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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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險美男撞名醫!
    第二章記憶空白
    好難過!
    不是因為身體,雖然全身確實也逐漸開始感覺到像是有烈火在燃燒似的痛楚,特別集中在腹部周圍。
    但是,覺得最痛苦的地方,卻似乎是在胸口之中。
    心,像是被封閉在了一個沒有光和熱的地方,隻覺得孤獨難耐。
    思緒中全是一片空白,白得耀目,似乎自己根本就是某種從未存在過的奇異生物,所以才會沒有任何的記憶。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
    越是追問這個問題,心就越是彷徨無計,頭也開始陣陣地刺痛。
    驀地,那一片刺目的空白之中,現出一雙纖細而又堅定的手。手上拿著的,雖然不知道是何物,卻在看見的那一瞬間,令得自己忽然本能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女子的聲音,充滿仇恨而又冰冷的聲音,從未知的地方飄入了耳畔“……穀居幽……”
    穀居幽?是在叫自己嗎?
    根本就來不及多想,一道如電般的火光,自那雙手中的奇怪圓筒中猛地閃起,接著,就聽見很響的一聲。
    漩渦!奇怪的漩渦,旋轉著要把自己卷下去。
    想要掙紮的自己,卻根本沒有絲毫的力氣,就這樣筆直地墜入那陰冷的黑暗之中……
    不!我不要永遠被埋葬在這種地方!
    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穀居幽慢慢睜開了雙眼。
    入眼是一片白,鼻端能嗅見一種很奇怪的味道。穀居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聞見過同樣的味道,因為他對自己以往經曆的了解,完全是個零。
    “他醒了他醒了他醒了……”
    許多個嘰嘰喳喳的聲音,在什麽地方興奮地小聲議論著,穀居幽的頭忽然又有點疼。
    但是,他的全身沒有絲毫的力氣,就連轉過頭去看看那些議論自己的人是誰也做不到,於是隻有沉默地凝望著頭上的天花板。
    我是誰?我怎麽會落到眼前的這個境地的?
    “你感覺怎麽樣?”
    似乎是體諒到他動也不能動,一張臉主動出現在了他眼睛正上方。而且,一臉白癡級的笑容,兩隻眼睛更是亮晶晶地閃爍著有點怕人的光芒。
    穀居幽忽然有種自己是獵物的感覺,於是沒有出聲。
    立即又擠過來幾張臉,爭先恐後地想要占據他視線正前方的有利位置,接著他就聽見了七嘴八舌的聲音。
    “傷口還痛不痛?”
    “真可憐,昏迷了這麽久,應該餓了吧?”
    “你家裏電話是多少,我幫你聯係家人啊……”
    電話?
    他微微擰了擰眉,不記得那是什麽東西了。
    這個小小的動作,立即引起了那群女人的強烈反應。
    “哎呀,傷口果然還在痛吧?”
    “讓我看看是不是需要換一次藥……”
    “還是先吃一顆止痛藥比較好……”
    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還有誰的手準備掀開他身上所蓋的被子。
    意識到自己身上沒有穿多少衣服,穀居幽的臉色微微有些發青。可惜,他阻止不了……
    “你們都擠在這裏做什麽?其他病房的病人還在等著你們去照顧呢,快走快走!”
    忽然又有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於是那些危險的女人才終於一哄而散,穀居幽情不自禁地鬆了一口氣。
    接著,那個男人的臉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周雨陽對被林瑩從海中撈上來的那個男人特別關注。好不容易得到剛剛失戀的夢中女神親口承認,這家夥屬於她喜歡的那種類型,周雨陽決定隻要這男人通過自己的初步審查,就要一力促成這段姻緣。
    但是,剛把那男人推進手術室裏,負責輔助工作的小護士們就先昏倒了兩個。這頓時又令周雨陽感到了極大的危機,像這種超帥的男人,恐怕同時也會成為其他女人下手的目標吧?
    特地把穀居幽安排進了加護病房,並吩咐已婚多年的護士長專門照料,周雨陽還是不怎麽放心,有事沒事就會溜過來看一眼。
    醫院裏那些小護士他早就領教了,平時看見稍微順眼點的年輕醫生也絕不放過,何況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個絕世美男?
