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城的時候已是傍黑，老先生屋裏聽到動靜，從屋裏走出來。

    “先生我們來了。”她過去打招呼，懷裏抱著胖墩，小小後麵紮紮的跟著。

    “這貓也帶過來了？”老先生看來眼胖墩，又看了看後麵跟著的小小，“這娃子就是你那小兄弟吧，昨個你爹過來，說是叫小小？”

    “嗯，是我小兄弟，叫小小。”說著，她把胖墩伸手就遞給老先生，後頭領著小小，讓他過來見禮。這邊她爹娘於瑤於景幾個也過來，一起給老先生打招呼。

    “行了，你們忙去吧。”老先生擺擺手，讓他們幾個大人過去忙。

    說完，又指了指她，“你個小娃子去做飯吧，這天都黑了，這碗飯還沒著落呢。”

    “那先生幫我看著小小和胖墩，我去做個飯。”這一路折騰的，她是也餓了的。

    “胖墩？”

    “就是貓。”

    老先生一聽，雖說有點不可思議，胡子咧了咧，沒說啥。

    於瑤過來幫忙，看廚房裏也沒什麽食材，她就把之前從家裏拿來的鹹菜和醃魚之類的拿出來，大晚上的外麵的鋪子也沒什麽賣的，隻能先將就著湊合一晚上了。

    做的小米飯，醃魚洗幹淨，燉了兩條，又加了一些菜。鹹菜盛出來幾盤，看著還還算行。她爹娘和於景三個一直收拾東西，帶過來的幾套被褥都弄好，由於明天就要一早出攤，該準備的東西晚上還要準備好。

    除了這個，要準備土豆片，醬料，要準備的也是多，晚上估計又沒有多長時間休息了。

    好在攤位是現成的，不需要大晚上的去占地方，這個倒是方便挺多。

    吃過飯，大人們在門房那邊收拾，好個忙碌。這邊她領著小小，抱著小胖墩去老先生屋子看看。這還是第一次她進來看，簡陋是簡陋的。屋子足有兩大間，好似是書房和臥室打通了。一屋子全是書，剩下的隻一張床和一張桌椅，其他的就是紙墨筆硯之類。

    “先生，你這麽多書啊？”一看到一屋子說，她說不出來的高興，哈哈，雖說現在還認不出來幾個字，但是一屋子書在這，自己跟著也像是有學問一樣。

    “這還多。”老先生隨手拿起來一本，翻開一頁，“這留下來的還不足十分之一，以前呀，書倒是多的。”

    語氣還有些感慨，她知道這些書肯定是家道沒落之錢祖上傳下來的。

    “先生，這些也挺多的。”她笑，“即使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我相信這些書肯定都是先生十裏挑一挑出來的。”

    “這個倒是。”

    她也隨手拿來一本，十本雜記之類的，字雖是工整的楷書，但是繁體字她是真的認不出來幾個。

    “先生，要不你叫我讀書識字唄？”有現成的老師在，自己倒是可以拜師一下。

    不知道先生是早就看出來她想讀書識字還是怎樣，一聽她這麽說，老先生倒是沒驚訝，隻抬頭看了她一眼，“想識字呀？”

    她點頭，當然想學了，現在她可是徹徹底底的文盲。

    “教你也不是不可以。”

    咦？這麽輕易就答應了？“然，然後呢？”肯定得有然後。

    “然後就是，把你手上的胖墩給我養。”

    啥？想要我家胖墩！！！竟然想讓我家胖墩給你養！！！

    “這，這，這個有點不行，要不先生換一個？”胖墩他們一家人都養熟了，給人肯定是不行的。“要不先生，我以後天天給你弄特別特別好吃的飯菜好不好？”

    “你們一家人現在住我這裏，也占我的攤位，怎麽？你這娃子不該給我天天都做好吃的？”

    “應該應該。”這個理由混不過去了。。“那個先生，這胖墩我們都養熟了，而且它是我爹遇到的給抱回來的，給先生你養，那是肯定不行的。”

    “既然不行那就沒戲。”說完還把孩子氣似的把她手上的書卷抽回去。

    她無語，“先生要不這樣子，你看啊，我們這隔三差五的就過來，我們這一過來，家裏就沒人，這胖墩肯定是跟著過來的。”她看老先生聽進去了，“這樣子就和先生你養是一樣的，而且這胖墩心思可是細膩呢，要是知道我們把它送人了，它心裏不定怎麽難受呢。我想先生也是不願看胖墩這樣是不是？”

    “一個小小的娃子，哪裏來的這麽多的歪道理。”

    “我給你說這是真的，胖墩精明著呢，別看它是一隻貓，其實心裏啥都懂的。要不是這樣，我想先生也不會和我要它是不？”

    老先生哼了一聲不說話。

    “這樣先生，你要是教我和小小讀書識字，以後要是胖墩跟著我們來縣裏，就讓它跟先生你玩好不好？”說完，她為表示誠意，把胖墩遞給老先生，讓他抱著。

    “而且先生，也是這樣子，要是胖墩喜歡跟著先生，就是我們怎樣拽怎樣把它給拴起來它也是喜歡先生的不是？”她看胖墩在老先生懷裏乖乖的，而且先生一邊摸它毛，它還一邊‘咕嚕’‘咕嚕’的很舒服的呼嚕。

    “先生，這傳道授業解惑也是一大樂事不是？”

    “哦？”老先生一聽她這麽說，“傳道授業解惑？這些你個小娃子不是沒讀過書，是誰教你的。”

    完了，一時馬虎，竟然說錯話了，她此時此刻恨不得打她兩下子。

    心裏誰說後悔，但是麵上她也不顯，“我大爺家的哥哥在這縣裏讀書，多少聽他所過幾句，我、我、我就記下了。”

    老先生點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她心虛，低著頭，也在想起他的借口。正想著，老先生發話了，“行了，就像你說的，讀書人不就是傳道授業解惑嘛，老朽我抽空教上你小娃子一兩個字也不是不可以。”

    “先生，還有我家小小。”她趕緊把邊上一直自娛自樂的小小拽到跟前，“小小這再有兩三年也是要進學了，先生倒時候可得多費心。”

    她不過怎麽說，終是姑娘家，不用去考功名。小小就不一樣，他是男娃子，以後是要有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