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沒個好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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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然少年見她這樣問道:“絮兒不請我進府去坐坐嗎?”
不得已回頭看向他所站的地方,“我府裏簡陋,容不得六皇兄,就不請皇兄進去了!”
明眉皓目的少女正睜眼說瞎話,一點沒有不好意思,他們都是一襲白衣,少女麵無表情,少年有若有似無的笑意
少年清風朗月,在風中衣袂飄仙:“無妨,本王進去喝杯茶就行!”
“絮兒,六哥,你們在大門外站著幹嘛?”墨啟玄色錦袍,把他襯的更穩重俊逸,氣宇軒昂少年郎
墨洆看到對著他橫眉冷對的少女,對著墨啟微微展顏,“六皇兄想進去喝杯茶,可惜我府上隻有酒!不能招待他了!”
“六皇兄請回吧!”說完就拉著墨啟進了府裏
墨洆不動聲色的溫潤俊顏,若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眼裏的火光是生氣了
拉著墨啟進了府她才微微鬆了口氣,“你討厭六哥嗎?為何連杯茶都不給他喝?”
剛剛說府裏無茶不能招待墨洆的人,現下正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上好的竹葉青說道:“他想喝的是茶嗎?”
“他不是說想喝杯茶!”墨啟玄衣折扇,翩然的像個傻子,也不知道是他的傻子光環從小就深入了人心,還是她怎麽看都是傻子,雖然二者差別不大…。
你六哥真不想喝茶,他想喝你的血,這些話不能說,她隻能給這個給這個從小混蛋長成大混蛋的人一個眼神,希望他感悟一下
“你這是什麽意思?那六哥想幹嘛?”
其實她知道,墨啟不傻還很聰明,捷徑走的比誰都溜,這個捷徑就是自己
很多時候他啥都懂,隻是來自己這找一個確定的答案,她都快成為一個平平無奇的答疑解惑小天才了。
麵對他的求知欲,絮因決定先去沐浴更衣,“你幹嘛?我去沐浴你也跟?”
墨啟的腳步突然停了,尷尬一笑:“我以為你要去後院。”
這就很迷,不過她給的那個眼神希望墨啟能自己悟出來
腦海裏還依希記得那天在禦書房,皇帝的最後一句話“這事你我知道就可!”
見說要去沐浴的人又折回來,墨啟眼裏都是星星,“你知道嗎?父皇昨天封六哥為楚淮王,這可是皇子裏頭一個被封王的皇子呢!”
等等……絮因腦子迅速反應,封六皇子為王爺,那就說明離皇位隔了十個墨啟那麽遠,皇子和王爺性質不一樣
封為王爺的皇子就說明有自己的封地,有自己的封號,爵位能傳給子孫,當然也就得守在自己的封地
無召不得離封地,更別提進這天子腳下皇城皇都,擅自離守還有人稟告給天子,罪名很大
如果封地近嘛,離鎬都近點,萬一皇帝那天想起了,召回來看看
如果封地遠嘛,皇帝想不起,那就想不起了~
皇子就可以一直在宮裏晃晃,皇帝麵前轉轉,離皇權近,說不定就成下一個天下主了
帝王心,海底針
“我對這些不關心,我回來是想問你,今天我遇到長公主了,可她說不久我就會去和親?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要提前打聽清楚皇帝要打發她去哪,提前做好攻略,了解那地方的風土人情,免得兩眼一抓瞎,去了水土不服
不過看墨啟疑惑的樣子,難道落了滿地雞毛被氣的這都拿來開玩笑?
墨啟想了想說到:“沒有啊!父皇沒這個意思!”
他話都還沒說完這個小廢物就轉身離去,明明是自己來問的,說了她又不聽?一個墨煜一個絮因,這倆人都一個毛病
鎬都郊外行軍的練兵場
一聲聲歡呼被士兵喊的震天響,光著膀子的兵士已經有三個被怒氣而來的楚淮王墨洆打趴
“你們一起上!”王爺一下令,十幾個壯漢蜂擁而上,最後一個個都趴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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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更衣回宮,美其名曰給父皇慶生辰
“老奴見過絮因公主,皇上請公主前去禦書房呢!讓老奴這步攆都給您備好了!”
來了,林公公來了~帶著他那標準笑容,特有音質又來了
她們才從玄武側門進了天家皇宮,林公公已經在等候了
“不用了,我走路”
真不知道這些個宮裏的嬌貴人兒,三步一喘了,還兩步路都坐步攆,也不說多走走路鍛煉下身體,體力怕是都用來宮鬥了
在宮外她是可以坐坐轎輦,那畢竟是用馬拉的,宮人抬的步攆,她極少坐,有些無福消受…
“父皇,我好熱!”
