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辱罵奶奶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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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三國演義》,多半要打開電視。電視除了新聞我愛看,就是央視的幾個節目我愛看了,一個是《軍情連連看》,一個是《人與自然》,一個是《百戰經典》,還有一個是湖南經視的《狂野周末》。電視劇要一集一集的看,很耗時間,隻有每天的新聞能滿足我的好奇心!
小丫頭與我們小時候大不同,她始終沒有屈服,娘老子打罵還不是一樣要跑,一樣要出去和別人家的女孩玩。她跟在人家的後麵,兩條小腿活動起來怎不叫人疼憐?前麵兩個小丫頭很標誌,頭發梳的整齊,穿的也漂亮,好像不待見她。不過我們這小丫頭隻要她們不煩她,有人理她,她就樂意合群。
“來!哥哥教你下棋。”
她中午過來被我看見了,這邊如果中午吃飯,她學她老家夥要端碗過來的。她有一個專門的杯,給她盛點兒。
“您老家夥您娘……”奶奶飯又盛了,話也是她講了!
小丫頭低頭吃飯,我對她柔聲說道:“你要熱愛學習,吃完了飯,哥哥教你下棋,也好讓你的腦殼靈活些!你麽噠要是跟您老家夥一樣水平,那就全完了。”
“哦。”她應聲。
等她吃完了,我躺在竹床上,拿過棋來,擺好了。先教她碼子,她也很用心,但多半是“哦”在點頭,學習的天賦似乎就是一般孩子的水平。也罷,能學就不錯了。於是我就耐心一點一點的教。我心想,她要是肯學,我得讓她比其他同齡丫頭優秀。
奶奶在旁看見了,說道:“告新她下麽嘚棋?她麽兒噠就跟她娘老家夥一樣的,二哥,二姐,到一坨噠!”
“你講把她聽搞麽嘚!”我反問奶奶。
她不應把自己對小兒和兒媳的不滿宣泄到孫女頭上,家裏的幼子身心就要毀在這個無知的老婦嘴上。
但不得不承認,我對小丫頭的悉心培養也受到了對幺叔不滿的影響,並且影響深刻!我的底線是,我為什麽要足夠的賣力教她?當然,如果小丫頭真的好學,我便順水推舟,反正教你一日是一日;丫頭自己學習積極性一般,我作為兄長的主動性是要受你父親影響的。成長的經曆,使我對幺叔的反感刻骨銘心,影響到了下一代人。
我看著她碼子,她多多少也還是學了一些,有時間就多多教她。不過,她母親,我缺乏對這女人的洞察力。
到了傍晚,我們這邊吃飯比較早,奶奶不喜歡吃黑晚飯,我呢睡的又早,所以天上的太陽剛剛歇停,我們的飯菜就好了。父親是在外麵裝水電,在別人家裏吃飯的,兩奶奶在家吃飯是常態。小丫頭這時候也多半回來了。
我親眼看到如此一幕:那個嬸娘,拿起一根竹條,往小丫頭的腿上抽!她嘴裏喊道:“過啼呀你!過啼沒你?”十分凶惡的態度,目的是用棍子打著丫頭過來我們這邊吃飯。
奶奶曾經說道:“那邊地,她打都要打起過來!”
我不怎麽留心那邊的事情,這次親眼看見,方信以為真。心中歎道:如此教育自己的子女,此婦之毒不亞於奶奶當初的暴戾!
小丫頭迫不得已,她扭著腳走過來。她低著頭,矮矮的嬌小身軀不知道背負著怎樣的萬不得已。我沒有說什麽,一個小丫頭蹭飯吃而已,其實是天天蹭。我討厭的是她那父親,幾十歲的人了,一樣天天要往這邊櫥櫃裏蹭一筷兒。
應該是吃我們的飯多,所以說小丫頭是吃我們這邊的飯長大的沒有冤枉他們,沒有說慌,不是主觀臆斷。我和奶奶都沒有趕她走。小丫頭已經生出了一種自卑,端著自己的碗出灶房屋門的時候,歪著腳。正常家庭環境下的子女豈能如此?幺叔過來,如果正遇到我們在吃飯,他的筷子要往桌子菜碗裏伸下來。我一臉厭惡,搞不好會罵道:“搞麽得!”
