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一個人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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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惟白生日,提前一天接到了母親的越洋電話,
“哎,你一個人跑那麽遠的地方,沒有親人朋友在身邊,過個生日都冷冷清清。”
“媽,總要一個人的嘛,而且,這邊還有華人區,大家會互相照應和幫忙,您就別擔心了。”
“恩,隻要你開心就好。你從小活潑樂觀,但是媽知道,你心裏愛藏事,是什麽都往自己肚子裏咽的性子,和你久安哥哥一樣,不像樺林那樣沒心沒肺。小惟,如果在國外呆膩了就回來,別苦了自己,知道嗎?錢也別舍不得花,咱家雖然不是頂富貴,但也不缺錢。”這個女兒一直有主意,但她是女孩子,國外那麽亂,怎能不操心呢?
“媽,知道啦,您就被操心啦。”
“你找個男朋友我就不操心了。”
“媽,我才23歲,還小,您這就催婚了。”
“媽不是催婚,隻是希望有個人代替我照顧你。”
“媽……”陳惟白哽咽的說不下去。
“知道了,你肯定又要嫌我煩,我不說就是了。對了,你久安哥哥好像也在德國,離你不遠,我已經給他說了,讓他陪你過生日。”
“媽,久安哥哥那麽忙,您怎麽用過生日這種小事煩他呀,我都這麽大人了,不過生日都可以的。”
“生日比任何節日都重要,怎麽能不過。久安怎麽說也是你親哥哥,給妹妹過生日有什麽好麻煩的。你們兩個從小就親,怎麽越大反而生分了?這次久安陪你過生日,好好和他聊聊,別什麽事都憋在心裏,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我愛您,下個月考完試我回去看您。”
“恩,好。”
掛上電話,陳惟白的眉頭不由自主皺了起來,怎麽辦?久安哥哥要來,得想個辦法才行。他們之間,哪怕一絲絲溫情都很危險。
沈久安帶著母親的囑托,拿著生日蛋糕和禮物來到陳惟白的住處。和上次一樣,他沒有提前告知陳惟白,他害怕,他害怕她拒絕,害怕她的故意疏遠和冷淡。所以這才悄然而來。
按響門鈴,來開門的不是他期待的人,而是一個陌生女生,打著鼻環,梳著髒髒辯,畫著濃妝,身著吊帶熱褲,很社會的樣子,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從門縫裏傳了出來。
“帥哥,您找誰?”開門的女生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沈久安,眼裏滿是挑逗。
“我是陳惟白的哥哥,麻煩傳個話。”
“沒問題,稍等。”女生進去不到一分鍾,便將沈久安帶了進去,裏麵燈光炫彩,煙霧繚繞,大概有二十多個人,沈久安努力適應並搜尋著陳惟白的身影,借著光束,沈久安終於看到了她,此刻的她正站在客廳中央,和一個男生忘情的接吻,黑色深v及膝小禮服,濃妝豔抹的側臉,如此不同以往的裝扮,難怪不好找。沈久安輕皺眉頭,半眯著眼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那個吻一直在持續,在周圍人越來越激烈的起哄聲中,那個吻沒有一丁點結束的意思。
沈久安站在沒人的角落注視良久,久到他自己都忘記了時間的流動。她終於擺脫了他這個噩夢,已經開始迎接新生活了。真好,大家都在向前,隻有他,在原地作繭自縛。
沈久安站了好一會兒,沒等到陳惟白的目光,她閉著眼睛,沉醉在別的男人的吻中,怎麽會看到他呢?他還在期待什麽呢?沈久安自嘲的笑笑,將禮物和蛋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默然離開,這次,連送他出門的人也沒了,因為大家都沉浸在歡樂中,無暇顧及他這個陌生人。
