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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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救贖(britin)
楔子
嘉樂孤兒院。
那一年點點7歲,而凱傑隻有6歲。
“我一定行的,我一定能爬上去的……凱傑說過我是很棒的……”點點喃喃自語著,似乎這是她所有力量的源泉,稚嫩的小手費力的抓住周圍的牆壁向上攀爬著,然而事與願違,小小的身體自岩壁上滑落下來,一次又一次,狼狽不堪……
“院長伯伯,您看到點點了嗎?”凱傑仰起頭焦慮的看著一臉慈祥的院長,有著超出他年齡的成熟。
院長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聲音溫和的道:“你們不是形影不離的嗎?是不是她知道你爺爺找到你要接你回家,躲起來傷心去了?你不要擔心,我去找……喂,你去哪啊?你爺爺還等著你呢!”院長的話還沒有說完,凱傑嬌小的身影已經一溜煙地從他眼前消失了……
……
點點跌坐在地上,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叫囂著一個疼字,她根本不像凱傑說的那麽好,不然凱傑也不會要離開她,跟著那個初次謀麵的爺爺走了。
她終於放棄了,這個森林深處困獸的陷阱,連凶猛的野獸都不可能逃脫,更何況是她,淚水不爭氣的混合著臉頰上的泥土衝刷下來,她嗚咽著:“誰來救救我?為什麽都要拋棄我?凱傑,你在哪啊?凱傑……凱傑……”
“點點,你在哪?點點……我是凱傑……快回答我啊!”纖細嬌小的身影在陰森恐怖的森林裏穿梭著,在他柔嫩的小臉上見得到的隻有擔憂與焦慮,卻沒有半分的畏懼,即使偶爾甚至聽得到惡狼哀號的嘶吼聲,他也一樣的堅定!
第一章接下任務
“你真是愛哭鬼,我都說了我是不會離開你的,等我們長大了,我還要把你娶回家,那樣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娶是什麽意思,就是永遠住在一起嗎?”
“是啊,所以不要再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
嚴思傑倏地睜開了眼睛,胡亂的用手抹掉了眼角冰冷的淚水,十八年來做著同一個夢,她早已習慣了,隻是每當驚醒後仍控製不住還是會有淚滑下來,即使她不再是那個凡事要靠凱傑保護的小點點,即使她已經獨立生活了很多年,即使她變得越來越堅強。
緩緩地自床上坐起來,她舔了舔幹澀的唇,披上外套,步入客廳,卻沒有為自己倒一杯水,而是靜靜地燃起了一支煙,站定在落地窗前。女人不該抽煙,內心傳統的她還是知道這一點的,但多年來孤寂的生活,香煙使她能夠心緒平靜下來。
午夜窗外零星的燈光映襯得玻璃光點淩淩亂亂,透過繚繞的煙霧她茫然的注視著玻璃窗中反射出的自己的影子。
烏黑的長發顯得略微散亂,原本精炯睿智的黑亮眼眸已然呈現出了茫然的灰暗與微漾的苦澀,瘦削的臉旁更顯得鼻梁挺翹,不斷緊抿的薄唇透露著不為人知的淒然與痛苦。清秀的容貌並為因苦疼而減色,反而增添了幾分魅惑。
在這萬家燈火的孤寂城市裏,該有一盞燈是照亮那個人的吧,那個小小年紀就曾經信誓旦旦的要保護她,要和她永遠在一起,會娶她的人。
唇邊扯出了一抹苦笑,娶她嗎?此刻她已經明白娶的真正意義了,但她卻根本找不到那個人了,那個也許早已將自己的誓言拋擲腦後的人,即使找到了,誓言也是極難兌現的吧?畢竟沒人會把一個六歲孩童的諾言當真的,隻除了她。
嚴思傑旋開了一盞昏黃的壁燈,溫暖的色調照在她的身上,也些許融化掉了她的一絲落寞。側轉頭將視線落在身旁的報架上,那目光的焦點是一張日期屬於當日的雜誌封麵。
一種淡淡的近乎於似笑非笑之間,眉宇間透著氣宇不凡,輕挑起的嘴角散發著與生俱來的王者之風。帥氣的容顏伴隨的卻是如同鬼魅般的危險氣息。那傲視群雄的眼神更是活生生的跳躍在眼前,似乎並非是印在紙張上的,而是本人就在眼前。梁翌,商界的奇才,年輕有為。
嚴思傑微眯著眼迷戀地、聚精會神的又似若有所思的注視著,良久,良久……
她的黑眸染上了一絲溫柔,雜誌被她拉至眼前,勾起了唇角,迷人魅惑的笑容在唇邊綻放,燦爛奪目。
真的很像,梁翌的眼神如同那個人,自信、霸道、張狂、不容忽視,讓她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
視線不經意掃過雜誌上梁翌懷中緊擁的女子,笑意更深了,是嘲弄的笑,抑或是苦澀的笑。那女子卷曲的長發垂於肩上,擁有著令所有女人羨慕的絕美容貌,無疑是眾多男子追求的目標,高貴典雅的氣質更是令人折服。但在嚴思傑的眼中,這樣的女子依舊配不起身邊的男人,那不是她所能駕馭的。
那個人的身邊也會有這樣的女人吧,對他撒嬌,若他憐惜,要他照顧與保護,就如同小時候保護她那樣的捧在手掌心上,細心嗬護。