他曾揚言:“隻要媽還活著一天,老子就要過來一天!”
他過來如果隻是看看,我們也就默認了,但他不打光轉身。天長日久,你們沒有我們這個家這樣的情況,怎麽體會這其中的厭煩!
婦人教她女兒,喊道:“老媽殼!老媽子……”這不是罵奶奶麽?她女兒即便不情願,攝於母親的威懾,怎敢不配合?如此家教影響,哎!願天地保佑,別把一個無辜的小丫頭給坑害才好。
有幾回是被我聽到了,我喊道:“嬸娘,您咧麽教娃?以後要害您個人!”我幾乎哀求的語氣,我不想這樣的家庭還要內鬥,甚至發生激烈衝突。
但有一回被父親聽到了,那是兩娘母在樓上,也是:“老媽殼……鬼老媽……”的嘰嘲謾罵,還邊罵邊笑!父親衝了出來,站在塌子裏吼道:“您捅啊死啼您,您捅噠還要嚼人,您再哈不過來噠您就!”
我在屋裏聽到了,我隻求這小丫頭長大了能像尋常人家女子一樣知事理,知道感恩,日後嫁人了能持家。如果是這樣,就很好了!外麵的世界,競爭會越來越激烈,這樣的家教,豈能立足!
父親罵“捅啊死啼”不是沒有根據,幺叔過來盛飯夾菜,不是用“回”來計算的,而是一天幾次。小丫頭如果不是奶奶照顧,是長不大的,隻有良心被狗吃了,才會抹除這點。那夾過去的菜、打過去的飯,這個婦人竟理直氣壯的喊道:“應該滴啊!”
於是,我們這一家三口對叔叔一家三口的所作所為,全部都是“應該的!”而他們反過來對我們的侮辱,又怎麽說?一些事情,早早的埋下了隱患。我看見這個家的屋頂,陰氣逼人,不管外麵多大的太陽,這個家都是隱患重重。
奶奶不服氣,吃我們的,怎麽能這樣反過來侮辱!她就隻好把氣往小丫頭身上撒。有一回,灶房屋門口放著桌子,鍋裏燒著水,奶奶在灶門口燒火,我在堂屋裏。小丫頭坐在門口椅子上,她兩手扒在桌子上。
奶奶對小丫頭罵道:“您娘和老子是筒道校,你找都沒有!你媽媽是筒道校!焊都你過來吃,吃噠就麽噠一桶鹿眼!”
我走到灶房屋裏,看著小丫頭被罵的欲哭無淚,隻有無限委屈無處傾訴!她的兩隻小手在桌子上擺好,然後把頭埋進去。
我對奶奶罵道:“你哪麽幾十歲的人噠還哪麽嚼人他!當兒還沒嚼好是唄?咧屋裏的娃就都毀在你手裏了!”
我對奶奶一陣咆哮!
奶奶不服,罵道:“沒得用嘀娃就是沒得用!她娘、老家夥捅啊死啼,又不曉得好歹!捅噠還要嚼人!”
奶奶沒有罵我,但是第一句不是罵我罵誰?但她又有些顧慮,轉而還是罵小丫頭。
我對奶奶接著嚷道:“她還小,她有麽辦法?咧個娘老子!”
“哎!”我重重地歎了口氣!看著“盆”在桌子上的小丫頭,她還沒上幼兒園,柔嫩的肩膀就要承受就連大人也難以承受的痛苦。娘老子對奶奶謾罵侮辱,又反過來打起小丫頭過來盛飯。奶奶不服,隻好對著小丫頭罵。天可憐見,為什麽這個家的悲劇還要進行下去!
