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二奇怪地問：“土三炮，穿越後你就從沒有升過級？”
    言下之意：你的武功太渣。
    土三炮又驚又臊。
    驚的是，這個年輕人居然能叫出他穿越前的名字。
    令他羞臊的是，對方的蔑視態度。
    他才穿越，係統給的彎刀技能讓他很欣喜，遠比他做響馬的時候強大太多。
    土三炮還以為足可以打遍天下，沒想到被對方用二指就輕鬆擊敗。
    雖然敗了，但土三炮的悍匪個性依然張揚。
    他瞪著李十二問：“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李十二笑道：“你穿越還要感謝我一腳相送。”
    土三炮如五雷轟頂。
    穿越前，他正在洛城銀號監督轉賬，卻被一個身穿上校軍服的人踢進了穿越門。
    雖然眼前這個年輕人和那個上校長的不一樣，但他不是也一樣換了容顏？
    土三炮腦子還沒有完全轉過彎，喃喃自語：“你也穿越了？”
    李十二冷峻地答道：“我是朔方城錢督軍派來的，就是要讓你和尤俊為叛逃付出代價。”
    土三炮信以為真。
    他覺得穿越很簡單，錢督軍派人穿越追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土三炮在潁係部隊幹過，知道潁係對待叛逃者的嚴厲規定。
    他怎麽能束手待斃。
    土三炮怒叫：“你也是有技能的穿越者，但你隱藏身份和我比武，屬於偷襲，我不服！”
    李十二慢吞吞地問：“你想怎麽樣？”
    土三炮拋出誘餌：“再來一局，讓我輸得心服口服，我會告訴你尤俊在哪裏。”
    李十二似乎被打動了，他把彎刀拿開：“可以，諒你也逃不掉。”
    土三炮驚魂未定向後倒退，似乎距離李十二遠一些，就能脫離死亡威脅。
    前胸隱隱作痛，他低頭看看，從皮衣到保暖內衣割開一道細細的口子，一直到皮膚表層。
    李十二敲了敲手中的彎刀：“你猜猜兩把刀相碰，哪個刀先斷？”
    他輕慢的語氣，聽上去充滿了挖苦。
    土三炮沒心思回懟，他已經知道李十二的厲害，不敢再有懈怠。
    拎著刀，他橫向來回走，尋找合適的進攻角度。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為什麽自己輸掉的那麽快。
    他在進攻時，所站的位置正好是下風口。
    向他眼睛吹來的雪花，讓他的進攻和防守的動作遲緩了兩秒鍾。
    高手過招，一秒鍾即可定生死。
    他不輸才怪。
    李十二右手握刀柄，左手彈著刀背，顯得非常放鬆。
    土三炮又後退兩步，似乎騰出助跑衝刺的空間。
    “殺！”土三炮大吼一聲。
    “嗤！”一聲長音。
    土三炮向李十二甩出彎刀，轉身就逃。
    觀戰的小蘇不由笑起來。
    這個家夥狂了半天，居然以這樣的方式逃走，太有戲劇性了。
    突然“當”的一聲，
    三片銀光從李十二手上的彎刀激射而出。
    原來從土三炮身上的氣場減弱，李十二已經斷定土三炮要跑。
    他之前彈刀背，就是要震斷刀的紋路。
    在土三炮逃走時，他加重手法彈向刀背。
    震裂的彎刀碎成幾塊，像暗器一樣打向土三炮。
    一個刀片撞歪了飛來的彎刀，
    另外兩個刀片刺中了土三炮。
    土三炮慘呼一聲，向前撲倒在雪地，隨慣性滑出幾米。
    但很快，土三炮一躍而起，消失在暗夜風雪中。
    小蘇走到李十二身後，歎口氣：“我還以為他會像俠客一樣，和伱血戰……”
    李十二把刀柄扔掉：“響馬隻是賤客，絕對成不了俠客。”
    小蘇不同意：“梁山好漢也是落草為寇的土匪，我覺得他們也可以稱為俠客。”
    李十二抓起地上的雪擦了擦手，
    似乎是覺得土三炮拿過的兵器不幹淨。
    “你翻翻《水滸傳》，除了魯智深，為素不相識的人抱打不平過，其他好漢幹過什麽俠義的事了？”
    小蘇想了想，印象裏似乎還真沒有。
    他從小沒讀過什麽書，《水滸傳》是他唯一讀過的名著。
    小蘇對這本書非常推崇。
    現在被李十二如此貶損，他必須維護：“兄弟情義也能算是俠義吧？”
    李十二仰天大笑：“水泊梁山裏有兄弟情義？盧俊義、秦明、朱仝、扈三娘等人是被誰逼上梁山的？”
    小蘇被噎住了。
    但他還是硬拗：“至少宋江和李逵，算是真兄弟吧？”
    李十二拉開車門，看到後座上的軟劍。
    他拿起來端詳：“李逵隻是宋江的忠犬而已。隻有李逵賣命的義務，什麽時候宋江為李逵出生入死過？”
    李十二把軟劍圈起來，劍尖插入劍柄扣好，扔到了後備箱裏。
    他轉身對小蘇說：“打家劫舍，屠城滅村，剁肉做包子，剖心當醒酒湯，這樣的人配叫俠客嗎？”
    小蘇茫然地看著李十二，無言以對。
    他立誌要做俠客，但到了天策門，經曆過很多征戰，卻和他的夢想好像不是一回事。
    時間久了，很多看不慣的事也成了每天的日常。
    他雖麻木的執行，但內心落差很大，讓他幾乎要瘋掉。
    李十二看出小蘇本質不壞，才想要幫他重新做人。
    他讓小蘇上車，勸導道：“記住，江湖門派使用暴力，隻不過是為了生意，絕不是為了伸張正義。”
    小蘇歎口氣：“我知道。”
    他現在腦袋又開始疼痛，不願再想下去。
    小蘇換了個話題：“你的武功那麽好，為什麽讓他跑了，是故意的嗎？”
    “你很聰明。”李十二啟動汽車，向廠區外行駛。
    他確實是故意放走土三炮的。
    土三炮會成為信使，讓敵人再次產生混亂。
    另外，李十二也沒有忘記追捕逃亡者的使命。
    土三炮是穿越者，不是返回穿越地拒交係統的逃亡者，不是李十二獵捕的對象。
    李十二沒辦法把他打的魂飛魄散，取回係統技能。
    讓土三炮把其他逃亡者吸引出來，才更有意義。
    第二天清晨，赤羽堂總部小樓。
    龐傳值班一夜，看到天已亮，他伸了個懶腰，推開窗戶。
    下了一夜的雪已經停了，窗外一片白茫茫。
    隨著涼風吹入，龐傳為之一振，昏沉沉的頭腦也清醒了不少。
    昨夜，李十二打電話，說汪飛要投宿咋赤羽堂，並讓他保護汪飛。
    他和大哥陸定山都很緊張，汪飛是百匯社的大佬，千萬不能在赤羽堂出錯。
    他們幾乎調來赤羽堂一半人馬，把赤羽堂小樓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生怕汪飛遭到不測。
    樓前的小院裏，就有十幾個身穿羽絨大衣的馬仔在巡邏。
    但現在他們三五成群湊在一起正抽煙聊天。
    看來緊張了一夜，他們已經放鬆下來。
    龐傳沒有責怪他們鬆懈，他也覺得危險已經過去了。
    忽然，他的手機響起。
    “你姐姐的命在我手裏，拿汪飛的命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