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的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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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氣男要走了,問我15塊錢,我當即拿15個硬幣還給他。
“xx嘀錢哪買了菜刀。”我說道。
長發男說道:“你信不信我剁你幾刀?”
長發男有次想把7塊錢還我,結果給我100塊錢。我哪裏找的開?於是告訴他有了零錢你再還我。
不久,長發男買了一把三角形的砍刀放在寢室裏,我看見就惡心!說他沒用。看的出,他自己也努力的抗爭,可一次次失敗讓他也很煩惱。有一次,有個寢室的學生來我們寢室觀望,人家就是瞧瞧而已。長發生拿了一個鏡子就往地上用力一摔!嚷道:“你想死吧你!信不信我剁你幾刀!”
他的錢後來還了的,隻是我沒那個底氣也沒那個精力再去勸說別人。
我自己很憂慮,想的又多,可停不下來,煩惱有一半是自己想出來的。可想來,煩惱並非無由而生,都是存在的。可我自己感覺很無力,這麽長時間了,我還是忍不住要吃東西。我試圖忍住不睡覺,試圖比別人多一些活動的時間。可越是努力不睡覺,還越睡的快!又努力不吃飯,往能人異士方麵發展。可是,餓極了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食物飄來飄去,由不得你不想。難不成失敗了麽?
我沒有問過自己:有沒有成功的可能性?要這麽問。
我在實際中的表現幾乎為零,滿腦子都是奇思妙想,可連做人的大體都不知道。
回想起來,我掉進了不切合實際的想象當中。可這究竟是現實的痛苦為了逃避,還是本人的追求使自己好高騖遠呢?這個問題感覺今天的自己都很難回答。
人是環境的產物,物質決定人的精神。我的煩惱不是沒有根由,想起自己小時候的經曆,我對那些步步高升的“三好學生”、“學校標兵”實在沒有信任感。
我姚煥霓今天在這裏讀書,我所學乏善可陳。可那些讀好了高中的同齡人,長大後,又何嚐不是新一輩的“肉食者”!那時候,我們今天這些人就要像我們的父輩甚至祖輩那樣,在他們麵前唯恭唯敬。
(略)
我們拿什麽去抗爭?為什麽就隻有我一個人如此煩惱?他們師生有誰能像我這麽煩惱!
(略)
有天晚上,我趴著睡。沒人知道這個趴著睡的人頭腦裏進行著怎樣的思考與搏鬥。
小中分的男生走過來,問我:“姚煥霓……”
我根本就沒聽清楚他說什麽,把臉一側過來,嚷道:“休想統治我!”
他滿臉疑惑,被我嚷的臉都紅了,尷尬的說道:“麽事又說人家‘統治他’噠哈?”
我看著寢室,鬆了口氣,也冷靜了些,問道:“什麽事啊?”
“找你借哈那個小熱得快,往熱水壺裏燒點兒水。你不借就不借。”
我想到了剛才自己的話,一側過頭就對著他一噴,實屬不應該,於是說道:“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東西在床底下那個盆裏。”
“哦。謝謝你啊!我隻用哈。”
這個寢室正常了一段時間。
我開始頻繁的唱歌,中午或者晚上,這一唱好長時間,扯著嗓子唱個不停!雖說是在休息時間,這也太不像話。我晚上下課後,很是興奮,仿佛需要宣泄,又仿佛孤芳自賞,對著窗戶玻璃自己看自己,非常滿意。
跪在床上,麵朝牆壁,又開始喊了起來,跟喊山歌似的。完全不管別人的感受。
中午,隔壁寢室的人來看個究竟?大中分學生走到門口,“你喊些麽多!”
晚上,同寢室的人對我眼睛都看直了。我麵朝牆壁,自顧自的把那些老掉牙的歌唱的不厭其煩。
這個寢室的人又都搬過去了,整個這個靠邊的寢室隻剩下我一人了。真好!我清靜了。
晚上,我躺在被窩裏,親著自己的膝蓋,吻著自己的手臂,撫摸著我自己,現在全世界就我自己最疼愛自己了。我也不會去愛別人,也用不著別人來愛我。我對自己無比的關懷!我最疼愛的人是我自己,這個世界上也就剩下自己知道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了。沒人了解我,沒人知道我的英勇,沒人知道我是個奇才!我孤芳自賞的不能自拔,這樣感覺也挺好。
我現在去隔壁寢室都不被歡迎了,原先稱我為“師傅”的長發男,現在毫不留情的叫我“傻*!”
