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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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生今世隻愛你(藍亦宸)
    楔子千年以前
    庭院深深的深宮內院中,幾株桂花開,香氣撲鼻來。
    初識情愛的少女正呆呆的坐在水閣中央,纖手握著方巾,眉宇輕攏的望著不知名的遠處,久久未曾回過神來。
    “公主,不早了,您應該回宮休息了。”乖巧的宮女在身後焦急,看著自己公主這般為情所困,隻能在一旁著急。
    少女渾身輕顫,隨即回過神來,對著宮女輕輕一笑,說道:“可是,我想要等他來!”一字一句之間,充滿了渴望和期待。隻是明眸之中卻可以看出她已經失去了希望。
    “公主,他……”宮女也隻是咬著下唇,最後還是狠下心腸說道,“他已經出征了,恐怕……”
    “恐怕?”少女忽然輕笑出聲,是啊,她知道他已經出征了。
    他出征,是因為母妃希望他不威脅他們一家人的地位;他出征,是哥哥希望取代他的位置;他出征,是他希望自己不要再執迷不悟。
    他,也是她的哥哥!
    同父異母的哥哥,同一個父皇,不同母妃的皇子,當今的太子殿下。
    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少女站起身,轉身走回宮。
    她又何嚐希望如此?
    在這深宮之中,莫說是呆了許久的妃子們,即便是才十幾歲的公主們,也都是害怕寂寞的,她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罷了。
    她從小就沒有討人喜歡的可愛性格,不能得到父皇的愛,也不能得到母妃的寵,隻能一個人掙紮、迷惘!
    為了得到父皇的寵愛,她曾經做過太多可笑的事情,包括接近他——太子哥哥。
    她知道母妃和哥哥憎惡太子哥哥,因為他的存在,讓哥哥不能成為太子,母妃在未來也不能成為皇太後。
    不過,她很喜歡太子哥哥。
    總是帶著和煦如春風的笑容,溫文爾雅的氣度,修長挺拔的身影,寬厚親切的話語……
    於是,她愛上了他,愛上了擁有和自己同樣血緣的同父異母的太子哥哥。
    每一個清晨,她就期待著看見他,看見他手持長劍,急速飛舞的傲然姿態;看見他對著自己親切的說道:“勝雪,你來了啊!”時的溫柔笑容。
    後宮中的汙垢多的讓人害怕,她也不是純潔的一無所知。
    於是,她抱著一顆愛戀他的心守候在他的身邊,直到他無法再忍受。
    他似乎知道什麽,卻又像不知道什麽。總是若即若離,卻又親切和藹。
    於是,如同發了瘋,著了魔,一雙眼睛就那般深深地認定了他,再也無法移開。
    母妃深思熟慮的擬定了計劃,合同哥哥一起迷惑父皇,最終父皇下令太子應該立下戰功,首要的是離開京都去打仗。
    今日,就是軍隊出發的日子。
    聽說,太陽還沒有正式升起的時候,他們就整裝待發,氣勢逼人。
    而她,卻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她知道,他不會回來了。
    淚,一滴一滴的落下;心,卻卻難以縫合。
    “公主,您……還好嗎?”宮女在擔憂的攙扶著她,看著她落淚,心中焦急萬分。
    “寧兒,我是不是做錯了?”她無助的抬頭問她,淚眼朦朧,“我明明知道母妃會殺了他的,我卻還在這裏什麽都不能做,是不是很沒有用?”
    可是,他們是自己的母妃和哥哥啊,該如何抉擇?
    “公……公主,已經來不及了!太子……太子他們已經出發了一個時辰了,隻怕早就出了京城了。”打聽消息的宮女急急忙忙的跑回來,大聲喊道。
    少女隻覺得全身冰冷,世間的一切都離自己遠去。
    明宇哥哥,對不起!