涼意劃過唇邊,不是在夢裏她都能掉淚,她還真是如那個人所說的很愛哭呢,看來這個毛病,她是很難改掉了。
……
嚴思傑筆直地站在主編辦公室的正中央,視線落在從一個五十歲開外的男子手中,滑至檀香木製辦公桌麵上的一打照片。那些曾是她花費了五個日夜辛勤拍攝到的佳作,稱之為佳作並非誇大其詞,嚴思傑在大學時就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攝影師了,並且多次在各種攝影比賽中贏得美名。
身為孤兒的她有著異於常人的韌性與倔強,受到了太多的冷眼與歧視,出人頭地的念頭在她心裏生根發芽,最終根深蒂固。這使得她冷硬的性格更像男人而非女人。新聞係畢業後的她在幾千人的角逐中最終脫穎而出進入了國內這間一流、名聲顯赫的“華帆”報社,並憑借著頑強的耐力在記者生涯中嶄露頭角,願望在她堅忍不拔的努力下一個個實現。
可也因她的鋒芒畢露和出色而得罪眼前這個心胸狹隘的主編,處處挑剔與刁難嚴思傑是他的家常便飯,似乎也是樂趣之一。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由於主編覬覦她出眾的美貌,有意占她的便宜,她自然是抵死不從,因此兩人也就結下了梁子。
對於主編的找茬,嚴思傑早已習以為常,並視之為磨練意誌的方式,故欣然接受。
終於主編露出了對她拍攝回來的照片興趣缺缺的樣子,對於他的反應嚴思傑司空見慣,並未表現出不滿。
“對於我想說的話你大概猜到七八分吧。”直到主編緩慢的開口,嚴思傑才將目光調整到主編那比實際年齡還略顯蒼老的臉上,她的目光犀利,對於主編半似疑問的口吻,不屑回答。
主編的臉上保持著一貫的虛偽得令人作惡的笑容,繼續說道:“你的攝影技術是有目共睹的,這點可以說是無懈可擊,我自然也是十分欣賞的。”說著他不忘拿起桌上的照片擺出陶醉欣賞的神情。
嚴思傑直勾勾的盯著他,保持著沉默,等待著他接下去的話,微攏起的秀眉顯示著她略微的不耐煩。
“當然,你的文采也絕不輸給你的攝影技術,這點也同樣是不容抹殺的。但是……你的新聞觸覺和敏感度真是不敢恭維,有時我真是懷疑你確實是名牌大學新聞係畢業的嗎?還是你對我委派的任務有所不滿?”主編在嚴思傑的耐性被磨光前終於將他的開場白讀完了。
一切都是借口,湯思傑又豈會不知,每次在將棘手的任務交給她之前,這可惡的老狐狸都是這些開場白,她早已聽膩了,難道他就不能換點有新意的開頭嗎?毫無創意,真枉費他當了那麽多年的主編,可見這種國際知名度的大公司也是有水分的。
“這次你想得到什麽新聞,直說吧。”嚴思傑一改往常的迂回戰術,她突然間感到厭倦了這種談話方式,最終的結果都是一個,她不想與之多費唇舌,她開始覺得與他呼吸同一個房間的空氣,是對自己的侮辱,盡快離開是她唯一的念頭。
主編愣了兩秒,對於她今天的態度有些詫異,不過他不在乎,因為他相信當嚴思傑知道他委派的任務時,定會比自己更詫異,因此他直截了當的說:“梁翌的緋聞。”
果然如他所料,嚴思傑在聽到他的話後,眼眸中閃過一抹訝異與懷疑,不過隻是一瞬間,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她冷冷的道:“我不是狗崽隊,你知道我從不關注緋聞。”她感到自己被羞辱了,靠打探別人的隱私生存是小人所為,那從不是她的為人準則,她有她的職業操守。
主編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然後不急不徐的問道:“那麽你同樣也不關注主編的位置嗎?在你以往的工作中,似乎不擇手段也是你的專業操守吧?你難道就沒有因為要得到好的新聞而使用過什麽手段?”主編笑得一臉奸詐。
是的,她用過些手段,比如塞紅包,或者托關係等……
嚴思傑眯起眼睛微慍的瞪視著這隻老狐狸,沒錯,主編的位置向來是她覬覦的目標。
主編笑了笑挑釁的說:“隻要你能得到梁翌的緋聞,我主編的位置雙手奉上,當然,你最好考慮一下,畢竟梁翌的傳聞你該有所耳聞,他可絕非善類,不知多少想要打探他隱私的人都一去不返,畢竟還是命要來得重要,不是嗎?美人。”
嚴思傑輕哼一聲,冷笑著說:“不需要用激將法,主編的位置對我有足夠的吸引力了。”說罷,她優雅的旋身,在手觸及到門把手之際,又回頭決然的道:“如果我取不到梁翌的緋聞,那麽我會自動辭職的。”她知道這才是那個狡猾的老狐狸想要的。
……
梁翌按了紅木桌上的按鈕,兩分鍾後秘書宋墨畢恭畢敬地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取消我下個星期的所有安排,準備去安塔利亞的飛機。”梁翌悠閑的靠在舒適的椅背上輕輕晃動著,閉目養神。
“是,我知道了。”宋墨點頭答道。
“還有……”梁翌的話沒有說下去。
“我知道,不能讓任何人騷擾,尤其是您身邊的女人。”宋墨聰明的接口說道,並擰起了眉。
梁翌倏地睜開眼睛,目光掃過他的臉,勾起嘴角諷刺道:“這次又收了誰的錢?用不用下次我決定帶床伴之前先通知你,好讓你去收我那些女人的錢啊?我給的工資就那麽不夠用嗎?”