隔壁寢室三個人喜歡湊在一起打撲克。我於是去找那位濃眉大眼的學生,他個子不高,人很文靜,他睡在隔壁的隔壁,一進門的上鋪。我拿了棋,“喂”,“咱倆個下棋來不?”
“來就來哈。”他坐在上鋪說道。
我爬上去,兩個人擺好了棋子,開始下。他低著頭一副思考的樣子,他的頭發短且直,生著濃眉大眼,卻十分文靜,與調皮搗蛋的學生大是不同。
他不是個兒,我開始數落他了。
“你瞧瞧你那馬?啊?想飛過來……有什麽用?我還不是……”
我見他很生氣,但他又沒有任何的戾氣,我就不像話,開始肆無忌憚了。
“嘖嘖!他就一個勁兒的望著這炮……你不是想著這炮……有什麽用……”
他被我數落的臉都紅了,看他紅著的眼睛夾著眼淚,仿佛要哭出來了一般!
我又有些心疼,越發覺得他可愛。
一盤下完,我擺好了子,“再來一盤。”我說道。
他紅著臉也就陪我玩,我就硬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估計你……這個子你可以這樣……哎……”
他像是熬完了一盤,把棋用力一放,說道:“還下麽嘚?*死嘀幾得喜歡講!”
他終於蹦出了這麽一句,還是這麽的小聲。聲音聽起來仿佛受了欺侮,受了委屈,看眼睛裏夾著的眼淚,真的要哭出來了一般!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見對方如此傷心,已經討壓我了。我也隻好下來,拿著棋回自己的寢室。
我在自己的上鋪,對著窗戶看《封神演義》。《封神演義》很好看,不亞於《三國演義》,所以我又開心起來!
隔壁的小豬不知道是自己搬上去的還是被趕了上去的?因為我發神經不管別人的感受,所以這個寢室的人過去了之後好像是求他“搬到別的寢室”。說是求,還不如說是趕。
小豬想必沒辦法,他一個人搬到三樓教室旁邊的一個小房間裏去了。小房間裏剛好一個床,不知道是不是校長照顧他,給他開了恩。
我想,現在小豬的處境這麽難堪,我為什麽不關心他,不疏導他,使他感覺有朋友呢?我心中一想,就開始行動,把自己的床鋪一滾,東西一收拾,睡到上麵去了。跟小豬打了聲招呼,他沒有拒絕。我感覺這裏很棒,裏麵的光線很強,日照充足。
同學知道我和他睡在一起,健碩的眼鏡生路過,對我說道:“你咧是與狼共舞喂!”
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這正好證明了我的優秀!我將感化這名被懷疑的小豬,他孤僻了,我要拯救這孩子。
一個星期日,我懶懶的躺在床上,我已經堅持三天沒有吃東西了。我得忍住!就連方便麵也不要吃,我的功力開始發揮作用,我的頭腦高速運轉,我的意識非常的清晰,我將忘記饑餓,我隻需要依靠回想食物的味道就能滿足自己。屆時,我將成為能人異士!出類拔萃,卓而不群!
我沉沉的睡了過去,醒來,要麽聽歌,要麽看《三國演義》或者《封神演義》。那本《一千零一夜》看完了,但《三國演義》有重看的價值。我喜歡裏麵的回目,喜歡裏麵的人和事,人活在世上要像呂布、關羽、馬超那樣縱橫,死而無憾!不過,我現在正在成為《封神演義》裏麵的能人異士,我生來感覺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既然如此,我要麽出類拔萃、卓而不群,要麽死。
我之前買了一對可以充電的電池,又換了一個更好的錄音機,聽起來十分悅耳!
晚上,看書看得累了,一躺,就戴上耳機聽歌,聽得直到沉沉的睡過去為止。其實我的本意,並非如此,我原先進行著不吃飯訓練,後來要進行不睡覺訓練。如果說不吃東西訓練還堅持天為單位,那麽不睡覺也能生存訓練則是徹底失敗。因為我沒有一個晚上睡得不香!
小豬晚上回來了,我親切的叫他。然後叫他不要在乎別人對咱們的看法。
他開始“嗯、嗯”的回答。
我的話匣子居然沒有因為肚子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而減少,我的大道理源源不斷。
“小豬,其實沒有犯錯誤的人是沒有的,周總理說……有的人犯下的錯誤,又豈是一般人所能體會的……可生活還是要進行下去,活著就是一種磨練……”
“小豬?”
“嗯?”