    第一章注定相遇
    這是一座雄偉盛大、富麗堂皇、極盡奢華的晚宴,應邀參加的來賓都是名流豪紳,衣香鬢影、燈光璀璨、樂曲悠揚。
    紀氏夫婦身著華麗的禮服,緩緩步入會場,身後跟著他們才五歲大的兒子。
    紀氏夫婦是玉器行最有經驗、最值得稱道的一對夫妻。其鑒定過無數大大小小真假玉器,他們擁有常人所未有的獨特的眼光,甚至能一眼辨別出玉器的真假。
    今夜參加晚宴的都是上流社會的古董愛好家和鑒定家,而做古玉生意發家致富的紀氏夫婦自然是被眾人期待的焦點。
    紀氏夫婦這一對璧人,丈夫高大俊朗,妻子婉約靈動。感情上如膠似漆,甜蜜如初。
    而他們的兒子,快滿五歲的紀明宇今夜也隨著父母參加晚宴。
    此刻的他,身著白色小禮服,頸項打著小領結,腳下穿著黑色小皮鞋,儼然一個清秀俊逸的小紳士。
    “好了,明宇,爸爸媽媽有些事情要談,你可以自己找地方玩麽?”林琳,紀明宇的母親微微彎下腰,對著兒子問道。
    紀明宇露出一個懂事的笑容,回道:“嗯,明宇可以自己找地方玩,晚一點會回來找爸爸媽媽。”說完,分別在父母的臉頰上映了一吻。
    紀明宇乖巧的模樣並沒有讓紀氏夫婦放心,他們深知兒子的脾氣,表裏不一,聰明機智,我行我素,以整人為樂。今夜本不願意帶他來,他卻不高興,做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隻能無奈的遂了他的心願。
    紀明宇衝他們笑了笑,眨眨眼說道:“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今晚這裏又沒有小孩子,我整不到人的。”
    紀天策與林琳對望一眼,渾身不對勁,但也隻能點點頭。林琳寵愛的揉著兒子的頭,說道:“去吧!”
    “不要摸我頭啦,我已經是大孩子了!”紀明宇不開心的嘟囔一句,轉身跑開了。
    “唉,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長大。”紀天策無奈的說道。
    “他會長大的!”林琳溫柔的說,望著他愛憐的目光,臉色愈發嬌美。
    “走吧!”摟著林琳的纖腰,兩人走入人群。
    紀明宇在會場內拿了一些喜歡的點心後,轉身向會場的二樓走去。
    唉,真無聊!
    他本來想去找朋友玩的,卻聽說忽然發了高燒,不能找他玩。隻好纏著父母來晚宴,卻不料是這樣子。
    “真豪華!”喃喃自語,隨便找了個房間,他開了燈。
    好漂亮的房間!
    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晶瑩透亮的茶幾,四周圍著一組名貴的複古沙發,屋頂上方垂掉著一組夢幻精致的燈具。房間右側是一組豪華的家庭影院,牆壁四周掛滿了珍貴的字畫,陽台突出,掛著輕紗般隨風搖擺的白色窗簾。
    “哇,這是誰休息的房間哪,比我的臥室還要漂亮!”他小小的身子四處走動,將周圍的仔細打量一番,腳步停留在沙發旁。
    他看見了一串血紅色的玉器,好奇心驅使著他拿了起來。
    這是一串整體泛著詭異光彩的外形猶如一串串眼淚的血紅色玉器。整個玉器是用了數不清的淚珠般的血紅玉石傳成,形成了富有獨特風格和韻致的外觀。
    怎麽會是血紅色的呢?
    他俊雅的小臉上充滿了沉思與好奇,喃喃自語道:“究竟是從什麽地方出現的東西?是別人不小心掉的麽?”
    但,他隨即否認了這一說法。
    千古玉器本就難求,他家雖然是開玉器行的,但接手鑒定的玉器多是近些年發現或者明末清初的古玉。從小耳濡目染的他,雖沒有真正鑒定過,但他擁有天生的眼力,能夠一眼看穿一件玉器的真正價值。
    這串詭異的東西,絕對價值連城,甚至超過他的預計。
    “你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呢?嗯?”自言自語的問道,他忽然感覺到一陣不安,仿佛是從拿起這串玉開始,內心的渴望變得膨脹,甚至覺得隻要擁有了它,就能夠夢想成真。
    “莫非是妖物?”蹙眉,小手緊握住它,想要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將其毀滅。這是一串誘惑人心欲望的魔玉,他不能將其留在這個世界上。
    “你住手!”稚嫩而氣急敗壞的聲音憑空響起,一個麵無表情的紮著古代發髻穿著古裝的小女娃倏地出現在紀明宇麵前。
    “你是這串魔玉的主人?”他並不覺得惶恐,心底甚至有著莫名的激動和渴望,仿佛找到了真正想要降服的東西。
    紀明宇是天才,是怪胎!
