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風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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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的笑意漸漸收斂,隨後眼神有些陰沉的看向城池的另一邊,另一邊關押著自己算得上是曾經同袍的那幾個人。
    可是一直到現在了,那邊都是還沒什麽動靜。
    九很不滿。
    這時又走來了一個人,一個九意料不到的人,來到了九“重金”買下的水果攤請前,笑眯眯的蹲了下來。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九有些錯愕的看向這個人說道。
    “很簡單,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換位思考一下,以你現在的過街老鼠樣子,最危險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麽?”這個景盛笑眯眯的說道。
    九笑著搖了搖頭,看向了四周,沒發現到什麽埋伏,而城頭上的四王爺還是身穿金袍安靜站在那裏,在和一旁的屬下吩咐著些什麽。
    再加上這個人身上淡淡的胭脂味道,九了然於胸了。
    能把易容術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的人,除了千麵,還能有誰?
    “你是真的不怕死,化成景盛的樣子出現在人家的地盤上,你就真的不怕被人拆穿?”九皺起眉頭說道,雖然自己一直都知道這個千麵有些奇怪,但是按道理說她也不該做出這樣蠢的事。
    千麵笑了笑,慢慢揭下覆在臉上的麵皮,又露出了一副農家婦女的樣子,赫然就是那剛才過來想要買些水果的婦人模樣。
    但是肯定不是一個人,剛才的那個婦人就隻是個普通人罷了,這點九還是看的出來的。
    “厲害,隨時隨地可變成另一人模樣,你若是能將身上的味道也掩藏了的話,那這普天之下真的就再難有人看穿你了。”九佩服的說道。
    “雕蟲小技罷了,”千麵笑眯眯的說道,隨後千麵幹咳了兩聲,大聲說道:“哎,賣水果的,這梨子怎麽賣啊!”
    連聲音都和剛才的婦女一模一樣。
    九的眉頭皺了起來,輕聲說道:“別鬧了,你到底來幹嘛的?沒事別在這裏妨礙我。”
    千麵笑了一下,聲音又變回原來的樣子,緩緩說道:“閣主讓你在此事完結之後,跟我一同前去煉獄,劫持言念安。”
    “哦?”九的嘴角微微勾起,有些諷意的笑了一下,看向千麵有些玩味的說道:“你不是早就前去劫持言念安了麽?怎麽,還有千麵大人都解決不了的事?”
    千麵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對九說道:“我能怎麽辦?強行出手?你不知道老和尚一直守在言念安身邊麽?你厲害你去!”
    提起老和尚,九的眼光閃爍了一下,隨後九迅速收斂了神色,看向千麵說道:“所以才挑在煉獄出手?但是煉獄在佛門看護之下,咱們怎麽混進去?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咱們混進去了,咱們劫持了言念安又怎麽出來?真當佛門是吃白飯的?”
    九冷笑一聲,看著千麵說道:“我敬重閣主不假,但是閣主若是想讓我白白送死,還是別了,大不了就是一拍兩散。”
    千麵笑眯眯的看著九,仿佛早就猜到了九的所思所想,隨後千麵看著九緩緩地說道:“所以要靠我給你化化妝了啊,不然不是我說啊,就現在南域的形勢,沒有我你就算想完好無損的離去都很困難。”
    “就憑景盛手下的那些酒囊飯袋?”九撇了撇嘴說道。
    “景盛的手下都是酒囊飯袋不假,但是在加一個薑崖呢?”千麵笑眯眯的說道。
    聽到千麵的話後,九楞了一下,自己就算是再自負,對於這個遊雲城主還是有些忌憚的,九有些錯愕的說道:“閣主不是已經確定了消息,這次南域的事就隻是薑崖的弟子插手了麽?是那個叫韓月的吧,怎麽現在會提到薑崖?”
