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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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在身邊(胡黟)
第一章邂逅
望著眼前莊嚴肅穆的大門,她又一次退卻了。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每一次她滿懷希望地來,一到門口就望而卻步,失去勇氣。她曾希望能在門口與他邂逅,那樣她就不用走進這扇門了,但上天卻不肯給她機會,於是她隻能在門口徘徊不定,最後望著那扇隔著夢想的大門歎息一聲,再一次走向來時的路。
太陽暖暖地照耀著大地,周六的大街上人來人往。身上是暖暖的,心裏卻涼涼的,眼中盡是悵然若失的迷惘,看不清來往的麵孔,也聽不見嘈雜的人聲,她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仿佛這個世界隻有她一個人存在。這種感覺她是不陌生的,每一次無功而返,悻悻而歸的時候,她的心就是這般沒著落的,她之所以還能走回去,是因為自己那雙機械的腳,那雙腳帶著她穿過人群,走進自己的校園,在操場邊那棵開白花的樹下停了下來。真是一切都照舊啊!她自嘲地笑笑,為何每次回來都要在此停留?是情不自禁吧!她歎息,也許樹也和她一樣,佇立在這裏隻是為了等待某個重要的人,世界上的每個人,包括樹,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深切地懷念著生命中曾經熱愛過的那個人。
不遠處的操場上正在進行激烈的足球比賽,雙方的較量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場地上有兩對人馬,一隊著白色運動服,另一隊著紅色,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賽,已經接近尾聲了,但雙方都是一個球也沒進,在這樣的最後關頭雙方都特別小心,生怕一個疏漏被對手搶先,那可就連扳本的機會都沒有了。隻見一名白隊的球員正小心翼翼的運著球,他是那樣小心,小心得近乎緊張,就在他左顧右看準備把球傳出去的時候,一隻腳在他右側橫空出世,不僅鏟倒了他,也鏟飛了他的球。這一腳可是鉚足了勁的,球不僅飛離了對方的陣營,而且還越過圍觀的人群,穿過操場邊的大樹,在受到樹枝的阻力後自由落體般從她的額前落下,同時落下的還有她的眼鏡。
眼前的景象頓時模糊起來,她今天的心情已經夠糟了,偏偏還要遇上這檔子事。連球都要和她過不去,操場邊那麽多樹,怎麽就選擇了她站的這一棵?砸了一下頭也就算了,還要她當眾出醜,眼鏡也不知飛到哪裏去了,她真是連哭的欲望都有了。
“對不起,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罪魁禍首來到麵前。
“我的眼鏡……”
“哦。”他四下看看,拾起她掉落的眼鏡。鏡片已經碎了,“這樣吧,”他說道,“我的比賽還有幾分鍾,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比賽結束後我陪你去配眼鏡。”
她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了,她並不是一個難講話的人。
得到她的許可,他轉身離開。
她忽然又後悔起來,怎麽就讓他走了呢?不僅不知道他是誰,甚至連他的樣子都看不清,萬一他不回來了,她上哪兒去找人索賠?她茫然地朝操場望去,隻看見一片模糊的人影。好在幾分鍾並不是很長的時間,在一聲清脆的哨聲之後,人群朝四下散開。
“介不介意再等我一刻鍾?”他問。
“你怎麽推三阻四的?”沒想到他一再推脫,她有些不悅了。
“別誤會,我隻是想去衝個澡,順便去拿錢。”他解釋道。
她仰麵看他,他的海拔很高,這是她唯一能感受到的他的特征。“快去快回。”她還是答應了,因為在她看來,他若是蓄意逃跑,此刻根本沒必要跑來和她說這些。事實也證明她的分析完全有道理,十幾分鍾後他煥然一新地出現了。
她聞到一股好聞的洗發水的氣味,這麽注意形象,肯定是個臭美的家夥!她心裏想。