    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若是讓她們先下手為強占到了便宜,自己就再一次對不起林醫生了。
    果然,剛結束今天的手術,習慣性地拐個彎走到那男人的病房前,就聽見裏麵傳來了護士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立即衝進門去,趕在她們對那可憐的家夥上下其手前,周雨陽把她們趕出了病房,並且無視她們向自己投來的哀怨目光飛快地關上了門,他來到了病床前。
    讓他驚奇的是,那男人竟然已經醒了,正用一種十分茫然(或者也可以說是漠然)的眼神盯著自己。
    這家夥的身體還真不是一般的好,普通人受了這麽嚴重的槍傷又泡在海水裏,就算能撿回一條命,恐怕也要昏迷個一周以上。
    而現在,手術不過才兩天,這男人,就已經醒了?
    “傷口感覺怎麽樣?如果疼得厲害,我可以給你開一劑鎮定劑。”
    周雨陽小心地掀開了穀居幽身上的被子,觀察著他的傷處。
    “……你是誰?”
    穀居幽終於開口,雖然身體還虛弱得無法動彈,聲音卻很平靜。
    “我?”周雨陽被他那過分平靜的語氣嚇到了,而且,自己的身份看一眼衣服和上麵別著的名牌就能夠知道了吧?
    他摸摸頭“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周雨陽,你現在是在醫院裏。”
    “醫生?醫院?”穀居幽的頭腦中完全沒有這兩個詞的存在。
    不會吧?這美男子是個白癡?但是,看他那沉靜的眼神卻又完全感覺不出來。
    周雨陽決定繼續審查下去“你叫什麽名字?家裏人怎麽聯係?我們需要通知他們你在這裏。另外,警方稍後也可能會過來問你幾個問題。”
    穀居幽的頭再次劇痛,一方麵是因為對方又吐出了自己所無法理解的詞語,“警方”?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他開始思索對方所問的那些問題。
    “……我是誰?”
    還是無法想出任何的答案,穀居幽隻有恍惚地開口。
    什麽?!周雨陽險些又被他的反應炸飛掉。
    “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誰?那你知不知道你家在哪裏?還有沒有其他的親人或朋友?為什麽會中槍?……”
    “穀居幽。”與周雨陽的慌亂不同,穀居幽忽然平靜地吐出了這三個字,然後淡淡地道,“在夢裏似乎有人這麽叫我,我想,應該就是我的名字吧?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全都不記得了。”
    周雨陽想撞牆。這男人玩什麽不好,現在竟然玩起了失憶?而且,把他撈起來的時候,他身上連一點點可以表明他身份的東西也沒有。
    這樣下去,怎麽可能查得出他的底細啊?
    林醫生,我錯了。我不該邀你出海,不該讓你把這倒黴的家夥救上來的。
    周雨陽一句話也不想再說,低下頭去長歎了一口氣,向外走去。
    急促的電話鈴聲,把林瑩從睡夢中驚醒。
    “有沒有搞錯?”
    看看表,竟然是淩晨三點鍾。這一刻,就連一貫冷靜自製的林瑩也有了幾分殺氣。
    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非宰了打電話的人不可。
    要知道,她可是十二點鍾才結束了一個重要的手術,一點鍾才爬上床睡下的啊。
    “喂?”
    聲音裏的殺氣沿著電話線傳入了那一端周雨陽的耳朵裏,他臉色發青地僵立了片刻,終於還是決定說話。
    “林醫生,能不能請你立刻回醫院一趟?”
    殺氣收斂了些“什麽事?”
    “……是有關那個,你從海裏救上來的男人……”
    聲音再次陰冷下去“早就說過那家夥不關我的事,你聽不懂中文?”
    周雨陽倒抽了一口涼氣,終於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慘叫“林、林醫生,可是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你最好還是快過來看看,我不知道在他大腦內部的陰影究竟是什麽東西……”
    林瑩的表情恢複了正常,一邊把電話夾在肩頭繼續與他交談,一邊開始換衣服。
    “說清楚一點,究竟怎麽回事?”