    他是伴隨著整個紀氏家族的期盼而出生的,出生的那一夜,天空格外明亮,花香四溢,大家知道這個孩子絕對不平凡。
    紀氏家族擁有常人沒有的神眼,他們能夠辨別很多東西的真偽,看到許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家譜上的有些祖先甚至能看到鬼神。
    紀明宇從小天賦異稟,機智過人。
    他似乎是從能夠說話以來,就能夠辨別出東西的好壞,不需要家長的刻意培養。
    但,沒有人知道紀明宇還有一種能力,他能夠看到鬼魂,甚至殺死鬼魂。
    今夜,拿起這串透著古怪的玉器時,他就渾身不對勁,心隱隱不安,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小女娃似乎很不舒服,身體緊緊的靠在沙發上不停地抖動。
    “喂,你還好吧?”他好奇的問道,緩緩走近她。
    小女娃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看著他,輕輕喊了一聲:“明宇哥哥……”
    一愣,他詫異的反問:“你怎麽知道我叫明宇?難道你猜得出來嗎?”
    小女娃聽了他的話,明顯一怔,晶亮的大眼睛露出失落的神色,隨即又揚起可愛的笑容,對著他說道:“明宇哥哥,我因為受傷了才落到這裏,你把我帶走吧!”
    紀明宇蹙眉,本想殺了這隻鬼的。隻是她小臉上的落寞讓他莫名的心疼,一滴淚緩緩落在血紅色的玉石上。霎時,紅光四射,那串玉石就硬生生套在他的手腕上,怎麽也取不下來。
    “喂,這是怎麽回事?給我拿下來!”氣急敗壞的吼道。
    小女娃搖了搖頭,臉上是不符合年齡的深沉,她笑了,笑得燦爛而驚心,緩緩說道:“天意如此!明宇哥哥,你的淚落在我的血石上,我們之間就如同訂立了契約,除非你離開人世,或者我魂飛魄散,否則永遠無法解除!”
    “那我就殺了你!”殺意頓起,他緊緊的扣住她較小的脖頸,稚氣的臉上是不符合年齡的憎惡。
    “明宇哥哥,我知道你不愛束縛,但是……”無奈的看著他,“你是不能殺我的,因為你的淚融入了我的血液之中。”
    放開她,紀明宇生氣的推開她,轉身離開這個令人討厭的地方。
    而他身後的小女娃卻眼中含淚,倏然消失。
    轉眼間,十年過去了,當年才五歲的稚氣男孩,已經長成了清雋不凡的少年。
    此時的紀明宇已經有一米七八的身高,身形瘦削頎長,輪廓深邃的五官,狹長睿智的黑眸,冷厲無情的薄唇,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也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明明隻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小孩,卻比任何人都還要成熟,暗中接手玉器行的事務,處事有條不紊、井井有序。
    誰能說他是不懂事的小鬼?誰能說他是沒長大的小孩?
    就連紀氏夫婦也看不懂兒子的想法,隻能期盼著他能夠多依賴他們一些,但總是事與願違。
    學習上,紀明宇不需要刻意去學習,成績也總是名列前茅;生活上,他家務事樣樣精通,飯菜煮的甚至比專門的廚師還要地道;性格上,表麵淡漠冰冷,冷酷無情,暗地裏卻不知起了多少次壞心眼,做過多少次惡作劇,但被他惡整過的人都不敢整回去。
    紀明宇今年十五歲了,他進入市裏最好的重點高中——清華附中就讀高中。
    高一報道的那個清晨,紀明宇從浴室裏出來,就看見清雅脫俗的古裝女生坐在沙發上擺弄著他的新衣服。
    “啊,你出來了啊!”仿佛已經看慣了他的裸體,對於隻包了一條浴巾的半裸美男,她根本就視而不見,隻是淡淡的說道。
    紀明宇蹙眉,連忙來到她麵前,從她手中奪過自己的新衣服,厲聲說道:“姬勝雪,你怎麽又出現了?”
