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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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陽如血,映紅了半邊天空。
    一白衣男子看著懷中之人,勾唇淺笑,笑得極為淒苦,仿佛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
    冰冷陰暗的角落裏,一個小男孩兒蜷縮著身體,渾身發抖。
    好冷啊!
    再這樣下去,他會死吧!
    他緊握著手中的一個吊墜,意識漸漸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想著:也許再也醒不過來了吧!就這樣睡過去,也好!
    突然,他感覺有人靠近了,一雙手抱住了他,很暖,暖到讓人留戀。
    ……
    清晨,陽光照在男孩兒的臉色,他眼睫顫了顫,眼睛剛睜開一條縫就再次閉上,同時拿手遮住眼睛。
    耳邊有水流聲,水流緩慢,聲聲入耳。
    等了一會兒,他才眯著眼睛,慢慢睜開。
    這才發現,他躺在一片草地上,旁邊是一泓清泉。
    他張了張口,隻覺得嗓子快冒煙了,也顧不得去查看自己現在的處境,直撲到泉水旁,用手捧著水,大口喝起來。
    喝完之後,用水洗了把臉,才開始查看四周。
    這裏是什麽地方?他怎麽會在這兒?
    他不知想到了什麽,猛地掐了一下胳膊:“嘶——”
    “不是做夢。我沒死!”
    “這裏是什麽地方?”
    穀中腹地,晨間陽光,潺潺水聲,如茵草地。
    簡直像是人間仙境。
    他猛然想起昏睡之前,好像有人抱起了他。難道那不是夢,是真的?
    突然,一名女子出現在眼前,穿著一身青綠色的衣裳,正打著哈欠。原本是不雅的動作,由她做出來卻有點賞心悅目的意味。
    “醒了?”她眯著眼,眼睛還未完全睜開。
    “多謝這位……”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想了想,才繼續開口:“多謝這位姑娘相救!”
    “你才多大?”女子睜開眼,低頭看了他一眼,“叫姐姐。”
    “……姐姐。”
    “乖。”女子拍了拍他的頭,“以後就住這裏了。”
    “我……住這裏?”
    “不然呢?你出去有地方住嗎?”
    “沒有!”他沮喪的低下頭。爹娘都死了,他還能去哪兒!
    “我這裏呢……也沒什麽規矩,你隻要記住以下幾點就行了。”
    “姐姐你說。”
    “這個泉水是用來喝的,洗個臉什麽的也行,但是沐浴的話,二裏之外有條溪流,你去那裏。”
    “知道了!”
    “還有,你隻能在樹林這邊活動。那邊是我私人地盤,你不能過去,這是最重要的一點。”女子指著一個方向。
    他看過去,隻見一片茂密樹林,擋住了峽穀的那一邊,看不出那邊有什麽。
    他點了點頭,在別人的地盤上,要遵守主人的規矩,這是應當的。
    “也就這些了。”她摸了摸下巴,“你要是肚子餓了,就自己去摘果子,或者自己出了峽穀去打獵也行。不過不要跑太遠了。”
    “知道了!”
    “行了,沒事不要打擾我,有事也不要打擾我。”她擺了擺手,幾步跨出,迅速消失在眼前。
    “……”他看著人離去,不知道該說什麽。
    從那之後,他就住了下來。
    這裏真的很安靜啊!
    與世隔絕,沒有人出入,那個所謂的姐姐也很少出現。
    他有時候實在想找人說話,就會抓幾隻獵物養起來,每天對著它們自言自語。
    她也是這樣過的嗎?
    後來,她出現的頻繁了些,經常丟給他一些長相奇特的果子。說不上來有什麽不一樣,但是他就是覺得這果子不一樣。
    再後來,她開始教他修煉。
    說是教,其實她隻是丟給他幾本書,讓他自己琢磨。
    而她自己,則是躺在草地上曬太陽,一趟就是一整天。
    他真不明白,曬太陽偶爾曬曬就好了,曬久了不會頭暈嗎?
    不過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她偶爾會找他對招,下手很重,一點都不手下留情。
    他不想挨打,隻好抓緊修煉,讓自己變得更厲害。
    直到後來……
    有一天,她突然對他說,他該離開了。
    “為什麽?你要趕我走?”他不能接受。他已經習慣這裏的生活,他不想離開。
    “你已經在這裏住了十幾年了,夠久了。”她如此說道,聲音如往常那般平靜。
    “可是我不想離開!”
    “這是我的地盤,由不得你。”
    “我……我要是在外麵遇到危險怎麽辦?”
    “你如今的實力,沒多少人能傷到你。”
    “可是……”
    “走吧!你有你的使命要完成。”
    他還想再說什麽,卻直接被一袖子扇了出去。
    “不要再回來了。”輕飄飄的語氣落入耳中,讓他生出一股無力之感。
    他想再進去,卻再也找不到入口,入口……已經被封鎖了。
    她就那麽想讓他離開嗎!
    ……
    百年後,他已成了九州大陸的第一人——臨淵仙尊。
    此時天地將傾,需以天地至寶彌補裂痕。
    他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最後一樣至寶——神木之心的下落。
    他帶著一群人,通過傳送陣,進入了神木塚。
    記憶早已模糊,但他看到熟悉的場景,還是瞬間就想了起來。
    這裏是……
    “臨淵仙尊,我們快進去吧!時間不多了!”
    “是啊!不能再耽擱了!”
    耳邊的聲音他早已聽不見了,他沒想到,這裏……竟然就是他費盡心力想要找到的神木塚。
    他曾今在這裏住了十幾年,他很清楚,這裏並沒有什麽神木之心,如果真的有……那隻可能是……
    怎麽會這樣!
    “仙尊,你怎麽了?”旁邊有人碰了他一下。
    他回過神來,迅速收斂了情緒:“沒什麽!我們走吧!這裏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
    “怎麽會!古籍上記載的明明就是這裏!”
    “是啊!怎麽會沒有!”
    “不管有沒有,來都來了,我們總要進去看看!”
    “我說這裏沒有!”他忍不住釋放出了威壓,席卷了整個峽穀。
    能跟著來這裏的都是當世強者,但此時,所有人都被壓製的動彈不得。
    “仙尊,手下留情!”
    他深吸口氣,收斂了威壓,轉身就走:“走!”
    但他剛轉過身,身後卻傳來了動靜。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那一瞬間他忍不住想要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