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民國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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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息的極度閉塞和嚴重不對稱絕對是經商的暴利時期,商業消息靈通就是白花花的銀子。上世紀八十年代,村裏的一個“不務正業”的二流子,從南方倒騰來稀罕的電子表,巧舌如簧,在祁連山廣大的偏僻小山村,一塊廉價的電子表可以輕輕鬆鬆換一隻羊一頭牛,最傳奇的是,就連公社衛生院見多識廣的院長都用自己的‘英納格’手表對等交換了一塊電子表,想不發財也難啊!
    “九哥,下午我們一起去下關碼頭開開眼界,今天是補給上貨時間,肯定有機會淘換點洋玩意兒。”
    阿文和海濤兩人課間碰到甘光複的時候,悄悄對他透露了一個重大的消息。
    “啥活動?”
    甘光複感到有些好奇,這幾個家夥惦念著他答應的事情,有事沒事總會在他眼前晃悠。
    “今天下午美軍軍艦補給的時候到了,國民政府海軍負責人就是阿濤的父親。”
    那時候,外國的軍艦可以在中國的內河任意通行,所以在沿海沿江城市碼頭都有國民政府負責的固定補給點,按時供給優質煤炭、食品蔬菜、其它日用物資等。阿濤的父親就是南京下關碼頭國民政府派駐此地的聯絡官,專門對接各國艦船的補給事宜。
    停泊在下關碼頭的美國軍艦有兩艘,分別是‘諾亞號’和‘普雷斯頓號’驅逐艦,兩艘軍艦共有海軍官兵近六百人,需一個半月的生活物資,這可需要一筆龐大的資金開支,為了取悅山姆大叔在南京事件上網開一麵,國民政府半賣半送接下了這個穩賠不賺的差事,這個肥差最後落到了宋子文的嫡係海南人氏黎天南身上,黎天南就是黎海濤的父親。
    黎天南就是後來中華民國海軍‘雷電係’的大佬之一,此時還是國民政府海軍對外聯誼辦主任。
    說到民國的海軍,很多人可能不太了解,因為出鏡率實在太低了。這個出鏡率的確低,因為實在太弱了。到底多弱小呢?亞洲總共就兩個國家算是有正經的海軍,一個rb一個中國。rb的海軍抗戰時排水量是116萬噸,民國海軍多少呢?他的零頭,6萬噸。這麽支海軍還分成好幾個派係,很符合民國特點。
    中國近代海軍的巔峰就是北洋水師,號稱世界第九,亞洲第一。但是甲午海戰後,中國的海軍就跟不上時代潮流了。清政府的海防線漫長,所以還是需要軍艦來填補海防的空虛。通過租借、購買、建造等方式,也算是恢複了些元氣。而民國海軍,就繼承了這支清末海軍。辛亥革命勝利後,各項事宜都提上了日程。海軍也是一樣,民國政府特地建成了海軍部。海軍部的部長就是巡洋艦“海籌”號的艦長黃鍾瑛。後麵的事情各位也清楚,“臨時大總統”孫中山很快就下台了,接替他的就是袁世凱的北京政府。一朝天子一朝臣,國民黨的海軍部長袁世凱是肯定看不上的。所以,劉冠雄成為了海軍部長。
    劉冠雄成為了海軍部長後,也沒有閑著。雖然北洋水師沒有了,但是很多海軍學校還留了下來。劉冠雄上任後就大力整頓海軍學校,把海軍學校分成了小學、中學、大學。對於海軍艦隊,也給分成了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不過很遺憾,由於民國財政太過於窘困,連年混戰,海軍根本無力發展。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由於幹涉中國的內戰,各國列強出台了《禁止援助中國海軍協定》。中國自己,脆弱的工業能力,根本不可能製造出屬於自己的軍艦。所以整個北洋政府時期,中國的海軍就是停滯不前的。
    在1928年蔣校長二次北伐,算是形式上統一了全國。而蔣校長也算是背後有美國靠山的人,所以《禁止援助中國海軍協定》也就廢除了。準備大幹一場的民國海軍想要重整旗鼓,突然發現海軍也跟民國政治一樣,分成了四大派係。第一個就是張作霖以及他兒子張學良手下的東北海軍。張作霖在東北以rb留學生沈鴻烈為首的一批人已經在東北建成了一支實力強勁的海軍。東北有自己的海軍學堂,全國噸位最大的海軍艦隊,以及海軍官兵。由於海軍是個技術兵種,想要通過抓壯丁是不可能的。海軍人數多從一定程度上也體現了海軍人才多,海軍實力的強大。還值得一提的是當年北洋政府的海軍,也大部分被張作霖收編了。因為直奉戰爭張作霖獲勝後,海軍也被編進了東北海軍。少數海軍南下廣東。
