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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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男人乖乖聽話女王進化論!
    沒想到早晨欣賞一個男人睡著的臉是如此愉快的事情,葉齊眉瞬間下定決心。
    葉齊眉將車子轉上斜坡,平台上幾乎停滿,穿著製服的門童在那裏揮手,倒位的時候看了一眼旁邊的車,q7啊,還是42,全球變暖知不知道。
    走進旋轉門的時候看到海鮮肪門口坐滿了等位的人,穿著中式長裙的小姐在那裏點頭笑,“請問有沒有定位?”
    “應該有,請查一下成先生。”
    “成先生已經到了,請跟我來。”
    走過去就看到他在那裏研究菜單,一臉嚴肅的樣子,好像捧著什麽世界名著,坐下來說“嗨。”
    聽到聲音抬頭,成誌東眼睛睜大了。
    粗絨線的連帽外套被隨手擱在椅背上,簡單的白色t恤,細細的腰下是尼龍料的寬大運動褲,灰藍色的球鞋,圓頭露在褲管外,小巧的一彎。
    運動裝的葉齊眉啊——意料之外,第一次在第一次約會看到女生穿球鞋出現,成誌東硬是服了。
    “你剛才去運動了?”看她神清氣爽的樣子。
    “沒有,下午約了朋友打球。”葉齊眉笑笑,“你點好了?”
    “沒有,你來吧。”
    很爽快地接過來,她隨手勾,“翡翠蝦餃?海鮮腸粉?梅子蒸排骨?”
    小姐站在旁邊候著,臉上笑眯眯。
    “好啊,”他開始對小姐描述,“有一種油炸的,外麵很脆——”
    “先生您說酥炸脆鈴嗎?”
    看了他一眼,指著單子問,“這個?”
    他低頭瞄過,“裏麵是蛤蜊和肉。”
    “對啊。”小姐肯定,葉齊眉打勾。
    “還有一種餅,油酥的。”
    繼續指,“這個?”
    他又瞄了一眼,然後看小姐,小姐善解人意,“先生說的是農家蔥油小餅?”
    補充,“上麵有蔥花。”
    筆和單子收回來,葉齊眉低頭很快勾完,勾的時候抿嘴笑,想起紙條上他那筆很努力的中文字,這份單子對他來說,難度真的很大吧?
    沒關係,她也善解人意,不會再為難他了。
    東西上來了,滿滿一桌子,周六,這還是港式早茶最熱鬧的時候,大多是合家一桌或者好友碰頭,偶爾有小孩跑來跑去,聊天聲伴著笑語,店堂裏熱氣騰騰。氣氛好,兩個人聊得輕鬆起來,等到葉齊眉想起來看表,已經過了將近兩小時。
    “我要走了。”很幹脆,“成先生,今天聊得很愉快。”
    那麽幹脆利落得聲音和表情,思考都來不及,成誌東立刻開口,“去打球?我可以一起去嗎?”
    掃了一眼他全身,這男人每次都穿得很隨意的樣子,“你穿的不是球鞋。”無情指出。
    “我車上有。”得意了,他伸手叫結帳。
    結果他直接走過去拉q7的車門,葉齊眉就站在旁邊,眼角掃過,角度一偏,看了他一眼。
    “我們打網球,你那是高爾夫球鞋。”無情指出,成誌東無語。
    轉頭拉開自己的車門就坐進去,很熟練地倒車,然後又停下,車窗降下來,“成先生,”對著他的車微微一抬下巴,“這是42。”
    “你喜歡嗎?”有點高興起來,他回應。
    “全球變暖,你知道嗎?”說完再不耽擱,一抹紅色幹脆地消失。
    全球變暖?好不容易回味過來,成誌東再次倒塌。
    到會所的時候計蕾蕾已經在等,穿著白色網球裙跟教練坐在遮陽傘下聊天,看到她就埋怨,“齊眉,你今天好晚。”
    “對不起,我剛才跟人吃飯。”
    興趣來了,計蕾蕾眼睛發亮,“誰?你休息日從來不忙工作的。是不是有新的男友?”
