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笑了：“這就是你爺爺最喜歡你的地方，質樸，聰慧，有天賦，難怪你能聽出其中的玄妙。”
    李十二眼前一亮。
    看來大伯真的會武功。
    而且他的武功境界之高，至少也是宗師水平。
    李十二在習武過程裏，還有不少困惑，正好可以請大伯指點。
    不料，他很快失望了。
    大伯一聲歎息：“我確實不會武功，隻是在為你爺爺整理武學典籍的時候，對內家功的精妙有所感悟。”
    這就是所謂的光說不練的嘴把式。
    也可以說，大伯是頂級的武術理論家。
    大伯自幼體弱，元炁不足，如果練習內功，百害而無一利。
    因此李十二的爺爺從不教大伯功夫。
    但大伯偏偏悟性極好，看過的典籍多了，對武功的精髓大徹大悟。
    李十二感慨不已。
    這或許就是公平。
    有的人習學一輩子武功，到頭來還是參不透最高境界。
    有的人不會武功，卻對武功的精髓掌握的無比通透。
    爺倆酒足飯飽後，李十二送大伯回臥室休息。
    看了看腕表，他悄悄走出宅院。
    不知何時，皎潔的月光已經被烏雲遮蓋，院外一片漆黑。
    寒風一陣緊似一陣，說不定又一場大雪要降臨。
    忽然一團火苗在半空燃起。
    映出了老馮瘦削的臉龐。
    他點燃煙，向李十二招招手。
    李十二走近，能辨認出自己的大g旁，多了一輛白色轎車。
    老馮就站在轎車前。
    李十二笑了：“下午接到信息，我還在猜，誰來拿穿越咒，沒想到會是你。”
    老馮跟著笑：“不好意思，我撒謊了。”
    李十二並不在意。
    老馮當時說不認識尊者，眼光在躲閃，他就知道老馮沒說實話。
    但他能理解。
    上司禁止的事，下屬隻能服從，不可能違抗。
    李十二把穿越咒交給老馮：“尊者有別的指示嗎？”
    老馮答道：“他提醒你，抓捕逃亡者的時間，還剩八天。”
    “謝謝提醒。”李十二拿出車鑰匙，“跟我走一趟。”
    老馮拍了拍轎車：“雖然沒你的車好，但好歹我也有一輛四輪的。”
    李十二拉開大g車門：“我是狩獵人，守門人均有責任協助我的工作，對吧？”
    老馮歎口氣，扔掉煙蒂，無奈地上車。
    “你要帶我去哪，我午夜必須回公園……”
    老馮嘟囔了一句。
    李十二啟動汽車：“距離午夜還有四個小時呢，我帶你去耍耍。”
    老馮驚異地問：“耍什麽？”
    李十二微笑道：“你是老摳門，不舍得花錢，我帶你去喝兩杯。”
    老馮滿臉疑惑：“你怎麽知道我摳門？”
    李十二答道：“別忘了，我也是守門人，當然知道幹這一行的收入。”
    守門人的收入確實很高。
    三個晚上的傭金足可以買一輛豪華汽車。
    老馮的座駕卻老舊不堪。
    如果不是舍不得花錢，那就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老馮捋了捋頭發：“人老了，就沒有物質追求。對我來說，啥事都可以湊合。”
    這也算是個理由。
    但李十二並不相信。
    老馮穿著幹淨整潔，臉和手保養的很好，尤其是頭發，修剪的水平很高，甚至還燙了發。
    這樣的人對生活品質要求很高，絕不會湊合。
    汽車穿行在老廠區的破舊街道上，越來越密集的雪粒敲打在前車窗。
    “老馮，給我講講做守門人最難忘的經曆吧。”
    李十二打了個哈欠，看樣子有點困了，需要通過聊天緩解疲勞。
    老馮很雞賊：“那伱先給我講。”
    李十二不和他計較，直接開講。
    “去年的一天，我在打開穿越門之前，接到客人信息，沒有想到是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八十身患絕症，她很平靜地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回顧一生，雖然也有波折，但總體上還算萬事如意。隻有一件事，讓她糾結大半輩子。
    她二十二歲的時候，碰到一個心儀男人。
    不久，兩人墜入愛河。
    但就在談婚論嫁的時候，男人忽然失蹤，隻留下一塊石頭。
    她一直尋找他卻毫無線索，直到失蹤兩年被判定為死亡為止。
    眼看要走到生命終點，她想要重回二十二歲，探究答案，了去這樁心事。
    老馮被故事情節打動，聽的入了迷。
    但目的地到了，李十二停止講述。
    把車停在瑪麗酒吧停車場，他和老馮下了車。
    麵前的酒吧金碧輝煌，霓虹燈照亮了夜空。
    酒吧的生意確實好。
    現在隻是酒吧暖場時間，停車場裏的車位已經所剩無幾。
    忽然，有個巡視停車場的保安，快步跑向李十二，恭敬鞠躬：“李哥，您來了？”
    李十二不認識他，疑惑地問：“你是……”
    保安忙自我介紹：“我是赤羽堂的人，前兩天李哥在這裏單挑孔雀會的雜碎，我就在現場。”
    李十二“哦”了一聲。
    這才想起相親那天，龐傳確實帶他來過這裏，就在停車場，他出手打廢了孔雀會的刀疤臉。
    他又看看瑪麗酒吧。
    白天和晚上的酒吧真是兩幅麵孔，氣質完全不同，以至於他根本沒有想到這是和刀疤臉比武的地方。
    李十二隨口問：“孔雀會沒有再來搗亂吧？”
    保安一臉崇敬地說：“有李哥這樣的大俠撐腰，他們哪敢再來。”
    李十二微笑著搖頭。
    孔雀會都是些亡命徒，不可能會因為一次敗仗就怕他。
    想必是赤羽堂大當家陸定山和孔雀會達成交易，這件事才能平息。
    赤羽堂的小嘍囉當然不可能知道大佬之間的事，
    他們崇尚武力，更願意相信是李十二震懾了孔雀會。
    李十二也不想和小保安解釋太多，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問：“景辰包間怎麽走？”
    “停車場歸我管，酒吧裏麵的情況我不知道，不過，您稍等。”
    保安立刻拿起對講機：“虎哥，李哥來了，想去景辰包間。”
    對講機裏傳來嘈雜的背景音，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
    “你小子別見誰都叫哥，在赤羽堂隻認大哥和二哥，其他哥都不好使。”
    保安不好意思地對李十二笑了笑，馬上轉身高聲說：“李哥，是咱二哥的大哥。”
    但對方還沒有明白過來：“二哥啥時候有大哥了，他隻有一個姐，別被忽悠了。”
    保安隻好說：“李哥，就是幫咱打跑孔雀會的李哥。”
    對方立刻驚呼：“我去，原來是李哥啊，你咋不早說，我這就過去，你先好好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