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和尚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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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慢慢過去,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五年了,小鎮子裏的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安詳,平和。
    要說有什麽不同,學塾裏的孩子們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沒心沒肺總是調皮搗蛋了,夫子的板子似乎也寂寞了起來,已經好久沒有用到了。
    已經長得幾近一米七的葉子也很少跟著小草上山下河了,總是安安靜靜的一個人翻著書,笑起來還是怯怯生生的卻有了幾分女人味,近幾年的修行讓葉子長得愈發的水靈,喜歡穿著白色衣服的葉子像是從水墨畫裏走出來的神女。
    不比小草矮幾分的葉晴卻愈發英氣逼人,以前短短的孩子氣的辮子現在也留到了齊腰處,現在的葉晴隨身攜帶著一把肖鈺送給她的青鋒劍,不像是三平鎮未出嫁的姑娘卻像是一位女劍仙。
    劉青一個堂堂八尺的男兒,平日裏還是沒心沒肺的,自從學會火法後,家裏燒水做飯再也不用他去砍柴了,為此他娘親還特地給了他一個獎勵,刷鍋刷碗洗衣服,苦不堪言。
    但是對於葉晴,劉青卻是越長大越不敢去拽葉晴的辮子了,以前小的時候劉青還會經常去找葉晴說話,現在卻漸漸地隻敢遠遠地看著葉晴,一和她說話就變得臉紅,為此言念安和宋小江還一直笑話他。
    宋小江跟劉青不一樣越來越像是個讀書人了。宋小江有一次特地跑到陶燈縣城用存了好久銀子買了幾卷布匹,纏著自己的娘親做了幾件和夫子的衣服類似的青衫。
    夫子聽說之後看起來特別開心,但是卻對自己說心中有聖賢道理,穿什麽是不重要的,不用刻意追求什麽,做你自己就好。不過最後送給自己一個玉簪子,夫子的妻子當時好像在旁邊一直翻白眼來著?
    言念安,今天在陳秀家中和夫子學煉丹之術。
    “咳咳,”言念安揮了揮袖子,趕跑了臉前的陣陣濃煙,“夫子,煉丹都是這樣的?上次你給我看的書裏,人家說煉丹以後可是那什麽七彩祥雲,什麽丹香四溢的啊。”
    “咳咳,那是一種誇張的修辭,你看讀書人不都喜歡誇大其詞麽,你這黑煙就說成祥雲,你這煉出來的味道雖然不香但是四溢了啊。”
    言念安嘴角咧開好大,親娘嘞,這能說是不香麽,熏死人了啊。
    “行了行了,你嚐嚐這玩意是不是培元丹的功效。”言承一臉好奇的看著言念安煉出來的黑乎乎的丹液。
    又得自己試啊?言念安苦著臉用食指沾了一點液體,放進嘴裏,恩,不出所料,又苦又辣,功效再加一條,味道提神醒腦。
    “我覺得這玩意吃了以後靈力運轉的稍微快了半成,按照藥力應該可以持續三個時辰。還有好像整個人精神了一點。”言念安一本正經的說。
    “以你的經脈,靈力運轉加快半成是培元丹沒錯了,三個時辰啊,那比普通的培元丹效果還要好一倍了,可是精神力按說不應該啊,有沒有加提升精神力的藥草?”言承一臉不信的看著言念安說。
    “夫子,這玩意這味道換誰吃了不得精神起來啊,我覺得我這會煉出來的東西味道跟你煉的都差不多了。”
    五年啊,整整五年的時間,這幾個孩子到現在長大了已經吃了五年的丹液了,風雨無阻。
    一開始他們幾個嚐試過拒絕進食,但是夫子笑眯眯的隨手把幾個人禁錮住,然後揮手就把丹液送進了他們嘴裏,也不解除幾個孩子的禁錮同樣也不幫他們直接把藥送進肚子裏,夫子就這樣看著藥液慢慢的從幾個孩子嘴裏從喉嚨裏流進肚子裏,嘖嘖,口齒生香。
