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談判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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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跪在牆角的幾個人始終低頭,應該是被打怕了,沒人敢回頭看一眼。
    他們身後的兩個穿皮衣的人,看著李十二,有些不知所措。
    “糞叉!”
    李十二突然叫了一聲。
    微胖的皮衣男先是臉上掠過驚訝的身情,接著馬上後退躲到光頭男背後,試圖拿桌子上的砍刀。
    沒錯,就是他了。
    李十二縱身躍起。
    光頭男還沒有做出格擋的動作,左臉已經被踢中,他踉蹌著撞到一側的牆上,暈了過去。
    李十二借力跳到桌上,一隻腳踩住糞叉拿刀的手,一拳打在他的橫膈膜上。
    橫膈膜是胸腔和腹腔分隔處,起到幫助呼吸的作用,一旦受到外力重擊,會出現呼吸困難,甚至窒息休克。
    李十二隻是稍稍用力的一拳,糞叉就已經感到呼吸量隻剩下平時的百分之十。
    因為一隻手被踩在桌麵,糞叉隻能半跪在地,頭枕著桌子痙攣似的不斷張嘴拚命吸氣,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李十二鬆開腳,跳下桌子。
    糞叉無力滑倒,痛苦地蜷縮身體,雙手不停抓撓脖子,臉憋得發青。
    真是沒用啊。
    李十二很詫異,也很不理解。
    大名鼎鼎的孔雀會打手中的組長,居然抗不住兩成功力的打擊。
    其實,李十二沒有涉足過江湖,對江湖事知之甚少。
    江湖人信奉的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他們本來就是爛命一條,講的是豁出性命好勇鬥狠,真正會拳腳功夫的人並不多。
    即使有人會功夫,經過長時間聲色犬馬後,絕大多數也會逐漸功夫荒廢。
    糞叉就屬於這樣的人。
    如果在不施救,糞叉熬不過兩分鍾。
    李十二用腳踩住糞叉的胸口,向下擠壓,在猛地蹬了一腳。
    糞叉在地上平滑一米,忽然翻身臉衝下,嘔吐幾口,開始貪婪地大口呼吸。
    看糞叉度過危險期,李十二回頭對還傻跪著的人說:“你們都是本廠負責拆遷的人?”
    四個鼻青臉腫的人都默默點頭。
    “跪上癮了?都起來,我有話問你們。”
    李十二說著,隨手翻看桌子上的文件。
    拆遷辦的人回頭,看到毆打他們的人都已經躺在地上,這才戰戰兢兢爬起來。
    “你不是李……”
    辦公室薑副主任以前見過李十二,不由脫口出了半句話,又主動閉上嘴。
    他是過來人,知道不應該在歹徒麵前說名字,以免李十二會被打擊報複。
    李十二也認出來老薑,笑了笑:“薑叔,你不是在廠裏管消防嗎,咋整到這裏來了?”
    老薑擦了擦嘴角的血,抱怨道:“啥好事也輪不上我,挨罵挨打的活總少不了我。”
    李十二拿出廉嫂給的文件:“這事是你們幹的嗎?”
    老薑看了一眼,苦著臉說:“這都是上麵安排的,我們也不知道咋回事,也不敢問。”
    他眼睛瞟向地上的糞叉,心有餘悸地說:“他們也是為這事來的,我他媽今天就辭職,挨打還要丟命,我圖個啥。”
    李十二心中暗笑,老薑真會裝可憐。
    誰都知道管拆遷是肥差,看看辦公室櫃子裏堆滿了名煙名酒,這幫人平時也沒少撈。
    李十二沒有拆穿他的謊話,安慰道:“你們都掛彩了,快去醫院看看,別落下什麽毛病,我用這個地方問他們點事,行不?”
    誰還能說不行。
    老薑他們巴不得趕快溜走,讓李十二收拾接下來的爛攤子。
    “大侄子,謝謝你啊,辦公室你隨便用,完事咱爺倆喝個酒,我請客……”
    老薑話還沒說完,已經抱起衣服走出門外。
    其他人也跑的賊快,仿佛誰走到最後,就會受牽連似的。
    李十二低頭看看臉色已經好轉的糞叉,踢了他一腳:“蹲到牆邊,雙手抱頭。”
    糞叉早就沒有囂張跋扈的神采,乖乖照做。
    江湖人嘛,都懂“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
    當不了大爺就當孫子,不磕磣。
    糞叉老老實實回答了幾個問題,招供內容和麵館裏的高個皮衣男一致。
    經過測試,李十二知道糞叉沒有耍心眼,這才問:“你們這幾天的任務是什麽?”
    糞叉答道:“禿老六命令我們專打六個釘子戶,直到百匯社派人馬過來,禿老六會親自到場解決。”
    李十二心裏有底了。
    自己的判斷沒錯,孔雀會就是要挑起爭端,逼迫尤俊出手配合。
    尤俊又會怎麽應對這場危機呢?
    下午四點。
    尤俊在貴賓室和今晟地產總經理沈博熱情握手。
    當然,他的容貌和身份是百匯社掌門人張宗嶺。
    雙方分賓主落座,寒暄幾分鍾的場麵話後,很快就轉入正題。
    尤俊佯裝不知地問:“沈總有那麽大的項目,百忙之中找我,是不是有大事吩咐?”
    沈博單刀直入:“最近風傳,老廠區冒出六戶不願搬遷,聽說都和百匯社有關,我來證實一下。”
    “有這種事?”尤俊一臉驚奇,回頭看向身旁的廖不周:“你知道嗎?”
    廖不周語氣堅定地說:“純粹謠傳,肯定是有人挑撥離間。”
    沈博身旁的張保昌馬上跟進:“既然張總這麽說,那就一定有人冒用百匯社名義,我們就不客氣了。”
    尤俊嚴肅地說:“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但是牽連到百匯社,我希望參與調查此事,看看誰這麽大膽。”
    沈博和張保昌對視一眼,臉色都變得陰鬱。
    如果尤俊提出要在老廠區項目分一杯羹,雙方就可以繼續談判,老廠區項目還有繼續進行的可能。
    沈博已經從孔雀會那裏得到了證據,證明百匯律師事務所主導了釘子戶的布局。
    但尤俊咬死不承認,而且也不提任何要求,那就是擺出架勢,非要讓項目下馬。
    接下來沒啥可說的,隻能對幹,再也沒有妥協的餘地。
    張保昌想再做最後的努力:“張總,我們是帶著誠意來談判的。老廠區有三十平方公裏,今晟地產一家也吃不完,有錢大家賺,和和氣氣發財不香嗎?”
    尤俊正色道:“你說的意思,好像我們要訛詐項目似的。我鄭重聲明,百匯地產不介入、也不在乎老廠區改造項目。你走伱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沈博一拍大腿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告辭了,祝張總走獨木橋穩妥,平安一生。”
    尤俊微笑著和他握手:“我也祝沈總的陽關道,永遠有太陽照亮你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