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換房|體察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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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後,在她的軟磨硬泡下,大花才還原真相。
原來吳奕白當時並沒有插隊,他站在旁邊的那條隊伍,因為體積比較大,站得比較出來,所以乍一看,會以為是在插隊。
初見偶像們的新鮮期早過了。這天下午,沒有大明星的戲,唐艾無聊,一個人也沒有別的消遣,索性留在劇組裏看他們拍戲。
這場,是尹菲菲和丫環的對手戲,小丫頭長得眉清目秀,頗有靈氣,但是個新人,連續ng了好幾次,尹菲菲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你到底會不會演啊?浪費我時間!”
助理趕緊遞上水:“菲菲姐,您消消氣,咱犯不著為這種人生氣,實在不行,讓導演給換了就行。”
她說的輕巧,演丫頭的演員一下子眼淚就湧上了眼窩。
青年導演倒沒有那麽不近人情,“我看這丫頭也是緊張,畢竟頭一次對戲就是跟你這樣的大咖,再說哪裏有人和你一樣,天生就是為戲而生的呢!”
避重就輕,給足了尹菲菲麵子。
“百煉成鋼,都說尹小姐大度,我想她是不會吝嗇多給你一次機會的。”唐艾看向一旁哆嗦的女孩。
“菲菲姐,我知道錯了,我一定努力。”女孩怯生生的哀求。
尹菲菲掃了眼唐艾,滿臉不悅:“光會努力有什麽用。”
她唐艾給的高帽她可不戴!
中場休息,不知道是尹菲菲的哪位崇拜者請大家喝下午茶。
唐艾拿了一杯給躲在門後邊埋頭苦練的女孩。
“喬貝,對吧?”
女孩抬頭:“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唐艾笑著遞給她一杯茶,“在這個圈子裏,最不難打聽的,應該就是名字了吧,要勞逸結合哦!”
女孩眼睛回到劇本,難過的問:“我是不是真的很笨?是不是不管我怎麽努力都是做無用功?”
“怎麽會呢?”看來還是受了尹菲菲‘努力無用論’的影響。
唐艾拍拍她的肩,“方法和天賦呢,固然很重要,但是你要相信勤能補拙,勤奮努力可以幫你找到方法,也能挖掘出一個人的天賦。它是個大前提,沒有它,哪怕有一身的方法和天賦,也會像房子沒有地基一樣,隻有漂亮的外觀而已,並不勞靠。”
兩人聊得太投入,也沒注意到後麵的細微動靜。
“真是能說會道,你怎麽不去教書呢?”
尹菲菲站在身後,聲音聽上去粘膩膩的,語氣裏是百分百嘲諷。
“把編劇叫過來一下。”
導演組覺得有個地方感情遞進不夠,如果讓矛盾再升下級,推到一個高潮,觀眾會更買賬,於是決定加兩場戲。
前一秒女孩還喜形於色的跟唐艾比了個ok的手勢,下一秒往鏡頭前一站,甚至還沒有站穩,“啪啪!”呼嘯而至的巴掌便響徹整個片場,女孩的嘴角掛著血,臉上是一抹苦笑與倔強,這回是演的很好的,不知道為什麽導演喊了卡。
女孩擦掉嘴角的血跡,退回到原地,唐艾回過神來,衝上去想說等等,結果她衝過去的點正好開拍,尹菲菲的巴掌準確無誤的落在她的臉上。清晰可見的五指山,臉上還有點麻木的感覺。
“唐小姐,你幹嘛要替我挨打呀?”女孩抿唇,看樣子像是要哭出來。
唐艾捂臉,張嘴動了動臉部的肌肉,笑起來:“我可不是替你挨打,我隻是不走運而已,剛好撞到槍口上。不過,沒事,我臉皮厚。”說完,看向尹菲菲,一字一句:“尹小姐,您還真是敬業!”
尹菲菲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助理殷勤上來幫她揉手腕,被她一把甩開:“滾!”
“收工。”
導演看著尹菲菲離去的背影,冷哼一聲,這些大腕,脾氣比名氣還大。突然想起什麽來,回頭吩咐助理:“趕緊找個冰水袋,給唐艾送過去。”
南方的天氣下起雨來,就像陰柔的女子。沒有大到需要撐傘,卻悄無聲息的沾濕了頭發和衣服。喬貝貝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綿綿細雨清洗後的天空,藍白相間越發幹淨明亮。她已經卸了妝,臉龐白皙通透,薄唇上仔細的抹了咬唇妝,身上穿的極簡單,白t加水洗牛仔褲,烏黑的齊肩長發高高的束起馬尾,看上去清純而又充滿青春活力。球鞋踩在厚實的地毯上,發不出一丁點兒的響聲,應該就是在這兒了,她看著門牌,輕抿了下嘴唇,才按響門鈴。
過了會兒,聽見裏麵拖鞋踢踏的聲音,聲音到門口停了,裏麵的人問:“誰?”