    新的男友?又想起成誌東捧著菜單好像捧著世界名著的樣子,葉齊眉露齒一笑,“沒有啊,剛認識的普通朋友,開始嗎?今天不許中場求饒逃走。”
    再見到她,已經又過了將近一個月,成誌東一確定登機時間就打電話,“看電影嗎?我兩小時後到上海。”
    上次全球變暖以後,這個人時不時會打電話來跟她聊上一兩句,越南很炎熱,韓國倒是陰著天,東京又堵車,菲律賓球童奮不顧身跳下水撿球——讓她想起小時候看的綜藝節目,世界真奇妙,不,應該是亞洲真奇妙。
    每次幾分鍾,倒也不覺得受騷擾,今天突然來這麽一句,葉齊眉挑起眉毛看時間,周四啊,這會都已經快下班了。
    “不說話就當默許了,ok?”急著登機,他也看時間。
    又來這句?有意思,笑了,葉齊眉幹脆答應,“好吧,到了給我電話。”
    這次成誌東直接開車到指定地方接她,西區安靜,道路兩側濃蔭遮蔽,行人稀少,她的車就停在巷口,q7比較高,開到側邊就看到她低頭捧著電腦在車裏忙碌,柔軟的頭發掠在耳後,露出細白的小耳垂。
    一邊聽音樂一邊修改起訴書,車窗外有聲音,看到他,葉齊眉停下手,仰起頭說“嗨。”
    怎麽辦,他心跳加快,三十以後,再一次體會到青春少男的坎坷心情,他又喜又憂啊。
    電影院很近,就在同一條路上,雖然安靜,但是裏外燈火通明。停車以後他繞過來開門,她雙腳輕盈落地,然後是身子探出來,絲襪透明,那麽美的弧線,成誌東再次咳嗽了。
    這麽晚了,售票口人不多。海報巨大,他站在前麵上下看,“南京,南京?”
    “你認識?”有點懷疑。
    表情有點受侮辱,指著上麵的黑白照片補充,“大屠殺!”
    “很好,”葉齊眉表揚。
    小姐在裏麵忍不住笑,“這個是參展片,我們這裏才有看的,要不要看?”
    就真的看了南京南京,拍得很美國視角,到後來兩個人坐在黑暗中看得義憤填膺,一個皺眉毛一個握拳頭,開始討論什麽叫弱國被人欺。
    她說話的時候微微側身過來,頭發有點散下,很清淡的香味,雖然皺著眉,可是白皙的臉在黑暗背景中給人無盡柔和的感覺。
    畫麵上人人驚恐,耳邊槍聲尖叫聲,可他突然全看不到也聽不到了,心裏一熱,鼻息也重起來。
    哭叫的母親大特寫,葉齊眉搖頭,“戰爭,死的最多的是男人,傷得最重的是女人。”
    “去我的公寓,好嗎?”脫口而出。
    這次的跳躍簡直直接跨過台灣海峽,完了,葉齊眉瞪眼睛。
    等待的時間好像有一個世紀,終於聽到她開口說話,眼睛看著他,手指指向熒幕,“大屠殺!”
    “——”成誌東接不上話。
    散場的時候才發現走出來的都是有些年紀的觀眾,一個個臉上唏噓。隻有他們兩個表情迴異,明顯不在狀態。
    走到大門口就聽到嘩嘩的雨聲,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下大雨,高挑的街燈,橙色光線下水幕重重,壯觀得很。
    車就停在幾步之遙,“等一下。”說完他就衝進雨裏。
    好像聽到手機鈴聲,葉齊眉忙著往包裏找,好不容易翻到,又停了。
    再抬頭真的笑了,副駕駛座的門被拉得大開,他就站在大雨中,有點狼狽地看著她。
    趕快跑過去跳進車,門被碰地合上,再轉頭他也坐了進來,一身都濕了,頭發還在滴水。
    不能怪她呀,國內這樣的紳士待遇實在太少見,她還沒養成習慣。
    “對不起,我沒看到。”笑著拉紙巾替他擦,手指掃過他的臉頰,突然被一把抓住,再想說話,嘴唇上滾燙,他已經不假思索地吻了下來。
    很清爽的味道,從未看到過這個男人抽煙,手臂攬得緊,接吻肯定有力,好像要吃了她。
    膽子真大——不過她居然有感覺。
    忍不住低低哼了一聲,換來他大力吸氣,“crazy,我真喜歡你。”
    嘴唇被吻得嫣紅如火,說出來的話卻還是很連貫流暢,“我不叫crazy。”
    “我知道,你是葉齊眉。”然後他用異常誠懇的語氣重複之前的句子,“去我的公寓,好嗎?”
