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二章: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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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娘沒在家,她爹廠房裏忙著繼續弄家具,她呢,把葡萄都發酵在酒缸裏,又一連寫了好幾道家常菜的方子,就是這燒雞的口味還是沒有弄到滿意的。
她也不著急,每天還是雷打不動的試驗上一隻雞。
深秋山上的沙棘樹已經落光了葉子,隻剩下密密麻麻的沙棘依然長在沙棘汁上,遠遠看上去黃澄澄的一片,很是誘人。
山上沙棘樹太多,平日裏孩子吃上幾口酸的不行也就都放著了,年年都要剩上不少。
今年實在沒的別的琢磨,她就拿著小袋子,扛著一個小木棍,牽著兩條頭領路,山上還是敲打沙棘,然後一袋一袋的背回來。
沙棘可以做沙棘汁,也是很好喝,家裏自己喝也行,就是府城酒樓也能當一道飲料端上桌子的。
把沙棘洗幹淨,壓成汁,過濾,加鹽,再加糖,然後根據不同口味放入適量的溫開水或者涼白開稀釋,倒入小杯子裏就可以喝了。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是不錯。
她也把沙棘汁的做法記了方子,小本子上先放著,多少用量,多少鹽,多少配比心中都有數。
除了沙棘汁,整個秋天她還琢磨出來了另一種喝法,就是杏仁乳。
家裏有杏仁,山杏家杏,甜的苦的都有,因為今年忙,弄好的杏核她娘沒來得及買,就一直廠房裏存著,家裏有牛奶,她一個早上心血來潮決定做杏仁乳喝喝。
需要把甜杏和苦的杏仁配比,然後放鍋裏翻炒出香味,研磨,細細的,牛奶也煮好之後,加入一些研磨好的杏仁麵,和勻,味道也很是不錯。
不管簡單與否,隻要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方子是一律都記在本子上。
她娘是縣裏一直伺候完於瑤月子才家來的,二小還小,家裏待了幾天沒娘在身邊開始調皮,她爹家來之後就又趕車把二小給送到縣城,這會她娘家來,還是她爹算了日子,出了滿月才把她娘和二小兩個從縣裏接回來。
跟著來的,還有四姨一家,四姨也到縣裏伺候月子了,前兩天得了於景的信,說是這幾日就家來,還有京城請來的大夫一起,所以四姨也就在她家占下了,等著於景和大夫。
大夫是個花白胡子的小老頭,瘦高的身材,精神抖擻,走路步步生風,讓人看著外邊猜不出年紀。先生提前知道有大夫過來,順口打聽了兩句,一聽是京城石蕩山請來的,當下沒說什麽,倒是大夫來的時候,聽的動靜,先生就下來了。
先生和大夫倒是說的來,三言兩語也都是隨性的,一個合得來,大夫也沒她家屋裏喝口茶,轉彎就去了上院,學堂的學生先生也囑咐她讓她給提前散了學。
兩個老頭三言兩語就拿定主意了,留下當院愣愣的七七八八好幾個人。
“柳神醫就這性子,我跟著一路都琢磨透了,”於景最先反應過來,拉著兩個姐姐就先屋子坐著等上一等就行,“二姐、四姐你們先屋裏坐著,我和我二姐夫上院看看。”
“對了丫丫,我讓神醫過來可是誇了海口的,說是你飯菜做得好吃,叨叨了一個多月,先生才跟著我出山。”於景衝著她笑,“所以這晚上這頓飯,就得讓丫丫多用點心思,好哈做上一桌子了。”
剛想說於景把這麽一個性子乖張的老頭請出山也太厲害了,原來是順便把她給賣了,“小舅,神醫有哪些喜好,挑剔什麽?”
做飯菜倒是不在話下,但是要打聽清楚了,也好對症下藥。
“過去拜見的時候,我是提著家裏的糕點和辣醬,又帶了葡萄酒和辣條,在山上待了一個多月,又給神醫做了一個多月的火鍋和為數不多的自己知道的那幾樣菜。”
“這些,都是和神醫口味。”
“然後前幾天神醫才鬆了口,硬是從我口裏打聽出出來,我就說你有心做飯,味道更是好。”
“這不,才趕急趕了的過來,縣裏在我五姐那裏住了一晚上,也沒多待,就急忙又往家裏趕。”
於景說道這,一邊喝水一邊笑,“本想著神醫這個愛吃的勁一到屋,會第一個張羅吃的呢,倒是沒想到和先生和的來,兩個一處上院下棋去了。”
仔細想想,先生和神醫倒是一處人,都是隱居世外,不外功名,真性情的活在世上的。
“行的小舅,你和我爹先上去看看,我家裏知道大概,馬上張羅。”
於景剛來,還一直沉浸在先生和神醫的事情中,這會把事情都說明白了,就開始大量她家新蓋的房子。
“這大五間是真亮堂,屋子也多,寬敞多了,“她爹領著,於景屋裏開始轉悠,”哎呀,這後頭還有五大間呢,灶台按在後頭了呀?”
她家房子的這種格局是不大能見到的,所以於景一個屋一個屋的轉悠,看著擺好的家具,和房子設計,是一個勁的感歎,“二姐夫這個架子打的好呀,放在這也好,擺上這些碗筷,老遠看著太精致了。”
“哎呀,這碗筷還是木頭的?也是打的?”
家裏的鍋碗瓢盆除了陶瓷的好幾套,她爹也打了幾套木頭的,都是擺著放著,她和她娘有時候做飯也能用的上。
“這大盤子也是木頭打的呀,哎呀這個,這個和叉子模樣的,小叉子嗎?”
於景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了,她家櫥架上的這點木製的小玩意倒是弄的他一驚一乍的,還和和小孩子一般,好玩的心思那麽重。
“哎呦你呀你,”她娘看於景站在櫥櫃前不動彈了,擺擺這弄弄那的,拽著他就往外頭拉,“和你二姐夫一個樣,多大個人了,還和個小孩子似的,見著這個還走不動道了。”
“快快上院去看看,燒個水,沏個茶。”
她爹和於景兩個讓她娘給攆出去了,兩人一邊走一邊還說著木工的事情,她爹更不用說,屋裏的時候她娘攔著是一句話都沒趕上趟,這下好了,拉著於景,一邊說一邊上院去看。
家裏她和她娘還有四姨,人一走,她娘開始讓她琢磨飯菜,說是她和四姨兩個給她打下手。
人的話隻剛剛看了那麽一眼,就讓先生給拽到上院去了,剛又聽於景說了這麽些,應該是熟悉了會是很隨和的人。要不然於景外頭見了這麽多人請世故,不可能人都上院去了,他還下院這麽小孩子氣的折騰了這麽一陣。想來於景和神醫已經很熟悉,而且也不是在乎這些凡俗禮節的人。
她心裏有了打算,應該和先生的口味差不多,一下就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