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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女知青臉色通紅，哪還坐得下去。
    葉舟山嗬了一聲：“真髒。”
    男知青怒懟：“你能有多幹淨？你像我們一樣在車裏待幾天，比我還髒。”
    “得意什麽，滿身屎尿的鄉巴佬。”
    葉舟山嘖了一聲：“兄弟，別激動啊，我沒說你身上髒，我說你心髒，眼睛髒，內裏髒。”
    “我為什麽讓她們上去，你是瞎嗎？沒看到她們快死了？”
    “你要是快死了，我也讓你上。”
    “那時候別說你是個男同誌，你就是坨屎，老子也把你放頂上。”
    “就你還講究男女平等呢？你他娘的算個男人嗎？”
    “你他娘的連個垃圾都不是，滿腦門都是男盜女娼廢料，齷齪。”
    “竟然汙蔑老子純潔的品質，還看不起鄉下人，呸，屎人。”
    嫌惡的別開眼，看向想下車的三個女知青：“你們到底坐不坐，不坐就下來。”
    “盡他娘的瞎耽誤事，都是些什麽玩意。”
    “幾步路都走不了，還幹活，磨洋工的都比你們強。”
    “嗷嗚……”
    【強，沒用。】
    父女倆同款鼻孔朝天，滿臉嫌棄德行。
    葉舟山咧嘴兜著閨女，踢踢踏踏大步往前。
    男知青一張臉難看得像是調色盤。
    其他知青麵色也難看，卻再不敢說什麽，跟在車後麵。
    趙衛國牽著牛車走，沒走太快，知青們鼓起一股氣，倒是能跟上。
    榮家三人一直沒跟上，也沒人有心思理會。
    趙衛國倒是惦記著，不過葉舟山說不用管，說不定人已經回公社了，人家可是有錢人，怎麽可能在荒郊野嶺等。
    他想著確實是那麽回事，再說那麽大兩個人，應該丟不了，便也沒再理會。
    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下午兩點，才到公社。
    所有人得分到各個大隊，大隊長已經等著了，也圍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
    知青們原本還想精神抖擻的出現在村民麵前，讓村民們見見他們知青的精神麵貌。
    結果，一到地，就一屁股毫無形象的坐了下去，根本起不來。
    紅升公社的人見怪不怪，以前來的知青，跟他們一模一樣。
    領導們也沒嫌棄，按照名單點名。
    或許是怕葉舟山這個混不吝的，點名的時候，知青們都繃得緊緊的，生怕被分到民生大隊。
    巧了，那個憤青就分到了民生大隊。
    頓時後悔之前衝動了，以後怕是要被穿小鞋。
    但這時候也不敢反對，隻能默認。
    “還少個人啊。”
    領導看著名單，問葉舟山趙衛國。
    葉舟山咧嘴道：“對，有一個，拖家帶口的在後麵呢，不知道有沒有跟來，或許回縣城了，明天自己找車來吧。”
    領導擰眉：“拖家帶口是什麽意思？”
    葉舟山聳肩，就那意思唄。
    領導臉色不好看，來的都是什麽人啊。
    “不管其他，我讓你們一個不落的把人帶回來，少一個，你們說怎麽辦？”
    趙衛國有些不安，忙道：“我去接吧。”
    “不用，明天就到了，”葉舟山拽著趙衛國，跟領導保證：“您放心，我保證人會到，出了事，我負責。”
    領導也好說話：“行，那人正好是你們大隊的，到了之後，直接帶回去。”
    葉舟山暗道晦氣，笑嘻嘻的應好。
    隨後帶著三男四女回了大隊，交給趙前進安排。
    趙衛國拽著葉舟山：“真不管啊，萬一出事了咋辦？”
    葉舟山拍拍趙衛國的肩：“放心，禍害遺千年，死不了。”
    趙衛國……
    路上，還在等著人去接的榮家三人，越等越覺得不對勁。
    “孩子爹，天快黑了，沒有人來啊，他們是不是忘了我們了？”
    榮永康也心口發虛，大山裏，太陽一落山，就顯得陰惻惻的。
    時不時響一聲獸吼，讓人毛骨悚然。
    聽說山裏有狼有虎有熊。
    吞了吞口水：“不，不會，要是老子出了事，他們誰都逃不了。”
    榮寶也怕，原本還篤定葉舟山他們會回來，但等到現在，不敢篤定了。
    果然，那個野種和榮家人一樣冷血無情。
    “爸爸，要不我們回縣城吧。”
    榮永康想硬氣的說不，但看越來越暗的林子，說不出口。
    “行，回縣城，他們要是不來接老子，老子還就不去了。”
    扭頭就準備往回走，孫紅芬卻拍著大腿說不行。
    “我們的東西都在牛車上，介紹信也在，沒有介紹信，住不到招待所啊。”
    父女倆……
    在人多的地方住大街丟人，他們寧願睡深山老林喂狼。
    走吧，一家三口苦哈哈的往紅升公社走，好在榮寶以前來過，知道路。
    隻是走到半道，不知道是天太黑，還是太害怕，竟然齊齊踩空，滾到了山坡下。
    好不容易爬上來，又暈頭轉向的走錯了路。
    一路坎坷，到紅升公社，已經是第二天太陽高照的時候。
    榮寶恨得牙癢癢，她的好運快沒了。
    趙衛國想了一晚上，總覺得不安。
    跟他爹說了一聲後，就駕著牛車來接了。
    然後在公社外相遇。
    趙衛國看著幾乎認不出麵貌的一家三口，忍不住驚呼：“你們走得挺快啊。”
    三人……
    趙衛國反應過來，覺得這話不對，尷尬的摸摸鼻子：“那啥，要坐牛車嗎？”
    榮永康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遭過這樣的罪。
    這會沒力氣，懶得計較，狠狠剮了趙衛國一眼，抖著手腳爬上去。
    孫紅芬榮寶也沒力氣說話，顫顫巍巍往上爬。
    等一家三口到了民生大隊，新的問題來了，榮永康倒是能住知青點，孫紅芬和榮寶可不行。
    知青點本就擠，肯定不會讓她們住的。
    榮永康可不管，讓母女倆自己解決，他頭也不回的紮進了知青宿舍，倒在空位置上，呼呼大睡。
    孫紅芬母女倆氣得直瞪眼，這都什麽男人啊。
    “小寶啊，你看看，你心疼他，跟著來照顧，他心不心疼我們？”
    “現在我們怎麽辦？”
    榮寶環視一圈，周圍圍了不少看他們熱鬧的村民。
    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和地方。
    上一世身份暴露，被榮家趕回來，葉家也不待見他們。
    這些人看足了他們的熱鬧，現在她都還記得他們嘲諷的嘴臉。
    忍下心裏的戾氣，人群裏有葉家人，但沒有鄭娟。
    她給鄭娟寄過信，按說，她知道知青到了，怎麽都應該出來看看的。
    可沒有。
    榮寶稍稍想想，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