    她不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喉嚨一陣發緊,那柔潤嫣紅的兩片嘴唇太誘惑了,他又想吻上去。
    來不及行動,她已經伸手示意s,“不行。”
    “為什麽?”直截了當問出聲。
    “我有原則,起碼約會三次以上才可以。”
    這樣的原則——成誌東徹底服了。
    不是吧?表情變得那麽頹,葉齊眉忍不住笑,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明天你還在上海吧?”
    正在舔傷口,他一時沒聽清,“啊?”
    “明天是周末,要不要一起過?”
    情況轉變太快,成誌東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了,“明天?明天我在工廠——”
    “要是你沒時間,就下次好了。”很幹脆地打算結束話題。
    這女人——就差沒有抓著她叫兩聲,也不知道該慶祝還是該崩潰,成誌東臉上表情精彩。
    結果第二天,兩個人都出狀況。
    快要離開工廠的時候接到緊急報告,最新過來的流水線安裝完畢後調試不能通過,一怒之下把那群國外過來的工程師叫到會議室溝通,出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臉色發白。
    再看時間就不對了,操起電話打給她,沒人接。
    上庭的材料都準備好了,卻發現當事人給出的協議偽造簽名,氣得拍桌子,葉齊眉幾乎想把所有卷宗扔到對方臉上。
    等到忙完想起來,天都烏黑了,抓過包往外走,一邊掏出手機看,未接來電滿屏都是。
    打給他聽到的第一聲是鬆了一口氣,“你沒出事吧?”
    本來已經打算好道歉,現在聽了有點感動,所以兩個人見麵,葉齊眉“嗨”的時候笑微微。
    飛車過來,一路打電話都沒人接,就連辦公室的電話也是,一開始覺得奇怪,後來想到那次目睹她當街遇險,成誌東心裏急了。現在看到她完整無缺站在麵前,懸著的心放下來,開心得很。
    街上人不多,燈光下她居然穿著skny的牛仔褲,芭蕾式的平底鞋小巧可愛,外套裏麵t恤寬大,鎖骨精致可愛地斜挑起來,每次都有不同驚喜,他瞠目結舌。
    “你今天上班?”
    “當然上班,”回頭指指事務所大樓,“剛出來。”
    “這麽穿上班?”他落伍了。
    這是什麽表情?好像看到天外來客,葉齊眉大笑,“今天有約會,我剛才換的。”
    她說今天有約會,還特地帶上衣服換,高興死了,成誌東咧嘴笑。
    那麽晚,兩個人都餓得慘,路邊第一家店就跑進去吃了。咬著美式三明治成誌東搖頭,“我做的比它好吃多了。”
    “哦?”葉齊眉咬著半塊麵包挑眉毛。
    亮晶晶的眼睛,襯在麵包上也那麽誘惑,成誌東喝咖啡鎮定一下,“明早做給你吃。”
    他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做努力——
    不置可否,葉齊眉轉頭笑。
    吃完剛踏出門,街上迎麵有小狗跑過來,皮質繩索帥氣又漂亮,長長的拖在後麵,後麵有人一邊追一邊叫,“寶寶,寶寶!”
    葉齊眉驚喜,“可卡,真漂亮!”然後撲哧笑,“怎麽會叫寶寶。”
    他反應快,一腳踏在皮繩上,小狗跑過頭,突然被拽住了,嗚汪叫了一聲,回頭看他們的時候眼光委屈得很。
    主人謝了半天,拉著它走的時候假裝生氣地拍下去,“壞寶寶,看你下次還亂跑。”
    看著她們的背影又笑了,“它叫寶寶哦。”
    “這個名字很有意思嗎?”他奇怪。
    忍不住笑,“我家也這麽叫我。”說完覺得漏嘴了,果然旁邊已經有大笑聲。
    然後又去了上次那家小酒吧,吧台小弟還記得他們,上酒的時候對著成誌東比手勢,那個意思全世界通用,老兄,有一手哦。
    周末酒吧裏人很多,band和歌手也起勁起來,jazz唱得蕩氣回腸。兩個人聊得開心,他說了自己大學時候最糗的片段,她笑起來的時候時不時露出上排牙齒。
    走出來的時候街上涼風撲麵,難得這麽晚,葉齊眉打嗬欠。
    看著她微微皺起鼻子的樣子,成誌東心動神搖,“回家?”