頭一次和男生並肩走在校園裏,她忽然有些不自在起來,心裏希望著快點兒走,怎奈視線不佳,走起路來小心翼翼的,生怕又出什麽狀況。可越怕什麽越來什麽,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踩到一塊凹凸麵,腳一歪人就倒了下去,幸虧他手快拉住了她。
“小心!”他說。
“謝謝!”她漲紅了臉,不敢看他。
出了門,他走向公交站牌。
平時她去那個方向都是走路來回的,很少坐車,才兩站而已,但今天情況不一樣,當然越快越好。
車子很快來了,他扶著她上了車,下車的時候他還是扶著她,這讓他覺得自己十足就像個智障人士。
下車的地方就是ys大學的校門口,想不到一個上午她就來了兩次,先前是專程而來,這次是順路,站牌在這裏而已。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ys大學的牌子依舊冷峻的豎在那裏,三三兩兩的學生在門口進進出出,可是她永遠不屬於他們中的一員,她又有些傷感起來。
他在前麵已經回過頭來看他了,她便收起那股情緒,快走兩步跟上了他。
這個城市的學校基本上都集中在這個地區,給這裏帶來了無限商機,以ys大學為中心,周圍分布了很多店鋪,這些東西大多麵向學生,價格不貴,到了晚上還有夜市。久而久之,這一帶就形成了一個小市場,到了周末顯得格外熱鬧。
她跟著他走進眼鏡店,是檔次比較好的一家。她有些詫異為何他會選擇這裏,按理說他應該找個普通點的才對。
老板很熱情地給她驗了光,接著帶他們選擇鏡片。
“要最好的那種。”他說。
“不,中等的那種就可以。”她馬上糾正。
“鏡框要不要換?”老板企圖多拉點業務。
“不必了,我這副眼鏡才戴了兩三個月而已,要不是摔壞了,也不會來換。”她急忙說。
老板笑笑,說:“你女朋友挺會替你省錢的。”
“我不是他的……”她的臉紅了。
眼鏡重新架回鼻梁的時候,她終於看清了他的廬山真麵目:他的海拔的確很高,不低於一米八五,頭發不長也不短恰到好處地呆著,他的五官很普通,眼睛不是大大的那種,鼻子也不是特別挺拔,嘴唇也不夠棱角分明。可是很奇怪,就是這普通的五官組裝在一起卻形成了一張特別耐看的臉龐,充滿活力,也充滿誘惑力。但她是不會動心的,因為她已經有夢了,夢裏有她的王子。
“你回去吧。”出了眼鏡店,她對他說,“我自己逛逛。”
“我陪你啊!”他急忙說。
她有些錯愕地盯著他,這人好像有點太熱心了吧!
他有些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解釋道:“哦,我的意思是,反正是星期六,回去也沒事,況且已經來了,不如順便逛逛。”
“可是我想去書店,你也要去嗎?”她看著他,問。
“書店?好啊!對了,還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呢!”他轉移了話題。
她心裏有些好笑起來,他怎麽把她的詢問當作是邀請了呢?他是太聰明了還是太笨了。但不管怎麽說,憑直覺她覺得他沒有惡意。
“林梅,04級英語二班。”她的回答夠詳細的,“你呢?”
“原來我們同級的,”他的樣子有些興奮,“我是體育一班的王哲。”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你真的沒有受傷?”
“當然,否則我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放過你!”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
“我們今天正和二班在比賽,你不知道從開學那天起,我們兩個班就一直在暗中較勁,這場比賽醞釀了很久了。”
“最後你們贏了!”
“你怎麽知道?”
她抿嘴笑,不回答。
“是險勝,在比賽結束的前一分鍾,我們終於踢進一球。”他有些津津樂道。
這就是勝利者的姿態,那失敗的一方呢?是不是躲在無人的角落暗暗哭泣呢?人生來就是有那麽多的競爭,這種競爭在校園裏就已經充分的顯示出來了。就像她們班和一班一樣,之前大家並不認識,彼此也沒有深仇大恨,但自從有了一和二的劃分,在言語中總是不斷體現著暗自的較量。哪班的女生漂亮,第一名在哪個班,這都是比較的對象。這種較量在同班的同性之間也是存在的。這個時代的人日後上社會應該是更能適應明爭暗鬥爾虞我詐吧!
“你那時在樹下幹嘛呢?”
