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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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念安最近認識了一個老和尚。
    小鎮子不大,總共就這麽些人,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僧人還是很能引起別人注意的。
    老和尚白天就在鎮子裏擺個算命攤,算命攤的東西不多,就一塊不起眼的破布,還有一個簽筒,裏麵放滿了簽子,再加上布上放的幾個看不出哪個朝代的銅錢,就這些東西了。
    算命的人們絡繹不絕。
    老和尚算命收錢並沒有定價,想給多少就給多少,不會因為有的人隻給一個銅板而輕看別人一分,更不會因為有的人給了好幾兩銀子而多看別人一分。
    本來言念安隻是一時好奇,被葉子拉著過來算了一次命,葉子想讓老和尚幫她算算姻緣,結果老和尚當時看葉子眼光很奇怪,當然不可能是老和尚看葉子好看起了邪念,言念安想不明白一個初見的老和尚為什麽會有這種眼光。
    “總是相識應不識。”這是老和尚給葉子算出來的。
    “驀然回首,曾經滄海,早已是換了人間。”這是為言念安算的,言念安沒想算命,老和尚卻主動幫言念安算了一卦。
    然後言念安將懷裏的銀子都掏了出來想要放在老和尚的佛缽中,老和尚搖了搖頭,笑著指了指坐著的布麵說:“你我緣分猶在,不必化緣,放在這裏就好。”
    言念安對老和尚施了一禮然後輕輕地把銀子放在布麵上,離開了。
    言念安正往前走的時候在街角鬼使神差的又回頭看向了老和尚,老和尚已經開始為下一位算命了。
    夕陽下,溫緩的光線照在老和尚的身上,清風徐徐而起,吹皺了老和尚的袈裟,慢慢卷起的紅色的袈裟仿佛亮起了點點金光,又消失不見,老和尚神色安詳,仿若神人。
    言念安神色恍惚,腦海中好像閃過了幾個畫麵,大江,波濤,山巔。
    “怎麽了?小草?”葉子看著言念安不動了有些奇怪的問道。
    “啊,沒什麽。”言念安回過神來,然後嘿嘿對葉子笑道:“我說你怎麽非得拉著我過來算命,一個人不好意思過來算姻緣啊。”
    葉子鬧了個大紅臉,追著打言念安,兩個人鬧著跑著漸漸的消失在老和尚的視線。
    老和尚看著布麵上的二錢七十八文銅錢,掐指一算,笑著搖了搖頭。人間已換,先生請看。
    從那天起,言念安每天都會在學塾放學後去老和尚的算命攤幫忙,劉青和宋小江幾個人一開始都很奇怪放學後言念安不再拉著他們去後山玩或者讓他們當嚐藥的“小白鼠”了,直到有一天突然發現言念安在算命攤勤快的幫老和尚收拾攤位,整理算命的器具,還沒事吆喝兩嗓子幫老和尚招人過來算命,然後旁邊的老和尚一臉無語的樣子,像極了劉青他們幾個看見言念安的樣子。
    再後來慢慢地葉晴偷偷地給葉子說,這要不是個男人我都要懷疑言念安對算命的這個人一見鍾情了,葉子很以為然的深深點了點頭。小草這會兒連包子鋪都不去幫忙了,上次對陳秀說要罷工一段時間,也沒說為什麽也沒說到底罷工多久,說自己銀子這會兒夠用了,不夠了再回來幹活,把陳秀氣的夠嗆。
    葉子這時突然想起來老和尚幫她算的卦簽,“總是相識應不識”,到底是什麽意思?那時候向老和尚求解老和尚隻是對自己輕輕地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總感覺給錢給虧了呢。
    “念安,不用喊了,”老和尚很是糾結的看向在旁邊不斷吆喝的言念安,“有緣自會相見,不必強求。”
    這段時間言念安跟老和尚混熟了,也不見外,蹲在老和尚旁邊拿起水壺喝了口水笑著說:“老和尚,不是我說你,這要是靠等啥時候能把這緣都解了啊,你瞅瞅,我這一吆喝,生意是不是比頭兩天好多了,也不影響你化緣。”
    合著這小子以為老和尚是來掙錢來了?老和尚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沒入我門,不懂佛門的緣分之說,也可以理解了,到以後再教也不晚。
    早知道算命就都不收錢了,隻不過到時候和小鎮子有些因果就會算不清了,但我這老和尚背的因果還怕多麽?
    言承在天幕看著老和尚吃癟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尤其是言念安吆喝的時候老和尚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太有意思了,老和尚抬頭不滿的看了一眼言承,還說不讓人間界多出來一個言承,這小子性格跟頭上這位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慢慢地等到了夕陽落下,老和尚為最後一位來這兒算命的人解完簽後,對後麵排隊的幾人笑著說,“各位,今日時辰已到,請各位明日再來。”然後自顧開始收拾家當了,言念安瞅著還這麽些人呢,一邊幫老和尚收拾一邊有點不解的問:“老和尚這不好些人呢,咋算命也得看時辰啊?”
