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好意思。”
    段衛軍從閆封的後麵走了走了過來：“寧統領，閆將軍，我能說兩句嗎？”
    這段時間以來，段衛軍一直都是在新城這邊帶著第三軍團操練的。
    他目前的官職，隻是個士官長。
    手裏掌管的人，還沒有之前多呢。
    畢竟剛剛從總區過來沒多久，寧凡不可能直接給他安排一個將軍的位置。
    雖然段衛軍的能力得到過很多人的肯定，但是就目前為止，寧凡沒親眼見識過。
    段衛軍倒是也不覺得自己被輕視了。
    在新城和野風口這種地方，戰事不會少。
    證明自己的機會，有很多。
    寧凡和閆封同時看向了段衛軍。
    段衛軍清咳了兩聲。
    “我剛剛聽寧統領說，殺人凶手現在就在全域巡察軍的駐地裏，我想問一下，這個凶手……”
    寧凡聽懂了他的問題。
    “是全域巡察軍的人。”
    他直接給了答案。
    不等段衛軍說話，寧凡又接了一句：“是個軍團長，叫孟迪。”
    “孟迪？”
    段衛軍撓了撓頭：“我好像聽過這個人。”
    總區城衛軍和全域巡查軍屬於基本上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個隊伍。
    段衛軍對於孟迪的了解，也僅僅是聽說過有這麽一號人而已。
    而他突然站出來的目的，也不是這個。
    “所以，寧統領的意思是，我們要衝營？”
    段衛軍麵色變得嚴肅了許多，完全沒有了在總區時那裝出來的“耿直”模樣。
    “你覺得有問題嗎？”
    不等寧凡說話，閆封側過頭對著段衛軍問道。
    段衛軍卻沒有任何猶豫。
    “有！而且問題很大！”
    閆封皺起眉頭。
    寧凡淡淡道：“什麽問題？”
    “你們等一下。”
    段衛軍打了聲招呼，便跑回到自己乘坐的那輛車裏。
    很快，他從裏麵抱出來了一團布。
    很大的一團布。
    將破布扔在地上鋪平之後，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張整個F大區的地圖！
    上麵很多都是段衛軍自己亂塗亂畫標注的地點。
    無論是溫修遠還是夏清，之前都給寧凡看過F大區的地圖。
    但是沒有一張，比這個還詳盡。
    甚至連蛇窟這種山體中的小通道，在這張地圖上都有標注。
    “我們現在的位置在這。”
    段衛軍直接跪到了地圖上，用手指著地圖上標注著雙刀澗的位置。
    剛開始說，段衛軍便怔了一下，又抬起了頭：“寧統領，那個孟迪，受傷應該不輕吧？”
    寧凡點頭。
    段衛軍這才又指向了另一個位置：“那他應該跑不遠，大概率會去這個駐地。”
    他所指向的位置上寫著的是……
    全域巡查軍，第二兵團，第七營地，兵力部署：一萬八千。
    當看到這個信息之後，閆封不由瞪大了眼睛，隨即又看了看段衛軍。
    寧凡也是挑起了眉毛，蹲在了地上：“我以為你說有問題，是覺得我們不該對區域巡查軍動手。”
    段衛軍愣了一下，隨即嘿嘿一笑：“您是統領，我是您的麾下，您指哪，我打哪，至於之後上麵會怎麽處置，也是您擔著。”
    段衛軍的態度，的確讓寧凡等人意外。
    按說，段衛軍是總區城衛軍出來的。
    這種人，大概率是比較守紀律的。
    區域巡察軍，是F大區的隊伍。
    寧凡現在的做法，等於是挑起內戰。
    按照段衛軍的身份來說，應該很抵觸才對。
    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段衛軍根本就沒往那個方向考慮，而是直接開始討論起了戰略。
    “行，你繼續說。”
    寧凡點頭。
    段衛軍問道：“寧統領，我想先問問，您是想殺孟迪一個人，還是說，就是想衝一波對方的營地，向全域巡查軍要一個態度？”
    寧凡靜靜的看著段衛軍。
    這個人，確實很聰明。
    “說一下區別在哪。”
    寧凡很平淡的問道。
    “區別在於，需要投入的兵力不一樣。”
    段衛軍眼神明亮：“如果隻是要殺孟迪，隻要有能跟他對上的高手存在，我這邊隻需要帶兩千人就行。”
    “可如果要衝營……”
    段衛軍轉頭，看向了第三軍團的方向。
    他想了很久，不由皺起了眉頭。
    “不好打。”
    閆封本以為段衛軍可能會說出需要的兵力數量。
    “怎麽不好打？”
    閆封有點不服氣：“等曲哥的隊伍到了，我們將近四萬人！還拿不下他們一萬多人？”
    段衛軍笑著擺手：“閆將軍，打仗不是數字對比，士兵的數量有意義，但卻不是能夠直接對比出結果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軍隊質量不如對方？”
    閆封問道。
    “有這個原因。”
    段衛軍毫不客氣：“我到新城這邊之後，各個軍團，我都去看了看，說句您不愛聽的話，邊塞防軍雖然有將近五萬的兵力，但是真正能打仗的……也就不足一萬。”
    對於段衛軍的這個評價，寧凡沒有多少不滿。
    甚至毫不意外。
    邊塞防軍看著盤子不小，但是人員構成，成色確實很差。
    邊塞防軍的基礎人員，其實是賀誠當時帶來的那三萬防軍。
    那三萬人……
    當時大部分都是混日子過來的。
    真指望他們在戰場上打出血性，太難了。
    【平安日】行動那天，寧凡需要他們做的，也僅僅是充人數而已。
    畢竟當時恩斯特的隊伍已經士氣低落到了冰點，根本沒有反抗的心思。
    而且還有二十八個可以使用靈侍的大殺器助陣。
    至於城北那邊，格拉薩格的隊伍雖然反抗的很強硬，但是真正跟他們戰鬥的……
    是羅家軍的老兵。
    段衛軍剛剛所說的“真正能打仗的”，其實指的也正是羅家老兵。
    隻是這個短板，在現在並沒有完全體現出來。
    閆封雖然有點心裏不舒服，但是卻沒有反駁。
    他在帶兵方麵雖然不足，可強弱，他還是分得清的。
    “其實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段衛軍也不顧其他人的反應，而是指著第七營地的位置道：“這裏的隘口，太窄了，我們的兵力優勢在這裏完全發揮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