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瑤有了喜，她娘村子裏打聽了好幾隻老母雞，買了來，要給秦恩拿著。

    家裏過年蒸的年糕豆包、做的豆腐、山上的蘑菇野雞野兔子，還有以前她和小小的小衣服，一個早上，就收拾了好大一個包裹。

    “這是你穿過的，我先讓秦恩捎回去，給你小姨做個樣子，也好準備針線。”

    “我做的這些，等肚子裏的這個用完，洗幹淨的到時候再一並帶過去。”

    小娃子穿用的，最好是舊的用過的，比新的好。

    “娘，你這一大早準備了這麽些呀？”

    “可不，閑著也是閑著，你爹他們一出門，我就張羅了。”她娘找小衣服，她小時候穿的衣服她娘都收著，這會拿出來，每個都翻翻，“那會沒的好料子，這家給一塊那家給一塊，你呀，就長大了。”

    她也湊過去看，可不，小衣服都是有補丁的，縫補的花花綠綠，倒是都幹幹淨淨工工整整的，看著也新奇。

    “這些是小小的，咱分家之後，條件好了，這幾年的衣服也跟著好了不少。”

    這個倒是，補丁少，料子也好。

    她娘給她和小小做的衣服一個夠穿就行，該有的都有，但是不多。現在條件好了，穿破了的衣服她娘也是縫縫補補，她的好幾件衣服也是都有補丁。隻個子長了，實在穿不下穿不了的，也才收起來。

    要是好的，沒的補丁的，看著村子裏有合適孩子能穿的下，還不嫌棄，她娘就把她和小小大一點的衣服送人了。

    倒是也留了一兩件，說是留著，以後看看還能想起這時候，老了老了也能有個念想。

    “娘，這些都帶呀？”

    嘴上說著先少挑幾件，她娘這一件一件拿的，已經一個小包裹放不開了。

    “你和小小的舊衣服都帶著，拆拆剪剪做幾身小衣服，還能做尿戒子。”

    “就你們小娃子的衣服才好呢，大人的和新買的料子不好，小娃子用著不舒坦。”

    “我家裏留了幾件，剩下的先都讓你小姨夫帶回去。”

    “等我伺候月子的時候，家裏剩下的，也能正好拿過去。”

    她娘張羅的很是來勁，翻箱倒櫃的家裏衣服一個個都拿出來，看著能用的，一件件疊好都給裝上了。

    衣服當初都是洗好收起來的，她娘閑不住，定期還會翻出來曬曬太陽，所以衣服都幹淨，聞著還清清爽爽呢。

    挑好衣服，她娘上院去家裏作坊裏拿了好些辣條、辣醬、山楂的糕點過來，都用油紙包好，一包包的放在包裹裏。

    “這些給老太太，之前送的秦恩說老太太喜歡，愛吃，好這口，這次多拿點。”

    正好年關，家裏東西多，還有鄉親們送的，她娘都收拾出來一份，大包小袋的先裝好，西屋收著。

    一早去的南山，她爹他們趕車已經黑天了才家來，家裏做好飯早就等著了。

    “路不好走吧？”

    去南山給大舅家帶了東西，回來也拿了個小包裹，她爹吧包裹遞過來，她娘接著。

    “不好走，南山那邊的雪比這裏厚，山路更是不好走，來回折騰了好一陣。”

    卸好車，屋裏茶水是早就準備好了，洗了手，三人炕上一連喝了好幾碗茶水。

    “這天太冷了，今年冬天比去年的冷，估計來年來頭是不大好啊。”她爹感慨，“雪下的也少，這都過年了，也才噝啦啦的下了幾場，全是蓋地皮。”

    “今年是冷，比往年要冷不少。雪的話，我家裏回來的少，沒印象，不過府城倒是下了幾場大雪，有一場還沒過膝。”

    “大冬天的都下幾場雪好啊！”

    暖和過來之後，茶水也喝好了，秦恩和於景一同上院去叫先生下來吃飯，她爹外頭看看牲口，喂喂飲飲的。她和她娘放桌子，端碗筷，還是分開吃，東屋一張桌西屋一張桌。

    天冷是要喝喝酒暖暖身子的，明天除了秦恩一早要套車回縣裏，可以少喝點，她爹和於景陪著先生是又喝了不少。倒是比昨晚上喝的少，一連要是醉了兩個晚上，可就休息不好了。

    第二天沒睡懶覺，聽著外屋有動靜，她也就跟著起來了。

    幫她娘燒火做飯，又和豬食雞食，喂了兔子。

    她爹是最先起來的，起來上院下院的轉悠一圈，劈兩塊木頭，掃掃院子，喂喂毛驢和奶牛，然後日頭就出來了。

    於景和秦恩起的也早，跟著在院子裏轉悠。

    秦恩雖說著急家去，但是來了之後隻下院打了招呼，還沒和老太太多待。這會吃過飯，一處又下院說了好一會話，上來之後屋裏稍坐一會，就套車縣裏家去了。

    年關親朋好友該串門了，趙家大姑一家今年回來的早，一大家子趕了兩輛馬車，都跟著過來看老太太了。

    縣裏趙家小叔三口還沒回，但是小年之前就稍了信，說是臘月二十六家來，能待到明年正月十五。

    華哥是小年之前就家來的，坐的過路車，還是縣裏的學堂讀書識字。

    臘月二十六晚上，一大家子人是都湊齊了。

    小姑一家也都過來，她家下去，趙家大爺大娘一家，老太太這邊的兒子、媳婦、姑娘、女婿、孫子外孫的是都湊到了一塊。

    老太太高興，加上馬勇中了秀才，有了做秀才的外孫，雖說還沒中舉，但十裏八村的也是體麵。

    大晚上，先生和於景不下去，要上院吃，還要去先生院子吃，要吃火鍋。於景火鍋這套熟悉的，用不上她，她隻把需要的拿出來擺好，於景就催她下院來和姑姑嬸子的來說話，說是他會做。

    先生也信得過於景，由著於景折騰。

    看於景這般自信，是模是樣的準備這準備那，看拿架勢就知道是會的，而且還沒少做過。

    “學了有一陣子，斷斷續續的，今年空閑多，才學的像個樣子。”先生雷打不動的在書房看書，於景切菜準備火鍋，她還沒下去，正湊跟前看，於景就給她解釋，“別人問起來自己還是多少知道點的好，就跟著學了。”

    她倒是沒想到，於景還有這心思。

    “小舅，你真厲害！”

    “這厲害啥呀，小舅覺得你才主意多呢。”於景就笑，“最初你想出來的這吃法，我這是跟著畫瓢，能厲害到哪去。”

    “你不但能琢磨出來，還張羅上著開了鋪麵，掙了家業！”

    “翻來覆去也就兩三年工夫，咱家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都變了樣子，不但咱家，就是十裏八村的人，也是跟著沾光。”

    這還是頭一次於景誇她，弄的她還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小舅，你可別誇我了，要是讓先生聽到了，該笑話你這個做舅舅的和我這個做外甥女的了。”

    她打趣，笑著說，剛說完，就聽書房也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先生可別聽到了。

    她和於景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