    後來幾個孩子慢慢的修為小有成就了,但是發現夫子還是可以輕輕鬆鬆禁錮住他們,直到那時候才發現自己和夫子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言承聽著言念安的抱怨頓時老臉一紅,自己的藥什麽味道自己是清楚的。
    想當年仙界人族大戰,消耗最大的並不是修行者,而是一瓶瓶療傷、回靈的丹藥。
    煉丹坊當初傾盡全坊之力供給人族的丹藥,送到前線之前總會過一遍言承的手,然後再送去人族陣營裏。
    然而過了言承的手之後,丹藥藥瓶的數量就會多出來一倍,那形形色色的藥瓶裏就這樣夾雜著一半言承自己煉製的各類補靈、療傷丹液分發到各個修行者手裏。
    前線的人族苦不堪言,瓶子都是一樣的,發到手裏的丹藥是哪兒出品的全看運氣。當時在人族陣營裏有這樣的一個“生意”,言承出品的丹液一比一交換煉丹坊丹液,再附贈十塊靈石,為此言承大發雷霆,狠狠地整治了一把這個人族之間的“不正之風”。
    但是不得不說,言承的丹液除了味道連天元境的強者都難以忍受,效果是真的出類拔萃,產量也異常的高,舍棄了煉丹的形、色、味的多餘步驟,極大提升了煉丹效率。僅僅一人煉的丹藥頂的上一整個煉丹坊的產量了。當然也是因為言承即使想努力讓丹藥成丹也沒成功,最後才破罐破摔直接煉製丹液了。
    言承惱羞成怒道:“行了行了,丹藥是用來用的,又不是讓你填肚子吃的,恩,培元丹就算你學會煉製了,來,下一個學煉起靈丹。”
    “還練啊?”言念安覺得今天不想再嚐這個味道了。
    這時候肖鈺推開門進來了,一進屋子就是撲麵而來的濃煙和一股嗆人的味道,肖鈺覺得差點又死了一回。
    “呸呸呸,你怎麽又教念安給這兒煉毒藥了。”“什麽毒藥,這可是培元丹液,效果比培元丹好多了。”言承不滿的說。
    “你一輩子也就能煉丹液了,你啥時候能煉出來一個丹來再教別人煉丹啊。”
    看著兩個人快吵起來了,吵著吵著估計肖姨又要揍夫子一頓了,總也不能老看夫子挨揍啊,言念安趕緊勸架:“師娘,是我纏著夫子要學的,不關夫子的事啊。”
    肖鈺換了個語氣,溫柔的對言念安說:“念安啊,別跟你夫子學了,以後你找中土有個叫煉丹坊的地方,去人家那裏學去,人家可是從很久以前就傳承到現在的正宗丹統啊。”
    言念安嘿嘿笑著說:“人家肯定不能隨隨便便就教我啊,而且夫子說了,我煉丹天賦跟他差不多,煉丹坊估計得把我轟出來。”說著言念安拿出自己剛煉出來的培元丹液得意的裝進瓶子裏,還剩不少呢,一會兒給葉子他們分了去。
    肖鈺看著言念安煉出來的丹液一陣無語,果然不愧是親生的?一開始聞到這味道還以為是言承煉出來的,看著這還是念安自己動手,果然兒子也沒什麽煉丹的天賦,說起來你還得意個屁啊,臭小子。
    言念安拉著言承和肖鈺走出屋子,屋子裏實在太嗆了,趕緊出去得。
    煉丹的屋子是特意找了一個陳秀家裏常年沒用的雜貨間,離著北邊的臥室和主廳都挺遠,小鎮蓋房子講究的是坐北朝南,煉丹的房子就在南邊那一片。
    言念安出來時候正好看見葉子抱著一本書從臥室裏出來,跟言承兩人說了一聲就拉著葉子出門了,把培元丹液分給劉青他們幾個去。
    想著一會兒劉青他們不情不願的樣子還是得捏著鼻子喝下丹液的樣子言念安就嘿嘿的笑了起來,他可是得了夫子的“聖旨”的,誰不想吃就回來給夫子說,夫子幫他們吃,好東西不能浪費。
    葉子和言念安兩個人慢慢的在街上閑逛著,反正天還早,不著急找到他們幾個。
    過了一會兒葉子看到了街上賣的小首飾小玩意有點走不動道了,言念安笑嘻嘻說道:“葉子,想要哪個啊?”
    葉子正在看一個手鏈特別喜歡,言念安看了看,確實挺漂亮的,小巧而且精致。
    言念安拿起手環和老板娘砍了半天價,終於以二錢銀子的價格買了下來,沒辦法,包子鋪那兒打工攢的錢都沒怎麽花過呢,有錢!
