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曆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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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轎緩緩而行,落定在鳳雲宮麵前,已是傍晚時分,迎親仙侍洛花的聲音,也自轎外響起。
    “娘娘,鳳雲宮已到,請您下轎。”
    靈玉抬步挪出花轎,眼前發飾上的珠簾不少,卻也能讓她看清那塊匾額上,清晰的三個大字,鳳雲宮。
    牌匾很新,牆上的磚瓦也很新,可見做了不少表麵功夫。
    靈玉冷冷清清地開口問道:
    “這是大殿下下令所製的吧?”
    洛花掩麵一笑,彎彎的笑眼裏頗多對靈玉的羨慕。
    “是啊!娘娘真是好福氣啊!大殿下的側妃不少,但有此殊榮的,娘娘還是頭一個呢!大殿下說與娘娘感情甚好,牌匾的名字就是代表大殿下與娘娘,合在一起,便是表明大殿下與娘娘之間十分恩愛呢!”
    靈玉心中不禁冷笑一聲。
    「嗬,感情甚好,這大殿下的謊言可真是信手拈來啊!我與他都尚未碰過麵,何談感情甚好。」
    她頗有些厭惡地盯著那塊牌匾,心中也難免痛恨淩雲。
    可洛花的眼色就不那麽好,她還以為靈玉著實被感動一番,而在心中感念淩雲的恩德呢!
    洛花扶起靈玉的胳膊,輕聲道:
    “娘娘,奴婢扶您進去吧!大殿下已在殿內等候了。”
    靈玉方才收了眼神,隨著洛花進了寢殿。
    寢殿中,一身吉服的淩雲坐在桌前,卻喝得酩酊大醉。
    隨著殿門的打開,淩雲也偏過頭來,見靈玉已然站在自己麵前,他的唇角勾起一絲淺笑,而後,踉蹌起身,瞬間就吻住靈玉的紅唇。
    靈玉身形一震,本能地有些掙紮,動作卻也不大。
    一旁的洛花與先前就已在殿中的碧荷也先是一愣,隨後也都不好意思地笑笑,識相地關門退下了。
    沒了旁人,靈玉這才奮力推開淩雲,可眼角已然湧上了淚水,卻敢怒不敢言,隻能偏過頭去暗自流淚。
    而淩雲再次踉蹌地走回靈玉麵前,單手捏住靈玉的下巴。
    靈玉有些掙紮,直到淩雲的手指再次發力,她才吃痛地正臉看向淩雲。
    低眸俯視著滿臉淚水的靈玉,淩雲沒有半分心疼,反倒戲謔地看著她。
    “哭了?怎麽?難道是因為本神吻你,你不滿意?”
    他的指腹摩擦過靈玉的唇瓣,好似在等著她的回答。
    但見靈玉一直毫無聲響,淩雲再次湊上前去想一吻芳澤,這才讓靈玉開了口。
    “殿下,您……可不可以放了我?我……額……”
    話還沒說完,淩雲的手再度發力,靈玉悶哼一聲,兩行清淚也因著疼痛,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與此同時,淩雲冷若冰霜的聲音也再次傳來。
    “放了你?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想讓本神如何放了你?本神剛剛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說,你剛剛是不是不滿意本神吻了你?”
    靈玉自然是不滿意的,不止不滿意,她還很討厭。
    可淩雲的手指一再發力,另一隻手又將她的手反扣在背後。
    眼裏頗多威脅的意味,盯著她,隻要她不說話,淩雲的手指就會無限發力。
    疼痛感自口齒間傳來,靈玉的眼淚撲簌掉落,最終迫於疼痛與淩雲的威脅,開了口。
    “沒……沒有……”
    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淩雲這才鬆開手,嘴角也浮起一絲滿意的笑容。
    他揮手將桌上的燭火熄滅,蠻橫地將靈玉甩在床上。
    繼而,他俯身吻住靈玉的唇,將她壓製在身子下麵。
    靈玉隻感到萬分屈辱,淚水不斷從眼睛裏掉落出來。
    可淩雲卻沒有半分要放開她的意思,靈玉隻覺得她墜入了無邊無際的深淵,沒人會來救她,她隻能委身於這黑暗之中。
    她如一具行屍走肉般,無力反抗也無法反抗,隻能任由淩雲侵略她的每一寸肌膚。
    卻在這密密麻麻的吻之間,淩雲半閉著鳳眼,口中呢喃著。
    “久兒……”
    雖隻有一句,可靈玉聽得十分清楚,心中像被人狠狠擰著一般,她眼神空洞地看著房頂,任由淩雲擺弄。
    直到深夜,淩雲早已入睡了,靈玉方才回過神。
    她看著體無完膚的自己,卻不敢放聲痛哭,隻能咬著被角,無助又無聲地哭泣。
    這便是她的新婚之夜,靈玉原以為會和墨玦纏綿一夜。
    卻不想,她墜入了一個地獄,隻有屈辱和痛苦。
    而她的丈夫也不再是墨玦,卻是一個她連一麵都沒見過的男人。
    而這男人甚至連一杯合巹酒都不願與她喝,就將她占為己有。
    更可笑的是,她,不過是這個男人發泄欲望的工具,他在與她圓房之際,卻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
    久兒,如此好聽的名字,想必是個讓人難以忘懷的美人。
    靈玉絕望了,不過倒不至於傷心,畢竟她也不愛淩雲,是或不是一個工具,對她而言沒有差別,隻要墨玦能活得好,那就可以了。
    久久與離憂下凡曆劫,凡間有個東紫國,離憂就成為了東紫國的二皇子,而久久則是一個棄嬰。
    東紫國的喬紹豐將軍與喬夫人,婚後一直無所出,久久就於深夜,被遺棄在這將軍府門前。
    那是一個雪夜,寒冷的空氣充斥著四周,冷風呼嘯,大雪紛飛。
    久久隻被一層單薄的小被子包裹著,沒了仙氣護體的她,自然抵禦不了冬日的寒冷。
    她全身冰得難受,唇色也有些微微發紫,不住地打著冷顫。
    許是人類有著求生的本能,她小小的身體用盡氣力哭喊著,仿佛在向府內之人求救。
    果然,不多時,喬紹豐與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將大門打開。
    喬紹豐剛剛就聽得一陣嬰兒哭聲,自門外傳來,打開門就見台階上真的有一個嬰孩。
    他將這孩子抱了起來,在門外巡視了一圈,也不見有人,便將孩子抱了進去,還有些興奮地說著。
    “夫人,夫人,你快來看啊!咱們府前有一個被遺棄的嬰孩。”
    喬夫人聞聲出來,但見著喬紹豐手裏真的抱有一個嬰孩,喬夫人十分詫異。
    “呦!還真是個沒斷奶的孩子呢!這是誰扔的?怎麽忍心啊!”
