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結束，石川跟鬆島菜菜子互相道別，事情好像在這邊告一段落了。
    可是采訪的結束，並不意味著事情就結束了，電視台外蹲守了不少記者，還在等著訪談消息。
    雖然石川采訪不到，但是采訪這些觀眾還是能辦到的，說不定能套出一些訪談內幕。
    “你好，請問你是剛從訪談室出來嗎？”
    見有觀眾出來，一名記者瞅準機會，拿起錄音筆，就開始了采訪。
    “對。”
    這個觀眾直到現在都還有點精神恍惚。
    “方便說一下訪談情況嗎？”
    記者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不太好說。”
    這個觀眾想起了訪談內容，摸著下巴，有些糾結的說道。
    簽了電視台的保密協議是一方麵，畢竟這可是大熱點，如果被劇透，收視率怕是會下降不少。
    另一方麵是石川罵得太過於紮心了，而且又很有道理，讓他轉述的話，有一種自己罵自己的錯覺，實在是開不了口。
    “這是什麽回答？”
    看著這個離開觀眾的背影，記者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
    這種撕逼場麵，無非就是認輸或者罵回去，誰知道居然還能來個不好說。
    其他報社的記者也各自找了觀眾詢問，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模棱兩可。
    這群記者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全都懵了。
    “什麽情況？”
    “不知道啊，還是第一次遇到。”
    混跡記者圈多年，什麽撕逼名場麵沒見過，可是這種沒人能套出話的情況，還是極其罕見。
    本來都打算拿到獨家，趕緊回去寫稿，但現在這情況，隻能拉著同行，互相分享信息，看看能不能知道些啥，好回去交差。
    “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並不是佐之隆介大家被罵。”
    一名記者若有所思的說道。
    “也不像是石川先生道歉。”
    又一個記者站出來說道。
    “你們覺不覺得，他們的這個表情就好像是被罵了一頓。”
    突然間，記者靈感一閃，似乎看到了事情的本質，開口說道。
    “你是說石川先生壓力過大，現場發瘋，痛罵觀眾？”
    “這麽說的話，好像還真的能解釋這些觀眾的表情。”
    “可是這個推測也太扯淡了吧。”
    “難道你有更合理的推測嗎？”
    “沒有。”
    一時之間，這些記者開始對訪談現場進行了腦補。
    “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要亂猜，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一個記者反駁道，然後二話不說，直接離開。
    “他怎麽突然走了，什麽事情這麽急，還小跑？”
    看著離開的同行背影，眾人突然間反應過來。
    “媽的，這小子想搶獨家！”
    這一下子，其他記者也顧不上這個推測是真是假了，反正流量先搶了再說。
    於是，當天晚上頭條新聞，標題是新晉小說家疑似壓力過大發瘋，訪談室內大罵觀眾。
    “你罵現場觀眾了嗎？”
    深田恭子看著報道，不敢置信的詢問道。
    “我又沒發瘋，為什麽要罵觀眾啊？”
    石川翻了一個白眼，這報道也太過於離譜了吧，天地良心啊，這場訪談他可是連個粗口都沒爆。
    “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大，但是也不能罵觀眾。”
    深田恭子說著眼圈都有些紅紅的。
    很多時候，人會更願意相信外人，好比現在的深田恭子，相信了報道，認為石川是在自己麵前強撐，故作堅強。
    “你是不是腦補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石川看著深田恭子的表情，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可以依靠我的。”
    深田恭子走了過來，抱住坐在沙發上的石川，安慰道。
    雖然石川很想說些什麽，但畢竟他年紀還小，還處於容易暈奶的年齡段。
    頭枕在那柔軟、細膩的寬廣胸懷中，一時間大腦空白了，完全無法思考。
    “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壓力是有點大了。”
    石川現在已經是洗麵奶的奴隸了，無法反抗。
    “讓姐姐好好安慰你吧。”
    深田恭子貼著石川的耳邊，羞紅著臉說道。
    “啊？！”
    “這不太好吧！”