    葉子在旁邊一直溫柔的看著小草砍價時候的樣子,自己不好跟生人說話,小草看到了就來幫自己了,小草還是那個小草。
    言念安把手環遞給葉子,笑著說:“給,咳咳,為兄送你的。”
    葉子把手伸了出來對言念安晃了晃說:“來,小草你幫我戴上。”
    言念安也沒想什麽,牽起葉子的手把手環帶了進去,葉子的手軟軟的,手指卻很長,手腕這裏露出來的皮膚像雪一樣潔白,言念安看了看手環,笑著說:“不賴,挺好看,不過還是我們家葉子更好看。”葉子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使勁的抱住了言念安的胳膊。
    又走了一會兒看見了劉青的父親在街上賣魚,劉青看見葉子抱著言念安的胳膊嘖嘖說道:“呦,小草,又領著小媳婦轉悠呢。”
    言念安總也不是以前的孩子了,以前夫子可是教過“非禮勿言”的。
    笑嘻嘻的對劉青的父親說:“劉叔,我一直把秀姨當娘看的,葉子就是我妹子,這你可別瞎說。要是以後別人以為葉子嫁人了到時候沒人過來給我們家葉子提親,我就領著劉青出村不回來了啊,到時候可就沒人伺候你了。”“小兔崽子,越長大越皮啊你。”劉叔笑罵了一聲,“你找劉青去後山頭那兒找去,他剛和宋老頭兒子倆人去後邊山上了。”“得令,走了啊,劉叔。”言念安跟劉青父親揮手道別後卻往葉晴家走去了,恩,先找葉晴,一塊去後山,看看劉青啥反應,嘿嘿。
    葉子在剛才見到劉叔後就鬆開了言念安的胳膊,在言念安身邊靜靜的走著一直沒有說話,言念安覺得葉子有點奇怪,“怎麽了啊?葉子,不說話呢。”“沒事兒,小草。”葉子抬起頭對言念安笑了笑說,然後接著不說話往前走。
    葉子是真長大了啊,不是小女孩算是小女人了。夫子說的沒錯啊,女人的心思就是那六月的天,心情說不準什麽時候好壞,剛才還這麽開心呢,這是咋了呢。
    以前葉子小時候開心不開心給一串糖葫蘆就立馬蹦起來了,後來從什麽時候開始葉子不再吃糖葫蘆了啊。
    言念安想著想著不知不覺走到了葉晴的家門口。
    “葉晴?葉晴出來了,快點快點,跟我們上後山去,有好東西給你。”言念安一點也不客氣,咚咚的敲著葉晴家的大門。沒一會,葉晴打開大門從家裏走了出來。
    “怎麽了?念安,”葉晴看到言念安有點開心,笑著對言念安問道:“好東西?你是不是又被夫子逼著煉丹了。”
    “嘿嘿,猜對了。走走,去後山去,劉青和宋小江都在那兒。”三個人說說笑笑的往後山慢慢走去了。
    小鎮天幕上,言承盤膝坐在陣頂,看著底下各懷心思的三個人,輕聲笑了下,順其自然吧。
    旁邊的肖鈺一陣發愁,怎麽越長大臭小子越不開竅了?
    這時候大陣的西邊突然閃起一道金色的光芒,然後漸漸內斂,光芒並不刺眼,卻浩然正氣、光明正大。
    言承和肖鈺定睛望去,視線內一位身著灰色僧衣,披著紅色袈裟的僧人慢慢的走向天幕,每走一步腳下就會綻放一朵蓮花。僧人走到了言承身前的時候,僧人身後的蓮花突然都消失不見,落在地上融入了泥土中,然後僧人雙手合十對言承施了一禮。
    言承站起身雙手抱拳欠身笑道:“恭喜大師勘破紅塵,修心又進一步,”言承看向蓮花消失的地方,又一次抱拳說道“更感謝大師為人間做的一切。”
    “阿彌陀佛,言聖言重了,貧僧更要替人間感謝言聖舍去大道為人間爭取來的這幾十年。”老和尚雙手合十對言承客氣的說道。
    “哪裏哪裏,就像大師說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大師謬讚了。”
    兩個人在天幕客氣來客氣去,肖鈺在旁邊不停地撇嘴,這兩個人真肉麻。
    頓了一下老和尚一屁股坐在天幕上,“你還是叫我老和尚吧,聽著順口,有酒沒?拿來潤潤喉。”“哈哈哈哈”天幕上頓時傳來言承肆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