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寒而栗。
    孔雀會的刀是請三尺坊打造的特製兵器，硬度和韌度都是一流水準。
    沒想到在天策門的兵器麵前，像被切開的豆腐。
    如果對方武力值已經占據上風，又有難以置信的武器，這樣的仗還怎麽打。
    聖先生表情凝重地說：“各位想的沒錯，我們碰上大麻煩了。”
    他示意雀先生繼續講下去。
    雀先生輕咳一聲，向侍衛做了一個手勢。
    侍衛關了燈，打開投影機。
    雀先生拿起手機，藍牙接通投影機，翻看著拍攝的照片。
    “從亡者被攻擊部位看，對方普遍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間，右手持兵器。”
    他把其中一幅拍攝在辦公樓門口的照片，放大定格在幕布上。
    “因為大雪覆蓋，很多線索已經看不到，幸虧樓門口有天棚擋住雪，讓我們可以看到一個完整的行凶細節。”
    幕布上是一個孔雀會亡者的照片，照片是他傷口的特寫。
    “綜合身高、傷口和血跡分析，天策門的兵器應該是鋒利的長刃刀。我估計，刀全長60厘米左右，刀刃厚度不超過6毫米。”
    他作為孔雀會的開創者，武功也是孔雀會中最高的，對於打鬥現場的觀察很有心得。
    參會大佬們對他做出的鑒定都表示認同，沒有人提出異議。
    但是身處黑暗的每個人全身發涼，似乎感覺刀刃就懸在頭頂，隨時可能揮刀而下。
    雀先生接著又展示了兩片帶血的金屬。
    “這是從禿老六身上取下來的，根據留在雪地上的廓爾喀刀的豁口可以判斷，禿老六就是被自己的彎刀的刀刃碎片擊中。”
    眾人的眼睛瞪圓了。
    碎片細長，到底是什麽外力，可以讓彎刀崩裂成這樣。
    雀先生苦笑道：“我實在不相信廓爾喀刀可以被徒手崩斷，但我又找不出別的理由。”
    大佬們發出低聲驚歎。
    廓爾喀刀是舉世聞名的戰刀，一刀就可以剁下牛頭。
    如此堅韌的刀刃怎麽可能被徒手破壞？
    簡直匪夷所思。
    雀先生接著說：“禿老六沒有解釋就昏了。我從刀片留下的傷口判斷，禿老六不是失血過多而昏厥，而是這兩個刀片打中了他背後的死穴。”
    會場內一片嘩然。
    五當家鶴先生高聲問：“按二哥的意思，有人掰斷刀刃做暗器，然後點穴打中了禿老六？”
    雀先生沉吟片刻，點點頭：“恐怕就是這個樣子。”
    鶴先生用力揮了揮手：“不可能有這麽神奇的人。掰斷廓爾喀刀就幾乎不可能，更何況禿老六的武功也很高，怎麽會躲不過對方打來的刀片？”
    他和禿老六關係最好，也非常欣賞禿老六的武功，不由自主想維護禿老六。
    雀先生眯起眼問：“禿老六的刀為什麽在凶手的手裏，為什麽禿老六後背被打穴？”
    鶴先生張張嘴，卻又若有所思閉上嘴。
    雀先生緩緩地說：“隻能說明，凶手的武功遠在禿老六之上，禿老六根本避不開對方打穴。”
    會場內一片沉默。
    禿老六是孔雀會裏數一數二的打手，他敗的如此不堪，可想而知，對手強大到什麽地步。
    看大家都不再說話，聖先生用杯蓋輕輕敲了敲茶杯，他要總結發言了。
    聖先生笑道：“大家都知道，我不會武功，也分析不出這樣的結果。既然你們都認可了雀先生的推斷，那就正式列入我們的案情總結報告。”
    他重新點燃一根煙，慢條斯理地說：“雀先生去現場清理戰場的時候，我調取了附近的監控。”
    因為老廠區早就停產停工，廠區內的監控大多數壞掉，沒有維修也不更換，所以現場並沒有留下影像。
    但是廠區外有交通監控。
    從進入老廠區的三條道路上的監控，提取案發時間前一小時之內的所有錄像。
    據禿老六回憶，對方有二十人，分乘幾輛車進廠區，篩選出目標不算難事。
    聖先生讓侍衛調取監控錄像投放在投影幕布上。
    因為昨夜風雪交加，不停有雪片遮擋監控畫麵。
    但利用雪花間隙，還是可以清楚看到五輛越野車組成的車隊，在十字路口左拐，進入老廠區。
    隨後，幕布上出現五張車牌截圖。
    聖先生用夾著雪茄的手指了指畫麵：“這些車牌已經查過，均是套牌，所以查不到車主信息。”
    參會的大佬們都露出會心的微笑。
    這是常規手段，孔雀會也經常這麽幹。
    聖先生又揮了揮手，幕布上又出現五輛越野車的車頭和車尾特寫。
    “這是五年前流行的中檔越野車，能同時編成車隊，說明這些車不是來自企業，就是來自二手車市場。”
    眾人都點頭稱是，認可聖先生的判斷。
    聖先生笑了笑：“根據這個設想，很快就排查出來結果。五天前，圓夢二手車市場對外宣稱，他們有五輛這種車型被盜。”
    鶴先生搶著說：“騙人的鬼話，圓夢二手車市場一定是天策門的同謀。”
    聖先生微笑搖搖手指，示意他稍安勿躁。
    “老五說的對，圓夢肯定有問題，我查到圓夢二手車市場是圓夢投資公司創建。而圓夢投資公司背後則有熊輝投資集團的股份。”
    大家猛然醒悟。
    誰都知道，熊輝投資了今晟地產，正是老廠區改造項目的最大受益人。
    一切邏輯鏈條就自洽了。
    天策門的出現，一定和今晟地產有直接關係。
    聖先生抽了一口煙：“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和今晟地產簽了拆遷合作協議，如果天策門是今晟地產找來的幫手，為什麽會和我們過不去？”
    眾人開始自由討論。
    有的人認為，天策門是想搶孔雀會的生意，所以才會卑鄙地發起偷襲。
    有的人則認為，今晟地產可能更陰險，用天策門冒充百匯社偷襲，企圖讓孔雀會和百匯社拚個你死我活。
    聽了一會兒，聖先生擺擺手，叫停大家的討論。
    “大家討論的不是沒有道理，但還存在另一種可能。”他環視眾人，“有人趁火打劫，挑起我們和今晟地產的矛盾，為的是減輕百匯社的壓力。”
    所有人都一臉迷茫。
    聖先生的腦洞比他們大，一時他們都沒有轉過彎。
    雀先生試探著問：“大哥，你的意思……是百匯社搗的鬼？”
    聖先生吐出長長的煙霧：“百匯社現在是誰當掌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