    千麵有些憐憫的看向九,笑著說道:“前麵那些事是韓月插手的不假,薑崖確實不知情,但是在那之後呢?包括景盛現在在京城的讚譽萬千,再加上閣主現在在儒門浮出水麵,你確定他不會因此抓住些線索查出來你麽?要知道你最近在燕國可是有些名聲的。”
    “雖然都是些惡名罷了,反正閣主建議你此事一完就立即從燕國抽身,聽不聽就看你的了,這可是閣主的原話。”千麵笑眯眯的說道。
    九沉默了許久,隨後終於抬起頭看向千麵,輕聲說道:“何時動身?”
    千麵打了個響指,笑道:“對嘍,早這樣不就完了?”
    千麵笑了一下,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了九,說道:“三日後在此集合。”
    隨後千麵微微歪著頭,看向九說道:“三天夠你把南域的事弄完了吧?要不要我再等你幾天?”
    九拿過紙條,看了兩眼後聽到了千麵的疑問,冷笑著施術將手中的紙條燃燒殆盡,說道:“還是這個地方,明天等我。”
    千麵站起身來,麵色誇張的說道:“九爺真是有大將風範啊!那就說定了,君子一言啊!”
    九搖了搖頭,看向千麵有些疑惑的說道:“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一般女子哪兒有你這樣的?”
    千麵聽到九的話後沉默了一下,突然笑著說道:“一般的人何至於來到這天機閣?”
    聲音清脆如銀鈴,如黃鸝輕唱。
    九楞了一下,他還是頭一次聽到千麵真正的聲音。
    千麵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說道:“走了走了,不打擾你幹活了,記得明天準時到啊!”
    九看著千麵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就在此時,城南的另一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鑼聲,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還有打砸聲。
    “城南起火了!城南起火了!有人劫獄!”
    九看向那邊終於是笑了起來,又重新躺回到了椅子之上,聽著那邊的動靜仿若是在聽著一出極為精彩的戲一般。
    “來在街上用目望,來來往往人不斷。有人到往南京去,與我三哥把信通。。。。。。。。”
    九搖晃著手中的蒲扇,竟是輕聲的唱了起來。
    隨後九用餘光瞄了一眼城頭處,果不其然,那一襲黃袍早已是不見。
    過了沒多久,城南那邊的嘈雜聲漸漸平息下來,九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去打聽那邊的結果,而是一個閃身便來到了這已經是空無一人的城頭,隨後從懷中掏出來一個玉佩扔到了剛才景盛所站的位置上。
    “偽裝成奪嫡?何必偽裝?這南域發生的所有事不就是這奪嫡之爭麽?”九輕聲一笑,自言自語道。
    玉佩沒有什麽特別的,上麵隻是有一個行王的字號,而五王爺的名字就叫做景行。
    九歎了口氣,就這種事還要被千麵懷疑能不能三日內完成,若不是自己現在還要收些尾,現在自己就可以跟著千麵離去了。
    至於光憑這枚玉佩能不能引起有心人的關注,這就不是九擔心的了。
    甚至這玉佩是不是真的又如何?
    隻是要一個借口罷了,一個能讓四王爺咬死不放的借口,這事就成了。
    會有人在後麵跟著推波助瀾的。
    這枚玉佩會在最適合的時候被人拿去送給景盛。
    九看著這個玉佩滿意的拍了拍手,笑著說道:“成了!”
    那兒有人真的在乎真相?結果怎樣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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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如何?”景盛壓抑著怒火,冷聲對自己身前跪伏的人問道。
    “稟王爺,這。。。這次敵人來的太過突然,而且全都是高手,弟兄們一時不察,被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傷亡慘重。。。。。。”
    “我是問,”景盛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結果如何!”
    跪伏之人渾身一哆嗦,隨後咬了咬牙,回道:“死亡一十二人,重傷二十人,輕傷五十三人。。。。。而且。。。。。。”
    跪伏著的監牢的頭子,結結巴巴的再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景盛大怒,吼道:“說!”
