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九章: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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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小嫂子和我大妗子吵起來的。”
“我大娘,也就是你大妗子和祥瑞家的表嫂子?咋回事啊?因為啥呀?”府城去了些日子,沒想到發生這麽些事,“現在和好了嗎?”
“還不是因為這堵牆。”
“這堵牆?”
“可不是,當初是祥瑞小嫂子要壘牆把兩家兩院隔開的,壘就壘吧,我大妗子說是也同意,最後好像是因為牆壘在哪裏吵起來的。”
“然後呢?”
“然後大家就商量唄,最後老太太拿的主意,把牆壘在這,就是現在的樣子。”
之前後院隻大娘家一戶,幾年開墾下來,弄了院子和園子,栽了樹種了菜,院牆是一直沒怎麽圍起來,隻圍了園子。後來二姑給祥瑞蓋了房子,娶了媳婦,本來也是過安生的好日子,誰成想因為這點是鬧騰起來了。
“壘牆是祥瑞嫂子的意思?”
青姐點頭,“不是表嫂子就沒別人了,二姨心腸好,不計較這些。表嫂子剛過門沒幾天,就這裏不滿意那裏不滿意的,很是挑了不少呢。”
當初看表嫂子就是個厲害的主,本以為會收斂些時日,誰成想,這才剛過門沒些日子,就露出原型來了。
“要我說呀,就是我二姨人太老實了,”青姐接著說,“我娘也說,說新媳婦剛過門多是婆婆拿捏媳婦的,二姨家倒好,剛過門幾天,兒媳婦就當家了。”
“好歹也是我二姑娘家跟前啊,表嫂子,表嫂子真敢啊?”
“表嫂子會為人唄,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二姨性子好,不愛說,凡事都藏心裏,就是家裏生了悶氣,外頭也是笑著的。”
二姑這點是的,就是太老實,太好說話,太不計較,所以但凡有個心腸壞的,就讓人占了便宜。而且二姑受了大半輩子的苦,總是想著息事寧人,不願和人爭記,一來二去就越發的能忍。
“這些都是我們去府城的時候發生的?”
青姐點頭,“我二妗子你們去了府城之後,表嫂子就坐不住了,先是去的上院。”
“上院?上院我家?”
青姐點頭,“我二舅沒和你們說?”
她搖頭,家裏的事情她爹來信都是說好的,煩心事是一件都沒寫過。就是在在縣裏和家來這一路,也是沒說多少。
青姐跺腳,有些著急,拉著她找了個樹根底下站著,瞧了瞧四周,這才壓低聲音,繼續說,“具體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這些,還是我娘給我爹念叨,偷聽來的。”
“說是欠你家的那些銀子,表嫂子的意思是,看你家日子過的好,不想還了。”
本來就沒打算讓二姑還,但是二姑較真,一直當回事,她爹娘也就由著二姑了。記得當初給祥瑞說這門親的時候,二姑還特意拿出來說過。當初這筆帳也是和那邊人說好的,怎麽這才多少日子,就給翻了。
“因為這,我二姨那麽好脾氣的,可是生氣的,吵起來了。”
“表嫂子不讓人,說是現在嫁過來了,就是要往好日子過的。還說丫丫你家不差這些銀子,而且二舅和二妗子也說了好幾次,這筆帳就算了。表嫂子就說是二姨太較真,好麵子,不好這般把事情了了,所以才出麵的。”
“要我看呐,”青姐憤憤的,小拳頭握的緊緊,“表嫂子就是趁我二妗子去府城沒在家,我二舅又好說話,要把這筆帳給糊塗的了了。”
“那我二姑呢?”銀子不銀子的她倒是不在意,她爹娘也不會計較,“我二姑和表嫂子吵起來了,然後呢,都和好了沒呀?還有我大娘這裏,可是還較著勁?”
青姐點點頭又搖搖頭,“事情過去也十天半個多月了,和好倒還是沒呢吧。但是一處坐著不說話,還是能的。”
唉,可是沒想到。
“表嫂子太厲害了,”青姐糯糯的又加了一句,“這才剛進門,二姨就跟著受氣,要是以後日子長了,我怕二姨,不但二姨,就連祥花和祥蘭,我也怕受欺負。”
“青姐姐,你放心好了,二姑雖說性子好,不愛說,但是護孩子。”她笑,“你看祥花和祥蘭,雖說苦點累點,但是二姑不偏心,都是真心護著的。”
這點她當初從二姑能一年之下領著三個孩子回娘家她就知道了,後來又應下三百兩銀子事情,她就知道二姑心底是有根筋的,能忍則忍,若是忍不了了,會果斷的尋找出路。
“我就聽說前頭營子有個厲害的嫂子,把兩個未過門的小姑子全都賣到深山裏去了呢,”青姐念叨著,滿臉都是著急和心疼,“我一看表嫂子也是個厲害的,就怕萬一哪天也賣了祥花和祥蘭可咋辦?”
“這個可是不能的,別說咱們攔著,我怕表嫂子若是真有這心思,二姑頭一個就是不成的。”她笑,“青姐姐你想想,當初二姑在北邊,以前的一家子人多厲害,王婆子還想把祥花賣了給人當童養媳,二姑不是死攔著不同意。那會是受了多大的苦,二姑忍也忍了,才熬到今天。
“丫丫,聽你這麽一說,我放心多了。你可不知道這幾天我可擔心了呢,天天去姥娘屋子,看著祥花祥蘭,生怕我一個沒看住讓表嫂子給拐跑了呢。”
“表嫂子也常去下院?”
“可不,天天都窩在姥娘屋子,要跟著雪繡包呢。”
“我怎麽沒聽我奶念叨起呀?”
“我姥娘啊,嘻嘻,”青姐湊近,故作神秘,“也厲害著呢。我姥娘說表嫂子若是也想跟著繡包也成的,姥娘也教,但是得從頭開始學,馬虎不得的。”
“所以啊,這些天姥娘就讓表嫂子一直翻來覆去繡了拆、拆了繡的,說是練針腳,磨性子。”
“依我看呀,表嫂子快停不住了,丫丫,到時候若是表嫂子直接找到你了,你可別鬆口,就把表嫂子推給姥娘,姥娘有法子。”
她笑著點頭,“這些事本來就讓我奶說的算了,主意都是我奶拿的,繡包的事,還是得聽奶的。”
正說著話呢,表嫂子從大門口出來了,換了件花衣裳,喜慶的紅色料子,繡著花,很是嬌豔。頭發也是重新梳過的,盤起來,留出一小撮在額前,手還不時在額頭上縷縷。
“擦的胭脂是祥花的,”青姐看了一眼,哼了一聲,不好氣的接著說,“看祥花好說話,把祥花的胭脂要了去。”(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