    心一動,這男人說回家的時候自然到極點,聽上去幾乎有天經地義的味道。以往再熱鬧的聚會,散場時一個人上車,心裏總有些說不出來的感受,現在看到他拉著車門眼神期待,居然感覺很快樂。
    車開得飛快,高架兩邊燈火晃眼而過,現在幾點?困了,真想睡,又打嗬欠,側了一下頭,很暖和的大手伸過來,“睡吧,到了我叫你。”
    “我一睡著就醒不過來,”心情真好,雖然渴睡,但還是跟他開玩笑,“吵醒我的人會被踹。”
    “哈哈,”他大笑,“踹吧,我甘願的。”
    睡眼朦朧,今天從早忙到晚,工作完又連著約會,她很少這麽密集地透支體力,到了這個時候實在撐不住了,隻想倒頭睡覺
    她累起來也很幹脆,在車上說完話就開始迷迷糊糊,到了以後眯著眼睛努力摸出車子,還強著拒絕他伸出來的手,“別扶我。”
    他想的是抱——喜歡得心頭發燙,這個女人怎麽每一分鍾都讓他欲罷不能,就這麽幾步路,他都自我努力了很久才沒當場吻上去。
    酒店式公寓,裏麵幹淨整齊,進門他就開始忙碌,拿幹淨的浴巾t恤給她,還跑進浴室幫她放水。
    服務真周到啊——
    抖開t恤葉齊眉眯著眼睛笑了,“大力水手?”
    “還有其它的,新買很多。”他回身又捧了嶄新的一疊出來,隨便瞄了一件,居然是逗號和逗號,各種姿勢排列整齊壯觀,情趣得很。
    看她瞪大眼,他得意,“喜歡嗎?這個香港設計師是我朋友,下次買小號的給你。”
    “你穿?”
    “我收藏。”說完還看著她,站在門口不動彈。
    “我要洗澡了。”趕人。
    “一起嗎?”熱烈提議,得到的回答是門板。
    衛星台在放bbc新聞,坐在沙發上,隱約傳來的嘩嘩水聲蓋過一切,終於等到她推門出來,天哪,大力水手的性感,果然石破天驚。
    “我要電吹風。”一手抓著半濕的頭發,一手問他討。
    拿給她,烏溜溜帶著他慣用的洗發乳味道的長發啊——
    “我幫你吹。”
    “用不著。”走過他身邊看了一眼屏幕,“巴黎地鐵又罷工?”一邊說一邊坐下,葉齊眉自力更生。
    洗完澡出來,bbc的嘰裏咕嚕還在客廳裏回蕩,黑色沙發上,她卻已經睡著了。
    t恤太大,袖口空落落地垂到手肘,擱在沙發邊的手腕細得不可思議,臉頰枕在黑色皮麵上,黑白對比觸目驚心。
    “寶寶。”低頭叫,這名字真貼切。
    想到她的爸爸媽媽能夠從小看著她長大,開始妒忌。
    叫得太輕,她沒應聲,掙紮側了一下臉,眼睛都沒睜開。
    開心得不得了,隻想捧著她的臉親個遍,最後的結果是把她全身都親了個遍。
    被那麽放肆地唇齒掠奪,葉齊眉這次醒了個透徹,腳一縮真的踹了上去,可惜根本沒力,軟綿綿的,還伴著笑。
    t恤上的大力水手還叼著煙鬥,她細白的脖子露在圓領外,距離太近,薄薄皮膚下藍色的血管都是那麽誘惑。
    手指摸索到t恤下麵,柔軟的觸感讓成誌東血脈賁張,雙手一抄就把她抱起來往臥室走。
    進入的時候快感實在太強烈,他忍不住低吼了一聲。
    這方麵他真是有點奇怪的潔癖,天南地北到處走,卻還是固執地決定要就是一個人,長期的,固定的,沒有就算了,自己解決欲望也很習慣。
    可惜,女人那麽多,要找到一個勢均力敵的卻難如登天,現在找到了,簡直欣喜若狂,身體騙不了人,他們太合了,動作越來越激烈,黑暗裏隻聽到她氣喘籲籲。
    好想看她,伸手去開燈,黑暗裏有拒絕聲,“不要。”
    “我想看看你。”
    不等回答,燈光隨著他的動作就亮了。她吸氣,雙手去推,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按在兩側,台燈光線柔和,她的線條隨著明暗變化完美起伏,激烈運動之下,氣息短促,兩腮暈紅,嘴唇都在哆嗦,說話說不完整,“關,關掉。”
    不要,燈光下的葉齊眉,渾身發抖的葉齊眉,紙老虎的葉齊眉,他愛死了。
    缺氧,最後葉齊眉很沒麵子地掛了,氣息奄奄地趴在床中間,臉陷在枕頭裏,濕漉漉的一片。
    他也喘,不過滿腔都是滾燙燙的寶貝某人的欲望,先照顧她,“寶寶,要不要喝水?”
