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南山的香火還是旺啊，今年能上繳九百縷香火神力，比另外三個山神加起來還要多。”
    “河神這邊也不容小覷，沱河沿岸為河神獻上的供奉數量驚人。”
    隨著一個個神官取出自己的神職印章，往那考核金榜上一按，他們一年的香火神力收入直接就顯示在了金榜上，開始了自動排名。
    作為長風縣的神道第一人，城隍的香火神力收入並不是最高的，他的神職印章向南華地庭上繳了四千多縷香火神力，位列第二。
    而第一名，則是名義上受到城隍轄製的河神，他上繳了接近六千縷香火神力。
    畢竟河神所掌控的沱河穿過兩縣一十七村，沿岸生靈賴以生存的水源，都算是河神的恩澤，生靈們祭祀河神的意願和動力，要比祭祀城隍爺要高得多。
    而且，能夠祭祀的生靈並不隻有人類，一切有靈之物都能進行祭祀。
    大山裏有靈性的鬆鼠都會敬畏大山，虔誠叩拜大山靈氣，山神自然能從這種祭祀中，獲得微不足道的香火願力。
    當這些產生香火願力效率極低，但依然能產生香火願力的生物增多後，絲絲縷縷的香火願力依然能夠給神官提供一筆可觀的收入。
    這就是望南山山神的香火神力收入，遠超其他三個山神的根本原因。
    他麾下治理的是名山，名山不僅能吸引凡人朝拜，山上的有靈生物也比其他地區多得多。
    河神所掌控的沱河流域很廣，河水中所孕育出的有靈生物自然比望南山一座大山多得多。
    時茂看著考核金榜上顯示出的數據，也是一陣咋舌。
    這些上榜的香火神力，都是被南華地庭抽走的香火神力啊，如果沒被抽走這麽多香火神力，這河神的年收入接近一萬縷香火神力了。
    “這就是河神硬氣的資本啊，單從收入層麵上看，城隍都要弱他三分。”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河神終究是受城隍爺轄製的，畢竟他的硬實力打不過城隍爺。”
    時茂和城隍信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考核金榜上一個又一個神名迅速浮現。
    那些和時茂一個等級的土地神，平均上繳的香火神力在兩百縷左右，從九品的井神要少一些，普遍在六十到八十縷香火神力不等。
    算上南華地庭下發的基礎工資，正九品的神官年收入普遍在一千四百縷香火神力往上，不到兩千縷香火神力的樣子。
    七品以下的神官，南華地庭是要發基礎工資的，正九品神官的月俸有一百零八縷香火神力。
    如果隻靠七品以下的官員上繳香火神力的話，這些收上去的香火神力，完全抵不夠基層神官的基礎工資。
    這些工資的來源，大部分還是出在南華地庭五品到七品的神官身上，這一批神官才是貨真價實的純牛馬，上頭抽他們的血來補給基層。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頂頭領導不可能用自己腰包裏的資源來養基層神官，直接用中層幹部的資源養基層，那叫一個省時省力又好管理。
    “貓老弟，你怎麽排在末尾啊？”
    當考核金榜顯示完所有名字後，時茂這個正九品神官的名字，出現在了本不該出現的末尾位置上。
    城隍信使有些懵了，錯愕的問了一句後，全體神官都把目光轉向了時茂。
    沒辦法，那考核金榜上那行‘煙靄村土地上繳香火神力三縷’的文字太過紮眼了。
    最弱的井神都上繳了六十二縷香火神力，這一對比下來，時茂簡直就不像是個神官。
    “我聽信使說，那知縣去煙靄村收押倭人時，舉行過一次千人祭祀，小貓土地你怎麽沒轉化香火願力呢？”
    那極為紮眼的三縷香火神力，讓一臉隨和的水牛城隍皺起了眉頭。
    他本想簡單總結幾句年終考核後，就當著神官們的麵，狠狠表揚一番時茂的。
    畢竟時茂在處理倭寇入侵這件事上，的確立了一件大功，恰好還能借著這個話頭，和神官們說一說倭寇擴大入侵規模的事情。
    “額……城隍爺，你知道的我那村裏還沒有恢複元氣，老百姓們實在沒法組織什麽供奉，而且這段時間我也被雜事纏身，沒有第一時間收取神像上的香火願力。”
    時茂必然不可能在這種場合說出，他用黑玉殘印私自轉化香火神力，這種話一說出來，就是要掉腦袋的。
    他隻能給自己找了個沒有第一時間收取香火神力，在忙其他事情的理由。
    這個理由落在其他神官的耳朵裏，怎麽聽怎麽覺得不靠譜。
    你一個九品土地，手裏的事情再怎麽多，能多到把收取香火願力這種大事都忘了？
    但聽到這話後，水牛城隍卻點了點頭，直接收起了考核金榜，沒有繼續追問。
    “念你初次上任，上任時間還不到兩個月，對神官工作並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的。會議結束後單獨留下來吧，我與你說說為神之道，腦子裏別隻想打打殺殺。”
    水牛城隍對時茂的香火神力轉化並不是很關心，一是他的品級更高，基本上不會去管時茂的具體實操；二是時茂在他這裏，是真有忙其他事情的可能性。
    時茂構築小福地的材料，就是水牛城隍給的。
    他真當時茂是一心搗鼓小福地去了，忘了收取神像上的香火神力。
    “嘖嘖嘖，城隍要給這貓開小灶了。”
    “人家立了功，多給他講講為神之道也是應該的吧，我反正很欣賞能打的家夥。”
    城隍發話後，神官們討論的話題迅速歪了。
    時茂這個偷稅漏稅的嚴重問題，居然給含糊了過去。
    因為現場的所有神官，根本沒去想這方麵的問題，要說那些大神有轉化香火神力的手段，為了自己的利益偷稅漏稅還好。
    時茂就一個小土地，本身實力還隻有受難境，這樣的小神官能有越過南華地庭轉化香火神力的手段，別開玩笑了。
    也隻有時茂自己知道，自己得留心香火神力的轉化了，至少不能把所有香火神力都丟給黑玉殘印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