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四姨正炕頭和二姑包餃子呢，聽到她和雲姑的對話，也過來湊熱鬧。

    “丫丫能讀書識字呀？”

    她笑，“就是閑著沒事跟著先生認識幾個。”

    “你要是能教雲姑認識幾個，那敢情好呀，可是求不來的。“

    學堂裏專門手男娃子，女娃子要是讀書識字，家境好的，就專門請個先生家裏教，像大家這種小山溝溝，要是女娃子能認識一兩個字很是難了。

    沒想到這點四姨倒是想的開，她剛一張口問，四姨這邊就高興的同意了。

    “女娃子讀書識字也好，你家這學堂就是不收女娃子，要是收女娃子，我是一準讓雲姑過來跟著先生學的。”

    “當初聽了信，我還特意稍信跟你娘打聽了呢，說是沒收女娃子的事，我這才沒上心。”

    “要是丫丫你能教雲姑，這可就好了呀，以後讓雲姑跟著你學，讓她認識幾個字，也不為別的，就是想著以後能給自己解個悶，她這孩子性子就安靜，家裏也是，嬸子不好，出不了門，一直屋裏養著。”

    “這後來身子好些了，這孩子性子也就養熟了，不願意動了。”

    四姨說話快，一句接著一句，這從雲姑跟著她讀書識字，就一直和二姑說起了雲姑小時候。

    “這次過來，也是頭一次出門，我們在北縣那邊，說是離的也不遠，前幾年就是這孩子跟著，哪都去不了。”

    “這次來啊，也是家裏都收拾妥當了，就想著好不容易出趟門，可是要多待幾天。”

    二姑一邊擀餃子皮，一邊聽四姨說，一句也是插不上，隻嗯嗯的點頭。

    雲姑高興，興衝衝的就要去書桌拿筆想寫字了，她就從書架上拿出來千字文，和雲姑一起研磨，鋪紙，先教她認識一些簡單的字。

    二姑和四姨兩個都不認識字，那邊還包著餃子呢，就一邊拿著餃子過來看，湊熱鬧。

    撒摸著書卷上的字，又看看她寫的還有雲姑依葫蘆畫瓢畫出來的，好奇的同時也是羨慕。四姨和二姑是從來沒有機會接觸這些的，本來能讀書識字的先生就很受歡迎，這會看她小小年紀能讀還能寫，而且還能當小先生教雲姑，可是好個羨慕。

    剛寫了一兩個，就聽東屋鬧哄哄的，人到齊了，要放桌子吃飯了。

    二姑和四姨過去東屋打了個照麵，就接著西屋開始包餃子，小小和江哥也下來了，東屋人多，也來了西屋。一看正教雲姑認字寫字呢，小小就過來湊熱鬧，江哥倒是自覺，屋裏轉悠了兩圈，看了看她的小書架，得了她的準許，抽出一本書，小大人樣的，炕稍找了個地兒，不受打擾的，專心看書了。

    江哥這一些列動作，二姑和四姨看在眼裏，又是驚訝又是羨慕。

    江哥乖，還自覺，得空就知道書卷不離手，可是受大人喜歡。

    人多熱鬧，東屋的酒也是喝的熱鬧。這邊餃子包好之後，她娘留出來一部分，把西屋她們要吃的直接就煮出來了。

    二姑沒下去，直接上院留下吃的。

    餃子很是好吃，麥子麵，又叫了一點點蕎麥麵，又勁道又軟和，很是不錯。餃餡子是四姨和的，味道很是好，特別香。

    這邊西屋都吃好飯，桌子都收拾好了，東屋的酒還是喝的正濃，一點要吃餃子的樣子都沒有。她娘也就不在地上伺候來，跟著西屋坐著，姐妹幾個開始說話聊天。

    正說著，大娘也上來了。說是下院看了老太太，得了老太太的吩咐，讓她上來叫四妹子下去再說一會話，剛下去送餃子那一會工夫，沒說夠呢。

    老太太讓叫人下去，哪裏還敢有耽擱，她娘說是等一會，一會煮了餃子，端上去之後再下去。她和小小家裏等她娘，雲姑練字正是興起的時候，也是等上一會再下去。

    江哥不用說，一會要跟著先生上院去住的，不下去湊熱鬧，是雷打不動的捧著書卷看書呢。

    把東屋的餃子煮出來端上去，吃過之後，收拾妥當了，沏了茶水，留著人屋裏喝茶，她娘才領著她和雲姑下院去坐上一會。家裏留小小和江哥兩個，一個孩子看書，已經已經睡覺了。

    下院的嗑是一直嘮到大半夜，四姨性子好，說話利落也中聽，人也熱情，很是和得老太太的喜歡。因為明天還要上山種地，不得已，實在是不早，也就散了。

    家去的路上，四姨抱著雲姑，她娘也抱著她，於瑤在中間，摟著兩個姐姐的胳膊，有說有笑的開始家去。

    上院早就散了，她爹和四姨夫兩個已經把東屋收拾出來，茶水也撤了，連襟兩個正坐炕上說話呢。

    一看人回來了，實在太晚，早就困了，明天還有活計，也就洗漱一下，鋪炕睡覺了。

    小小跟著她爹和四姨夫住東屋，她和雲姑跟著她娘還有四姨於瑤在西屋，很是困，剛一沾到枕頭，她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很是甜。

    四姨夫是一早吃過飯趕車家去了，家裏還有個小鋪子，離不開人，留四姨和雲姑兩個在這裏住下。

    她爹吃過飯套車跟著下院上山種地去了，她娘沒跟著，一早和四姨兩個就開始侍弄果樹。時候差不多，果樹苗也大了，她爹前陣子也挖好了坑，正好可以移栽了。

    家裏有井，澆水也方便，四姨跟著忙活。

    小小和江哥兩個還是在學堂，先生看著。

    她屋裏教雲姑讀書識字，小姑娘很是愛學，隻一半天的工夫，就愛說不少，特別是讀書識字的時候，問這問那的是說個不停，很是討喜。

    雖說雲姑愛學，但也不能經常屋裏坐著，她就拉著雲姑外頭轉悠，家裏的花草已經種的差不多，還剩下不少花種子，她就把之前準備好的筐子籃子一個個都拿出來，和雲姑兩個裝土，澆水，撒種子，上糞土，種了一個又一個。

    她的山洞雲姑也很是喜歡，得空就要過去坐上一會，來來回回的也愛折騰了。

    她娘和四姨嘮嗑，偶爾她也能聽到一兩句，從聽到的這些細枝末節，她也猜到了她娘給四姨說了秦恩的事情，看來好事要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