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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養殖島。
    犛牛村。
    雷諾和十八號在這裏落腳。
    多番打聽才知道，這是座以養殖為主的島嶼，很少與外界交流，看到二人穿著奇異，村民目光好奇。
    “兩位，也是從大海來的商客嗎？”
    一個看上去年長的老人家拄著拐杖過來了。
    二人收起心中的想法。
    雷諾衝老人點了點頭，他和十八號這次算秘密行動，換了便裝。
    “老人家，這裏經常有過往的商客是嗎？”
    雷諾蹲下來平視老人，問道。
    老人家牙床鬆軟，隻剩幾顆稀稀落落的牙齒，臉上皺紋交錯，雙眼微眯。
    “倒也不是，前些天有兩個姑娘帶著一個小夥子路過，向我們買了一頭犛牛，說是船遇風暴，不小心流落在島上，後來去了那片山裏。”
    老人指了指遠處，雷諾看去，那是座連綿起伏的大山，山上光禿禿的，遠觀透出一股青黑，看去就像條橫臥的蒼龍。
    “說起客商，上一次見還是四十年前了呢...那時這兒還是個靠打獵為生的窮村子，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頓飽飯...還是戴裏因先生善良啊！給我們留下不少商貨和種子，還有這些牛群呢...”
    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說著。
    “老人家，這些話你跟前麵一波客商說過嗎？”雷諾陡然聽到熟悉的名字，麵色不變繼續詢問。
    被雷諾打斷回憶，老人家隻是微笑搖頭。
    沒說麽。
    “沒注意！”
    “……”
    “你們也要去那座山？四十年前的戴裏因先生就是跨過那座山，去到山那邊的村子定居，那幾個年輕人估計是去看望死去的戴裏因先生了。”老人透露出一個重要信息。
    “你們認識戴裏因先生吧，他可是個大好人呢！”
    老人家緬懷道。
    雷諾看到村民身上穿著精致的毛皮和獸皮衣服，麵容黝黑但泛著健康的紅光，想來村民受惠不少，日子富足。
    “有些餓了！”
    雷諾拍了拍肚子，征詢十八號的意見。
    十八號點了點頭。
    下意識回想起每次雷諾找她幫忙，似乎都沒有強製性的脅迫，年輕的人影在記憶中和蓋洛老朽的影子逐漸分開。
    “老人家，村子裏的犛牛很貴吧，如果我們付錢，能不能宰殺一頭吃？漂洋過海用了不少力氣，得吃點肉才能補回來啊！”
    雷諾聲音清朗，聽上去不像壞人。
    老人家笑著點頭，“不貴不貴，這裏最不缺的就是犛牛，經過我們培育的犛牛，吃起來不僅味道好，對身體還很好呢！”
    說著，促狹的眼神很有深意的看向兩人。
    注意到老人的目光，十八號沒看雷諾，別過頭裝作看風景，臉泛紅暈。
    “對了，我是這裏的村長布裏德，你們叫我裏德老頭就行，其他人也是這麽叫的。”老裏德說道。
    招呼村民宰殺犛牛，招待客人。
    雷諾適時取出幾枚金幣，詢問老人夠不夠。
    老人笑嗬嗬收下，遞給出犛牛的那家。
    “謝謝，謝謝！”
    那人家連連道謝，將金幣塞進牙縫裏咬了一下，露出幸福的眼神。
    “你比前麵的年輕人手氣闊，村裏的犛牛養殖不多，不值錢，尤其這個地方地勢比較低，溫度稍高一些，養不出好的肉牛，山那邊才是大養殖場，那的犛牛個個膘肥體壯，不僅產的皮毛質量好，肉質更鮮美多了！”
    老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從他的話語中，雷諾知道山的那邊有很多大養殖場，早些年戴裏因還在的時候，他出錢資助村民辦養殖產業，由他的兒子負責將產品運送到各地售賣，村民生活逐漸好轉。
    戴裏因也賺的盆滿缽滿。
    不過村民們對戴裏因都很感激，稱他是天上掉下了的大善人。
    村民對別人致富或許眼紅，但對戴裏因卻沒有半分嫉妒的心情，人家大業大，壓根不靠這個賺錢。
    雷諾裹了裹身體，烤了會火，才發現這座島嶼氣候更冷一些。
    “冷吧！”