    “是這樣,今晚我結束手術後過去看他,發現他已經恢複知覺了。但是,除了名字以外,他什麽都不記得了……他甚至連什麽是醫生什麽是醫院好象都不知道。我安排給他全身都拍了x光片,結果在他腦部發現了陰影,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所以……”
    “知道了,我半小時後就到。”
    林瑩幹脆地開口,掛上了電話,然後就用風一般的速度穿好衣服,抓起車鑰匙就衝出門去。
    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個性,隻要是與自己的病人有關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多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其他的所有事情都會被放到其次的位置。
    “我們做醫生的,其實就是在與時間賽跑。有多少病例,早一分鍾與晚一分鍾所產生的結果可能就完全兩樣。”
    這是所有被分到她手下實習或工作的新醫生都聽到過的訓斥,所以她所在的腦神經科的工作效率絕對是驚人的。
    驚人的同時,也接近完美。
    因為身為負責人的林瑩,是個典型處女座的完美主義者。
    盯著x光片看了半晌,林瑩終於開口“看起來,像是淤血凝固後的血塊,壓迫住了腦神經,也不排除是腫瘤的可能。不過,這應該不會造成那麽嚴重的失憶。”
    周雨陽苦著臉。失憶的人他見得多了,失憶失得那麽徹底的,他還是頭一回見識。
    不僅忘記了過往的經曆,就連一些生活常識也全都忘了。不知道醫生是做什麽的,不知道醫院是什麽地方,就連電話是什麽東西好象也完全不知道。
    虧那家夥長得那麽完美,現在分明就是個還不如三歲小孩的白癡。
    “他的槍傷是否還有致命的危險?”
    林瑩還是麵容冷峻地看著x光片,這時候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
    “算是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不過,他的身體還很虛弱,必須繼續觀察一段時間,以免有並發症。”
    林瑩點了點頭,看看外麵的天色,已經晨曦初現,看來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等院長來了以後,我會打報告申請,由我來當那個男人的主治醫生。”
    周雨陽立即反對“你們科裏不是還有許多醫生的嗎?你沒有必要親自治療吧?”
    那男人既然是個沒用的白癡,就應該杜絕他和林醫生再有多餘的接觸。如果林醫生被那家夥的美色所迷惑,一不小心愛上這白癡,那自己就真的要去撞牆了。
    然而,他的苦心,卻壓根就不為林瑩所理解。她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已經開口“這種特殊的病例,當然要由我親自治療。”
    唉,就知道是這種理由,完了。
    穀居幽靜靜地望著窗外的天空。
    又是自那個光怪陸離的夢中醒過來,他獨自一人身處白芒芒的世界,那世界比醫院的四壁還要白得耀目。
    還是那雙看似柔軟然而卻堅定的手,握著那件令現在的自己感到如此痛苦的武器。
    一個女人冷冷的聲音“……穀居幽……”
    巨大的響聲,劇烈的疼痛,快要沉沒在海水中的窒息感覺……
    所有的一切,令得他自極度的痛苦中蘇醒過來,然後他就不願意再睡著,改為凝視窗外那蔚藍的天空。
    忽然聽見了兩個人的腳步聲,雖然還離得很遠,穀居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的本領,可以在別人都沒有任何感覺的時候,就聽見這些極細微的聲音。
    而且,他還可以聽出那是誰的腳步聲。
    其中一個人的腳步節奏很熟,應該就是自稱為自己主治醫生的那個男人,似乎,是叫周雨陽。
    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則從來沒有聽到過,應該是第一次到這裏來。腳步聲比周雨陽的要輕,同時也更沉穩。
    隻要不是那群穿白衣服的女人就行,似乎是叫什麽“護士”的家夥們。每當那些女人們趁著周雨陽不在而偷溜進病房的時候,穀居幽就寧願自己還在重傷昏迷中。
    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特別是,在自己的夢中,害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似乎也正是一個女人。
    兩個人的腳步聲在他的病房前停了下來,接著輕輕一響,門打開了。
    穀居幽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
    林瑩走到病床前站定,發現躺在上麵的男人仍然凝視著窗外的天空,並沒有回過頭來。
    失憶人的正常反應。
    她暫不開口,默默地打量著他。
    頭發已經修剪過,襯得他那張臉更顯得俊美清秀,因為重傷未愈,他臉龐略顯清瘦蒼白,然而卻反為他的容貌增添了幾分飄逸之美。
    確實,雖然當初自己救他的時候無暇注意,但是他的確長得很好看。好看到,一定會成為全院未婚護士的狩獵目標的,聽說剛進院的時候,就已經迷倒了兩個?
    忽然感覺到身側周雨陽那炯炯的目光,林瑩覺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於是開口“穀先生?”
    意外地聽見了女人的聲音,穀居幽回過頭來,心裏卻還在懷疑。
    根據醒來後短短時間裏的體驗,女人的腳步聲,不都是偷偷摸摸慌亂不安的嗎?不可能像自己所聽見的那麽平靜沉穩吧?
