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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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天恒家境優越,一畢業就進入了穹祺商會極重要的投資部,從一個普通的投資分析員爬到了主管的位置。眼力還是有的。
    這是一件高定男款西裝外套。隱蔽處用金線細致的繡著一個他看不出是什麽的圖案。外套的主人品味不俗,可能非富即貴。出現在梁灣的公寓裏,強勢召顯著外套主人的存在感。
    四年前曲天恒去醫院探望一位長輩時對梁灣一見鍾情。那時梁灣和大學時期的初戀剛剛分手。曾經人人豔羨的校園學霸情侶最終敗給了現實。對方為了更好的職業發展選擇了別人。讓梁灣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她並不想馬上進入下一段感情,拒絕了所有異性的示好。
    曲天恒沒有像其他追求者那樣輕易的放棄。不遺餘力的在梁灣身邊以朋友的身份守了兩年。最終守得雲開見月明,梁灣答應和他試試看。
    每一段感情的開始都是甜蜜的。男方處處遷就,女方小心維護。兩人處的輕鬆愉快。有的人是相愛容易相處難,有的人,雖然談不上刻骨銘心,但是細水流長的陪伴是梁灣想要的。梁灣一度認為應該就是他了。
    不過人的本性也許可以偽裝,時間長了,終究會露出端倪。更何況梁灣也不是那種會為了感情昏了頭的小女生。
    剛開始是限製她和別的異性接觸,理由是他太愛她了,會嫉妒,會吃醋。梁灣顧及他的感受盡量避免和男性獨處,後來發展到和同事聚餐有異性在側他也會不開心。再後來,他甚至開始幹涉她和女性朋友之間的正常交往。這讓梁灣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曲天恒尤其討厭林芷蘭,他覺得梁灣這個朋友驕奢淫逸都占全了。兩個人光是因為林芷蘭就吵了不下十次!。
    論爭吵或者辯論梁灣那裏是曲天恒的對手。每每都被他的詭辯和歪理氣得一塌糊塗,可就是無力反駁。即使事後他都會道歉,可道歉的理由是因為她在生氣而不是她為什麽會生氣。每次他道歉梁灣就要再被氣一次。不到一年,梁灣就提出了分手。
    分手後,自由的空氣還沒呼吸幾天。曲天恒就因為割腕自殺被送到了梁灣所在的科室。拒絕了其他醫生為他止血,就是要梁灣。
    拚命趕到的梁灣看著病床上的曲天恒和被染紅的被單,強忍著眼淚上前,要為他處理傷口,他按住她的手。
    “不要離開我。”
    再不止血輸血,他真的會死。梁灣除了答應他,別無他法。
    他知道自己用性命威脅她的方式很卑劣。可是他已經找不到更好的方法。這三年他在梁灣身上傾注了太多感情。他不知道該怎麽收回去。
    他卻不知道,當他決定這樣做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和梁灣不可能在一起。除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被磨滅得七七八以外,他還為梁灣樹立了一個死敵——他的母親。曲母剛開始隻是覺得梁灣配不上她的兒子。當曲天恒為了留住梁灣而選擇以死相逼,渾身是血的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曲母簡直恨透了她。恨不得她死。可是她死,自己的兒子也活不成。曲母心力交瘁。
    他養身的這段時間梁灣事事遷就,慣得曲天恒越來越有恃無恐,連溫和的偽裝都拋開了,稍有不順就發火。他感覺到梁灣對他越來越疏遠,越來越沉默。為了挽回這段感情他甚至答應梁灣去看心理醫生。
    梁灣現在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個病人。否則她沒有辦法和他正常交流,隻有把他當成一個需要幫助的病人。她才能用醫生的職業操守要求自己繼續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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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信息,張日山隻需動動嘴就會有人送到他的手上。
    看完後,連張日山都覺得有點棘手。
    這年頭,為感情尋死覓活的女人常有,男人還真的不多。況且這個男人各方麵條件都還不錯。
    穹祺商會是九大集團的龍頭,負責協調九大集團內部的合作等等事務。投資部是重中之重。投資部部長是他的心腹高瞻。高瞻手下九個主管,曲天恒是其中之一。高瞻對他的評價的野心勃勃,然後勁不足。
    他這幾天反複思索,試圖理清自己對梁灣到底是什麽感覺,把她放在了什麽位置,自己願意為她做到哪一步?
    有時候看著父母還有大哥大嫂秀恩愛,感受到他們不輕易間流露出的對彼此的眷戀和深情。他也會有些期待自己有一天也能遇到一個能讓他這樣投入的女人。可是他都三十二了,對女人的興趣還不如一份投資計劃來的多。
    他很多時候都會懷疑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這個女人存在。如果有,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遇見她?要知道他的父母十八九歲就私定終身。大哥大嫂也是二十來歲就遇到了。隻有他,三十好幾了,還沒有遇到心儀的女人。
    張日山身邊當然有過女人,她們或溫柔或潑辣,或清純或性感,或博學或知情趣。他欣賞她們,就像欣賞一塊美玉,一副好畫,一本好書。
    不過他可以確定的是,自己從來沒有對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動過心。他張日山可不會為一塊玉,一幅畫,一本書失控。
    可是那天晚上,那個失控的未完成的吻,那雙美麗的眼睛,披著他寬大的西裝外套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有機會就會跳出來。這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困擾。因為一想起她,他就會控製不住的想象和她接吻會是什麽感覺。好幾次都忍不住想立即去見她。
    這真的是太折磨人了。他知道自己對梁灣應該是動了心。
    而且她對他並非沒有感覺。梁灣有好幾次都被他抓到在偷看他。這得感謝父母給他的好皮相。
    隻要解決了曲天恒,他有很大自信可以抱得美人歸。
    …………………我是張會長要動手了的分界線………………
    林芷蘭和梁灣通電話的時候知道曲天恒回京了,識趣的沒有約她出來,以免刺激到’病人’。
    梁灣為了解釋那天晚上為什麽和張日山走並且他們之間是清白的,就把黎簇闖禍的事說了。
    “所以,那位張先生就隻是把你送回家就走了?”