    一隻手抬起來,“哼!”
    理解,立刻端了一杯水過來,“坐起來喝?”
    她不動彈。
    身體被他翻過來,嘴唇上又一燙,驚得張口,水灌進來,她差點嗆到,用最後力氣瞪他瞪個夠。他大笑,擱下杯子關燈,用力把她往懷裏帶。
    “你剛才,真是太可愛了!”成誌東不吝讚美。
    這個人做愛的時候強盜投胎,還有臉說,不回答,她抓起他擱在身上的手咬了一下,以示抗議。
    “你怎麽咬人,果然是寶寶。”
    怒了,她牙齒用力。
    哎呀,紙老虎也是老虎,他低估了,反手撓了她一下,沒想到反應劇烈,她猛地擰身子,差點跌到床下去。
    哈哈,她居然還這麽怕癢,趕快把她撈回來,黑暗中成誌東笑得好像撿到寶。
    實在折騰不動了,終於兩個人都安靜下來。
    天亮的時候葉齊眉先睜開眼睛,脖子下麵是他的手臂,肩膀挨著他的胸膛,暖烘烘的,自己的身體在他懷裏剛剛好。
    身邊的男人睡得正香,盯著他看,晨光裏他的睡相有點孩子氣,頭發淩亂,嘴角翹翹的。
    沒想到早晨欣賞一個男人睡著的臉是如此愉快的事情,葉齊眉瞬間下定決心。
    等到成誌東清醒過來,身邊已經空蕩蕩。跳起來裏外找,公寓裏冷冷清清。回到臥室抓電話,才發現床頭櫃上,手機下壓著紙條,很流暢秀麗的英文字,上麵隻寫了短短一句,
    “tobentued”
    坐在床上楞了半天,他開始傻笑。
    笑完他還是打電話,劈頭就問你在哪裏?在幹嗎?
    這種問法通常叫冒犯吧?可是受到字條的激勵,他早就忘記了修飾措辭的必要性。
    沒有遭到白眼,電話那頭笑聲朗朗,答得幹脆,“你起床了?我在家,剛洗完澡。”
    晨浴——成誌東遐想聯翩。
    “今天你怎麽安排?”
    “約了朋友運動,你呢?”
    想起來了,她的周六網球時間。
    “我要回工廠一趟,昨天最後出了點麻煩。”據實告知。
    “好,那就這樣吧。”
    那麽直接?成誌東急著阻止她掛電話,“等下,晚上見麵嗎?我在上海時間不多,周一就要飛廣州。”
    又飛,sky  alker就是sky  alker,葉齊眉稍稍考慮了一秒鍾。
    “說定了?晚上我來接你。”
    自作主張,不過她首肯。
    再見麵真的是晚上,流水線調試了一整天,這東西耽擱一天就是上千萬的投資打水漂,他一早到場,整天都監督在側,就連黛西也跟著含淚加班,不時捧著總部過來的電話,奔過來讓他接。
    那些工程師壓力巨大,埋頭做事都不敢看他,最後弄好的時候沒人歡呼,大家都已經手軟腳軟。
    親自試了一次,他終於點頭,拍拍手,“行了,不過周一我走之前,黛西安排時間,都到總部開會。”
    還要再訓?所有人看黛西,黛西看成總,老板,不是每次都要我承受這樣的眼光吧?背後很寒的好不好?
    時間又很晚,上車看電話,她還真是鎮定如山,一整天了連個消息都沒有。打過去問,那裏有音樂聲,“你在哪裏啊?”
    “吃飯。”
    “我忙完了,過來接你?”