    “啊,今天你又要去上學了,我一個人呆在家裏很無聊啊,所以我想附在血石上和你一起去看看高中的學校是什麽樣的!”姬勝雪張著無辜的大眼睛,淡淡的說道。
    “不準!”瞥了她一眼,不答應。
    “為什麽?以前你上小學和初中的時候我都可以去啊!現在上高中為什麽不可以去?”姬勝雪柳眉微蹙,不解的問道。
    紀明宇從來不知道一隻鬼也能夠和人一樣慢慢長大,但是他卻真實的遇到了。
    從五歲遇到姬勝雪還是,就開始了他一生的噩夢。
    他無法取下血石,而她就不能離開,於是他走到什麽地方,她都跟隨著他,看著他慢慢長大,慢慢成熟,從一個天真不懂事的小男孩成了一個內斂深沉的美少年。
    而她也跟著慢慢長大,從清秀可愛的小女娃長成了秀麗淡雅的少女。黑色及腰的長發輕輕垂在身後,身上依舊是不知道什麽朝代的古裝,他猜想她可能是古時候的一個貴族小姐。
    他從來不問她為何死去,又為何不能重新投胎轉世。他也從來不去在意她眼中那淡淡的哀傷和思念是為了誰?
    他們一人一鬼,就這樣存活在這一間小小的房內,彼此不了解,彼此不在意,彼此不關心,彼此不深交。
    隻是,她似乎不能離開他太遠,以前上小學和初中都是離家裏很近的學校,這樣她可以不用出門呆在這件被設了結界的房中,安然無恙。
    可是,現在他上學的那所清華附中卻是位於市中心的繁華地帶,離家有半個城市那麽遠,於是她會變得虛弱,直到他晚上回來才能夠漸漸恢複。
    這些事情,他們以前並不知道。直到前兩天高中新生報名,紀明宇單獨出門去了市中心回家之後才發現的,所以姬勝雪隻能被帶到學校去。
    “我將你帶去玉器行,那裏離學校的距離不遠,剛好從今天起我也要住在那邊!”不想看見一個喜歡搗亂的鬼在暗地裏逗弄自己的同學,更不願意別人認為他是怪胎。
    “為什麽?我又不會去打擾你啊,到了學校你將我放出來,我就自己去學校附近轉轉啊!”她不甘心的說道。
    “到處轉轉?然後一不小心接觸的陽光,又要我給你喂血麽?”冷厲的嘲諷著,以往他就是這樣,因為她被陽光照射渾身是傷,他隻能割破手指將血滴入血石裏麵,讓她能夠恢複過來。
    後來他知道其實陽光並不會讓她死亡,隻是會削弱力量,然後可能永久的被封印在血石內。他不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舍不得她被封印,否則沒有人願意和他聊天,玩耍!他們都將他看做玉器行的接班人,看作是難得一見的天才,看作是紀氏家族的大少爺!
    他受夠了大家的期盼,大家的稱讚,大家的恭敬,大家的諂媚。
    她是一隻奇特的鬼,脾氣總是淡淡的,喜歡四處看看,然後淡淡的訴說著還活著時遇到的一些事情。
    那個時候他不懂,隻是覺得她莫名其妙。直到長大了,開始慢慢了解世間原來還有愛情一說,於是他明白她眉宇間的輕愁,是因為她放不下曾經的愛戀。執念太深,愛意太濃,驅不走,逐不散,隻能兜兜轉轉的流轉在人世間,不得超生。
    他開始覺得心疼,頻繁的帶著她去學校玩耍,希望她不再孤獨。哪裏知道她根本就是惡魔,暗地裏耍弄他桌位四周的同學,讓他被孤立,被憎惡。還要他幫忙收尾,甚至割破手指喂血幫她療傷。
    他自認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不願再和她牽扯太多,哪裏知道她還想跟著去學校。
    “明宇哥哥,帶我去學校好不好?我絕對不再搗亂了!”她拉著他的手臂撒嬌,最後雙手合十做出阿彌陀佛的模樣,說道:“拜托了!”