    第二個就是長期盤踞中央的閩係,蔣校長用的就是這批人。但是老蔣不太喜歡用外人,還要發展自己勢力,所以就有了自己的電雷係。電雷係就是蔣校長為了讓海軍更加複雜在江陰建立的一個學校。民國海軍沒他們地位,但是日後的台灣海軍,都是他們的身影。
    最後一個就是廣東黃埔的艦隊,這個艦隊很小,不過海軍陸戰隊很厲害,曾經收複海南島。無論哪個派係,在rb海軍到來時都沒有了用武之地,隻能通過沉船的方式悲壯的阻擋日軍進入長江。
    國民政府在下關碼頭有一片地理位置絕佳的倉儲區,和美利堅海軍的交易就在這裏進行。
    了解情況以後,甘光複同學召集一幫小嘍囉,緊急調運物資,籌劃了一次大行動。
    堆積如山的物資,一項一項仔細清點後交接,由碼頭工人在美軍的監督下裝上停靠的軍艦;濃密的樹蔭下擺著一溜桌子,鋪著墨綠色的台布,上麵擺滿了南京城的特色糕點、幹果、各色水果罐頭,黎主任陪著兩個艦長和幾個海軍官員談天說地。
    倉儲區與碼頭之間的一片空地上,甘光複率領著杜老大和一幫他的鐵杆球迷,小小的對外貿易攤位正式開張,這都是黎叔給小兔崽子們開的後門。
    “嘛玩意,對外貿易?整個新名詞就高大上了!滾遠點,別耽擱你黎叔的差事,在鬧出什麽幺蛾子,誰也擔待不起這個責任。”
    黎叔一看見這幫兔崽子就有點發怵,南京事件還沒有平息,這關口可出不得丁點差錯啊!
    “黎叔,我們保證規規矩矩做筆小生意,就賣彈弓和文具盒,能鬧出什麽亂子。賺幾個零花錢就行,完事就撤,絕對不會給黎叔你添亂。”
    “不行不行,你小子就算是說出花來都不行。”
    盡管甘光複同學甜言蜜語巧舌如簧,但黎叔依舊堅守底線,寸步不讓。
    “阿爹!”
    海濤把老爹拉到一邊嘀嘀咕咕悄聲說道:“阿爹,你還不知道吧,這就是鼓搗出上青天的甘光複,是我們匯文中學的大名人,也是你兒子的好朋友……”
    “啥,你說上青天就是這小子搞出來的嗎?”
    “阿爹,你小點聲,這事保密。”
    黎叔撫摸著下巴不由對甘光複同學有點好奇:“小甘,你過來。”
    “黎叔……”
    “你絕對能保證不惹事?”
    “我保證!”
    “好吧,你牽頭負責,出差錯一個都別想跑掉……”
    …………
    “文具盒,物美價廉的文具盒,二十美分一個,一美元五個,回家贈送親友不可多得的好禮品;
    彈弓,彈弓,不要忘記你童年美好的記憶,有普通版、高級版、豪華版,任君挑選!”
    吆喝的是甘光複同學親自出馬,用的是純正的流利的倫敦腔英語,一下吸引了不少趴在艦鉉上看熱鬧的水兵。
    “彈弓射擊,五美分一次,打中十步外的酒瓶,文具盒、普通彈弓任意挑選一件,機會難得,快來展示你少年時期百發百中的天賦!”
    “九哥,咱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啊,要不十美分三次咋樣?”
    就連一慣見錢眼開的阿文都感到這家夥心太特麽黑,文具盒彈弓算下來最普通的已經差不多八角,直接翻了四倍;打一個彈丸就要兩角錢,你以為洋鬼子都是傻子嗎!
    “什麽十美分三次,你給老子好好算算一次多少錢?洋大人能算清楚嗎?五美分一次好算賬不是,多利索!都給我聽清楚了,直接把大洋換成美元進行交易,別瞎幾把胡搞,動不動就想著優惠,不想幹早點給小爺滾犢子!”
    “九哥,狗ri的黑白無常不上鉤咋辦?”
    阿文瞅了一眼趾高氣昂的白人水兵和桀驁不馴的黑哥們,哪個都不像凱子的樣子。
    “薑太公釣魚,願來者上鉤,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阿文、海濤、路嘉偉、鄺小虎的射擊項目也正式推出,很快招來了閑的蛋疼的美國大頭兵。
    四個射擊攤位前很快三三兩兩聚集了不少的遊手好閑的家夥,明顯是黑白兩個陣營。
    “嗨,邁克,敢不敢來一局,帶彩頭?”
    “加州小子,你確定給我送錢?”
    高大威猛的邁克打了一個嘹亮的口哨,身後隨即響起一片怪叫:
    “邁克,接受挑戰,贏光他們,今天晚上好好玩玩,明天出海。”
    “巴斯特,你聽到了嗎,每人十個彈丸,以打碎空酒瓶為準,一局定輸贏,輸家今晚請客,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