他的話打亂了她的思緒,也破壞了剛剛建立的良好氛圍。他似乎想探知點什麽,雖然對他印象不錯,但還不足以成為她交流內心的對象。
“看風景。”
見她的表情有些異樣,他隻得收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再做聲。
學校雲集的地方書店是很多的,各種檔次的正規軍雜牌軍充斥在一起。林梅最喜歡去的那家書店有一個很好的名字叫:城市之光。書店的老板應該是個很有文化內涵的人,她時常想,否則怎能創造出這樣一個意味深長的名字來?這個名字是很吸引人的,至少已經吸引了她。書店的規模不算很大,卻有上下兩層。現在的房地產商都太精明,把門麵房都整成了瘦高個。
她上了二樓,因為一樓是兒童讀物和雜誌。樓上有那麽三三兩兩的幾個人,有的坐在一旁,有的就站在書架前。不管坐的還是站的,大家都很安靜,沒有人聲隻有翻書的聲音。一個人倘若連這點都做不到,那麽他就不配來這種地方了。
她在“中國文學”的那一欄停下,抽出一本書,站著看起來。他有些無聊地左顧右盼,人人都那麽專注,隻有他是閑人一個,他巡邏似的在裏麵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原地。他是從來不進書店的人,偶爾隻在報刊亭買過幾本體育雜誌而已,今天為了不讓人覺得沒品位沒涵養,他也濫竽充數了一回。她看得很投入,根本沒留意他的動向,他隻好站在她背後的書架前,漫不經心地在上麵戳戳指指,或是拿下一本翻幾頁又放回去。
“選好沒?可以走了嗎?”她轉過身來,揚揚手裏的書。
“哦,我也好了。”離開的時候,他順手從架子上抽了一本。
“等下我一起付錢,我有貴賓卡,可以打八折。”下樓梯的時候她悄悄告訴他。
他心裏有些高興,想不到她還挺替他著想的。“好的,待會兒我給你錢。”
付錢的時候,她瞥了一眼他的那本書,真是令人大跌眼鏡,他那本書名竟是《婚前性愛》,頓時,她的臉因為慍怒而泛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抱著自己的書衝出門外。
他追出去,她已經跑向馬路對麵的公交站牌。如果追上去,她大概會賞他一巴掌,然後大罵“流氓!”
他沮喪極了,看到那本書的時候,他就知道完了,肯定拿錯了一欄。本是不想讓她覺得是專程陪她來,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竟然栽在一本書上。
真是個人渣,她心中有些憤憤的,看著那麽陽光那麽純情的一個人,思想怎麽就那麽齷齪。她是個傳統的人,在傳統的家庭裏長大,不叛逆,不另類,隻是有點多愁善感,有那麽一點癡情。
……
她去了階梯教室,這裏是係裏開會搞活動,或是上合班課的地方,平時沒什麽人,雙休日人就更少了,除了那些要考試、考級、考研的。
她喜歡坐第一排,那樣從後麵走來的人就看不到她在做什麽。翻開剛剛買的書,是席慕容的詩集。她的詩有許多她都看過,特別那一首《一棵開花的樹》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
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佛於是把我化作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進請你細聽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
她覺得自己就好像這棵樹,隻是她沒法守在他必經的路旁,她隻能守在有他的城市。這個城市與她而言原本是陌生的,但因為有他的存在而顯得特別親切。這個時代像她這樣的人應該很少了吧!