    她伸手接過那孩子,孩子似是哭得久了,嗓子也有了些許沙啞,包著一條不厚的小被子,軟乎乎的身上被凍得十分涼手。
    喬夫人憐惜地伸手,輕輕摸了摸那孩子的額頭,好在沒有發燒,喬夫人這才放下心來。
    但見這孩子長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白白軟軟的皮膚,甚是可愛。
    這一下就將喬夫人的慈母之心激了出來,她看向喬紹豐,道:
    “老爺,咱們一直無所出,我也一直有愧於喬家的列祖列宗,而老爺為著我又不願納妾,不如,咱們就收養了這個孩子,如何?”
    看著喬夫人期待的眼神,喬紹豐連連點頭讚同。
    “是了,我剛剛也這麽想的,但怕你多心才沒有說,夫人若是不介意,那咱們就養了她吧!”
    喬夫人自然不介意,她甚至覺得,這是上天送給她的禮物。
    初為人母,她自然喜不自勝,連連點頭。
    “好,好。”
    而將軍府的侍女也是心思細巧,說話間,就有侍女拿來了上好的錦被,鋪在桌子上。
    “老爺,夫人,外麵寒冷,這孩子身上的被子單薄,還是先換上暖和些的錦被,暫時用著,明個奴婢就去買一些嬰孩的衣服。”
    “好。”
    喬夫人應聲將孩子放在桌上,打開那條單薄的小被子,孩子瞬間就赤身展露在二人麵前。
    “呦,老爺,是個女兒呢!”
    許是突然被別人看光,那孩子竟還擋臉,咯咯地笑著,模樣甚是可愛,惹得喬紹豐也慈愛一笑。
    “你看這小家夥,還害羞了呢!”
    將孩子包裹在厚實的錦被之中,而後,抱起孩子,問向喬夫人。
    “夫人覺得,給咱們女兒起個什麽名字好呢?”
    喬夫人思緒半晌,開口道:
    “老爺,叫久久如何?忘卻被拋棄的痛苦,以後可以長長久久的擁有幸福,如何?”
    寓意極好,喬紹豐念叨一番。
    “久久……喬久久……嗯,不錯,以後咱們女兒就叫久久了。”
    至此之後,喬家夫婦便將久久當作親生女兒教養,甚至下令府中,不許將小姐是棄嬰的事說出去,還要求大家忘掉這件事,隻記得小姐就是他們二人所出就可以了。
    時光飛逝,久久也漸漸地長大了,喬家夫婦都是長相談不上俊美的普通人,可久久卻越長越漂亮。
    見過的人都說,那喬久久美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甚至還有那嫉妒之人說,這孩子定不是喬家親生的。
    喬紹豐也不惱,隻道這孩子是夫人睡夢中,神仙送來的,自然生得漂亮。
    傳得久了,大家也都信以為真了,甚至當地家家都教育孩子,要做一個像喬將軍一樣精忠報國,赤膽忠心之人,上天便會辟佑家族生出神仙樣貌的孩子。
    喬久久自小就活潑可愛,不似別家的大家小姐一般,每天坐在家裏繡繡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不似別的女子,聽從男尊女卑那一套。
    正相反,喬久久很討厭這種說辭,經常聽到她說,自開天辟地以來,世上就有男女,應該是相互平等,為什麽男子就要大於女子呢!
    而平時,她更是經常上街去遊玩,從不像別家小姐一般不敢出門,不敢與男子說話。
    對於喬久久的這種行為,喬紹豐與喬夫人雖一開始覺得有些吃驚,可久而久之,也就覺得這個孩子說的似乎有那麽些道理,便也不再去阻攔。
    甚至還會在別人對喬久久指指點點,說她不懂規矩道德時,喬紹豐還會很氣憤道,我家女兒說得沒錯,你們這純屬眼界下淺。
    所以,喬久久在喬家夫婦的照顧下,一直生活得錦衣玉食,快快樂樂的,直到喬久久十八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