    “對啊。”梁灣有點心虛的把江邊公園那段省掉了。
    “暴殄天物啊。”不知道她是感慨男方虧了還是女方虧了。
    “我也不虧啊,大帥哥豪車專送還省了好幾萬的修車費。”
    林妹妹在電話那邊心痛得直蹦噠:“我的姑奶奶,你要是能釣上他,能在京裏橫著走你造不?”
    竟然因為省了幾萬塊而沾沾自喜,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梁灣當然聽說過穹祺商會,他們三院就有好多項目是穹祺讚助的。不過這些都離她很遠就是了。
    “他就是國家元首和我也沒關係啊。蛋定蛋定。”
    “怎麽沒關係,那可是京裏一等一的金龜婿,那麽明顯想泡你,你竟然這麽蛋定?”
    嘴上是在數落她,心裏又覺得有點小驕傲,真不愧是我林芷蘭看上的女人。
    “這些個公子哥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你見得還少啊?不說了,我要查房去了。”兩人又嘮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林芷蘭本來還有話說,一想到梁灣現在也是一堆麻煩,還是默默的收了電話。
    她穿上繼母吩咐人送來的看起來就宜室宜家的真絲長裙,畫了個淡妝,坐上了等候在外的汽車。
    她今天被安排了一場相親。
    這得歸功於她那位’賢良淑德’的繼母,給她爸吹了幾天枕邊風,把那位青年才俊吹得是天上有,地上無。就差想自己上了。還假惺惺的說什麽,要不是妹妹還小,都舍不得讓給林芷蘭。不過肥水不流外人田。終歸是一家人,還是想芷蘭過得好的。
    感動得他爸嚴重勒令她一定要聽從安排,好好對待這場相親。否則凍卡斷供。
    去就去唄,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不是?
    相親地點是一家高檔餐廳。林芷蘭甫一進門,就吸引了餐廳裏大部分男士的注意。
    她今天的扮相相當能打。
    本就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膠原蛋白滿滿,五官柔弱嬌美,及腰的黑發隨意披在肩上,隨著她行走的幅度在光滑的真絲布料上如水一般流動。真絲長裙極顯身材,林芷蘭沒在怕的,她身形姣好皮膚白皙,舉手投足間顯得女人味十足。所到之處,收割裙臣無數。
    侍應生極為殷勤的上前領路。雅座上對方已在等候。目光相對的那一刹那,雙方眼裏都有驚豔。
    林芷蘭還以為對方不是個豬頭三就是有隱疾,或者就是性格有缺陷,她才不相信繼母會真心希望她好。可是眼前這位怎麽看都像是傳說中的優質男青年。
    目光清澈有神,舉止得體,聲音也挺好聽。
    哼,看起來越好就越有問題,姑奶奶別的沒有就是有時間,看你什麽時候露出馬腳。
    “不好意思來晚了,林芷蘭。”她伸出手。
    對方虛握一下,自我介紹到:“吳旭峰,吳邪的堂弟。說起來慚愧,堂兄臨時有些急事要處理,家裏的長輩便讓我來見林小姐,希望林小姐見諒。”
    林芷蘭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正主不肯來,把我這個堂弟推上來了。都是被逼的,大家好聚好散得了。
    “無妨,都是家裏長輩的心意,權當是交個朋友”
    哼!你以為我樂意。
    吳邪她知道,吳家大少爺,這個吳旭峰聽都沒聽過。鬼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京裏的人家看不起林家是暴發戶,她這些年感受頗深。可是這樣臨場換人,是讓她覺得最難堪的一次。她還得演好了以免落下話柄,怎麽想都覺得憋屈。
    吳旭峰聽出了她話裏的不滿。覺得讓這樣的美人兒不悅,堂兄確實不厚道,言語間多有開解。“要是堂兄知道林小姐如此貌美,恐怕要悔青了腸子。”
    林芷蘭覺得這人還算上道,不好太過冷漠,於是一邊點菜一邊聊了起來。
    “聽聞林小姐是作家,不知道作品是哪種風格的?”
    要是以往,林芷蘭會隨便編一下糊弄過去。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她想和這個也許以後再也不會見麵的陌生人說說話。
    “童話。”
    對方明顯一愣。
    是的,泡吧抽煙喝酒飆髒話一樣不落的林妹妹是個童話作家。
    “還是寫不好的那種。”她自嘲道:“要不是家裏有礦,估計早就餓死了。”
    吳旭峰眼底的漫不經心漸漸收了起來。他忽然很想好好的了解這個坐在他對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