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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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幸憤憤離去,不想撞到槍口上的卻是施明山。他在成都沒兩天因一直想著她便提前跑了回來,正在屋內收拾行李。隻聽見巨大的關門聲後,就是急促的腳步聲。
    施明山笑著想迎接嬌妻,剛張開雙臂就被被憤憤推開。
    瞧著周幸臉鼓得像隻金魚,他還想要去逗。
    “怎麽了呀。生誰的氣了。乖乖,來抱抱。”
    對方雙臂緊緊抱在胸前掙脫他的擁抱。
    施明山這才察覺不對,也悄悄離周幸了一些距離才試探的問。
    “你到底怎麽了呀。”
    “我想要你抱我。”
    她看著他,雙眼似有委屈。
    突然之間,周幸大改剛才的態度,撲向施明山將其緊緊摟住。
    這情緒是非常不對勁的。施明山捉著她的手臂往外推,嘴裏還編排著理由。
    “我不舒服。血壓有點高,你安靜的呀。”
    “我要你抱我。”
    周幸埋頭不理。
    “別耍孩子脾氣了。有什麽就說呀。”
    拉扯不過一米八幾的施明山,周幸猛地抬頭。
    “為什麽讓我照顧方仁野,你就沒有其他一丁點的想法?”
    施明山愣住,不過很快就接受了。周幸從來就不是一個沒心肝的笨人,甚至不如說是她到現在才提出來已經花了太長時間。
    “啊。乖乖的,聽話。多和年輕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為什麽了?”
    “乖,聽話。你整天和我在一起不悶嗎?”
    嘴裏說著無辜的話,施明山的臉上不見喜怒。
    周幸失望,情緒有些激動。
    “你是不是隻要我乖乖的聽話?不想的時候就要是一個獨立的、沒有男人沒有丈夫的女人,想的時候我就要像一個孩子一樣粘著你呢?”
    “唉,沒有。你怎麽能無理取鬧呢?也要考慮到我的情況,也是力不從心。”
    他還是不挑明,大男子主義的,仍不矯正自己的態度。
    “就因為他比你年輕。”
    周幸盯著施明山的鬢角,銀色的發根悄悄在黑發下顯了出來,她冷冷的說道。
    施明山楞了幾秒,他沒想到周幸這樣直白的說出這句話。在腦中,可能一些令他不悅卻要忍受的事情已經發生。
    肩膀鬆了下來,施明山攤手承認。
    “我覺得這樣是有必要的。我已經不年輕了,不想要有的事情讓我們的婚姻沉悶。我不是想要放棄你,隻是有的東西我沒辦法滿足。”
    “是不是有毛病啊?”
    周幸憤怒地抬手去錘施明山的胸口。
    他默默受了幾拳,才捉住對方手腕,試圖以此控製住她的憤怒。
    “我想要你能冷靜。客觀的去理解事情。我是不介意你和他發生什麽的。”
    他的力氣很大,周幸無法動彈,隻像隻齜毛小貓甩頭嗷了幾聲,試圖用奶奶的凶狠震懾住施明山。
    像小獸一樣的嚎叫果真起了點作用。施明山鬆開周幸的手臂,後退幾步,舉起雙手,大聲斥責。
    “好了。我不想跟你吵,但也不會改變我的想法。我去書房。先你冷靜一下,這種爭吵毫無意義。”說完,他丟下收拾到一半的行李,徑直走進書房。
    他仍舊是高傲的,不容質疑的態度讓一切看起來都是周幸的無理取鬧。
    不過施明山自覺最後的時候,可能是有一兩句話說得有些重。但那也正是他想要說的,所以根本不必要多想。
    坐在電腦前,戴上耳機。先是翻看視頻網站上的剪輯視頻,他很快就沉浸其中,而後又開始看起了電影。
    他的嘴唇微嘟,半倚在椅子上,一時用手托著下巴,一時又翹起腿將雙手攤下。屏幕發出的光將他臉上睫毛的影子拉長。
    不覺之中,窗外已從天明換到黑夜。當施明山意識到過了太長的時間時,已經夜裏十點多了。
    他先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又難以置信的看了一回手上的表,才慢悠悠的起身。
    客廳是暗著的,他打開燈,之前翻開的行李箱還是原樣躺在沙發一側,比他還懶,連姿勢也沒換。
    “幸。”
    盡管已經意識到她不在家裏,施明山還是開口呼喚。
    偌大的家,此時是有些寂寞的,就像是他恐懼的所有,擺脫不掉,也照樣如影隨形。
    才吵完架,氣頭上的周幸憤憤離家出走。
    已經好幾個小時了,不過她還是同樣生氣。
    盡管知道這種想要模仿苦兒流浪的行為很可笑,也毫無用處。隻是當時世界之大卻沒有自己容身之處的感受是那樣的強烈,以至於她在遙望無際的冰原上被碩大的冰山壓著無法呼吸。
    她靠在快餐店臨街的位置上,窗外的人行色匆匆,偶爾有幾人駐足,大多也是情侶或者家人。他們臉上都帶著像廣告裏那樣完美的笑容。
    下一場雨吧,快來驅趕街上快樂的人,周幸心裏暗暗許願。
    不過真的快樂哪可能是一場雨就能驅散的,就像最美的霓虹,綻放在黑海上的繁花,沒有任何一場夜雨能讓它變醜。
    此刻,她不免怨恨施明山,又覺得心痛。
    曾經他的固執或許顯得他很可愛,而現在他的固執顯得他很無能,他很軟弱。
    方仁野接到周幸的短信匆匆趕到酒店。他換了一套剛洗過曬幹的衣服,還噴了香水。無論任何情況,奔向喜歡的人的時候心情總是雀躍的。而夜晚的酒店,又還更添了許多意猶未盡的曖昧情愫。方仁野站在門前有些緊張。
    周幸開了門,隻是淡淡的斜了一眼,轉身就往裏走。
    方仁野局促地,剛邁了兩步,就脫下了身上的格子外套。
    “你在做什麽!”
    走到沙發旁的周幸轉身剛巧看到這一幕。
    她皺著眉,嫌棄地的掃了眼方仁野,而後就靜靜地矗在房間中央。
    尷尬地,方仁野攥緊了手裏的衣服,垂下頭,又偷偷抬眼打量。
    周幸比他原來看到的還瘦。她穿著一條闊腿牛仔褲,緊身的灰綠色吊帶,肩上掛著一條漸變色水波紋的羊毛披肩,長發往後挽成一團,幾縷青絲隨意地耷拉在頸後,一如雜誌上的剪影。
    “姐。”
    他顫顫地發聲。
    周幸沒再理他,甩開腳上的拖鞋,蜷在沙發上,攏了攏放在一邊的零食,拿起筆記本開始看電影。
    方仁野試圖挨過去,才走近便被毫不留情的出言批評。
    “你別過來,香水味這麽衝。”
    說完她帶上了耳機,大有一副拒人千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