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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樣，離憂與久久才被廣成子收為座下弟子，可惜造化弄人，廣成子也歎息不止。
    “為師原以為，那個大劫一直沒有到來，想必是已經化解了，卻未曾想，這劫數竟是推遲了，不過如今看來，大概為師在與你們初次見麵時，這劫數就已經開始了，想來這根源就在這本長生訣之上，為師本以為，這長生訣的反噬不過是一些天雷之劫，卻不想，竟會絕子絕孫，後繼無人，為師當初就不該為你們推算命盤，如此就不會收你們為徒，也就不會將這逆天改命之術傳於你們，也便不會讓你們被反噬得如此嚴重了，看來這天命果然是不逆的，唉......”
    頓了頓，又道：
    “罷了，風兒，你將它鎖起來或是毀掉，以後萬不可讓它再出現了。”
    “是，徒兒知道了。”
    淩風應承下來，心下卻也想著，廣成子說得不無道理。
    雖然作為神仙，壽命極長，可他們終究也是會壽而有終的。
    而長生訣，顧名思義，練之可永生不死，不受離別之苦。
    可見這便是與老天搶命，如此，那必然是要付出常人所不能承受之痛的。
    思緒之餘，廣成子的話卻也讓淩風心中做了另一個決定。
    深夜，離憂守在偏殿，淩風和婉月也不便去打擾，便留在了正殿。
    坐在正殿的矮桌旁，看著婉月鋪床的背影，淩風眼裏閃過一絲不舍，不過隻一瞬，便消失了，他起身走到婉月身後，輕聲喚了句。
    “月兒……”
    婉月聞聲回身，正對上淩風注視她的視線，她怔了怔，半晌，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麽，溫柔卻又略帶嬌羞地笑了笑，道：
    “我知道，我說過我願意的。”
    淩風也怔了怔，驀地才想起，婉月說的究竟是何意。
    彼時的他是開心的，卻也是痛心的，畢竟，他接下來要做的可不是先前說的那件事了。
    躊躇幾番，淩風開口道：
    “月兒，我還你自由，你回凡間吧！”
    這瞬間，婉月一臉嬌羞的笑容登時消失殆盡，隨之，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她緩緩抬起泛紅的雙眼，喃喃問著。
    “你……你不愛我了？”
    淩風本以為婉月會問什麽意思，卻沒想到，她沒有拐彎抹角，竟問得這麽幹脆。
    而婉月不傻，她誠然明白淩風的意思是讓她離開，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重複問。
    畢竟，她也隻想知道，是不是因為淩風已經不愛她了。
    然淩風怎麽會是因為不愛婉月，他隻是不想耽誤婉月罷了，咬了咬牙，應了一句。
    “嗯。”
    婉月的心咯噔一聲，卻又像被人狠狠擰著一般，她滿腹委屈，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麽，而失去了淩風的愛。
    明明看著離憂與久久愛得轟轟烈烈，難舍難分，她以為她和淩風之間雖然平淡了些，卻也是一樣不可分離的真愛，那為什麽突然就不愛了？
    婉月不理解，實在不能理解，況且，她今夜難得主動，也就證明她真心不想離開淩風，也不想結束這段感情。
    許是與久久呆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或是婉月也想放縱一回，那早已被淚水糊得都看不清淩風的眼眸，頓時像開了水閘一般，撒潑道：
    “你騙人，你身上的衣裳是我親手做的，你穿的鞋子也是，還有玉佩，還有……”
    婉月恨不得將淩風身上各處都說個遍，可說到最後，也不知還有什麽，卻仍然不肯就此作罷，一雙杏眼委屈地瞪著淩風，繼續說著。
    “你明明都還穿著它們，你怎麽會不愛我了？”
    淩風頗有些無奈，他無奈的是，這丫頭怎麽學會了久久撒潑的那一套。
    還無奈的是，婉月一開口，他就沒法對婉月狠下心來發脾氣。
    更無奈的是，他甚至都不知道用什麽樣的方式，才能讓婉月徹底離開他。
    低眸靜看了婉月片刻，末了，輕輕道：
    “那我都脫下來還你？”
    這話說得婉月心如刀絞，控製不住地抹著似是珍珠般，晶瑩剔透的眼淚，哭喊著。
    “我不要你還我，我要你留著它們……”
    又帶著鼻涕眼淚衝進淩風的懷裏。
    “我也不要離開你，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婉月哭得痛心疾首，也誠然哭得淩風心裏亂糟糟一團，他聽不得婉月哭，婉月一哭，他這心裏就極其難受。
    許是婉月覺得淩風沒有回應，大概是鐵了心地想要趕她走，她登時就哭得更為大聲的，那架勢就像是要把這房頂掀開一般。
    這模樣淩風太熟悉了，以往久久就是這麽對離憂的，隻要久久一哭，先前還與她強嘴不肯服軟的離憂，瞬間會氣焰大敗，之後就會各種焦急地哄著久久，直到久久破涕為笑。