    但是,眼前卻真真切切是一張女人的臉,因為沒有帶著白癡般的傻笑,所以穀居幽立即覺得她非常順眼。
    而且,她長得也確實很美。
    他凝視著她,沒有開口。
    被那墨黑而又深邃的雙眸緊緊地盯住,就算是林瑩,在一瞬間也忽然產生了異樣的感覺。由此可知,這家夥對那些不夠沉穩的無知少女們該有多麽大的殺傷力了。
    “我是腦神經科主任醫師,林瑩。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主治醫生。”
    “腦神經科”?而且,自己的主治醫生,不是周雨陽的嗎?
    穀居幽向有些緊張地站在一旁的周雨陽看了一眼。
    “是這樣。在你的大腦中,我們發現有血塊壓迫到了神經,目前還不知道它對你的失憶有多大的影響,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你的生命帶來危險。這些是我們腦神經科的專業領域,所以以後會由我來負責你的治療。至於周醫生,”林瑩十分專業而又平靜地說著,這時才向周雨陽看了一眼,“他仍然負責治療你腹部的槍傷。”
    “……我,是否能夠恢複記憶?”穀居幽終於開口,這才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林瑩冷靜地道,“我要先給你做一個全麵徹底的檢查,然後才能進行進一步的分析。”
    穀居幽再次沉默。
    就一個失憶的人而言,他的反應未免太鎮靜了一點。林瑩再次仔細地觀察著他,情不自禁地對他的身份來曆也產生了些微的好奇。
    但是她的臉上卻還是平靜如初,微微轉過頭來,正準備向周雨陽吩咐些什麽,卻忽然聽見有人輕敲了敲門,接著探進了一個年輕護士的腦袋。
    “林醫生,周醫生,有兩位警官想問病人幾個問題,現在可以讓他們進來嗎?”
    周雨陽立即向林瑩望去,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才最有資格判斷穀居幽的身體狀況是否適合接受詢問。
    所以林瑩微微揚了揚眉“我沒有意見。周醫生,你呢?”
    這一揚眉嚇到了周雨陽“啊……我,我嗎?”慌裏慌張地看了看穀居幽,這才敢說下去,“我……我認為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接受警方的詢問應該沒有問題,不過時間必須控製在一個小時以內。”
    雖然有些慌張,但所下的判斷仍然不失專業人士的冷靜準確。林瑩點了點頭,看一眼仍然愣在門口的護士“請他們進來。”
    與兩名警員打過招呼,並叮囑他們隻能停留一個小時,林瑩正準備和周雨陽一起離開病房,卻忽然被那兩名警員叫住。
    “林醫生,周醫生,請兩位也留下來協助調查好嗎?畢竟,是你們兩位把這位先生從海中救起來的,希望你們能詳細談談當時的情況。”
    穀居幽微微吃了一驚,不禁向林瑩和周雨陽望去。從他醒來到現在,雖然聽說是有人把漂流在海中的自己救上了岸,卻一直不知道救了自己的人原來就在這所醫院裏,而且還是自己的主治醫生。
    “其實,我當時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海麵上有人……”周雨陽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當時他的眼睛可是全放在了自己的偶像身上,哪裏還有餘暇去望海麵?
    “是林醫生首先發現了穀先生,把他從海中救起來的,也是林醫生。”
    什麽?穀居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緊盯住林瑩。這外表看來纖細高挑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林瑩則是神情自若地點了點頭“不錯,是我第一個發現他,至於具體的時間和地點,我想我已經告訴過你們的同事。除此之外,我也沒有什麽可以多說的。因為當我救他上船的時候,在他的身上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作為線索。”
    換句話說,就是完全一絲不掛。一瞬間,在場四個男人的臉上都有些尷尬的表情,特別是作為當事人之一的穀居幽,反而是林瑩自己,臉上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幹咳了一聲,兩名警員點了點頭,互視一眼,轉向穀居幽“那麽,穀先生是吧?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們你的姓名、職業和住址,以及你中槍並在海上漂流的經過?”
    “在夢中,有一個女人拿著奇怪的武器對準我,並且叫我‘穀居幽’……這是我所能記起的所有事情。”穀居幽平靜地開口。
    兩名警官訝然地望向林瑩和周雨陽,後者同時點頭證實穀居幽的話,林瑩隨即開口“具體的情況,必須等我為他做過詳細的檢查以後才能知道。”
    “奇怪的武器?”無奈地點了點頭,其中一名警官邊在記錄本上寫了幾句,邊繼續詢問,“應該就是手槍吧?那麽,還記得那女人的容貌嗎?”
