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
    黑蠻子翻身把傻柱壓下後，沒有用拳頭還擊報仇。
    而是不知道從哪兒摸了塊青磚，直往傻柱頭上砸，秦淮茹看到後能不害怕？
    可她再大聲喊也沒用，反倒激起了黑蠻子的狠勁，擰著磚頭用力砸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青磚砸到傻柱頭上，斷成兩半。
    “嗷……”
    傻柱吃痛嚎叫，頭昏腦漲，眼冒金星，腦袋上頓時血流如柱，刹那間糊的滿臉都是。
    邊上看熱鬧的人都愣住了，劉洪昌也愣住了，周圍立刻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傻柱……”秦淮茹淒厲大喊，嚇得臉都白了，梨花帶雨，三步並作兩步跑來。
    黑蠻子也沒想到這一磚下去，能把傻柱打成這樣，有些茫然失措。
    正猶豫要不要就此罷手，傻柱卻趁他愣神的功夫，一記狠拳打到黑蠻子鼻子上。
    血腥氣息在鼻腔、口腔中蔓延開來。
    黑蠻子痛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摸了下鼻子，一看滿手的血，頓時怒火中燒。
    於是也不再瞻前顧後，順手從地上抄起半塊磚，又往傻柱頭上用力砸。
    “別打了！”秦淮茹跑上前來，伸出雙手扯住黑蠻子的頭發往邊上拉。
    “死婆娘，給老子死開！”
    黑蠻子勃然大怒，虎目通紅，忍住頭皮巨痛，反手一拳揍在秦淮茹肚子上。
    “嗷！”
    秦淮茹何曾挨過這樣的打？雙手放開，哀叫一聲，捂著肚子蹲了下去，痛哭流涕。
    傻柱看到秦淮茹挨了打，心疼的要命，怒目切齒大吼道：“黑蠻子，你找死！”
    然後爆發洪荒之力，雙手掐著黑蠻子脖子，往地上一按，他自己也順勢翻身起來。
    緊接著一個提膝彈腿，正中黑蠻子胯間。
    “哎呀……”黑蠻子疼的齜牙咧嘴，躺在地上捂襠打滾，卷縮起來，冷汗淋漓。
    眼見著傻柱還要用腳踢，劉洪昌立刻大聲道：“還看著幹嘛，趕緊把他們分開！”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一湧而上，把傻柱拉到一邊，也有人盯著黑蠻子，怕他再下冷手。
    傻柱怒火中燒，自然不願就這麽算了，漲紅著臉，脖子青筋臌脹，用力掙紮大聲嚷嚷：
    “別管閑事，都給老子放開！今兒我非得為民除害不可！”
    “傻柱，別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就是，都一個胡同的，冤家宜解不宜結！”
    “傻柱，真打出好歹，你不怕受處分？嚴重了甚至會丟掉工作！”
    “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們打架是痛快，咱們胡同的人就要被外人看笑話說不團結了。”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勸阻，並用力架著傻柱。
    蹲著的秦淮茹也怕傻柱不顧後果鬧下去，捂著肚子站起來，跌跌撞撞上前，淚如雨下：
    “傻柱，別打了，嗚嗚嗚……你要是出了事，我該怎麽活啊？”
    傻柱頓時安靜下來，滿臉心疼的看著秦淮茹，又側頭怨恨的看向黑蠻子。
    黑蠻子緩了緩，被人扶了起來，像個鬥雞一樣，也滿臉憤恨的瞪著傻柱，毫不相讓。
    這架打得莫名其妙，黑蠻子不懷好心嘴賤，傻柱卻也不該先動手打人，各有責任。
    劉洪昌上前掃了兩人一眼，沉吟問道：“這架也打了，是私了還是公了？”
    “我要住院！”傻柱頭上頂包，滿臉血跡，斜著眼看著黑蠻子。
    黑蠻子冷哼一聲，接話道：“我也要住院。”
    “行，看情況你們是想公了，那就喊公家的人來處理這事兒。”劉洪昌點頭道。
    旁人附和道：“對，今兒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都清楚，可以作證。”
    “算我一個，我全程都看著。”
    “加上我，要不我去喊人？”
    “……”
    秦淮茹看傻柱雖然流了很多血，但問題不大，於是拉了拉他的胳膊，小聲提醒道：
    “你先動的手，通過公家處理，少不了挨處分，如果不太嚴重，就暫且忍下來。”
    “黑蠻子是個爛人，沒工作沒錢，咱們就算能訛他點兒醫藥費，也占不了太大便宜。”
    實際意思是，這仇先記著，想報仇就私下偷偷的去報，傻柱以前也沒少做這種事兒。
    但傻柱沒聽出來她的話外之音，憤怒的抹著臉上的血，壓著嗓子道：“可我受了傷！”
    黑蠻子撇撇嘴道：“好像我沒受傷一樣，今兒甭管到哪兒去說，也是你先動的手。”
    “小子！別橫，你這樣的我見多了！跟我橫，老子今兒非打死你不可！”
    傻柱火氣頓時又湧上來了，撲上去就要繼續打，幸好被旁人和秦淮茹拉住了。
    “來啊！怕你不成？”黑蠻子也毫不示弱，像瘋狗一樣往前衝，也被人架住了。
    劉洪昌把兩人往邊上推開，對秦淮茹說：“這兩人都在氣頭上，你拿主意吧！”
    “私了吧！”秦淮茹猶豫道，想了想，又說：
    “黑蠻子挑事在先，又把傻柱打的頭破血流，賠咱們十塊錢，這事兒就算了了。”
    黑蠻子當然不幹，怒目圓瞪嚷嚷道：
    “我也吃了虧，憑啥要賠錢？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看熱鬧的許大茂輕笑道：“伱這命不值十塊錢！事情真鬧大了，十塊錢你別想脫身。”
    旁邊人哄笑，也七嘴八舌勸說黑蠻子，讓他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今兒這事總歸是他挑起來的，傻柱受了那麽重的傷，於情於理這十塊錢他都得認。
    有這麽多人勸說，加上黑蠻子多少有些心虛，猶猶豫豫最終答應這個私了方案。
    隻是他沒錢賠，把衣兜褲兜全翻過來也隻有三塊錢，於是隻能眼巴巴看向眾人。
    “別看我，我也沒錢！”
    “我急著上廁所，憋不住了，你們先忙。”
    “我急著上班……”
    “……”
    看熱鬧的人頓時一哄而散，廁所前依舊排著隊，但大多人都把腦袋擰到另一邊去了。
    顯然，黑蠻子名聲不大好，沒人願意借錢給他。
    “別看我，我也沒錢，剛結婚，外邊兒欠一屁股債呢！”劉洪昌攤攤手笑著說。
    “理解！”黑蠻子點了點頭幹笑道，他知道劉洪昌的情況，不過心裏依舊五味雜陳。
    混來混去，混到十塊錢都沒人願意借他，很不是滋味，臉都丟盡了。
    深吸了口氣，他把三塊錢塞到秦淮茹手上，鄭重道：
    “好漢做事好漢當，既然我認了十塊錢，天黑前肯定把錢湊齊了給你們，中不中？”
    “中，都一個胡同的，不怕你跑了，你跑了家裏也還有房子。”秦淮茹點頭答應了。
    至於找他家人，肯定不能夠的。
    因為黑蠻子父親喜歡打他母親，母親就帶著妹妹離婚改了嫁，後來他父親又得病死了。
    如果不是因為家庭接連變故，黑蠻子也不會去過混混日子。
    見秦淮茹答應，傻柱沒做聲，黑蠻子深深的看了他倆一眼，廁所也不上了，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