墨哲堯輕笑,人還沒進禦書房,聲已經傳來,這天下除了他的公主絮因,怕是找不出第二人
“兒臣拜見父皇!”當然真讓她拜,她也跪不了,意思到就行,隨時跪這種東西,與她無瓜
天兒太熱,還走了那麽一段路,快要成鹹魚幹了
所以皇上還沒說話,她就先抱怨了。“父皇,您有什麽話讓林公公傳達行不行,真的好熱,曬的我頭暈眼花,想吃車厘子……”
看到了什麽,檀木書桌上竟然放著一盤通紅透亮的車厘子?難道曬出幻覺了嗎?
這裏啥都挺好,隻是很多水果都沒有,隻有常見的葡萄、梨、荔枝等,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麽連番茄這種東西都沒有
“你是在說這個?”一個長的極美…,她一時詞窮,隻覺得傾國傾城用在他身上那麽合適
光潔白皙的臉龐,梭角分明的冷俊,高挺的鼻,唇形都如此好看,高貴與優雅張揚並存,什麽叫女媧造人,上帝加工的寵兒,今兒算是見識到了
都忽略了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拿著車厘子問自己什麽,看的癡了的絮因說道:“和你一比,我最多算個人”
墨哲堯實在看不下了,沉著臉訓道:“絮兒,不得無理,他是你四哥”
她瞬間從美色中回頭是岸,“父皇,您對我真好,我能吃這個東西嗎?”從美男臉上又看到了車厘子上,再好看有什麽意義,能看不能吃
“你叫這個什麽?”不得不說不但他人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是怎麽回事?這麽一對比,自己就真隻是個人了
“車厘~”好像這名不對,所以趕緊住了口,幹笑兩聲,“它應該叫什麽?我都可以。”
說完伸爪子在盤子裏拿了一個吃
哇也!這就是幸福的味道,“父皇您對我太好了,有好東西還想著兒臣,我都想給你跪一個”
“那你跪吧!”皇帝沉穩的聲音,竟讓她沒來由的腿一軟,直接跪在墨哲堯麵前
下一秒~,“啊!我膝蓋廢了,父皇我膝蓋疼”
禦書房是大理石鋪墊而成,她就這麽直直跪下去,膝蓋骨與地麵來了個親密的接觸,她都懷疑這腿廢了
“父皇我會不會殘廢了吧?好疼,啊,嗚”被宮人扶著坐在了椅子上,那種刺骨的疼傳來,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傳禦醫!”
墨哲堯黑著一張臉,四皇子墨煜則麵無表情的看戲
一時間整個禦書房隻剩了她的叫疼聲
“真是朕把你慣的,給朕行個禮都能把膝蓋傷成這樣”
吱哇亂叫的絮因一聽,立馬解釋到:“你聽我解釋父皇,我腿突然一軟就跪下了”
她又啊了一聲,聲音清脆響徹所有人耳膜,“不會是被人下蠱了吧?我控製不住我自己啊!”
“臣拜見皇上,見過公主四皇子”,禦醫很快來了禦書房
“免,李太醫快來給公主看看膝蓋!”
然後她華麗麗的昏了過去,對後來發生的事一概不知
晨起時分,東方的夜色尚處於黎明前的黑暗之中。絳雪殿的內殿一片沉靜,隻有雕花案幾處燃著幾根熏香,青煙絲絲縷縷地在空中升騰
錦榻上的人兒從昏睡沉迷的邊緣逐漸醒來,她纖細的玉指揉揉發疼的太陽穴,緩緩睜開的如玉眸子一時分辨不出自己究竟身在何處,隻覺得周遭環境異常熟悉
“公主,您醒了?”正在榻前守護的青蘭,看清醒來的絮因,急忙上前道,“天還沒亮,您怎麽不再多睡一會兒?”
“青蘭,我還活著嗎?”
她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自己被關在一個幽暗的小屋子裏,受盡了折磨,而俊美如天神的四皇子墨煜在外麵看著
渾身上下都疼,那種絕望的窒息感,在每一個細胞散發,沒當奄奄一息的時候又會有人來喂藥,把她救活,有點好轉又開始了日複一日的折磨
直到徹底斷氣,再睜開眼
“公主你在說什麽呢,當然活著啊!”
醒來那種錐心之痛還在心口縈繞,“我要見父皇,他在哪?”
說著人已經翻身下榻,赤著腳就要往外走,青蘭追在後麵“公主你穿雙鞋啊!”