陳惟白的眼睛微微睜開,眼角目送著那個寂寥頹然的身影,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而下。久安哥哥,不要再因為我回頭,勇敢向前,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這才是我們該走的宿命。
喧鬧的生日會終於結束,陳惟白打開那個在角落裏的生日蛋糕和禮物。她最愛的可可慕斯蛋糕,還有一塊女士腕表。看著眼前的禮物,陳惟白忍著眼淚,打開蛋糕大口吃了起來,不知是吃的太急還是已經吃撐的緣故,還沒吃完陳惟白直奔洗手間吐了起來,邊吐邊哭,邊哭邊吐。
再好吃喜愛的東西,超過承載量後自身便負擔不起,比如沈久安的愛,她再也享受不起,不配擁有。
睡的暈暈乎乎的陳惟白,接到警方的電話,沈久安進了局子。陳惟白沒來得及細問緣由,套了件外套就直奔警局。
原來沈久安不是犯事,而是被早上巡街的警察在路邊發現的。他睡在雪地裏,被凍的失去意識,至今未醒,警察好不容易才打開他的手機,聯係上她。
陳惟白去了警局的臨時休息室,沈久安依然睡著,身體還是冰涼的。
“久安哥哥,為什麽呢,為什麽這麽不愛惜自己呢?”陳惟白握著沈久安冰冷的雙手,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室內溫度已經達到最高,但是沈久安的體溫卻回轉很慢,警務室的休息室也不會一直讓他們占用著。最後,陳惟白把沈久安帶回了自己的住所。
陳惟白把所有的取暖工具都用上了,自己隻著了件短袖睡衣,等待著沈久安醒來。
室內溫度太高,陳惟白在床邊坐睡著了。
沈久安睜看眼便看到歪頭趴在床邊的陳惟白。她的臉頰通紅,估計是太熱的緣故。他的手剛碰到她的頭發,她便醒了。
“久安哥哥,你醒了,還冷不冷?”
“不冷,很熱。”
“那我把取暖工具撤掉。我熬了些粥,給你端上來吃點。”
“恩。”
沈久安喝著粥,陳惟白有些不自在的掃視著自己的房子,誰也沒主動挑起話題,就那樣沉默著。最後,陳惟白最先開口,
“久安哥哥,你昨天怎麽會睡在雪地呢?那樣很危險的。”
“可能是喝醉了,不小心睡倒在路邊了。對不起,害你擔心了,你今天是不是還得上課呢?”
“我請假了。久安哥哥,找個女朋友吧,不要再一個人。媽總是因為操心你的終身大事睡不著覺。”
“陳惟白,這件事誰都可以勸我,唯獨你不可以!”
這是第一次,沈久安連名帶姓如此嚴肅的叫她,陳惟白一時有些無措,她又搞砸了,惹他生氣了。
“對不起!”陳惟白主動道歉。
沈久安看著陳惟白的樣子氣從心起,“我該走了。”
“久安哥哥,你身體還沒緩過來,再休息會兒吧。”
“不用了。”他哪兒還有心情休息,隻怕是越休息越糟糕。
到了門口,沈久安突然停下腳步,轉向陳惟白,大手突然拖住陳惟白的臉頰,大拇指在她的嘴唇上摩挲著,
“這張嘴,自從被別的男人占有後便再也說不出讓人開心的話來。”沈久安邊說邊看著她的表情,驚恐、害怕,急切的想要躲閃,對於他的碰觸,她隻剩這些反應。沈久安心裏堵的更厲害,很是失望的放開她。就在他前腳踏出門的那一刻,陳惟白突然從後麵抱住了他,那樣的衝擊,熟悉又陌生。
“久安哥哥,保重!”陳惟白說完便鬆開了沈久安。她怕再多一秒她會控製不住自己。
沈久安突然收回跨出的腳步,關上門,抱住陳惟白吻了起來。陳惟白緊緊抿著嘴,推搡著,但是根本於事無補,那積壓許久的愛和不舍怎會容易推開。
良久後,沈久安感覺到嘴裏有一股眼淚的苦澀,這才慢慢放開她。
“為什麽?和別的男人接吻那麽沉醉享受,被我親吻就像受酷刑一般讓你無法忍受。”沈久安皺眉吼道。
“因為你是我哥哥。”陳惟白抱著自己的的雙膝蹲下身,哭了起來。
“去tmd哥哥!”沈久安將手邊的茶杯撥向遠處,破碎聲嚇的陳惟白一個機靈,瞪大眼睛,淚眼汪汪的看著沈久安。
“我們之間,果然隻剩冰冷的疏離。陳惟白,你解脫了,以後,我都不會再糾纏你。”沈久安低聲說完摔門而去。
沈久安走了,獨自回了香都,沒人送他,直到他落地,陳惟白都沒有打來一通電話。她,真的走出來了,走出了他帶給她的噩夢、陰影,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