    老和尚對言念安笑了笑卻不說話,相處了這麽長時間了,言念安也漸漸摸清了老和尚的性子,老和尚不想說的時候是如何問都問不出來的,也就不再多說了,接著幫老和尚收拾東西。
    “這是不是就算是夫子講的投緣了?”言念安這麽想著,從那天開始,自己就總是會想起來老和尚夕陽下的仿若神人,當時腦海中閃過的驚濤和山巔也是揮之不去,自己不會是愛上老和尚了吧?呸呸呸,他娘的自己取向正常,老瞎想什麽。
    這幾天夫子上學時倒是也從不問自己為何總是早早離去,連日常的煉丹都不逼著自己煉了,每天分給五個人一人一個藥瓶子讓自己回頭吃了就行,說完就看不見人了,也不是去秀姨家裏,跟老和尚一樣,也是神秘兮兮的。
    擱在以前想不煉丹就跑,那是要吃板子的。
    收拾完後言念安看著老和尚欲言又止,老和尚本來是想走來著,去天幕找言聖喝酒訴訴苦去,看見言念安的樣子,不解的問:“怎麽了?念安,想說什麽?”
    “老和尚,你是不是也是修士?我覺得你看起來也不像是一般人。”言念安說著默念一聲“水”,然後張開手掌,緩緩地結成一團水球,然後期待的看向老和尚。
    老和尚有些詫異,自己靈力歸真,不露一絲一毫,以言念安的修為是怎麽看出來的,然後笑著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言念安正色說:“如果是的話,老和尚我想問你,為什麽自從我見你以後,我腦海裏總會出現一些以前沒有見過的畫麵,有江河,有高山,還有洶湧的波濤,我以前見過你麽?這些畫麵又是什麽?”
    原來如此,老和尚恍然大悟,自己的佛心、佛眼可觀前世,可算天命,與之接觸的人更能靜雜心,除邪念。
    不過沒想到隻是接近自己,言念安腦海中竟是能閃過這些畫麵?
    看到老和尚沉默不語,言念安有些著急了,他怕老和尚像剛才那樣,又是因為不想回答自己才不說話。
    “念安,我們以前沒有見過,這個我可以肯定,不過你說的這些畫麵,我卻不能回答你。”老和尚笑著安撫言念安:“不是不能,而是不知道。”
    “不過我確實是你口中的修真者,你現在修真,修的是真神,而我是屬於佛門,修的是真佛,不過都算是修真是了。”
    果然如此,言念安鬆了口氣,歉意的對老和尚說:“老和尚,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為什麽,這些天腦海中這些畫麵總是揮之不去,才會經常過來叨擾你,看來你也是不知道了。”
    看著言念安失落的樣子,老和尚樂了,得了,送上門來了,本來還發愁該怎麽把你忽悠進門呢。
    老和尚神色肅穆的對言念安說:“雖是我不知道你閃過的畫麵是些什麽,但是既然是你的腦海中閃過,說明定與你有因果,我不知但是未必你不知。”
    老和尚雙手合十歎了聲:“解鈴還須係鈴人啊,阿彌陀佛。”
    言念安聽聞老和尚說的,提起了精神,高興的問道:“老和尚,是不是有什麽辦法?我就說你不是一般人,肯定是高人啊。哪兒有人算命收錢一個銅板也收,幾兩銀子也收的。”
    “辦法確實是有,但是。。。。”
    看到老和尚欲言又止的樣子,言念安趕緊催著老和尚,“啥但是啊,老和尚你看我給你這兒幫了這麽長時間忙,都沒給你要分成不是,咱倆這麽熟了,有啥直接說就行。”
    “唉,念安啊,辦法確實是有,我佛門修的是真佛,真佛可解萬物因果,如果你能修出真佛,自然可以順著因果得知你的疑惑了。”老和尚看似“無奈”的說道。
    天幕上言承聽見老和尚說的話,一陣無語的看著老和尚,老和尚你就可了勁的忽悠,真佛確實可知天命,解因果,但是那解得是自己的因果、知得是自己的天命麽。
    算天命永遠都是算他人易,算己難如登天。
    言念安有點聽懂了老和尚的意思了,小心翼翼的問:“老和尚你是想。。。。。讓我出家?”
    “阿彌陀佛,並非老和尚想,而是看你自己,想或不想,願或不願。”老和尚正色說道。“法不輕傳,並非入我佛門才可修佛,但是要看心中有佛無佛。”
    這是老和尚的真心話,與我佛有緣,自然萬事萬物皆可信佛,修佛。若是無緣,非同道中人,切勿強求。
    當然,不入佛門,是接觸不到佛門最高深的經法的,這樣的佛法隨意傳入世間,若是有心人利用,並非善事,而是惡事。
    言念安腦子嗡嗡的,想要解除自己心中的疑惑得入佛門?夫子那兒怎麽辦?雖然夫子沒收自己為徒,但是自己早就把夫子當成自己師父了。是不是也不能娶媳婦了啊?但是不入佛門,這幾天腦海中的畫麵總也是揮之不去,甘心麽?
    “阿彌陀佛,念安,不用立即決定,貧僧還會在小鎮盤桓一段時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言念安重重的點了點頭,對老和尚說道:“老和尚,我再想想,”說著言念安疑問著問道:“說起來這麽久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老和尚你叫什麽啊?”
    “嗯,俗家的名字早就忘了,貧僧法號慧能。”老和尚笑著對言念安說道。
    言念安心事重重的告別了老和尚,去往家中走去,目光一閃,老和尚已不再原地,既然念安知道自己不是凡人了,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慧能祖師,人間界佛門創始人佛祖關門弟子,善醫道,救濟人間,善行走人間不平處,除暴安良,善佛法,降妖除魔,腳踏人間,步步生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