絮因聞青蘭擔心的聲音才堪堪從夢境中剝離出來,這個夢太亂,太雜,一開始的夢境裏有麵容年輕的父皇,有她不認識亦沒見過之人
“青蘭扶我過去!”原來一場夢也能如此耗費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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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盛朝皇帝的生辰之日
是個與民同樂的日子,本來她沒心沒肺,可是自從醒來就有些懨懨的,皇上一大早就派林公公前來慰問
各宮嬪妃都快把絳雪殿的門檻給踩爛了,以擔心為名,希望早日康複的禮品,絡繹不絕的送來她麵前
稍晚些的時候林公公又來,要不是這真是皇上他老人家的心腹,就一天跑絳雪殿八回這架勢,她都以為這是專給自己服務的
“公主,皇上請你去長樂殿呢!你腿腳不適,還是勉為其難坐坐這步攆吧。”
各宮來的娘娘雍容華貴,穿紅戴綠的攙扶著她上了步攆,打著和她一道去為皇上慶生的名號,浩浩蕩蕩的去了長樂殿
“賢妃娘娘到!”
“絮因公主到!”
皇後被廢後皇帝就沒有再立新皇後,所以這後宮裏除了賢妃最大,別人連名號太監都不報
金碧輝煌的宮殿樓闕皇城大殿,而今夜為迎接來賀朝臣,富麗堂皇的殿堂之上依然是歌舞歡躍,宴席繁華。
“絮兒不必行禮,快快入座!”別人進來都是三拜九叩坐在龍椅上的帝王,唯獨她壓根也沒打算行禮還被皇帝免了
扶著青蘭朝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開始賞這盛景浮華
笙歌奏樂中,妖嬈身姿的舞姬們輕裹薄紗,嫣紅的輕紗遮麵,**的纖腰妖媚舞動,如晝的燈火中,醉人的媚眼與指尖輕柔的勾旋,挑逗著大殿兩側席位上端坐的每個人,手腕腳腕上的鈴鐺碰撞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看著看著她就喝起了酒,這裏的釀酒技術還沒有那麽發達,所以酒的度數提純度沒那麽高,二十五度就逆了天
所以喝酒這個樂趣真的很好
“聽聞絮因公主舞姿動人,飄然若仙,不知可否一見?”
一個紫衣男人行禮向她問到,絮因都想把手裏的酒杯扔他臉上去,這人誰啊?老娘膝蓋傷了還跳
“本公主腿傷了,大殿中那麽美人跳的難道不仙?還是說你瞎?”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好都別惹,不然分分鍾讓這些人知道什麽叫祖安高材生·絮因!
幸虧以前學過現代舞,在這裏和這裏的舞一融合改編,在教給雨花樓的美人一跳,日進鬥金不是事
剛剛隻是輕輕掃了一眼大殿之上的舞姬,這種舞她才是原創好不好……
以前她們哪有又美又魅又勾人,還輕紗遮麵,完美詮釋了,“猶抱琵琶半遮麵”
這些人學的到是挺麻利,有給她這個原創交版權費嗎?
“這批舞姬公主看著難道不眼熟嗎?這可是公主親自教出來的”
額!這麽一說她就理解了,自己教的,版權費就免了吧
可是朝臣看她的眼神是什麽個意思?
“絮兒,顧卿說的可是真的?這些舞姬是你教出來的?”墨哲堯可能是他的生辰比較高興,所以語氣溫和多了
絮因有些小驕傲,“回父皇,我也隻是那麽一教,好看吧!”
“皇上,堂堂一朝公主卻教勾欄舞姬跳舞,還在民間私開青樓,禮教何在,天家威嚴何在?”
這是杠上了是吧?遇上我這麽抬杠小天才算你倒黴,她知道這人,顧丞相之子顧冥夜,真當你有個好爹了不得?
絮因清了清嗓子打算讓他知道什麽叫祖安小公主
“我的禮教可是父皇親自教的,可比你這種在天子生辰卻用來指責一朝公主的人好多了,再說本公主隻是想讓美好的事物讓更多的人看到罷了,不似顧大人,心裏陰暗,看到皆是汙穢,也不知顧大人說的什麽青樓?那個青樓是我開的?”
有些累,順了口氣又朗聲說到
“眾目睽睽之下辱罵皇上教女不嚴,指責這天家威嚴如同擺設?顧大人這是想改寫這大盛朝的規矩嗎?”
這些罪名,個個不輕,朝臣聽著頭都快炸了
顧冥夜也立即跪地,“皇上,臣不是這個意思。公主她曲解了臣的話啊!”
他爹顧臣相也從案立起身,“陛下,犬子莽撞,萬無公主說的此意啊!”
絮因說了那麽又醞釀了一下情緒,淚眼汪汪的對著墨者堯說:
“父皇,兒臣今日受此大辱,願去淨安寺帶發修行,念佛頌經祈禱盛朝長治久安,父皇龍體康健經年如此”
說著還抺了抺臉上落下的一滴清淚,泫然欲泣的模樣,她第一次表演,不說掌握精髓,其中精華還是多少沾點的
自始至終沒多言的墨哲言,看著大殿上這一幕,眼裏連波瀾都不起,“顧臣相的公子覺得朕教導有誤,看來朕也應像丞相請教請教了”
明明像是不帶任何情緒,出口的話讓所有人都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把什麽叫天子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