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四那頭呢？”

    “大花娘是樂意，”她娘放下針線，“就是老四啥個主意還沒聽說，不過丫丫和大花有天早上說話，我屋裏醒了聽了那麽一兩句。”

    她娘說完，轉頭看她，“大花和大狗子是樂意的，二狗子還小，還沒說這事。”

    “那祥瑞、祥花、祥蘭呢？”

    她娘搖頭，“二姐沒鬆口，就還沒問孩子，大花他們也是南苑嘴碎的人瞎說，聽著動靜的。”

    她爹好長時間隻一個勁的喝茶水不說話，終於一缸子茶水都喝的見底了，才繼續說，“老四人是好的，老實能幹，要是單單這個，我倒是沒啥，肯定樂意。”

    “不是，不是還有他以前的那婆娘嗎？”

    “雖說跟人跑了，但，但也不好說哪天回來了，那以後可咋辦？！”

    她爹想的多，擔心的也多，“可要是萬一那婆娘回來，跟著鬧事，這就不好收場了。”

    “不會回來了吧？”

    她娘弱弱了，心裏也是沒底。

    “誰能說的上，這一走才幾年，要是外頭過的不好，再回來也不是不可能。”

    “老四家日子過得好了，幾個孩子也大了，要是想明白回來了，這可咋整！”

    她爹這麽一說，她娘就一點做活計的心思都沒有了，擰著眉頭，開始擔心，“是呀，這可咋能，要是真回來，可是真不好說。”

    “當初人走的時候，算是一走了之，也沒說和不和離，要是這會二姐真過去了，不回來還好，要是人真回來的，是真的不好說。”

    她娘自己尋思了一會，點點頭，“不行，這事我得和咱娘說說，可得上點心。”

    她爹點頭，“你和咱娘說說，先別著急，我也外頭悄悄打聽打聽，看能打聽出點什麽來嗎。”

    她邊上聽著，不得不佩服她爹娘兩個是真真的想的全麵，也為二姑是真的擔心和操心。

    本想著多聽那麽幾句呢，後來是隻聽她爹娘兩個還嘀咕了好一會，她是眼皮耷拉著不一會就睡過去了。等第二天醒來，是在西屋，被窩暖暖的，今兒她娘起得早，飯菜已經做好，正聽當院有動靜：擠牛奶呢。

    她爹不是家裏做木工活計，就是外頭打聽了賣地的，過去看看地，也有好幾次去村裏吃席麵。現在村子裏大事小事，但凡辦席麵的，需要陪客，多是過來叫上她爹。

    她爹不喜這個，但是有的擰不過，也是要過去湊個數，但是外頭是雷打不動的不喝酒了。

    家裏今兒年山楂樹接的山楂特別多，不但她家的，就是下院老太太院子裏的幾個山楂樹，也是接了不少。

    她一看家裏這麽多山楂，現在零嘴多，每年都能剩下不少，浪費了。

    她就開始琢磨弄弄山楂糕，山楂卷、山楂片之類的。

    要是好吃，一來當零嘴，剩下的還能賣錢，可是好了。

    先從地窖裏用小筐裝一些到工作屋，洗幹淨，去蒂去籽，倒入盆子，放糖醃製十多分鍾，有水溢出來之後，放鍋裏開始蒸，先蒸它個十分鍾左右，掀開鍋，看著熟了，晾涼之後，開始壓成泥。

    現在自己做菜做飯做的，已經有感覺了，一看這一小盆的山楂泥，嚐了口，酸酸甜甜的，對口！

    出來的泥，弄平，直接放外麵，蓋上蓋令，天冷，一會就凍上了。

    凍上之後，成塊，一塊塊的切下來，山楂糕就成了。

    頭一鍋，吃著就不錯，她娘特別喜歡，一塊一塊的吃了兩三塊，還是她攔著，她娘才不舍的放下已經拿到手的山楂糕了。

    弄完山楂糕，再弄山楂片，都是差不多的樣式，隻弄成山楂泥之後，鐵鍋裏放一層油，鋪上山楂泥，小火慢慢烤，看著軟了，揭下卷起來，就成卷了。

    要是吃山楂片，就稍微大點火，一直烤成片，就成了。

    忙活了一整天，她娘邊上幫著忙，弄好了之後，她籃子裏裝著，學堂娃子們下學，就每人都嚐了幾塊，很是合小孩子的口味。

    山楂多，還不貴，而且做法也都簡單，過了一陣，人人都能學的會，所以就貴在速度。

    大冬天的，正好多弄一些，趕上年，能賣個好年，肯定也能掙不少。

    她把主意和她爹娘兩個說了，她爹娘一聽，一刻不耽誤，第二天一早放出話去收山楂，她娘村子裏找個幾個幹淨利索的婆子，弄了圍裙頭巾和口罩，第三天一早，上院的小屋子，分工明確，有模有樣的山楂小作坊就出來了。

    她也給於景寫了信，信上說了正好年關之前能弄好，趕上年關，能賣個好價錢。信上她還讓於景府城挑著好的油紙帶過來一些，裝糕點用。

    信寄出去之後，她娘看著糕點的作坊，做好的，油紙還沒到，她就都小心的收起來，保管好。

    她爹十裏八村的開始收山楂，遠的近的都收了個遍。

    眼下沒的她什麽事，作坊裏用不到她，她就開始琢磨做辣醬。

    做辣醬這事她可是惦記很久了，得空她也弄個一兩樣辣醬飯桌上吃吃，但是想著琢磨出能賣的辣醬，她還一直沒有這個閑心。這會正好，要是琢磨出來辣醬，等這和山楂糕、山楂片、山楂卷一起，運到府城縣裏，正好一處賣個好價錢。

    就是趕巧，她也要趕上。

    家裏辣子多，豆豉豆醬也都有，她是琢磨了好幾天，終於弄出來一款辣醬吃著最是合口味。

    記下法子，這個她要自己留著，以後辦辣椒的作坊就家裏這邊辦一個，弄好了運出去，所以法子是不給人了。

    辣醬法子出來了，她又設計了陶瓷罐子，專門盛辣醬的。陶瓷罐子她爹專門找了一家，她這邊設計好樣式，那邊會按著燒，燒好的安個算錢，以前葡萄酒的大缸和小瓶子，都是那家陶瓷作坊一起弄的。

    稿紙她爹遞過去之後，家裏辣子多，眼下做辣醬能夠用，除了關鍵的步驟之外，其他無關緊要的，她也都讓她娘雇了工，她娘跟著，她就後頭做最關鍵的幾道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