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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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山群峰之巔,一處新開辟出的洞府中,言念安眼睛泛著血絲,死死的盯著眼前不斷旋轉著的內丹,不眠不休已經將近三日了。
    內丹相比於初見時的桌子大小已經小了太多了,但是終究沒達成言承要求的拳頭般大小。
    最令言念安無奈的是,昨天的這個時辰,自己終於將這個內丹煉製成現在的碗口大小
    ,就當自己以為離成功就差一步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從昨天開始一直到現在言念安已經用盡了一切辦法,可是這個內丹就像是定型了一般,一直沒有絲毫的變化。
    明明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就成功了。言念安心中滿是不甘,遍布的血絲仿佛要衝破眼睛一般,顏色愈加鮮豔。
    言承沉默站在言念安身後,靜靜地看著獨自與大鵬內丹較勁的言念安,從言念安閉關開始,言承就一句話沒有說過,仿佛與山洞融為了一體,沒有影響言念安絲毫,同樣也沒有給與言念安幫助絲毫,從頭至尾都是言念安一人在努力。
    為何都過了一日了內丹還是沒有絲毫變化?言承自然知道是為何,隻不過沒有對言念安說罷了。
    大鵬內丹變得越來越小,是因為其中的雜質去除的越來越多,煉製方法本身沒有任何問題。
    而剩餘的這些所謂雜質,其實應說是大鵬的本源,紅梅若在的話,這些本源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天材地寶,可是現在紅梅沒在這裏,這些本源就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所以煉到現在這程度再用清理雜質的方法去煉製隻不過是白費功夫,念安早就該換一種辦法了。
    即便言念安不眠不休了三日,言承還是希望他能不靠別人幫助自己想通問題,這對以後念安的修煉和入世都有極大的幫助。
    是習慣遇見問題後自己想辦法,還是習慣遇見問題就放棄,尋求他人幫助?
    這次煉丹對言承來說不僅僅是教言念安煉丹,更像是一場傳道。
    根據言承對大鵬修為的計算,當這個內丹煉製為成年人拳頭大小後,其內的雜質和本源就會被完全去除,屆時這個隻剩下精粹靈力內丹就會突變為一個天生的聚靈陣,源源不斷的萃取四周的天地靈氣,將這個交給師父鬼穀子會有大用。
    但是言念安還小,正是處於養性的關鍵時期,所以即便是言念安將這個內丹煉廢了也不要緊,隻要自己兒子能養成一種逆流而上的性子,又豈是這區區一個內丹可比的?
    言承打定主意了,一個字也不說,打死也不說。言承狠下心想著,隨後看著言念安眼睛通紅有些瘋魔的樣子,言承麵色露出一絲不忍,張張嘴想要開口卻又忍住了,歎了口氣將視線移開。
    這也是為什麽言承要躲開肖楓幾人在此閉關的原因。
    惹不起啊,要是當著他們的麵讓念安獨自煉丹,結果一看到念安遇到挫折他們這些外公、師伯就東一嘴西一嘴的提醒那還煉什麽大鵬內丹,回家養鵬去吧。
    到時候就算自己不服又能怎麽辦?一個都惹不起啊,輩分全比自己大。
    言念安有些神經質的盤膝坐在了地麵上,緊緊盯著仍在旋轉的金色內丹,從開始煉製這個內丹開始這個東西就不停散發著異香,像是一種花香和酒香的融合,聞的時間久了會讓人感覺像是喝了一壺烈酒一般,整個身體都是輕飄飄的。
    剛開始的時候這一股異香還好,自己還算可以忍受,但是現在這內丹從桌子大小變成了碗口大小,味道也隨之變得濃鬱起來,仿佛一壺陳年的酒釀慢慢的被揭開了泥封。
    但是言念安現在聞著這個味道隻感覺想要吐出來,他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內丹,恨不得將內丹整個碾碎、砸爛。
    言念安停止煉丹坐下來就是為了平複一下心中的戾氣,不知道為何,言念安想著可能是在這狹小的洞府裏呆的時間太久了?現在自己的心中充斥著殺戮和破壞的欲望,這不正常,究竟是為何如此?