    又是這副泫然欲滴、楚楚動人的可憐模樣,可是他……
    “好!”不自覺的點點頭,看到她臉上勾起的笑容,才知道自己又上當了,才無奈的說道,“既然要去那就快點附在血石上,我要穿衣了。”
    姬勝雪無辜的眨眨眼,說道:“你穿啊,我又不會打擾你!”
    “你這個白癡!是不是女人啊?”他惱羞成怒,清雋的臉上閃過一絲羞赧。
    姬勝雪笑嘻嘻的進入血石之中,紀明宇這才放心穿衣,他不知道進入血石內的姬勝雪一直惴惴不安,總覺得有壞事要發生了!
    清華附中是一所高教學質量、高文化水平,注重德行教育,升學率極高的重點高中。清華附中位居在城市中心,分為南校區和北校區兩部分。兩個校區隻隔了一條寬闊的街道,一麵是高三學生的教學樓和宿舍樓,裏麵是高一高二學生的教學樓和宿舍樓。
    北校區風景怡人,鬱鬱蔥蔥的樹木、草坪,香氣撲鼻的花園,宏偉的教學樓和別致的宿舍樓在高大的樹木中若隱若現,學生仿佛來到的不是學校,而是深山別院。
    由於紀明宇不喜歡和他人合住,所以他已經將行李搬到了玉器行的宿舍,一個人居住。
    此刻他正一手提著書包一手插在口袋裏優哉遊哉的往教學樓走去,途中許多女生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女生的花癡,隻是冷著一張臉大步前進。
    “看哪,那個就是紀明宇,以榜首的成績進入附中的哎,真的帥呆了!”一個女生說道。
    “唉,是啊,人又帥,成績又好,家裏又有錢,真是白馬王子呢!”另一個聲音說道。
    紀明宇討厭別人說他家裏有錢,心裏正氣憤,卻仿佛聽見了姬勝雪悶悶的笑聲。
    不許笑!心裏惱恨的吼道。
    “怎麽能不笑啊!那些人要是知道他們以為得白馬王子是個喜歡整人的恐怖分子,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麽說呢!”姬勝雪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又軟又柔,仿佛是從天際傳來的飄渺之音,輕靈曼妙。
    心,瞬間柔軟起來!
    他冷厲的麵部也柔和很多,周圍的女生更是一驚一乍。
    蹙眉,他加快步伐往教室走去。
    “據我所知,本校有一個校草,帥的人神共憤,天地難容,驚天地泣鬼神……”班裏有個女生正高聲說著打聽來的事情。
    “哦?誰啊?”有人在旁邊起哄。
    “據我所知,是高二的李易威學長啊,嘖嘖嘖!簡直是天神都比不上的帥啊,渾身上下散發著邪惡的氣息,讓女生趨之若鶩……唉,可惜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夠和他媲美的帥哥了!”那個八卦女說道。
    “不一定啊!聽說我們班的紀明宇也很帥啊!”又有人說道。
    “紀明宇?切……”八卦女不屑的翻翻白眼,“你們想想,哪有人成績好的要命,人還張的很帥的?我猜多半是四眼田雞,書呆子一個!”
    這一次,眾人沒了反應,隻是呆呆的望著門口,癡了!
    八卦女緩緩轉身,也不由呆住了。
    一個俊秀儒雅的男生站在門口,帥氣的提著書包,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然後說道:“哦?我第一次知道我竟然是四眼田雞兼書呆子呢!”
    聲音……真的好好聽!
    眾女生雙眼冒紅心,八卦女更是羞紅了一張臉,“咚……”一聲坐回了位置上,暈了。
    冷哼一聲,紀明宇走到教室的最後麵找個位置坐下,徑自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他哪裏知道自己剛坐下去,門外就出現一個渾身充滿了邪魅氣息的男生,唇角勾起壞壞的笑容,對著全班問道:“紀明宇在什麽地方?”