    “冷是正常的，養殖島被群山環繞包裹，隻有極少的幾個缺口可以供船隻停泊，外來的水汽少一些，再加上多數生活在山上，自然就冷一些，不知道為什麽，這裏雖然冷，但草長得好，最適合養犛牛。”
    老裏德返身回屋，不一會兒取出兩張皮氈，似乎加工過，長長的絨毛並不髒，摸上去非常舒服，披在身上有股暖洋洋的感覺。
    “這是早年托人給我兒子做的，他現在穿不了這麽大的了，就給你們小兩口吧！”
    雷諾接過來，遞給十八號，自己則又從口袋裏取出一枚金幣。
    “不用不用，剛才給的夠多了，這皮氈就當附加品了。你們那頭犛牛的皮毛，我也會托人做好，你們多待幾天，拿上東西再走！”
    雷諾連連道謝。
    這裏的人看上去都很淳樸，想來很少與外界交流。
    聽說這裏有大型養殖場，雷諾想起麾下士兵最近似乎消耗肉食甚多，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從這裏采購些許肉食，供應基地。
    “十八號，我們來對地方了，不如把這裏當做采購地點，納入翻修食堂的計劃。”
    雷諾看到十八號摩挲著柔軟的皮氈，顯現出分外的喜愛，雷諾扯過來當場給她披上。
    然後把另一塊橫放在姑娘的腿上，包裹的嚴嚴實實。
    關心嘛，遲到總比不到好！
    “你太進入角色了，我又不怕冷！”十八號白了他一眼。
    雷諾往火堆前坐了坐。
    那你倒是把腿上那塊給我啊！
    “沒事，你喜歡就留著吧。”
    雷諾擺了擺手，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給你吧，都冷的發抖了！”
    十八號將腿上那塊丟給了雷諾，雷諾訕笑一聲，立刻接過來披上。
    看到雷諾的樣子，十八號心底愉悅，緊了緊身上的氈子。
    老裏德估計去收拾犛牛了，僅留雷諾和十八號在火堆旁。
    短暫的沉默，雷諾將一個很大的錢袋子丟到十八號腳邊。
    十八號心底的愉悅蕩然無存，眼泛冷光，電射向雷諾。
    “你那點不夠出去走多遠的，袋子裏全是黃金，黃金是足價的，不怕別人壓價，你都拿走吧。”
    雷諾戚戚道。
    有些事終歸還得說。
    不然等告別的時候，他怕沒有準備。
    十八號幫了他很多，他不能虧待這姑娘。
    “你要趕我走？”
    十八號渾身都泛著冷意，連火堆都短暫的壓抑了一下，火光倏地迸射開來。
    她雙臂後頂，皮氈落地，沾了一層細灰。
    “趕你走？”雷諾錯愕，“不是你自己要走的嗎？”
    十八號險些一發光球轟過去。
    “我什麽時候說要走了？”十八號抑製憤怒，唰的站起來，雷諾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連連往後躲。
    他深知挨上對方一下，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你就這麽怕我？”
    看到雷諾下意識的防禦動作，十八號頓覺這些時日的相處不過是個笑話。
    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別走！”
    雷諾發覺誤會了什麽，也顧不上多想，一個飛撲竟好死不死的抱住十八號，兩手穿過上臂，一下掐住了什麽柔軟之處。
    十八號悶哼一聲，下意識後頂，旋即一拳轟出。
    雷諾當即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掉在遠處，沒了聲音。
    見狀，揮出一拳的十八號連收動作，臉色大變，腳步一頓衝至跟前。
    她太清楚自己的力量了，那氣急的一拳對雷諾而言，根本無法承受。
    十八號俯身抱起雷諾，輕輕晃動，食指探到鼻腔下，卻隻能感到微弱的氣流。
    她慌了神。
    “雷，雷諾！”
    聽到呼喚，雷諾艱難睜開雙眼，血從嘴角滲了出來。
    他視線模糊，隻看到煞白俏臉被火光照的暈黃，像城市夜晚的街燈。
    雷諾顧不上計較，動一下都覺髒器疼痛難忍，緊忙探手喚出仙豆，握在手裏，向嘴邊移動。
    就在此時，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