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有所為有所不為
    雀先生怒道：“大哥，小鷺羞辱到我頭上，你不處理罷了，難道還要我忍著嗎？”
    聖先生沒有理他，轉而問對雀妹：“你真的想讓小鷺死？”
    雀妹使勁擤著鼻涕，哽咽著說：“我隻想讓那個狐狸精去死！”
    聖先生安慰道：“這個要求不過分，大哥答應給你做主。現在伱先出去，我和你哥商量怎麽辦。”
    雀妹站起來，走到門口還不忘提醒雀先生：“哥，你別傷了小鷺，打一頓讓他認錯就行了。”
    看雀妹離開，聖先生笑了。
    “明白了嗎，你妹妹可舍不得小鷺，你難道還真要讓你妹妹當寡婦嗎？”
    他把雀先生摁在座位上。
    雀先生罵了一句：“沒出息的貨，活該她戴綠帽子。”
    聖先生遞給雀先生一支煙：“消消氣，咱們商量一下如何分錢，各自跑路吧。”
    剛接過煙，雀先生怔住了，他實在不敢相信聖先生會說出這樣的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哥你說啥？”
    聖先生自顧自點燃煙：“小鷺是咱們的四兄弟，你要手足相殘，那就距離內訌散火不遠了，不跑路，我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雀先生知道聖先生是故意挖苦他，嘟囔道：“小鷺不能出軌，那是對我不尊重。”
    聖先生吐了個煙圈：“我記得咱們的規矩中有一條：兄弟妻不可欺，什麽時候說過兄弟不能出軌？如果為了這個殺了四弟，那其他出軌的兄弟要不要一視同仁？”
    雀先生不說話了。
    江湖人，隻要有錢有權，誰沒有在外麵胡亂搞過。
    如果因為這個理由而殺人，恐怕沒幾個人能活著了。
    聖先生接著說：“小鷺是孔雀會五兄弟之一，最能打的一個。他出生入死，最後被你因為玩女人而宰了，他的小弟會服氣嗎？其他兄弟會不會寒心，小鷺如果沒死，是不是你逼他內訌？”
    雀先生默默點上煙，低垂著頭沒脾氣了。
    鷺先生剛在老廠區和百匯社搏命一戰，身中十幾刀，贏得了比武較量，讓百匯社徹底退出了老廠區，也讓孔雀會聲威大震。此時卻因為個人恩怨殺功臣，傳出去回非常難聽。
    聖先生勸慰道：“你冷靜地想一想，一刀下去的後果是什麽，然後再決定要怎麽處理。”
    雀先生悶頭抽完煙，這才回答：“大哥，我想清楚了，我宰了那個狐狸精，不會碰小鷺。”
    聖先生歎口氣：“你還是沒有想清楚。”
    雀先生驚訝地瞪圓眼睛：“啥意思，那個賤女人也不能動嗎？”
    聖先生點點頭：“不能碰。”
    雀先生大吼一聲：“憑什麽！我妹妹被人戴綠帽，我當哥哥的，難道連個屁也不敢放？”
    聖先生又歎口氣。
    “二弟，你知道‘衝天一怒為紅顏’這句話嗎？男人如果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會被當作奇恥大辱。你殺了那個女人，小鷺會罷休嗎？兄弟產生嫌隙，後果有多嚴重？”
    雀先生氣哼哼地端起酒杯：“就你的理由多，我說不過你，憑什麽我要忍讓小鷺，而小鷺就不應該考慮我的感受？”
    聖先生忍不住笑了。
    他摟著雀先生的肩膀：“兄弟，你創立孔雀會，屍身血海中闖蕩，到底是為了什麽？”
    雀先生甕聲甕氣回答：“當然是為了過好日子，享盡榮華富貴。”
    聖先生用力拍了他肩膀一掌：“對嘛，別忘了初心，我們是為了富貴，可不是為了求氣，也不是路邊的混混。如果沒錢，滿大街叫你爺，有個屁用。”
    雀先生若有所悟，但還是賭氣不說話。
    聖先生抽了口煙：“我給你講個曆史故事吧。”
    “西漢初，匈奴有個冒頓單於，他的部落還不大，經常受別的部落欺負，有一個大單於要他的千裏馬，要他最喜愛的女人，冒頓單於手下人都認為無法容忍，但他二話不說，一律送過去。”
    “後來那個大單於又要他的一塊土地，冒頓單於卻勃然大怒，立刻出兵血洗了大單於。”
    雀先生慢慢抬起頭。
    聖先生推心置腹地說：“兄弟，我們隻需專注自己的目標，其他的煩擾，對我們都沒有意義。有人敢動我們的錢，沒二話，拎刀幹就完了。如果是其他事，就要大度些，別為了小事毀大業。”
    雀先生深深舒了口氣，輕輕點點頭。
    聖先生欣慰地喝了口酒：“有所為有所不為，知其可為而為之，知其不可為而不為。你還算聽話。”
    雀先生撓撓頭，苦笑道：“大哥，別笑話我了，我聽不懂。”
    聖先生沒有打算解釋，他眯縫著眼看著雀先生，眼神變得犀利。
    雀先生被看毛了：“大哥，你想到啥了？”
    聖先生喃喃自語：“小鷺的這個視頻很蹊蹺，是誰拍的，動機又是什麽？”
    被提醒後，雀先生似乎也感覺不對勁。
    鷺先生深知雀先生的脾氣，他出去偷吃就會惹惱雀先生，居然還敢傳視頻給雀妹嗎？
    這種挑釁毫無必要，而且後果非常嚴重，鷺先生絕做不出來。
    視頻有可能是鷺先生的情人偷拍傳給雀妹的，為的是搶男人，想扶正。
    但是按常理分析，應該也不太可能。
    鷺先生的情人能傳給雀妹，那就說明她知道鷺先生的背景，如果敢這樣操作，純粹是活得不耐煩了。
    除了當事人外，不管是誰幹的，一定目的不單純，很可能是擺了一道局。
    聖先生慢吞吞地說：“我懷疑這是針對咱們孔雀會的一個陷阱。”
    雀先生點頭：“我也有同感。”
    聖先生仰起頭，思索著說：“江湖裏刺殺事件很多，今晟地產的沈博死了，赤羽堂的陸定山死了，天策門死了一個大隊長，兩個隊長，熊向陽的兒子也遭綁架，隻有百匯社和我們沒有出事……”
    他忽然笑了，腦子裏很快整理好了一種可能性。
    “尤俊派人殺了妨礙他成為霸主的人，唯獨沒有對我們動手，不是對我們客氣，而是主攻的目標就是孔雀會。”
    “他用美色誘惑鷺先生，然後用視頻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讓我們自相殘殺。”
    “如果你負氣上門找鷺先生報仇，一定是有去無回。刺殺了你，小鷺就是有嘴也說不清。為求自保，小鷺隻好將錯就錯，帶人滅我以求自保，但笑到最後的必定是尤俊。”
    雀先生渾身生寒意。
    尤俊真是一條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