宋墨頓時嚇得寒毛倒豎,腿也不聽使喚的哆嗦著,連忙急急地道歉:“對不起,梁先生,我……我下次不敢了,真的。”
“如果是公事上你做了這種事,那麽後果自負,至於那些女人,隻要不來打擾我就可以了,出去吧。”梁翌淡淡地說,並沒有真的生氣。
宋墨終於鬆了口氣,倒退了出去。
梁翌想著那些費盡心機爬上他床的女人,正努力塞滿著宋墨的荷包,那感覺就如同古代嬪妃費力討好皇上身邊的老太監一樣,他不覺莞爾一笑,宋墨那唯唯諾諾的樣子還真的與太監有幾分相似之處。
女人對於梁翌來說,從來就不具備任何的吸引力,充其量不過是發泄的工具,從高中女人主動獻身開始,他就不缺女人,也從沒有任何女人是他得不到的,因此當為了梁氏的發展,強強聯手,錦上添花,與莫綺芯訂婚,也就變得理所當然了。反正早晚他都是要結婚的,娶誰都一樣,能對事業有所幫助自然更好。
他還在讀大一的時候,爺爺因心髒病不幸離開,他不得不撐起了梁氏龐大的產業,爾虞我詐、腥風血雨的商場上他所向披靡,如今二十四歲的他穩坐商界第一把交椅,無人能敵。冷漠無情卻擁有著天使般帥氣俊朗容貌的他,似乎是矛盾的綜合體,因此他就有了一個同樣矛盾的外號“惡魔天使”。
……
“噗——你瘋了嗎?你真的要去惹那個‘惡魔天使’?”衛欷將剛入口的咖啡全數的噴在了嚴思傑的身上,由於衛欷坐在她的辦公桌上,角度剛剛好,害得嚴思傑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被襲擊了個徹底。
早該料到以衛欷那個爽朗的個性必定會引起強烈的反應,當初自己會和這個看似成熟,實際卻是個十足稚氣地女孩成為莫逆之交,原因也正是由於她直爽的性情,此刻嚴思傑隻得懊惱的看著自己狼狽的白色套裙上的咖啡漬。
然而比這更令人頭痛的是同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的,數個狂蜂浪蝶,好心幫她遞紙巾,狠狠瞪了一眼一臉看好戲的衛欷。
“你們去工作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嚴思傑說著趕忙起身朝衛生間走去。
衛欷忍著笑跟了過去,毫無淑女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洗漱台上,調侃道:“真是令人羨慕啊,我就沒那麽好的福氣,那麽多的帥哥把你捧在手心上……”
“羨慕啊?有看上的就拿去啊。”嚴思傑白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衛欷。
“好吧,不開玩笑,我知道你這次是破釜沉舟的要和主編拚個你死我活,可你到底對梁翌有多少了解啊,聽說偷拍過他隱私的人都無故失蹤了,他訂婚的消息是他自己開記者招待會宣布的,不然沒人會知道。我勸你先考慮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衛欷態度變得認真了起來。
“不過是聽說,也許他們都隻是被梁翌的金錢所收買了,他做的都是些正經生意,我想還不至於對我一個小記者,興師動眾的買凶殺人吧。”嚴思傑一邊擦拭著裙子上的咖啡漬,一邊輕鬆的答著話,與衛欷緊張的態度完全相反。
“你這算不算自欺欺人啊?做正經生意沒錯,但暗地裏做了些什麽誰又知道呢?”
“我不是自欺欺人,我隻是樂觀而已。”
“我提醒你最好不要輕敵。”
“我又不是他的敵人,隻是幫他提高一下知名度罷了,他該謝謝我才對。”
“哈,傻姑娘,他夠出名了。”衛欷拍了拍嚴思傑的肩膀給予她朋友的支持,“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向我求救吧,我是會第一個衝過去救你的。”
“好啊!那先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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