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羅發現的。”
    實驗室裏，溫修遠麵色嚴肅的對著寧凡道：“讓他跟你說說這些陰犬的情況吧。”
    寧凡看向坐在溫修遠身邊的羅霖。
    這是羅明海的二兒子。
    也就是羅修的二哥。
    之前溫修遠就說過，羅霖跟他的幾個兄弟，還有父親羅明海的性格，完全不同。
    羅霖是個很無趣且木訥的人。
    在他的世界裏，隻有研究。
    從這一點上來說，他甚至比何子慶更加的純粹。
    到了野風口之後，羅霖甚至沒正式跟羅修見過麵。
    好像隻是見個麵，都會耽擱他的研究一樣。
    而且，溫修遠對羅霖的研究能力相當認可。
    甚至不止一次跟寧凡說過，羅霖在研究方麵的天賦，是在他之上的。
    隻是最近事情實在是太多，所以現在也是寧凡第一次正式跟羅霖交流。
    “這種陰犬的中樞神經，跟區域內的陰犬有很大的區別。”
    羅霖沒有半句廢話，甚至連跟寧凡這位大統領基本的寒暄都沒有。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區域內那些陰犬的中樞神經，是獨立個體的，雖然它們也會在物種之間形成一種共鳴，但那也是因為群居的本能促使的。”
    羅霖指著試驗台上的陰犬屍體：“可是這種陰犬的中樞神經，是可以接收到外部釋放的信號的。”
    寧凡歪著腦袋。
    他大概聽懂了羅霖的意思。
    但是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確認道：“說簡單一點。”
    “簡單一點就是，有東西在操縱他們。”
    羅霖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說操縱，也不準確，也可以說是命令。”
    溫修遠補充道：“這感覺就像是它們的腦子裏有一部永遠保持通話狀態的手機一樣。”
    還得是溫修遠。
    簡單直接，通俗易懂。
    聽到這裏，寧凡的麵色也愈發嚴峻了起來。
    這些異獸，不是單純憑借本能去捕獵的。
    其實之前寧凡就很好奇一件事情。
    在三統合作區被衝破之後，那些異獸進入F大區，必然會四處捕獵。
    說句冷血的話，F大區那麽多人，足夠異獸吃一段時間了。
    可是，那群陰犬，卻這麽快就衝到了禁牆這邊。
    這是為什麽？
    還有，按照常理來說，它們應該是不餓的。
    野獸，通常隻會在饑餓的時候才會激活捕獵本能。
    而那群陰犬，卻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命的朝著禁牆這邊衝鋒……
    這，更像是一種試探。
    那麽現在，羅霖發現了這些陰犬的不對勁之後，寧凡大概就能感覺到，這次衝鋒，其實更像是一種試探。
    試探這道牆的強度。
    如果這個猜測是正確的，那也就說明，異獸那邊……
    有決策者！
    有頭腦，有智商。
    從葉良之前給的資料來看，異獸們的衝鋒，的確是有一定戰術的。
    可他們卻沒有辦法確定，對方這種戰術，是不是憑借本能而行動的。
    原因就是，在三統合作區，可能會有很多強者，但是卻沒有精力和時間來培養溫修遠和羅霖這樣的人。
    而現在的野城，有他們。
    “羅兄。”
    寧凡對著羅霖認真道：“這些陰犬的中樞神經，在死後也可以接收到信號嗎？”
    羅霖搖頭：“不能。”
    溫修遠立刻就明白了寧凡在想什麽。
    “你是想利用這個特性，提前了解到那些異獸的行動方式？”
    “對。”
    寧凡雙眼明亮：“我們如果能夠提前知道異獸的進攻方式，對於防守起來會更加有利。”
    溫修遠歎了口氣：“可就算是我們能夠捕獲到信號，也未必能明白它們之間傳遞出的消息是什麽。”
    “可以研究。”
    羅霖主動接過了話茬：“隻要能夠收到信號，我就可以研究。”
    寧凡有些驚訝的看著羅霖。
    這個男人，既然能夠得到溫修遠的認同，就說明他絕對不是那種好高騖遠的人。
    他現在能夠如此自信的給出承諾……
    “行，我盡力活捉一些異獸給你們研究。”
    “那我繼續去幹活了，老師。”
    得到寧凡的承諾，羅霖直接起身，連聲招呼都沒跟寧凡打。
    溫修遠還想替他解釋：“他這小子就這樣……”
    “沒事兒，爸。”
    寧凡笑笑：“人家是在幫我，沒必要對我卑躬屈膝的。”
    溫修遠也微微一笑，隨即問道：“開會開的怎麽樣？”
    “目前看還可以，這一波陰犬，算是讓他們意識到現在是什麽形勢了。”
    寧凡簡單道：“已經說好了，三天換防一次，他們也會先往戰爭學院輸送一批‘新生’。”
    “那就好。”
    溫修遠說到這裏，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寧凡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問什麽。
    “關柔那邊，我不會虧待她的，不說別的，單說她的靈侍，對於我們的幫助就很大。”
    寧凡知道溫修遠惦記關柔，所以直接給了他答複。
    溫修遠在踟躕片刻之後，歎了口氣。
    “小凡，你不用衝著我的麵子而做決定。”
    他輕輕拍了拍寧凡的肩膀：“現在的你，說的誇張一點，每做一個決策，都關乎著整個下城的命運，所以有的時候……可以不講人情。”
    寧凡一怔。
    溫修遠苦笑道：“別這麽看我，我也是會自私的。”
    “禁牆倒了，你和小彩也會陷入危險。”
    “我首要考慮的，肯定是你們。”
    “其次……才是別人。”
    ……
    F大區。
    南部。
    錯齒山。
    “報告統領。”
    一個士兵站在營帳前，工工整整的敬了個禮。
    “錯齒山第三號峰，第五號峰，以及十四號峰，已經全部炸毀。”
    營帳裏，一個年近五十的寸頭男人聽到了報告之後，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通知下去，休整三天，準備進攻C大區總區。”
    “是！”
    士兵領命下去了。
    這寸頭男人，正是F大區南部邊防統領，馬玉祥。
    在士兵走後，馬玉祥才看向了身側。
    那邊是五套正在運行著的鎮靈器。
    而就在鎮靈器的中央，是一具麵目全非，沒有任何完整度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