    穀居幽搖頭“我隻記得有一雙手緊握住那武器,完全看不見那雙手主人的樣子,隻是根據聲音,知道她是一個女人。”
    “這樣的話……”兩名警官對視一眼,然後其中一名開口,“看來,我們需要先想辦法核實穀先生你的身份,然後再試著從你的親人和朋友那裏了解相關的資料,進而弄清楚這件槍擊案的真相。另外,如果治療方麵有任何進展,使穀先生能夠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希望三位能及時同我們聯絡。”
    “沒有問題。”林瑩點頭答應,目送著周雨陽將他們送出門外。
    回過頭來,卻發現穀居幽那深邃有神的雙眸正凝佇在自己身上,神情若有所思。
    “看起來,我應該謝謝你……”他再次看了看她別在衣上的名牌,忽淡然一笑,“林瑩醫生。”
    這一笑隻可以用“傾國”來形容,林瑩終於明白為什麽古人常說紅顏禍水了。女人長得好足以迷惑人心、令人神魂顛倒,男人好看起來也絕對有同樣的殺傷力,她現在萬分同情那些飛蛾撲火的小護士們。
    真的,不怪她們,隻怪眼前這男人長得太好,這才叫她們不能自已。
    饒是被人背地裏稱為“冰山美人”的林瑩,這時候也先停滯了三秒以平複自己的呼吸,這才開口“不用了。我是醫生,救人本來就是我的天職。我隻希望今後你能配合我的治療……除了腰間的槍傷之外,目前你身上還有什麽地方感到不適?”
    “沒有。不過,我想出去走走。”記憶中除了那個打傷自己的女人的手和聲音之外,其他全是一片空白,穀居幽覺得身邊的一切都太陌生。如果能出去走走看看的話,也許會遇到與自己有關的人事物也說不定。
    周雨陽聞言,立即從房門口衝過來,指著他氣急敗壞地喝道“你在胡說些什麽?普通人受了這麽重的槍傷,不死也會半身不遂。你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要繼續給我留院觀察,哪裏也不許去!”
    換來的卻隻是穀居幽冷淡的一瞥“無妨。”說著,已經自顧自地想要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被,走下床來。
    那種自然流露出的從容卻又不容人置疑的氣質,瞬間鎮住了周雨陽,他隻得把求助的目光轉向林瑩。
    林瑩仍是靜靜立於原地,並未表現出想要去阻止穀居幽的意圖,卻淡淡開口“如果你不遵照醫生的囑咐去做,我不擔保可以治愈你的失憶症。”
    一絲連穀居幽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冷冷鋒芒,瞬間掠過他的眼眸,似乎完全是出於身體的本能而非自覺。他的目光隨即對上了林瑩那沉靜如一潭井水的明眸“這算是威脅?”
    “隨你怎麽想。隻不過,要接受我的治療,就要聽從我的建議。否則,就請你另請高明,我不會去醫治一名不願意跟我合作的病人。”
    林瑩的目光毫不退讓,直視著對方那深邃迷人到如有魔力的雙眸。隻要一涉及專業領域的事情,林瑩的反應就會像現在這樣,絕不會受到外界的任何幹擾和影響,堅持已見,毫不動搖,即使麵前的人擁有舉世無雙的美貌也是一樣。
    所以穀居幽也隻有敗下陣來。臉上的神情重又溫和起來,他慢慢靠回了床頭,微一聳肩“既然是你救了我,似乎我沒有理由不聽從你的建議。”
    林瑩也隻略一點頭“我會盡快給你安排一次徹底詳細的檢查。之後根據你的身體情況,我會考慮你的要求。”
    微微一笑,穀居幽凝望著麵前的這個女子。不知為什麽,她與自己所見過的女子全然不同,卻又令他有著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覺。
    是她那獨立而又不妥協的個性嗎?是自己以前曾認識過這類型的女子嗎?
    穀居幽已完全回想不出,然而在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房間的那一刹,夢中那不知名女子的聲音卻忽然又回蕩在了耳邊“……穀居幽……”
    他的眉頭微微鎖起。
    那個女子,她是誰?
    而自己,又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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