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歡再次用手抹了一把臉。
    他的眼眶雖然還有些紅潤，但是那副笑容，卻重新回來了。
    “凡哥，我是這麽想的。”
    齊歡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們未必看得上我，但是我實話實說，我齊歡這個名字，現在在野風口有點份量。”
    “嗯，看得出來。”
    寧凡點頭。
    “所以，我覺得我們之前算得上有點交情，你們來了，在有合作的可能下，我不想跟你們成為敵人。”
    齊歡眼神真誠：“凡哥，菲姐，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而是心裏的真實想法。”
    寧凡依舊默默點頭：“我們也不想樹立太多的敵人。”
    齊歡這話，有真心。
    這一點寧凡可以肯定。
    但是寧凡也不可能完全因為齊歡的真誠，從而對他放鬆警惕。
    正如之前齊歡自己所說，除了名字之外，他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所以，你剛剛說的合作的可能……是什麽？”
    寧凡問道。
    齊歡指了指桌麵上的精菜。
    【恩賜之路】！
    “凡哥，你可能不知道【恩賜之路】意味著什麽。”
    齊歡輕聲道：“食物，資源，財富……這些，都是可以從【恩賜之路】獲得的東西！”
    “你也知道，F70區沒有【恩賜之路】，沒來野風口之前，我對它根本沒有概念。”
    “可是來了這裏，接觸到一些大人物之後，我才明白，【恩賜之路】能帶來的……絕對不僅僅是這些！”
    齊歡眼睛亮了：“那裏可以得到關於上城的信息！”
    寧凡之前沒怎麽接觸過【恩賜之路】。
    將近一年前，他僅僅是為了攢錢雇川哥砍輝子的時候，去做了幾天分揀工。
    那個時候的他，滿腦子都是怎麽加入【野狗之家】，然後賺到錢給母親買特效藥。
    他甚至無暇顧及自己分揀的那些東西是什麽。
    【恩賜之路】是什麽？
    上城的垃圾站。
    現在桌麵上這些所謂的精菜，是上城人吃剩下的東西。
    其實精菜也是分等級的。
    比如眼前這些，都算得上是佳品。
    沒有腐壞，也沒有被人食用過，保持了整體的完整。
    齊歡剛剛說，吃不了，就扔了。
    這種“鋪張浪費”的情況，在上城的發生比例或許更高。
    而既然有完整的食物存在，那就勢必會出現其他完整的物資。
    從這些物資中，下城的人也可以一點點分析出上城的情報。
    就比如說眼前的雞腿。
    下城人甚至不知道活著的雞長什麽樣子。
    但是通過各個部位的拚接，卻可以大概想象出來。
    這才是【恩賜之路】的最大價值。
    “凡哥。”
    齊歡說話的時候還帶著一點酒氣，可眼神卻異常明亮：“F70區的情況，我打聽到了一些，也知道真正扳倒楊奇科夫的人，是你。”
    寧凡沒說話。
    齊歡繼續道：“其實你明明可以在F70區做總長的！但是你卻放棄了！”
    “別說什麽你是被同伴背後捅了刀子，我不信的！”
    “以你的性格，如果真的是被同伴背叛了，在沒把這個仇報了之前，你不會來野風口！”
    “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現在F70區的總長，應該是一個你非常信任的人。”
    “對嗎？”
    寧凡麵色如常：“對。”
    “那麽，凡哥你來野風口，就是有更大的圖謀！”
    齊歡又笑了：“你要掌控這裏嗎？”
    “你覺得，我有這個命嗎？”
    寧凡這次沒有直接回答。
    “我覺得，沒有。”
    齊歡果斷搖頭：“差挺多的。”
    對於這個回答，寧凡並不意外。
    齊歡剛剛說了，他到了野風口之後，接觸了很多大人物。
    在F70區的時候，齊歡確實覺得【野狗之家】很強。
    強的讓他恐懼。
    那是因為曾經的齊歡，隻能看到他那個段位能夠看到的東西。
    回想一下，他在第一次見到寧凡的時候，撒謊說自己是跟著希哥混的時候，是多麽的驕傲。
    羅希對於那個時候的他來說，就是天了。
    哪怕隻是給羅希當個馬仔，都夠他吹一輩子了。
    可現在呢？
    他已經有資格在羅希和羅修之間做選擇了。
    不是做馬仔，而是平等合作。
    甚至說，他還有空間抬一抬自己的身價。
    這就是眼界給齊歡帶來的變化。
    “野風口的局勢很亂，相信凡哥也看得出來。”
    齊歡繼續道：“這裏麵有三個大區的人，本就不會太平，而在這樣的局麵下，每個大區內部，也都在勾心鬥角。”
    “每個人都想讓自己獲得更大的利益，而在獲得利益的這條路上，擋著自己的，不管你來自於哪，都是敵人。”
    “比如說我……”
    齊歡一拍腦袋：“啊，對了！差點忘了說了，我現在的主要工作，是為E大區多拿到一條【恩賜之路】。”
    這話，確實有些出乎了寧凡的意料。
    他知道齊歡在城西混得不錯。
    但是卻沒想到，居然能混到這個位置！
    【恩賜之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齊歡能夠全權負責這件事情，最起碼已經算是E大區在野風口這邊的核心人員了！
    短短幾個月，他是怎麽做到的？
    寧凡不知道齊歡的實力，但是可以肯定，他不會很強。
    在F70區的時候，齊歡經常被欺負，一方麵是因為他的懦弱，而另一方麵，跟他本身實力的弱小也有關係。
    就算現在齊歡不怕死了，做事夠狠了，也無法彌補實力上的短缺。
    那麽……
    有跳板！
    齊歡說，他在離開F70區之後，碰到了一個機遇！
    他現在的一切，應該都是因為這個機遇！
    “凡哥，我知道你挺好奇，我是怎麽爬到這個位置上的。”
    齊歡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其實歸根結底，E大區並不是太看重我，把我安排在這兒，是衝著扶著我的那位貴人。”
    果然！
    齊歡的話，印證了寧凡的猜測。
    “貴人？”
    寧凡表現出了好奇：“之前還真就不知道，你在E大區還有人脈。”
    “他可不是E大區的。”
    齊歡撇嘴：“他曾經也是F大區的人。”
    這次不等寧凡發問，齊歡便再次開口。
    “凡哥聽過……【千魂葉良】這個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