下鋪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他沒這麽早睡的,隻有我才喜歡睡的很早。可我要疏導他、安慰他、使他振作起來!
“其實你看上去很文靜,一點都不像他們……優秀的人隻是極少數,這是注定的。那麽你是不是比他們優秀的人呢?”
“哎!”我又長歎了一口氣,自顧自的說道:“小豬啊!人生……我相信是他們誤解了你,就算誤解成了真,可錯誤之後能讓人反省。我說的是他們應該反省,而你,則會更加發奮努力!日後,你會掙很多錢,隻要你不亂花錢,你會更加富有!”
“小豬,別把別人的話太往心裏邊去,折磨自己……”
我的頭朝外麵,把錄音機放在裏邊,書本當成枕頭放在靠牆,我懷疑他是否睡著?
“小豬?”我小聲的問。
“嗯。”
啊!他答應了。我仿佛喘著氣,說道:“這都是為了你好……”
我咽了一口唾沫,跟他說道:“明天我去那粉館裏炒個菜,我們一起吃。我中午去,你在食堂打了飯就過來一起吃菜。”
“啊?”我等他回應。
這下沒聲音了,想必他也睡著了。
我興餘未盡,可不能沒素質的去叫人家呀?在上鋪,我又獨自感慨了一會兒,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拖著肚子到了課堂。我絕不能昏了過去,我顯得精神抖擻。挺直了腰杆,抬著頭,看著周圍的桌子、凳子、和黑板。我完全聽得懂老師的話,周圍的嘰嘰喳喳也都還清晰,隻是,滿腦子都不聽使喚,都是食物的印象。
終於到了中午,我回了小豬的那間寢室。小豬也剛回來,我放好了書本,叮囑他:“我去那條巷子裏,炒個菜,你打完飯就過來,我們一起吃菜。”
“嗯,好。”他點點頭。
我見他這麽聽話,我也寬心,可見我們都很優秀!
我走著,去了那家粉館裏。這下猴了點兒腰,沒人看見,至於那些街上的人,與我不相幹。
終於到了粉館,我拿出三塊錢,告訴她炒一碗苦瓜,我要帶走。
於是老板就炒了一碗苦瓜,打包好,然後又包了一盒飯。
我就用塑料袋提著兩個飯盒,朝著原路返回。我感覺自己的肚皮已經貼到後背的內側了,中間已經感覺不到腸胃,現在就靠一身的骨頭支撐著回學校。
回來的路上,我真的感覺很失敗!我提著飯,就意味著失敗。可我的頭腦,我的身體,我身上估計就除了那顆心之外,全部繳了械了!
在飯的麵前繳了械了!
我的心不服輸,可也隻有幹痛苦,無可奈何了。
終於又回到了寢室,我把飯放到凳子上。小豬怎麽還不來?不是跟他說好了等我一起吃菜的嗎?我打開飯盒,裏麵冒著熱氣,我不肯動筷子,說好了的,我等等他。
我就等著,等了許久。見還不來,於是我又下去,去了食堂那邊。結果看見小豬和別人坐在那裏吃完了飯,正在看電視,碗都還沒洗。
我走近他,碰了碰他,問他:“我以為你還沒吃飯呢?”
“我吃了,在看電視。”
我見他如此說,我這才上去,打開飯盒,飽含著自己的眼淚,吃了起來。
我和小豬一共不知道睡了一個晚上還是兩個晚上,我也記不清是他搬走了還是我搬走了。不排除這麽個原因,是我的不正常把他給嚇跑了。
我又重新把鋪睡搬到了一個人睡的那個寢室,還是靠窗戶的那個上鋪。
有一天同學叫我,說您那個來了,找你,去校長辦公室。
於是我來到了校長辦公室,走進去一看,居然是伯伯和xxx來了。伯伯一看我,說道:“弟兒?你咧瘦的門麽過噠?”
“沒有啊!”我辯解道。
“還沒瘦哦!你還是要吃點飯哪!人不吃飯那麽要得?”伯伯說道。
“吃飯嘀。”我說。
“你哪麽不就在學校裏搭餐呢?”伯伯問。
我沒有看校長,但肯定是校長說了。
我的反應也快,說道:“學校裏每月餐費200,我在外麵吃一碗牛肉粉也就兩塊,一天六塊,天天吃也就180塊。所以我就沒在學校裏吃。”
“那你還是要吃點飯哪!”伯伯說道。
“我曉得,我也吃了飯的。”
伯伯沒有再多說,伸手拿出20塊錢給我。我接了,然後我轉身,說自己要上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