舍棄了愛好的文學,讀了英語專業,隻因為這所學校在她家所在的地區隻招這個專業;省內有那麽多同等級別的院校她不報讀,千裏迢迢跑到這遙遠的北方,隻因為這個城市有他。為了心中的這份執著,她舍棄了很多很多,今天本是全宿舍女生結伴去市裏的日子,可她突然又有了去那裏的衝動,她對她們說她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去了。她們大概對她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了,你為何老有重要的事?心直口快的已經有微詞了。現在她卻一個人坐在這兒,真是脫離集體的孤獨分子,而且這孤獨還是她自找的。她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回頭看見教室裏已經沒什麽人了,抬手看看表,11點半過,該去食堂了,一個上午就這麽混過去了。
去食堂的路上,遇見很多人,很多不認識的人目光在她臉上停留,完了還竊竊私語,大概是因為今天被足球砸到的事吧!她猜想。
買了飯,她索性拿到宿舍去吃,免得在那人多嘴雜的地方做人家的話柄。
宿舍門是開的,竟然有兩個人已經回來了,是大紅和秀鳳,正埋頭吃飯,她倆是一個地方來的,也最要好。
“你們怎麽回來了?”林梅問道。
“別提了,你沒去真是明智的選擇。”大紅回答道。
“發生什麽事了嗎?”林梅把剛買的飯放到她們對麵。
“還不是那個肖麗,真讓人受不了。”秀鳳說道。
“就是,把我們當她手下似的指揮,她以為她是誰啊?不就是當個宿舍長嘛,有什麽了不起的!”大紅邊吃邊說,她是典型的山東人,直腸子,有什麽說什麽,林梅很喜歡她這種個性,直白,不矯揉不造作。“好像隻有她是最有世麵的,我們都是鄉巴佬,她想逛的地方就是好地方,她看中的就是好東西,我們不想去就說我們脫離群眾,其實脫離群眾的是她自己,大家都不想去的。”
“所以你們就回來了?”
“我們回來了,小欣回家去了,婷婷找張明去了。”大紅說。
“你們把她一個人扔下了?那她豈不是要跳腳?”
“那是她自找的。”大紅還有點憤憤不平。
“我們也沒做得那麽明顯,”秀鳳說,“我們分批找借口走的。”
“我們剛剛在門口聽到一件事……”大紅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你今天被體育王子的繡球砸中了?”
“是王哲!”林梅糾正。
“就是他啊,體育王子是他的雅號。”大紅一本正經地說。
林梅差點噴飯,“他那種人也配?”
正說著的時候,江婷婷哼著小曲進門了。林梅正想開口,卻被她搶先一步。
“林梅,你怎麽回來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通常她隻要是去找張明,不到天黑是不會回來的。
“張明他們宿舍今天有活動,”江婷婷回答道,“聽說你今天有豔遇?”
林梅做暈倒狀,這種八卦新聞怎麽傳得這麽快呢?
“聽說你們還牽手了?怎麽樣有沒有發生點什麽?”江婷婷的版本更離譜了。
“真是受不了你們,”林梅有些無可奈何,“不就是他踢球踢中我的眼鏡,然後就陪我去配眼鏡嘛!”
“早知道今天就不去市裏,去看球了。”江婷婷充滿了惋惜,“說不定被他砸中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
“唉,可惜你不戴眼鏡,”林梅故意調侃她,“幹脆砸中你的頭,當場砸暈算了。”
“那樣我就可以依偎在他懷裏,啊!真是浪漫的相遇啊!”
“少在那裏花癡,你已經有張明了。”大紅提醒她。
“那時張明就隻有靠邊站了。”江婷婷說道,“他怎能跟王哲比,人家可是全校女生的偶像耶!”
“所以說,你們這些人總是容易被表麵現象蒙蔽,他那種人怎配做偶像?根本就是人渣!”想起書的事,林梅就火大。
“哇,你這話在這裏說說也就算了,要是在外麵,保證有一大群女的圍上來和你理論。”江婷婷一本正經。
“那是因為她們不清楚他的為人。”
“應該還可以吧,不小心砸了你的眼鏡,人家已經賠你了。”江婷婷為她的偶像叫屈。
“說了你也不信,反正他不是什麽好人。”她沒說書的事,畢竟賠給她眼鏡了,她也不想那麽過分,況且她也有點說不出口。
“上了一趟街就知道他不是好人,難道他向你使壞了?”江婷婷還是不依不饒。
“我隻知道你向張明使壞了。”林梅這句話一說出口,大紅立刻噴出一口飯,秀鳳也忍不住笑起來。
江婷婷這回終於安分了。宿舍裏的人都知道這是她的死穴,當初是她主動追張明的,兩個星期時間就將他拿下,她可是個敢說敢做的小女子,林梅心裏常想,自己要是能學到她一半灑脫就夠了。
“不理你們了。”江婷婷故意噘起嘴。
其他三個人則笑得倒來倒去。
“什麽事這麽好笑啊?”肖麗不知什麽時候一臉寒冰地出現在門口。
“哦,在說林梅的事。”江婷婷怕被她興師問罪,忙說起無關的話題。“她今天被王哲的球砸破眼鏡,人家還專門陪她去配眼鏡呢?”