    血色漸漸的遍布了言念安整個眼睛,隨著他眼中最後一絲黑白色散去,言念安渾身爆發出一股衝天的戾氣,衣服都被噴薄出的漆黑靈氣染成了黑色,而言念安裸露在外的脖子上也漸漸浮現出一個類似鳥頭的紋身,仔細看去,竟是和大鵬生前的本體頭部一模一樣,在言念安那衣服遮掩的身體上同時也浮現出一片片栩栩如生的羽毛,同樣是紋身。
    而這紋身說是大鵬的具現,不如說更像是一串鎖鏈,整個包裹住了言念安。
    言念安卻是毫無察覺,對自己身體的變化一無所知,任然忍受著這異香,死死盯著眼前的內丹。
    言念安突然產生了一種衝動,不可抑製,他想要吞掉眼前的內丹。
    “吃掉它!吃掉它!”隨著這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一同出來的還有這空靈的聲音充斥在言念安的腦海中,慢慢的,言念安不自覺的站了起來,戾氣也漸漸消失。
    隨著言念安的起身,他身邊圍繞的一身黑色靈氣也同時收回體內,衣服卻仍是漆黑的顏色。
    而奇怪的是言念安眼睛的血紅色也同時消失了,慢慢的被黑色侵占,整個眼睛看起來都像是玉石一般璀璨。
    言念安耳邊隻剩下腦海中的聲音,吃掉它,吃掉它!
    跟著言念安整個人都開始不受控製了。一步一步向內丹走了過去,伸出雙手,像是朝拜、更像是迎接一般,向內丹靠去。
    言念安神誌已然消失,他早就忘記了言承最開始時候的忠告,無論發生何事,不準直接觸碰這個內丹。
    一直以來言念安都不是很重視這句話,反正每次煉製內丹時夫子都會在一旁,從未讓自己獨自一人淬煉過,怎麽可能會出什麽意外,所以慢慢的這件事也從言念安的心中淡忘了。
    在他身後站著的言承仿佛早就料到這樣了一般,眼神複雜的看向內丹慢慢伸出手的言念安。
    馬上就要失敗了,言承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等到最後言念安的身體完全被大鵬的本源入侵,等到言念安真正觸碰到這個內丹,言承就會出手了。
    言念安想的不錯,確實不會發生什麽意外,隻是他費勁千辛萬苦終是沒有達到言承的預期,這次煉丹花費這麽長時間終究還是要以失敗告終。
    言承的眼神中露出一絲失望和無奈,落寞的搖了搖頭。
    而在言承剛想要出手製止之時,言念安的手卻在觸碰到內丹之前的那一刻突然停了下來,仿佛時間都被靜止了。
    隨之言承的神色驟變,臉上的神情並不是看到念安停手而放下心的深情,而是緊緊皺著眉頭如臨大敵的看著言念安,言承靜靜地凝聚靈力,十幾年如一日的大陣光幕發出一陣轟鳴聲,顏色第一次變得黯淡起來,言承已經將自己現在能抽調的靈力全部集中在身側,以防萬一。
    第一次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期,遠遠超出。
    曾經入夢,曾經讓老和尚開佛眼,都是因為自己想趁著大陣仍在時見見這個人,問問他的所思所想,問問他到底對念安有沒有什麽算計,結果每次不如願,每次都隻能看到一點點蛛絲馬跡。
    怪隻怪這個人藏匿的太深,數次探查無果之下,言承都忍不住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還沒有“醒”過來。
    結果現在在這自己最最不想看見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卻出現了,怎麽辦?老和尚沒在這裏,就算現在通知肯定也已經來不及了,還容易打草驚蛇,況且自己現在的實力現在十中無一,如果老和尚在這裏可能還有一搏之力,現在到底應該怎麽辦?
    言念安並不知道自己的夫子在一旁焦急的樣子,兩隻瞳孔仍是如玉石般的墨色,沒有絲毫褪去。但是他的身體卻開始顫抖起來,一道若隱若現的高大身影在言念安身後,右手向前伸出,輕輕地撫在言念安的頭頂,言念安隻感覺背負上一座山峰,雙膝顫抖著,雙腳深深的陷入了地麵。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後言承的敵意和蓄勢待發,身穿白袍,披散著及腰長發的高大身影轉頭看向言承,微微笑著擺了擺手,言承聚集在身側的靈力瞬間消散,仿佛時光倒流一般回歸到了大陣上,大陣的光幕隨之恢複了光彩。
    言承心中湧起一陣無力感,這個人竟然已經超越了返璞?這還怎麽打?
    這一個高大身影轉過頭後,映入言承眼中的是一個看起來極其年輕的男子,男子皮膚白皙如玉,相貌堂堂,比起年都不遑多讓,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自然的長在男子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的柔弱,眼神中仿佛滿是滄桑和故事。
    高大男子對言承微微笑道:“我沒惡意的,你先在一旁安靜待一會兒。”
    言承被這男子的容貌驚呆了,光是這雙眼睛,就能騙去多少姑娘的芳心暗許?
    他娘的一個比一個帥,自己當年有這張臉還用得著受這麽多苦嗎?言承都忘了出手了,憤憤的想道。
    高大男子看到言承收斂了敵意,轉過頭來接著按著言念安,眼神中露出一絲玩味。
    小麻雀活著的時候還翻不起什麽大浪,死了還想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