,不受傷根本不可能。
    “不行的,那是我的夢想,我喜歡,再苦再累心裏都是甜的。況且,每個行業都辛苦,隻是我們沒去關注,看不到而已,不要擔心啦,我以後會保護好自己的。”
    “真是倔強,堅強的讓人心疼。”沈久安說著,吻上那片淤青,然後是腿上的,腰上的,一吻腰後,陳惟白一陣戰栗,叫出了聲,
    “久安哥哥……”
    這一聲叫的沈久安異常亢奮,他最是抵擋不了她的,吻和動作慢慢激烈了起來。
    “久安哥哥……久安哥哥。”
    “小惟……”
    當初,夏娃都阻擋不了禁果的誘惑,何況他們這樣的普通人呢?此刻,就讓他們淪陷吧!墜入這愛的魔道,永生永世!
    ……
    “小惟,以後都不要離開我,好嗎?”沈久安摟著惟白,拉著她的小手緊貼在自己心口。
    “隻要你不趕我走,我就不會離開你。”陳惟白像隻貓一樣蜷縮在他懷裏,溫順至極。
    “那我們一輩子這樣生活在一起,不結婚,不要孩子,可以嗎?”這個女孩從小到大,從身到心都屬於他,而且懂他,所以,哪怕觸犯禁忌,他也想擁有她,一直和她在一起。隻要她永遠不知道真相,就算用和母親相認的機會換他也願意,隻求老天不要讓他們分開。
    “好,都聽你的。”
    “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分開,也不要悲傷,不要難過。”萬一懲罰真的到來,他們避之不及……
    “久安哥哥,你怎麽了,一會不離不棄,一會兒又不得不分開的,你到底再害怕什麽?”惟白仰頭看著久安,但她隻看得到他硬朗的下頜線,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沒什麽,是我想太多了。”
    “嗯。”
    “明天吃完飯我送你去劇組。”
    “好啊好啊。”惟白彎著眼睛拍手。
    為了方便兩人見麵約會,沈久安特意在京都買了套房子,作為他們的落腳點。正好京都新成立了子公司,沈久安在京都呆的時間便多一些,其實京都業務並不多,最主要還是為了陪陳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