    “好啊。”心情很好的聲音,聽得他也忍不住嘴角彎起來。
    再次肯定自己的完美選擇,她多好,一切自然又輕鬆。
    掛電話的時候就看到計蕾蕾眼睛發亮,“齊眉,是誰要來接你?”
    “成誌東。”低頭繼續吃,她拋出三個字。
    這名字——怎麽有點耳熟,計蕾蕾陷入苦思冥想。
    “手卷還要嗎?我吃光了啊?”好心提醒她。
    “成誌東是誰啊?”哪裏還顧得上手卷,計蕾蕾追問。
    笑笑沒回答,葉齊眉吃得開心。
    “難道你戀愛了?今天都不肯開車,要我去接你,說,是不是早就定好了約會?”
    咽下最後一口,葉齊眉說實話,“不是啊,要你來接我是因為我今天渾身酸痛,不想開車。”
    啊?愣了一會蕾蕾小聲尖叫,“你給我老實招了!為什麽渾身酸痛?”
    好奇得要死,所以葉齊眉接到電話要離開的時候,計蕾蕾不顧淑女形象,扒在玻璃上往下看。
    料理店臨街,成誌東拉開車門正跳下車,一抬頭被她看了個正著。驚訝了,拉著葉齊眉叫,“就是他?”
    “你認識?”看她反應激烈,葉齊眉停下腳步。
    怎麽會不認識,前夫祝任生出身香港大家,老爺子一心想請成誌東在集團裏任職,可惜人家不願意。
    為了討好太上皇,祝任生有段時間天天出盡百寶地想結交他,無論什麽聚會上碰到就熱情有加,連帶她也對這個人印象深刻。
    “齊眉,那是成誌東啊。”
    “嗯。”她點頭,“有問題嗎?”
    “他很厲害,不過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一直獨身,都有人傳他是gay,怎麽會和你在一起?”
    那個強盜投胎的男人是gay?葉齊眉噴了。
    等她坐穩他才合門,然後坐到駕駛位發動,街上熱鬧,街燈明亮,料理店外牆裝飾修竹,碧綠的射燈從下往上,藝術得很。
    各色光線裏,她看著他臉上笑微微,不知道她在笑些什麽,可就是開心,他忍不住伸手一攬,先往她的唇上親下去。
    車窗外有人經過,她一掙,再看過去,雪白的臉頰上竟然有可疑的紅暈。
    “你臉紅?”現在看到一個會臉紅的女生就跟看到恐龍的幾率差不多,成誌東詫異過度,直接問出聲來。
    “你看錯了,開車。”直接丟給他這句話,她有點不自然,撇過頭去看窗外。
    完了,越來越喜歡她,成誌東笑得見牙不見眼。
    車子起步,回頭看了他一眼,唉,笑成這樣,還要維持表情不崩潰,難度很大啊。開口問他,“吃過飯了嗎?”
    “還沒,不過我一向吃得晚,沒事。”
    “那現在要幹嗎?”
    忙了一天,又急著趕過來,倒是沒考慮過,他沉吟,突然想起什麽,“打不打高爾夫?”
    仰頭看車窗外天空,烏黑的,連星星都沒有。
    “我不會高爾夫,而且現在這麽晚了。”
    “我教你?去練習場,陸家嘴就有一個,很近。”
    興致那麽高?也好,葉齊眉點頭。
    他車上裝備齊全,到了那裏就有球童上前提包打招呼,看來熟悉得很。都快9點了,可練習場仍然燈火通明,上下兩層立滿了人,清脆的擊球聲此起彼伏。
    說話算話,真的教她怎麽擊球,那麽長的球杆,握在手裏姿勢有點僵硬,立在她身後把著她的手,黑色的球杆上,她十指細白皎潔,握起來小小一團。情不自禁,還沒開球,汗就下來了,她也察覺到,回身瞪了他一眼,“我自己來。”
    沒人把著,她的第一球總算是打出去了,雖然距離近在咫尺——
    揮了幾杆,葉齊眉自動放棄,坐在一邊觀摩。他揮杆的時候動作流暢,每次擊完球就回頭,看她的表情,一臉的心滿意足。
    難得無所事事,就這麽坐著看一個男人打球,居然感覺也不壞。
    利落的擊球聲,白色小球高高飛起,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旁邊有人拍手,他得意起來,回頭看她,笑得開心,習慣性地握著拳頭sayyes。
    工作狂嗎?葉齊眉笑,她看他挺會享受人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