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曆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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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桃靈劍自久久與離憂下凡後,就被留在了這望月閣。
說來久久傷了心口精元時,那劍感應到久久散發出的仙氣,便在屋內抖動了幾下。
卻巧合的因著淩雲給久久簡單地療了傷,讓它感覺不到自己的主人有危險,也就停了下來。
可沒過多久,那桃靈劍便再次感應到久久的處境危險,它急速地抖動幾番,“唰”的一下,自未關嚴的窗口飛了出去。
可惜深夜時分,淩風睡得正熟,並未知曉此事。
而那劍受著仙氣指引,飛來鬼界,立於忘川河之上。
直極速旋轉之際,一個巨大的劍陣帶著白色仙氣,分散開來,形成一個透明的圓形仙罩,將久久從忘川河中包裹起來。
彼時的久久身染鮮血,麵無血色地飄蕩在仙罩之中。
而那劍也越轉越快,向著四麵八方分散無數的劍影,密密麻麻地指著河中孤魂。
一幹鬼差全都不可靠近,就連鬼王也被這事引了過來,站在另一畔查看著。
但見那劍轉得帶起的風聲都能聽見之際,它卻戛然而止。
半晌,“砰”的一聲,大量的白色仙氣如被炸開一般,飄散於河麵之上,那密密麻麻的劍影紛紛貫穿河中孤魂。
彼時的忘川,淒厲之聲不斷,河中孤魂瘮人的哀嚎,尖銳刺耳,聽得就讓人心裏發毛。
許久,才漸漸安靜下來,而忘川河中也至此歸於平靜,不再見那些孤魂。
鬼王也從未見過如此景象,他伸手動用仙氣,將久久吸了過來,桃靈劍並無阻礙,反倒跟著一起過來,落在久久身邊,那透明仙罩也消散不見了。
但見久久傷得不輕,鬼王便命人將她帶到忘川河畔邊的忘川殿中,將鬼醫婆子叫了來。
檢查一番,那鬼醫婆子俯身行禮道:
“王上,這仙子雖說被及時救了上來,可還是遭到那河裏孤魂的怨念與戾氣啃噬,她的心脈受損,失血過多,元神也破損了,探不出有無真身,屬下也不得而知,這姑娘是哪路的神仙。”
不知倒也無所謂,失血過多也不是什麽大事,隻這元神破碎,對神仙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鬼王問道:
“那她可還有救?你能為她將元神補全?”
“這仙子被救得及時,性命已無大礙,不過,這修補元神,除非是個修為渾厚的仙者,才可用修為去補元神,屬下修為尚淺,還萬萬做不到。”
頓了頓,繼續說著。
“不過,屬下倒在醫書上看過,上古時期,有一種藥可生魂結魄,但不知這藥生在何處,醫書的這段記載並不全麵。”
如此一來就等同於廢話,鬼王本就是個怕麻煩的主兒,聽了這話,就有些煩躁。
“那……那現在怎麽辦?她平白無故出現在鬼界本就稀奇,現在竟還連她是誰都不曉得,難道本王就要認這啞巴虧,為她去尋一個什麽……什麽……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藥?”
一旁的判官謹慎,趁此期間,已然將生死簿看了一遍,卻全然沒有久久的相關信息,便也知久久並不是凡人,不可隨意送她入輪回。
“王上,屬下剛剛仔細查過生死簿了,這姑娘不在凡塵之名,亦不是凡人修煉的仙者,這樣不明不白,是斷不可送她投胎的,屬下想,鬼界地方不小,留一個仙子也是綽綽有餘的,若王上不願為她去找那藥,倒不如將她養在鬼界,若是日後有人來尋她,再將她還回去也就是了,畢竟這仙子身份不明,若真是重要仙家,因著我們不救而錯失良機,也是罪過啊!”
鬼王也覺得這話有道理,微微頷首,同意了。
“既然如此,就讓她在這忘川殿養傷吧!”
但還是略有些不願地問向鬼醫婆子。
“那她到底會不會醒?大概得多久?”
“這……屬下開幾副藥下去,療養療養,幾個月時間,也就可以完全醒過來了,隻是……”
鬼醫婆子有些吞吐,倒叫鬼王有些發急。
“隻是什麽?你快說。”
“隻是這仙子元神破損,若她醒來,可能會有些癡傻,不知王上可能接受?”
鬼王看了看鬼醫婆子,餘光又掃了掃久久,模樣真是好極了,隻是浪費了這般模樣成個癡傻之人,也沒得叫人可惜。
略有些惋惜地搖搖頭,隨後起身。
“也不是本王癡傻,本王有何不能接受?罷了,就讓她在這忘川殿養傷吧!也許她仙運極佳,不至於癡傻呢!”
說罷,抬腳離開了。
而凡間,自久久離世了一個月後,離憂也終於大獲全勝。
他滿心歡喜地回到將軍府兌現承諾,卻不見久久的身影,隻見得滿麵悲痛的喬家二老。
離憂深感不對勁,便問向喬紹豐與喬夫人。
“久久呢?”
