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野風口的城東這邊，從一大早開始，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大量【泥蟲】的人出現在街頭巷尾，精心為野風口“梳妝打扮”。
    12月13日。
    對於城東來說，今天是個大日子。
    寧統領大喜之日。
    寧凡等人昨晚是在野城休息的，今天也是起了個早，浩浩蕩蕩的趕回了野風口。
    同行的，還有昨天剛到的關山月和陸一鳴。
    陸一鳴跟陸家姐弟坐在一輛車裏，而關山月這邊，則是由白鵬和溫修遠親自陪同。
    “怎麽說今天也是溫先生女兒的大喜日子，我就算是跟那個小子有點不愉快，這點麵子，也總是要給的。”
    關山月將長頭發隨意紮了起來，有些無奈的看著坐在自己身側的白鵬：“不用這麽看著我吧？”
    “怎麽能叫看著呢？”
    白鵬一副沒心眼的樣子：“挺長時間不見了，跟你親近親近還不行啊？”
    他們所坐的這輛車，並不算太寬敞。
    除了司機之外，溫修遠坐在副駕駛，而白鵬和關山月則是擠在後座。
    沒錯，是擠。
    白鵬的體格子，一個能頂得上關山月兩個。
    關山月半個身子靠在車門上，說不出的難受。
    如果讓全域巡查軍的人看到，自家統領居然讓人這麽“欺負”，估計會被驚掉下巴。
    關山月懶得跟白鵬鬥嘴。
    “溫先生，你之前跟我說，新城這邊會有我感興趣的東西，這話……不是誆我的吧？”
    副駕駛的溫修遠笑著回頭：“當然不是。”
    “什麽時候能讓我看看？”
    關山月確實有點興趣。
    “等婚禮結束吧。”
    溫修遠淡笑道：“今天畢竟是我閨女結婚，有些東西，不太方便展示。”
    這麽一說，關山月的好奇心明顯更重了。
    “能稍微透露一下嗎？”
    關山月不由皺了皺眉頭：“老白，你能別擠我了嗎？”
    白鵬理直氣壯：“車拐彎有慣性，能賴我嗎？”
    關山月一肚子氣也發不出來，隻能又看向溫修遠，等著他的“劇透”。
    溫修遠猶豫片刻，忽然神秘的笑了。
    “關統領，您覺得，我女婿的邊塞防軍，質量怎麽樣？”
    聽了這話，關山月瞬間嚴肅了幾分。
    “現在不知道，如果說按照我之前的了解來說……一般。”
    原本，關山月是想說很弱的。
    可問題是，他的一個兵團，被邊塞防軍給全滅了。
    甚至有很大一部分已經被收編進邊塞防軍了。
    如果說邊塞防軍很弱，豈不是承認，自己的全域巡察軍，更垃圾嗎？
    所以，關山月臨時改口，給出了一般的評價。
    “其實啊！幾個月之前，邊塞防軍確實弱得很。”
    溫修遠反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道：“現在事情都過去了，我也就有什麽說什麽了。”
    關山月點頭：“你正常說。”
    “那次邊塞防軍跟你家那邊的人發生衝突的時候，手裏沒幾個會打仗的。”
    “邊塞防軍是什麽基礎，你是知道的！之前賀東昌那兒子帶的那三萬人，根本沒戰鬥力的。”
    “總區的老段，段海生，你知道嗎？”
    “要不是他兒子帶了手裏的六千兵支援過來，邊塞防軍可能連一個能打仗的人都沒有。”
    “那場戰役，是老段他兒子指揮的，打得挺漂亮，但是主要原因，也是因為你家那邊的人有點兒輕敵了。”
    關山月沒有任何不滿。
    事實上，在那場戰役之後，他還專門複盤過。
    通過複盤，他可以肯定幾點。
    第一，邊塞防軍裏，有會打仗的人。
    第二，邊塞防軍不全都是廢物。
    第三，自家的人，太驕傲了，完全沒把邊塞防軍放在眼裏。
    關山月很理解自家人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以他自己的視角來說，也沒太把邊塞防軍當回事。
    而現在，溫修遠忽然跟他說這些，在關山月看來，隻有一個原因。
    那就說溫修遠想告訴他，邊塞防軍……
    今時不同往日了。
    “溫先生之前說要給我看的東西……是邊塞防軍？”
    關山月挑眉問道。
    溫修遠淡淡點頭：“算是。”
    關山月嗤笑了一聲，有點失望。
    “溫先生，既然大家都把話聊開了，那我也就不掖著藏著了。”
    溫修遠伸出了手：“關統領大可以有話直說。”
    “好。”
    關山月目光一凝：“溫先生應該清楚，我關山月自小就在軍隊中長大，算得上這輩子都在跟軍隊打交道。”
    “再弱的軍隊，我都見過，反過來說，再強的隊伍，我也不是沒交過手。”
    “邊塞防軍這邊，就像溫先生剛剛所說，我之前確實覺得他們很弱。”
    “可畢竟人家正麵擊潰過我的部隊，這個場子我沒討回來，也就沒資格去貶低。”
    “但是你現在如果說，邊塞防軍已經成長到了讓我感到震驚的狀態……”
    “老實說，我不信的。”
    關山月仰著下巴：“軍隊是需要曆練才會有成長的，這個過程，也需要花費大量時間。”
    “邊塞防軍一共在成立多久？滿打滿算，也沒有一年吧？”
    “別說是段海生的崽兒，就算是三統那邊的李久山活了過來，怕是也不可能在一年內，讓一支草台班子似的隊伍脫胎換骨！”
    “所以， 如果溫先生所說的驚喜，真是邊塞防軍的話……”
    關山月擺手道：“那麽不好意思，我真沒什麽興趣。”
    “不過我人既然來了，自然是會參加完你家閨女的婚禮。”
    關山月的確相當失望。
    他本以為，能讓溫修遠如此吹捧的，應該是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東西呢！
    沒想到……
    是邊塞防軍？
    他關山月真沒什麽興趣去感受他們的“成長曆程”。
    然而，此時的溫修遠，臉上卻還是掛著淡淡的笑容。
    “關統領，真就不想看看？”
    “不看了，好意心領了。”
    關山月直接閉上了眼睛。
    因為又被白鵬擠了兩下，他還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隻盼著趕緊到地方下車。
    “唉！”
    溫修遠歎了口氣：“我還本想著，想讓我家女婿，用他的王牌隊伍跟關統領的精兵切磋切磋呢！”
    關山月睜開眼睛。
    “你說什麽？切磋？”
    關山月似乎有點氣笑了：“跟誰？我的精兵？”
    “是啊！聽說關統領的手裏，有一支名為【開山】的精英隊伍。”
    溫修遠聳了聳肩膀：“我家女婿一直都跟我說，他想見識見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