    石川一邊說著，一邊把深田恭子往臥室裏抱。
    雖然無良媒體很無良，但有時候也挺好的，當天晚上一切水到渠成。
    唯一不好的是深田恭子還是第一次，獨角龍王都還沒來得及發威，對麵就已經丟盔棄甲的投降了。
    “對不起，沒辦法滿足伱。”
    深田恭子渾身無力，有些羞愧的說道。
    這句話如果讓三十幾歲的中年人聽到了，一定會說，你幹啥，大傻恭，這是我的詞！
    “沒關係，你已經很好了。”
    石川親了一口深田恭子，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
    這不應該是溫柔妻子安慰丈夫說的話嗎？怎麽他突然就搶了人妻的詞。
    不得不說，這種詞說出來，確實讓人很爽。
    ……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石川參加東京電視台訪談的事情，大半個文人圈都知道了，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少了。
    不過擔心石川罵得太髒，都不敢親自去聽，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吃瓜的心情。
    現在這條新聞，算是徹底把這些文人看爽了。
    “真是個小年輕，不知輕重。”
    “一點壓力都承受不住，真是有失文人氣度。”
    “老師真不愧是文人泰鬥，一句批評，就能讓這個家夥顏麵盡失。”
    本來石川獲得優質簽，引得不少的文人嫉妒。
    現在卻被文學領袖批評，壓力過大而發瘋，自然是讓不少人心情愉悅，特別是佐之隆介的弟子們。
    作為泰鬥的弟子，很多都還沒有拿優質簽的資格，憑什麽你這個毛頭小子就可以拿到？
    還是寫這種低俗的題材，這一下弟子們對老師佩服無比。
    “文學的路長著呢，你們要戒驕戒躁，不要急於求成，去走這樣的歪門邪道。”
    聽著弟子們的吹捧，佐之隆介心中暗喜，對於自己文壇大佬的身份，更加優越了。
    ……
    東京電視台這邊，負責後期剪輯的員工，已經開始忙活了起來，順帶吐槽起這次的訪談。
    “這些鏡頭真難剪。”
    “誰說不是呢，雖然知道石川君是在懟佐之隆介大家，可是總有一種我也被罵的感覺，真難受。”
    “或許是因為他說的都是實話吧。”
    其中一個員工沉思片刻後說道。
    這句話真的是蓋倫出輕語，沉默加破防，現場直接沒聲了。
    “真該死，就是因為有這樣不思進取，沾沾自喜的文人存在，才會被罵。”
    過了一會，才有工作人員破口怒罵。
    “山下君，你怎麽一直沒說話？”
    其他發現作為主剪輯的山下智，幾乎就沒有開口參與討論。
    “沒什麽，隻是沉浸在石川先生的言語中了。”
    山下忍不住驚歎道。
    他反複觀摩了許多遍的訪談錄像，這才發現了其中的一些端倪。
    從聊天開始到結束，石川的很多話題都是在反駁，佐之隆介對大眾看普通文學的批評。
    或許是佐之隆介身居高位太久了，習慣了身邊人的卑微，不自覺用出了高高在上的批判語氣。
    可大眾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憑什麽要接受他的批評？
    石川最後的貼臉輸出，針對的不是佐之隆介一個人，而是整個東瀛文學圈。
    別誤會，我針對的不是佐之隆介，而是在座的各位，是的，你們都是垃圾。
    作為東瀛人，麵對這樣的近乎事實的辱罵，無力反駁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有一種我也被罵的感覺，但是無法回嘴。
    最後的一段話，簡直堪稱收尾的絕殺，將大眾從中剝離出來，一起仇視腐朽的東瀛文人圈。
    這樣的語言能力，令剪輯過無數訪談節目的山下智，都不由得為之驚歎。
    “你太輕敵了，佐之隆介大家，這一次恐怕要身敗名裂了。”
    山下智自言自語道。
    “啥？”
    “沒什麽，這次的剪輯，我打算親自負責，你們協助我。”
    山下智突然對於其他同事說道。
    本身他就是主剪輯，這一句話的意思是，我要認真了，你們配合我。
    “好，那就交給你了。”
    不知何時，總導演出現在了後期剪輯室內。
    “我不會辜負重任的。”
    山下智點了點頭。
    想把一個名人拉下馬，讓其不再高高在上的俯瞰大眾，對剪輯師來說壓力巨大。
    畢竟這可是一個名人，萬一怪罪下來，說不準剪輯師的生涯就此結束了。
    但是如果這樣做，能稍微震撼一下等級森嚴的東瀛文人圈，給東瀛文學帶來一些新的希望的話，那麽這個事情非做不可。
    帶著這樣的想法與責任感，山下智他燃起來了！！！
    直接拿出超越自己巔峰狀態的剪輯意識，開始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