    “敵人的兵器上都塗著劇毒!現在我們不知道是什麽毒,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毒,那些受傷的弟兄們若是找不到解藥,可能會。。。。。”
    景盛坐在椅子上,腦袋向後仰去,呆呆的看著天空說道:“那看守著的犯人們呢?”
    “稟告王爺,犯人沒被劫走,但是犯人全都被殺了。”事已至此,害怕到極致的監牢頭子反而不是很怕了,對著景盛低聲說道。
    “敵人的傷亡呢?”
    “敵人。。。。逃走六人,死亡二人。”
    “一共八個人,殺了咱們將近一百人!”景盛滿眼殺氣的看著跪伏著的監牢頭子,怒聲吼道:“你們幹什麽吃的!連這點事都做不好!來的敵人都是天元境麽!”
    “不是天元境,”監牢頭子抬起頭,悲憤的看向景盛說道:“但是他們都是地元境啊!咱們這些弟兄連修真者都不是,全是普通人啊!”
    景盛再難說出話來,看著跪在自己眼前這個淚流不止的監牢頭子,一個滿臉胡須的漢子哭成這樣即便是景盛也有些於心不忍了。
    景盛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趕緊去找解藥,不能讓弟兄們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再把殺掉的那兩個人給我搬過來,我要驗屍。”
    “是!”監牢頭子擦了擦眼淚,快步走了出去,剛走出去景盛就聽到了他的大喊:“快點找解藥!把城裏的郎中都給我叫過來!誰能救活我的弟兄們老子傾家蕩產報答他都行。”
    “。。。。。。”
    外麵的雞飛狗跳,和屋內的死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景盛歎了口氣,想到了初來之時那一枚迎麵而來的暗箭,其實當時自己就算挨上這一道暗箭也無所謂,畢竟天元境的底子擺在這裏,再厲害的毒也難以將自己毒到,除非是自苗疆而來的毒,但是有天山看守,苗疆之人想從苗疆出來談何容易?所以景盛並怎麽不擔心這個。
    但是對於凡人來說,這種毒就是閻王催命的令符了。
    “王爺,別生氣了,怪我,我沒想到敵人會這樣魚死網破的來這裏送死,我現在就派黑虎軍的弟兄們全力搜索,他們跑不遠的。”站在景盛身後的虎一有些愧疚的跪下說道。
    景盛點了點頭,無力的說道:“去吧,這次不要活的,全都給我殺了帶回來。”
    虎一領命後,恭敬的退出了屋子,景盛聽著屋子外的嘈雜,咬了咬牙。
    結果沒過多長時間,門外又傳來了一道聲音:“王爺!有事稟告。”
    事情都是一個接一個來?
    景盛揉了揉發脹的眉心,有些低沉的說道:“進來。”
    隨後一個身著普通兵服的人恭敬的低著頭走了進來,隨後雙手奉上一枚玉佩,看到景盛對此無動於衷,兵士便將這枚玉佩放在了景盛身前的桌子上,隨後又恭敬的退後兩步,安靜的等待著景盛的吩咐。
    景盛看了一眼玉佩之後,滿眼都是壓抑的怒火,隨後冷聲對那個兵士問道:“這枚玉佩是從哪兒得來的?”
    “稟告王爺,從城頭發現的。”兵士微微躬身,恭敬地說道。
    但是即便是這樣,也是於禮不合的,因為這個兵士是在站著說話。
    “哦?”景盛冷笑一聲,說道:“那你又是為什麽到那裏去,又能正好的發現這枚玉佩?”
    “因為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做的啊,王爺。”進來的人笑著抬起了頭。
    這個男人一直盯著景盛看著,看著看著便哈哈大笑起來:“收降七千餘兵匪的堂堂燕國四王爺,威風堂堂黑虎軍!一場大戰傷亡不過數十,多厲害!”
