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已經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了【通頂壁】內部。

    正如之前大家所猜測的一樣，當人類這邊撤回【通頂壁】之後，異獸也並沒有發起過太猛烈的攻擊。

    雖然偶爾也會在邊緣遊走，但是卻被人類這邊堅決的態度給逼了回去。

    而對於寧凡，眾人的態度也是出奇的一致。

    不允許他再一個人出去了。

    剛剛發生的事情，用徐賁的話來說，差點把關叔的屁都嚇出來了。

    寧凡也沒有再執拗的想要出去了。

    那個夢，他需要時間來消化。

    而最重要的是，就在做夢的期間，暗棘突然來攻擊他，究竟是湊巧，還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

    如果隻是個普通的夢，寧凡應該不會太過於在意。

    可是，寧凡跟其他人的“體質”卻不同。

    這麽多年來，寧凡從來沒有做過夢。

    確切的說，他的每個夢，都算是真實的。

    劍中世界雖然聽起來虛無縹緲，但是誰又能否認它的真實性呢？

    畢竟，寧凡是真的在那裏學到了能力。

    而剛才的那個夢……

    李家，三代人。

    寧凡回憶起了這些關鍵的信息。

    h大區的老怪物，姓李。

    曾經守護著【通頂壁】的，是李家人。

    這個姓氏，在下城之中，好像存在著某種特殊的含義。

    當初h大區的那個老怪物說過，他跟李久山這邊是李家的兩個分支。

    而夢中的那個李家人也說過，會一起留在這牢籠之中……

    再結合重無界曾經透露出來的信息。

    這下城，原本是古戰場……

    一個思路，從寧凡的腦海中打開。

    則曾經是上城人為了爭奪領土和利益，所開辟出來的一片空間。

    在這片空間裏，人類互相爭鬥。

    勝者，可以從敗者的身上拿走屬於自己的戰利品。

    之所以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是因為他們彼此之間，都不想傷害自己的根本利益。

    在這片土地，哪怕出現再多的變數，也在所有勢力的控製範圍。

    這是一種強者與弱者都可以接受的方式。

    所以，這裏就變成了戰場。

    重無界既然能稱呼這裏為“古戰場”，就說明哪怕在重無界那個時代，這片戰場也已經存在很久了。

    但是寧凡現在卻無法得知，在重無界的那個時代，上城的勢力分布又是什麽樣子的。

    劍無愁說，他們是罪人。

    是他們將這片區域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

    那麽，再結合剛剛寧凡所做的那個夢……

    那個李家人有一句話，似乎可以跟劍無愁的話所對應上。

    “這片戰場，因為你們的出現，將很快被舍棄掉。”

    古戰場在被舍棄之後，就變成了如今的下城。

    寧凡頓時感覺思路變得清晰了起來。

    因為那李家人還說……

    “你已經喪失了人類的本性。”

    一個大膽且又極其合理的推測，在寧凡的腦海中變得越來越清晰。

    或許正在麵對李家人的那個“人”，已經從人類……

    變為了異獸！

    異獸的最初形態！

    寧凡第一次了解到上下城的存在關係，是何子慶給他的信息。

    何子慶說，上城與下城，就像是主子與狗的關係。

    主子懼怕其他的野獸，所以會給狗喂足夠生存，卻又不能吃飽的食物。

    而狗會在這個過程之中，保護好主人的安全。

    所以，【恩賜之路】才會存在。

    上城人不希望下城人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裏消失。

    因為他們很清楚，當下城人消失的時候，他們就要直麵異獸。

    可以肯定的是，異獸的出現，也讓上城有些措手不及。

    上城人或許比下城人更加懼怕異獸。

    但是同時，異獸又不會攻擊上城人。

    這本就是一個悖論。

    既然不會攻擊自己，自己又為什麽害怕呢？

    歸根結底，隻有一個可能。

    還是那句話，因為有下城人的存在。

    正如陸一鳴所說，異獸有著強大的進化能力。

    當它們不再以下城人為目標，而是隻有上城人這麽一個“對手”的時候，它們很快便會適應，上城人身上的“光”。

    而作為上城人，他們應該比下城人更加清楚，異獸的威脅究竟有多大！

    下城人對異獸的恐懼，是源自於想象與未知。

    以寧凡在下城的經曆來說，他們一直都在試圖了解異獸。

    到了現在，他們手上已經掌握了很多異獸信息的時候，其實那種恐懼的心理，已經少了很多。

    但是上城人不同。

    他們害怕異獸，恰恰是因為足夠了解。

    他們比下城人更加知道，異獸是如何而來的！

    再聯想異獸的能力，跟劍中世界的能力所相匹配……

    寧凡甚至有點不敢想了。

    夢裏，那個李家人麵對的人，會不會……

    就是劍中世界的某個人？

    上城人為了創造出異獸……

    不，他們或許想創造出來的東西並不是異獸，而是可以聽命於自己的戰爭機器。

    隻是，在這個創造的過程中，失控了。

    這種原本可以為他們開疆擴土的戰爭機器，就變成了如今的異獸。

    當上城人意識到，自己無法控製異獸，甚至異獸可能會反噬他們的時候，他們便選擇了果斷拋棄這片土地。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們會把戰場設立在這裏的根本原因。

    即便失控，也有退路。

    或者，這裏麵也存在著一些因果關係。

    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在這古戰場之中越來越肆無忌憚，越來越不顧及後果，隻是一味地追求著利益最大化，才會釀成現在的局麵呢？

    如果是在自己的土地上，他們或許未必敢創造這種東西。

    因為一旦失控，他們自己可能都會受到牽連。

    而現在，所有的惡果，都是由下城人來承擔。

    對於上城人來說，僅僅是損失掉一片戰場而已。

    即便知道下城到現在已經形成了新的世界，並且有著跟他們相同血脈的人類存在，他們卻依舊不會因此而感到任何惋惜與負罪。

    因為，他們……

    很安穩！

    一瞬間，寧凡突然想到了徐江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說下城髒，那是因為你沒見過，真正的髒……是啥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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