“唐小姐,我是喬貝。”
唐艾打開一點門縫,看到喬貝精致的臉蛋,正要把門開大點,突然火速關上門,聲音有些不穩:“你稍等,我去換件衣服。”
然後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王燁的房間瞄了一眼,他還在睡。輕輕把門帶上,才跑去給外麵的人開門。
“你替我挨了那麽重一巴掌,我給你送個冰袋過來。”她把冰袋放在桌子上,環視了屋內四周,新奇的從客廳看到餐廳再到廚房,看來看去。
“哇塞,艾姐,你這裏哪是酒店啊?跟家都沒什麽區別了。”
唐艾還沒有適應喬貝突然轉變的親呢稱呼,臉上的笑相對客氣些,“這個酒店的特色不就是主打回家的感覺嘛。”
還記得大明星住進來的第一天,就直言不喜歡,給了預算,讓她作調整。唐艾不解,他的戲份那麽重,在酒店呆的時間還不夠正常睡眠,花這個錢實在冤枉。不過老板既然下達了命令,還是得應付下的。再加上唐艾確實閑得發慌,便把裏麵的軟裝稍微變換了下位置,添加了一些人氣暖萌手工藝品和綠植。既節約了成本,又勉強達到了預期效果。
“這些綠植好可愛……”喬貝撥弄著實木茶幾上的虎皮蘭。
“可以淨化空氣,我去給你倒杯水。”唐艾起身。
“你也太會挑了,艾姐。天堂鳥、虎皮蘭還有龜背竹,這些可都是網紅綠植,真好看。”
“它們哪有你好看。”唐艾端著水杯走過來,低著聲音說:“喜歡哪棵?送你。”
“那不行。”喬貝坐回沙發上,喝了口水,唇角勾起一個調皮的笑容,和上午見到的她似乎哪裏不同。
“我就是來看一眼酒店最豪華的房間,我一直以為是王爺在住,導演和我說,你在這裏時,我還不敢相信呢。”
我是他的助理,出現在他的房間很奇怪嗎?這不奇怪,奇怪的是助理在他的房間洗澡換衣服……唐艾在心裏連刷的數遍腹稿被推翻。
最後拿出一條自認為能勉強過關的,“王先生他覺得這裏太大,上洗手間,洗澡,太浪費時間。所以,他跟我換了房間。”她淡定的取過桌上的冰袋敷在臉上,瞬間覺得臉上冰涼冰涼的,很舒服。
“那他平時會來嗎?這是他的……劇本?”喬貝視線落在茶幾上。
“這個……”完了,唐艾把藍色封麵的劇本塞進抽櫃裏,“他,偶爾過來,體查民情。跟我溝通一下工作,這個,這個是副本,可能上次不小心落在這兒了。”
唐艾苦笑,自從接觸到王燁,她的謊言是一個接一個。非要讓她與他住進一個房間,美其名曰,方便監督她做衛生?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當然不是,客服在他那裏就是形同虛設,所以,唐艾的工資也不是白拿的。
話剛一說完,‘嘎噠’一聲,臥室房門打開。暈,他怎麽就起來了!伴隨著腳步聲,唐艾慌張的回頭,王燁隨及出現在她們的視野。萬年不變的襯衣style,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hold住場麵,就像現在完全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還是被他穿出了慵懶貴氣範兒。
“她……他……”唐艾指一下王燁,又指一下喬貝,難以自圓其說。
王燁筆直的走過來,看一眼唐艾,俊眉一挑:“來了客人?”
“師兄好!”喬貝癡情地目光無法從王燁身體挪開,不自覺的紅了臉。
王燁向‘客人’友好的點了下頭。然後,若無其事的徑直走到唐艾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拿著搖控器打開電視。
視線又回到她身上,停在她微腫的右臉:“臉怎麽了?”
“艾姐是因為……”
“過敏。”唐艾截斷喬貝的話,她不想惹事。
“我看看。”
大明星就那麽旁若無人的朝她湊過來。
“他今天剛好過來體查民情。”
最後唐艾這麽說。
卻慘遭王燁拆台:“怎麽是今天?我不是天天都在這裏嗎?”
送走喬貝貝,唐艾懾手懾腳的準備回自己房間。
“你過來。”王燁叫住她,放下手中的搖控器,“怎麽了?怕我會吃了你?”
他雙手抱住頭,整個人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唐艾馬不停蹄的跑過去,畢恭畢敬:“王先生,有何吩咐?”
過了10月,天氣還是炎熱的很,從片場一回來她就洗好澡,洗好頭發,頭發還沒來得及吹,半濕的貼在臉頰,耳鬢。
王燁起身,進了房間,唐艾歪著頭看他,這人是不是有病啊?叫她站住,自己又進房間,怎麽的?現在是又流行‘罰站’了麽?
正想著,王燁走了出來,停在她身後,她立馬站的筆直筆直的。他的雙手突然按在她的肩膀,她一驚,作勢要回頭,可是,肩膀上的力道一加重,她就跌坐在沙發上。隨後,王燁拿起吹風機要幫她吹頭發,她當然有一再反抗,隻可惜武力懸殊,最終落得慘敗下場。
“洗了頭發也不吹幹,就不怕老了頭疼?”語氣裏竟聽出一絲責備。
唐艾愣了一下,偏過頭,隨口回:“老了以後的事,現在想它幹嘛。”
王燁頭一次聽到她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他的手指修長,插進頭發,邊吹邊理順,她的頭發又長長了,差不多了到半腰的位置。
“打結了。”她伸手要去抓。
“別動!”王燁喝住她,“頭發是很脆弱的,我來,你這毛毛躁躁的習慣一點都沒改。”
“你這毛毛躁躁的習慣?”唐艾小聲重複了他那句話。
“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
就是奇怪他這話說的,好像認識她很久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