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九章: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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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姑和三個孩子下院住下了。

    第二天她爹一早下去就把祥瑞那孩子給帶到學堂,交給先生,說是不聽話打就行,要是那孩子說了不中聽的,就招呼個娃子過來叫他,他這個當舅舅的親自上來打他一頓。

    先生是那種自帶威嚴的,學堂的娃子們都怕,祥瑞那孩子本來就是窩裏橫,外頭人一多,加上先生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樣子,生生的蔫了。

    總之就是欠管教。

    家裏這邊吃過飯收拾好,她娘領著她去下院看二姑,還沒進到屋裏,剛走到院子中間,就聽老太太屋裏很是惱火的大聲罵個不停。

    “那個畜生,兩個都沒個良心,喪天良的!”

    “不回去了,娘這說啥都不讓你回去了,”老太太氣哄哄的怕是也沒聽到外麵的動靜,屋裏一直說個不停,她和她娘外麵也聽的真切,“真是造孽呀,大的大的不好過,小的小的也跟著受苦。“

    “真是入了狼窩,沒一個好東西!”

    聽到這,也是明白的差不多,還是二姑的事情了。

    一到外屋,就聽到二姑正小聲的一邊哭一邊安慰老太太,兩個孩子也哭,聽聲音小老嬸也在東屋,哄兩個孩子呢。

    “娘,這是咋了?”

    她娘趕忙進屋,一看人都圍著炕上哭做一團,二姑和兩個孩子衣服還沒穿利索。

    “你二姐和兩個孩子啊,受苦了啊!”老太太抹了一把淚,拉著二姑和兩個孩子,扯開衣服的一角給她娘看,“老二媳婦你看看,你看看,那個畜生幹的,打人啊。”

    “我給你二姐早上找了幾件你上院的衣服,讓她換下來,她和兩個孩子是說啥都不換,非得給套上穿。”

    “一早忙著做飯我也就沒上心,這會吃過飯,就拉著你二姐和兩個孩子把衣服換了。”

    “藏著掖著的,換下來的衣服也不讓看,非得要自己偷摸洗。”

    “你看看這換下來的衣服,全是血跡啊,還沒幹啊。兩個孩子的也是,全身好幾處血印子啊!”老太太越說越來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那個沒良心的成天喝酒,醉酒了就撒酒瘋啊,你二姐和兩個姑娘哪裏躲的過啊!”

    老太太說完,坐炕上開始哭,抽抽噎噎的,停不下來。

    她娘也紅著眼,抹了抹淚,幫著二姑和兩個孩子把衣服收拾妥當。

    她看到了二姑肩上的傷口,露出來的那一點,很深的連成一片的印子,新傷舊傷,沒一處好的地方。

    那還是露出來的那點,可想整個身子是個什麽樣子了。

    花姐和蘭姐身上也有,胳膊上,背上全是鞭子打的和磕碰的口子。

    看著都心疼。

    本想著人已經接回來了,娘家待著總是好的,這又出了這事情,心情是一下子就又沉重了不少。

    “不回去了!”老太太拿起煙杆子,開始抽煙,抽了三大煙杆子,開始想明白了,“別人咋說咋說,說啥咱聽著,不回去了。”

    “兩個姑娘他們不心疼,就跟著你咱家裏過日子。”老太太看花姐和蘭姐兩個眼巴巴的看著她,雖說是外孫女,也心疼了,“好吃賴吃都有一口飯,總比家去跟著那樣的爹和奶好!”

    “至於祥瑞那孩子,現在跟著先生學道理,學上一陣子,要是懂事了,不管在哪,你這當娘的都是當娘的,你在哪都會認你。”

    “要是道理沒學會,還是那樣人是不懂,你就當沒生了那孩子,由著他吧!”

    老太太這般說,看來是真的下決定了。

    “要是快的話,再有個一半天怕是你那婆婆和男人該追上來了。二姑娘,你要盡快拿個主意,好讓你三個兄弟給你討個說法!”

    二姑和兩個孩子一聽婆婆和男人要追上來,都打了個哆嗦。

    “娘,這麽些年我忍著沒和家裏說,也是為了祥瑞那孩子。那孩子不懂事,他奶還慣的不成樣子。我怕,我怕要是我不在他跟前攔著點,以後更是不chéng rén啊。”

    二姑又開始流淚,“其他的我都看的開,別人說啥我也不在乎,隻祥瑞這孩子一個,我就不知道咋辦才好。”

    “回去的話,日子是難熬,可總歸我們母子母女幾個都在一處啊。”

    是啊,當娘的能跟孩子在一處,就是再苦再累,心也是安的,心安了,就更能忍了。

    “唉,要是人不過日子,敲打敲打就成了,娘也讓你回去。可是你看看,他把你打的什麽樣子,兩個孩子身上也沒一處好地方,你要還回去,這不是自己往狼窩裏去嗎!”

    “咱肯定是不回去了,娘想想法子,就是跟王婆子一樣撒潑耍混,要是能留下祥瑞那孩子,咱就留下。要是留不下,娘也沒法子,祥瑞畢竟是老王家的命根子,留不住啊。”

    一聽老太太說命根子,二姑停了停哭聲,隔了會,哭的更厲害了。

    哭了很是有一回,然後抬起頭,抹幹眼淚,看著老太太和兩個弟妹,眼睛變的很是堅定。

    “淑貞,你領著兩孩子還有丫丫先去你屋裏坐會,辰哥這會也該睡醒了,讓三個孩子湊一塊玩會。”

    辰哥是來文叔家弟弟的名字,趙辰,喚做辰哥。

    小老嬸反應也快,知道二姑這麽說,是要把孩子們給支出去。

    “對對,看看我,一坐上炕就啥事都給忘了,辰哥還屋裏睡著呢,我這當娘的倒是給忘了。”小老嬸連忙笑著從炕上起來,拉著花姐和蘭姐,回頭又叫上她,“走,舅媽領你們看小兄弟去,丫丫跟著嬸子走,你小弟弟認你,早就找你了。”

    她假裝啥都不懂,跟著小老嬸去了西屋,哄辰哥去了。

    東屋很是說了一會,兩個屋都關著門,啥都聽不到,隻中間聽老太罵罵咧咧了幾句,然後就又啥都聽不到了。

    把她們從西屋放出去,還是後院大娘和娟姐下來,小老嬸開門,把人迎進去,她們才從西屋出來,又回了東屋。

    一進東屋,老太太板著臉,忍著怒氣,也不哭了,就是很生氣的樣子,但是也板著,吧嗒吧嗒的開始抽煙。

    大娘也是一早才下來,啥都不知道,以為大家臉色不好,還是因為二姑前頭的事情,也就沒多想。這次老太太和她娘倒是啥都沒說,這茬就算過去了,大娘一過來,幾個妯娌姑嫂又細細的說了話,打人這茬也沒提。

    想來,剛剛二姑關門說的事情,應該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