    淩風沒想到，婉月與久久混熟了，竟也有幾分像她了。
    不過這招的確奏效，婉月嚎啕大哭之際，淩風的手果然不受控製地抱住了她，急得哄道：
    “別哭，我錯了，我承認，我都是騙你的，你不要哭，你打我出氣，好不好？”
    淩風抓著婉月的手向他身上打去，卻被婉月瞬間掙開，仿佛抓到了他的把柄一般，揚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理直氣壯地問向他。
    “你承認你騙我了，那你為什麽騙我？”
    淩風這才回過神來，發覺他竟將真心話說了出來，他登時啞口無言，心中卻不停地罵著他就是一個笨蛋。
    隻是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了，這讓淩風還有些懊惱。
    本想推開婉月，假意做出厭煩婉月的模樣，卻發現那雙手誠然不聽他的使喚，根本沒有要推開婉月的意思。
    抗爭了半天，淩風終還是投降了，歎了口氣，道：
    “我沒有不愛你，隻是你也聽到了，今日師父說的長生訣的反噬，而我也修煉了長生訣，想必也已經被反噬了，你若跟著我，那我們定然是不會有孩子的，所以，我不想耽誤你。”
    彼時，婉月呆愣愣地靠在淩風懷中，原來淩風竟都是為了她著想，才會說那些言不由衷的話，原來淩風並非是不愛她了。
    婉月心中感動不已，隻是感動之餘，卻還是極度生氣的。
    她氣淩風為什麽要替她做決定，感情的事，淩風怎麽可以替她做決定呢！
    而她今日聽到那些話的時候，她也沒有多想過，她根本不在乎這些，她隻想和淩風在一起而已。
    屆時，向來溫婉柔情的她，也第一次對淩風有了些許責怪的口吻。
    “不過是件小事罷了，你又何必說那些傷人的話？你大可以直接告訴我啊！害我以為你已經不愛我了，你真是太過分了。”
    淩風不禁心下一顫，小心翼翼道：
    “就算我們沒有孩子，你也覺得是小事嗎？以後沒有人叫你娘親，你也不會後悔嗎？”
    婉月堅定地點點頭。
    “我不後悔，隻要我們在一起就夠了，我不奢求那些，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要的一直都是在你身邊就夠了，以前被困在天宮，我走不了，但是現在，我也不想走了，你在這，我哪裏都不想去，我是不會放開你的。”
    與此同時，摟住淩風腰肢的雙臂再次緊了緊，也登時讓淩風心軟了。
    對於婉月，淩風誠然是戀戀不舍的，如今，婉月又是這般抱著他真心告白，也算是徹底將她綁在他的心上了。
    淩風甚至霸道地想著，不是他不肯放了婉月，是婉月自己不願意離開的。
    那以後若是婉月後悔了，不管她如何哭如何鬧，他淩風也必然不會再放了婉月的。
    彼時，淩風才溫柔一笑。
    “剛剛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自作主張的，對不起，不過，你的鼻涕眼淚也把我的衣服沾濕了，我們就算扯平了，好不好？你就看在衣服的麵子上，原諒我吧！”
    前一段的柔聲細語還讓婉月開心不已，隻這後一段，卻讓婉月臉色一紅，登時鬆開淩風，瞧了瞧那衣服。
    果然，淩風胸膛的衣衫沾濕了好一大片，至於到底是眼淚是鼻涕，那就不好說了。
    不過，這也倒惹得婉月破涕為笑，抬手擦掉眼角的淚水，再次抱緊了淩風，道：
    “好好好，原諒你了，不過我還是要說，這是眼淚，才不是鼻涕，你不要誣賴我。”
    淩風寵溺一笑。
    “好。”
    末了，又在婉月的額頭輕輕一吻，隨後，溫柔道：
    “明日，我便會將淩雲做的那些事情公之於眾，若沒有意外，我便是新的天帝了，我會光明正大地將你娶回望月閣，讓你成為我唯一的妻子。”
    婉月抬起頭，本想說諸位仙家大概不會同意，讓她一個卑微的仙侍做天後，然卻再也沒有機會回話了，淩風柔軟的薄唇已然落在了婉月粉嫩的唇瓣之上。
    他二人之間極少有如此親密的時刻，但每一次，都會讓婉月的心中如小鹿亂撞一般。
    誠然這次也不例外，婉月的心髒砰砰直跳，白皙無暇的臉頰也透著幾分淡淡的微紅，襯得她更加嬌豔欲滴。
    那一雙杏眸裏透著的點點震驚，也漸漸淪為柔情似水，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幾下，那一雙絕美的杏眸也漸漸合上了。
    淩風的吻滿是火熱，婉月絲毫沒有抗拒的餘地，顯然她也並不想抗拒，任由淩風擁著她，倒在身後綿軟的錦被之上。
    “月兒......”
    淩風的呢喃之語圍繞在婉月的耳邊，她竟不曉得平日裏溫潤如玉的淩風，竟也有如此撩人心弦的時候。
    隻是此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已然想不起該回應些什麽，隻能沉溺在淩風無盡的溫柔與纏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