幺叔自從結了婚之後,仍然是今日有酒今日醉。逢場,我如果去場上能看到他吃米粉;半夜摩托車回來,多半是打板的錢就去了;喝了酒容易發瘋,沒錢買酒了,就找嬸娘要。有一回早上,他要捅酒,想必酒錢不夠了,他問嬸娘:“有錢沒?”
“沒得。”嬸娘也對他忌憚,語氣聽起來溫和。
“有錢沒!”幺叔又問。
“沒得!”婦人答道。
“哎呀沒得夾*了喂!”這個暴力男把酒杯往桌子底下使勁兒一摔,情緒開始發作,在屋裏又開始搭東西。
婦人哪兒來的錢?還不是拾荒。
自從他家沒有喂豬之後,雞也沒見了,隻偶爾會喂一條狗。還等不到這條狗長大,有隻雞重的時候,幺叔就要打殺了,來燉了吃!後來,兩口子都熱愛拾荒。幺叔把田裏的事情反倒放在了一邊,那下麵打板的臨時工幺叔幹一陣不幹一陣的。這條漢子如果一旦自己的欲望滿足不了,一種戒斷的反應就會爆發!除了摔東西,他還有更可惡的。
他家裏的穀子應該不多,但不多不是因為他的田不夠,而是另有原因。父親訓斥他:“兄兒,你滴田裏哪麽搞起嘀?像你這麽栽田麽兒噠討米的日子都有!”
他田裏的水草比我們田裏的還要不如。父親叮囑我,我便去拔草。婦人也不是個能操持農務的,所以父親沒少操心。逢播種的季節,伯伯也來幫持。
他叫來一輛三輪車,把自己穀倉裏的穀盛了一袋子,婦人的情緒會非常激動!所以他家的穀子往往堅持不到年底。有一年,離早穀還有一段時間,他找父親借,父親不肯。但父親是對的,他又找下麵的農戶借。結果人家講明了:“是愛兒借,借的。平兒借,就不肯。”誰都知道他是個顧不得家的人,一股子酒勁兒上來,先填了自己的酒肚子要緊。
講不完……
晚上,我又賭氣上樓上房裏睡了。晚上,我看著窗外,陰森如故。不同的是,如今看起來竟倍感親切!奶奶有說不出的委屈……這個家裏,人人都有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隻是用了最不理性的方式作出了最不明智的反抗。今天,何等激烈競爭的社會,智者尚且顧慮才學不夠,愚者偏執於內鬥。家境淪落至此,香火已斷,子孫無立業之能,後人有困窘之虞。虎狼環伺,外辱將至!老人哪裏知道?您幸幸苦苦豎立起來的這個樓房……像座墳墓。
我看著窗外的漆黑,感受著房間裏的氣息,一直沒變啊。昨日的希望、激情,都伴隨著這裏的物品靜靜的留戀在房裏。我忘不了過去,忘不了自己。上天,為什麽要這樣安排?曾經,勤勞的爺爺,嗜罵的奶奶,暴虐的父親,頑皮的叔叔。現在,爺爺沒了,奶奶終於平靜下來了,父親肯踏實了,我卻廢了,妹妹遠走高飛。這樣很好,可是,家裏的隱患仍然存在,那兩口子不肯消停,小丫頭受到的折磨與我們相似。這種折磨能淩遲人的精神,這樣環境下養成的孩子,但願能在未來的社會中立足。
我躺在床上,無能為力的現狀,隻好行將就木了。我的心,已托付給夢想。躺下,我能看見美好的世界裏,他們生活在宇宙世界當中的某處。我看見了他們的一草一木,他們的生活情景!
白天,有時候去父親房裏聽歌。我把錄音機放在上麵了,沒有搬下來,感覺沒必要。
……
晚上,在睡覺前的一小段時間裏,我會習慣性的拿起書本閱讀一會兒,這樣感覺很愜意。
我拿起《封神演義》,看看裏麵的法術。心想,究竟哪個法術適合我呢?這種光想的感覺,讓我感覺很快樂,我會高度興奮,投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