“那有什麽?”肖麗不以為然地,“即使砸的是別人王哲也會這麽做的。”說話間已經走進來爬上自己的床。
江婷婷翻翻眼睛,用手遮住嘴,壓低聲音說:“好像她多了解人家似的。”
肖麗在自己床上坐好,君臨天下似的對下麵的人說道:“以後啊,這種集體活動也沒必要了,你們有的臨時有急事,有的要回家,有的不舒服,有的要約會,隻有我一個倒成閑人了,我看我也單飛算了,你們以後有什麽活動別算上我。”她果然對今天的事耿耿於懷。
下麵的四個人給她來了個冷處理,都不吱聲,她一個人也就不好發作了。
……
王哲回去的時候,那幫兄弟都躺在床上休息,上午一場比賽下來大家都耗費了不少體力,看到他回來都坐起來了。
“老大,回來了!”馬小山一馬當先跑到跟前。
王哲悶悶地把書往床上一丟,很少看到他這種狀態的。
“《千年一歎》餘秋雨。”馬小山已經拿起那本書,“老大,你什麽時候這麽有雅興了?噢!明白了,一定是那個妞送的。”
“馬小山!注意你的措辭。”王哲大喝一聲,“就是你這種人說話不文明,讓人家以為我們體育係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粗人。”說完,一把奪過那本書,那可是他費了很多口舌才換來的。
馬小山懵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從來沒見他發那麽大火。
“怎麽了?”趙一凱的目光裏充滿了關切。
王哲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過火了,雖然他對馬小山有點歉意,但他沒有和他說對不起,他太驕傲,從來不肯低頭。
“今天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一個驕傲的人遇上丟人的事火大也是很自然的事。
“這倒很難得,說來聽聽。”也隻有趙一凱敢在他發火的時候和他說話,他們一直玩得很好,算得上是死黨。
所有的人都豎起耳朵仔細聽這件能讓他們最驕傲的老大丟人的事,那神情好像小時候聽媽媽講故事一樣。當他說到她看見他買的書氣紅臉時,傳來個別人嗤嗤的偷笑聲,接著衝破嘴唇笑出聲來。沒笑出聲的,原本也是強憋著,被這一聲笑破了法,頓時笑成一團,笑得前俯後仰,直不起腰。
“看看,看看,一個個就知道幸災樂禍!”王哲指著他們,自己也忍不住要笑。“別光顧著笑,笑完要幫忙想辦法的!”
“什麽辦法?”眾人不解。
“當然是想辦法挽救啊,我留給她的印象一定挺差的。”
“那有什麽關係?”馬小山又不知死活起來,“有那麽多女生仰慕你,何必在意那一個人對你印象差?”
“不!我不想讓她誤會,我要向她澄清。”
“老大,你該不會是被她俘虜了吧?”馬小山終於說了一句有涵養的話。
“啊呀,馬小山”趙一凱調侃他道,“今天說了那麽多話,就這句話說得最有文化了。”
馬小山嘿嘿兩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我也不知道。”王哲看著窗外,“隻是覺得她和別的女孩子有點不一樣。”他經常在踢球的時候看到她,開始他以為是那些仰慕他的女孩子。後來他發現,她並不是來看他的,她是在看那棵樹,他不知道一棵樹有什麽好看的,不僅不厭其煩,還那樣的深情。憂鬱的眼睛,哀哀的神情,那淒然的樣子令人憐憫。她應該有很多的故事吧,他好想去接近她,了解她。
“你剛剛說她是英語專業的?”趙一凱問。
“是的,英語二班。”
“英語班的……”馬小山喃喃自語,“我好像有個高中同學在英語班。”
“真的?”王哲充滿希望地問。
“是的,但是不是在二班我就不清楚了。”
“那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趙一凱拍著他的肩膀說。
“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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