    紀明宇抬頭看向來人,猛然站起身來直視對方,兩人的目光瞬間交匯,化為無形的刀刃在空中廝殺。
    門外就是被大家評為校草的李易威,一個帥氣卻又邪魅的高二男生。
    “紀明宇,好久不見!”李易威低啞深沉的聲音在教室裏回響。
    “李易威,久違了!”紀明宇勾起冷漠的笑容,冷冷的說道。
    “中午放學天台上見,不見不散!”李易威邪氣的說完,步履優雅的離開。
    “哇……”班上人輕忽,原來紀明宇和李易威學長認識啊,想要回頭八卦一下,卻見紀明宇的一臉寒意,似乎和李易威有著什麽深仇大恨。
    “來者不善!”耳邊傳來姬勝雪淡淡的聲音。
    他是衝著我來的!紀明宇心裏說道。
    他記得很小的時候李易威是他最要好的小夥伴,也是他最喜歡的小哥哥,那個時候他們一起惡整別人。後來,李易威發了高燒,醒來之後就不記得任何人,性格變得古怪,心狠手辣,做事專斷,而且對紀明宇有著莫名卻又深沉的恨意。
    他不再去探望李易威,隻是偶爾會聽到李易威的事情,沒有想到他已經在清華附中讀了一年書,成了自己的學長。
    說起來也是應該的,因為李易威比紀明宇大兩歲,和紀明宇玩耍的時候,已經就讀當地有名的小學了。
    “小心!”姬勝雪輕聲說道,聲音忽然變得悠遠。
    放心吧!心裏淡淡的說道,他總覺得李易威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讓他不安!
    抬頭,見老師拿著課本走進來,他在心中由衷祈禱希望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中午放學,教室的學生都留了下來,大家很想看看紀明宇和李易威的對峙,不知道誰能夠戰勝。
    紀明宇收拾好東西,不受他人目光的影響,徑自往樓頂的天台走去,而他走後不久有人跟了上去。
    推開樓頂的鐵門,紀明宇看見李易威孤獨的背影。
    風吹亂了他的碎發,讓他顯得更加狂狷。
    “你來了啊!坐吧!”李易威聽見聲音,回頭舉止優雅的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
    紀明宇唇角微揚,說道:“好啊!”然後走過去坐在李易威旁邊。
    “好多年沒見了呢!不知道最近過得好嗎?”李易威淡淡的問道,仿佛過往對紀明宇的憎惡全部消散,隻是在他的眼眸深處可以看見他對紀明宇深深的恨意。
    “好啊!怎麽會不好?沒有了某人的打擾,我不知道有多好呢!”紀明宇勾著唇,笑意更濃。
    他怎麽會不知道,這些年他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招來別人的怨恨和毆打,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的成績太好,做人太高調的緣故。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有人從中作梗,他一查,就知道是自己這個老朋友的緣故。
    隻是,他至始至終不懂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他如此憎恨自己。
    “啊,是麽?”邪氣的笑著,李易威聳聳肩,看了看他閑適的模樣,才接著說道,“接下來我們就是在一個學校了哦,你要有心理準備呢!”
    紀明宇冷笑道:“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李易威狀似遺憾的笑著,遞給他一盒飯,又拿出自己的打開,說道:“喏,這是很小的時候我媽最喜歡煮的東西,想必你還記得吧,估計你也餓了,吃吧!”
    紀明宇蹙眉,沒有伸手去接飯盒,隻是不爽的看著他,說道:“你知道我來附中,所以早上就準備好這些東西了麽?”
    李易威嗬嗬笑著,說道:“是啊,你可是全市第一啊,學校自然是到處宣傳,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呢?況且……”鳳眸微眯,笑得更加邪惡,“況且,我現在是學生會會長呢,我期待著紀學弟能夠早日加入學生會,為大家出一份力呢!”
    紀明宇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語,心裏卻很不爽。
    他現在竟然是學生會會長,他雖然想要展示自己的才能,但也不願意在他底下做事。
    李易威看紀明宇眉宇間的懊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心裏笑得更加猖狂而得意,恨意更濃。
    紀明宇並不是沒有感覺到他身上越來越濃的邪惡氣息,離開位置後退一步說道:“我想,飯是吃不下去了,你慢用,我走了!”
    李易威冷冷的笑著,也不再挽留。
    紀明宇一麵下樓,一麵疑惑不解。
    今天的姬勝雪安靜的讓人不安,自從讓自己小心之後,她似乎就消失了,他完全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她察覺到了什麽?
    姬勝雪……姬勝雪……
    心裏大聲喊道。
    血石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手腕,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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