這一問,喬紹豐與喬夫人皆痛哭起來,喬夫人二話沒說,轉身離開了。
離憂心中頓時七上八下的,預感著一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可他不想亂猜,也希望隻是他想多了,便硬是扯出一絲笑容,再次問道:
“喬將軍,你們怎麽了?久久呢?她......她還好嗎?”
看著離憂期待的神情,喬紹豐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
與此同時,喬夫人也再次回來了,還拿來了久久寫給離憂的信,並且,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二皇子,小久她......她已經過世了。”
這消息就如晴天霹靂般,讓離憂瞬間就愣在了原地。
“怎......怎麽會這樣?”
喬夫人擦了擦眼淚,繼續道:
“二皇子您走後,大皇子就帶著聖旨來了,說是陛下的旨意,要小久與他完婚,還說違令者要斬首,那孩子便在......便在成婚當日,在花轎內,用刀子插在心口上自盡了。”
說到這,喬夫人痛哭不已,一隻已顯老態的手也撫上心口,仿佛十分痛心久久的舉動。
離憂卻滿眼不可置信地微微搖著頭。
“不可能的,父皇說過的,隻要我大獲全勝,他就會考慮我和久久的婚事的,那聖旨不會是真的,一定是離曄說謊。”
離憂不肯相信,喬紹豐隻好將那句話也說了出來。
“二皇子,老臣真的沒有騙您,聖旨是真的,大皇子說了,當時隻是一個權宜之計,隻是為了讓您答應帶兵出征。”
彼時,離憂才徹底愣住,那雙精致的眼眸裏也透著幾分失望。
喬夫人一聲歎息,將信遞給離憂。
“她給二皇子留了一封信,二皇子您看看吧!”
離憂這才回過神來,手有些微微顫抖,接過那信。
他有些躊躇,他怕這一切都是真的,手指在信的開封邊緣猶豫了半天,方才將那信打了開來。
那一瞬間,久久清秀幹淨的字體也呈現在他眼前。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看到這封信了,不許傷心,不許哭,不然本小姐就生你氣,永遠都不理你了,本以為執你之手,就能與你偕老,卻不想,雖與你有白首之約,卻無與你白首之幸,我說過,我愛你,所以,我斷不會委身他人,本小姐就先走一步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活成沒遇到我以前的樣子,活成你該有的樣子。」
離憂沒有說什麽,隻將信紙疊好,放在自己的心口處,紅著眼眶,淚水含在眼裏,轉身走出了將軍府。
他回到宮中,宮門處冷冷清清,隻有守門的侍衛為他說了句“恭賀二皇子凱旋歸來”。
離憂不禁扯出一絲酸楚的笑容,眼裏滿是失望,果真是權宜之計啊!
若說之前,離憂還有那麽些對皇帝的愧疚,在沙場經曆了一幕幕生死的他,曾反思過他自己,覺得或許是他太過於不懂事了。
可現在看來,他儼然就是個傻子,他對每個人都是真心實意,卻被人利用得幹幹淨淨,果然,那句最是無情帝王家不是假的。
離憂眼裏的失望漸漸被冷漠與仇恨取代,既然都逼他,那他便做那個最無情的人吧!
他徑直走到離曄殿裏,宮女眼見離憂走進來,恭敬地給離憂行著禮。
若按平時,離憂定是笑嗬嗬地點頭或是回應,可這次,他卻連話也不回,麵無表情地將門“咣”的一聲推開,站在門口處死盯著離曄。
突如其來的聲音使得本在喝酒的離曄回過頭來,見是離憂,他也明白了離憂定是知道了,可那又如何?頂多是來質問他為什麽而已,給他答案就是了。
離曄放下酒杯,嘲諷道:
“嗬,是你啊!怎麽?想找本皇子算賬?”
他竟還能笑得出來,這讓離憂心中更是痛恨了。
“你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聽到離憂說他不知悔改,滿腔怒火的離曄也忍不住了,直衝到離憂麵前,吼著。
“本皇子有什麽錯?為什麽要悔改?那個賤女人讓本皇子當眾出醜,本皇子現在被宮裏的人當成笑柄,你還敢要本皇子改?本皇子告訴你,那個賤女人死得早,否則,落到本皇子的手裏,本皇子也定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著離曄這般執迷不悟的樣子,離憂握緊手中的劍,語氣裏滿是冰冷,好似沒有感情一般。
“我說過,你若再侮辱她,我定不會饒了你。”
“你想怎樣?她活該被我......”
離曄的話還沒說,隻見二人眼前閃過一道銀白的光,光影轉瞬即逝,接下來,血珠四射,鮮血不斷從離曄的脖子噴湧而出。
離曄捂著脖子,眼裏頗多驚恐與不可置信的神情,瞪看向離憂,他張著嘴卻無法出聲,呼吸也跟不上來,就這麽倒退踉蹌幾步,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了。
門外的宮女們也眼見著這一瞬間發生的事,嚇得紛紛跌坐在地上,哭喊著。
隻幾個膽大的才跑出去稟告皇上與皇後,卻也是驚慌失措至極。
而離憂卻全然不顧宮女的呼喊,淡然走出這宮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