    男子搖了搖頭,嘴角帶著淡淡的嘲諷說道:“誰知道風波平定了之後,四王爺卻又付出了近百人的傷亡呢?哈哈,王爺,這件事如果皇城那邊知道了,咱們的陛下又該怎麽想呢?”
    景盛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用力過大,把整張檀木桌子都拍得四分五裂了。
    景盛忍者怒意,看著眼前之人咬著牙說道:“你他媽到底是誰!”
    “我?嗬嗬,我一個無名小卒,而且我也不過是一個該死之人罷了。”偽裝成兵士的人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你是不是無名小卒我不知道,有什麽事等我拿下你之後你跟我的屬下去說吧。”景盛冷笑一聲,滿是殺意的看著眼前這個仿若不懼生死的人。
    男子聽到景盛的威脅後卻是笑了起來,笑意在男子的臉上越來越濃,然而男子的笑意在景盛的眼裏卻又是何其的紮眼。
    男子笑著看向景盛,有些玩味的說道:“怎麽?四王爺想和我動手?哈哈,大可不必,我這就去死了。”
    說完,這個偽裝成兵士的男人的嘴角便留下了一絲黑色的血液。
    景盛神色一變,一個閃身來到這個兵士身前,使勁捏住了他的脖子,景盛毫不吝嗇的將體內的靈力灌輸到了他的體內,景盛看著將死的男人怒聲說道:“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早已沒用了,這個男人眼神變得迷離起來,嘴唇微微的蠕動,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景盛皺了皺眉頭,鬆開了手,這個男子失去了借力點,便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景盛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向著門外冷聲喊道:“來人!”
    沒過多久,另一名身穿兵服的兵士便走了進來,這次是真的守城兵士了。
    黑虎軍的人駐紮在南域各處,景盛也從來沒有在自己身邊留重兵把手的習慣。
    這就是天元境的底氣。
    這個兵士剛進來就看到了麵色鐵青的景盛還有景盛腳邊早已沒了氣息的人,兵士麵色一變,戰戰兢兢的走近景盛身邊。
    兵士並不敢多問,而是單膝跪下抱拳說道:“王爺有何吩咐?”
    這才是該有的兵士樣子。
    “把這個人弄走,再把今天城內所有站崗的人都給我叫到一起,一人打五十軍鞭!”
    五十軍鞭已經算得上是大刑了,一個身強力壯的兵士被打五十軍鞭也起碼要休養上半個月才能下床,足以看出景盛現在究竟有多憤怒。
    這一日接連發生的事已經讓景盛快要到暴發的邊緣了。
    景盛壓抑著怒火對這個兵士說道:“一個外人如入無人之境,在你們眼皮底下堂而皇之走到了我的屋內你們都不知道,幸好我還算有自保之力啊!但是我若不是天元境怎麽辦?等死麽?還是等你們這些飯桶給我收屍!”
    兵士聽到景盛的話後大吃一驚,隨後錯愕的看向景盛身邊的屍體,這個兵士顫抖著跪伏在地上說道:“卑職領命!”
    兵士再也不敢抬頭,趕緊走向景盛身前去,拖著屍體便想要離去,景盛想了一下又說道:“等一下。”
    兵士打了個哆嗦,低下頭問道:“王爺還有何吩咐?”
    “讓軍機部的去查查一個叫望儒的人,應該是個孩子。去吧。”景盛冷聲說道。
    “是!”兵士鬆了口氣,拖著屍體就離去了。
    這次終於是再也無人前來了,也終於算是無事再發生了。
    然而景盛卻靜靜的看著桌子上的玉佩,雙手緊緊的攥著。
    玉佩上的那個“行”字像是針一樣紮在了景盛心裏,景盛拿起玉佩,稍一用力,玉佩便化作了粉末,漸漸地從景盛的指縫流下。
    “老五,你和父皇再怎麽鬥,我不管。”
    “你想引起兵亂,你想取代大哥,我也不管。”
    “但是你不該惹我。”
    “你不該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