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激戰{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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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官好!”
    沿著路上,不斷有士兵向伯納德敬禮,已經可以聽到不遠處連綿不斷的槍炮聲,硝煙彌漫,遮蔽得什麽都看不見。
    伯納德的連隊越往前走,就越看不清,但越感覺到臨近真正的戰場。
    伯納德和連隊士兵們走在路上,看到很多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傷員。兩名士兵從兩邊攙著一個頭部鮮血淋漓未戴軍帽的傷員,看來有一顆子彈打中了嘴巴或喉嚨。
    他們遇見的另一個傷員,沒有帶槍,強打精神,獨自步行,哼哼的大叫,新傷口使得它痛的不住的晃動手臂,手上的鮮血像從玻璃瓶中溢出似的流到他的藍色軍裝上。
    伯納德帶著連隊沿著一個戰壕走去,在一個斜坡上看見幾個躺在地上的人,其中也有一些沒有受傷的,士兵們都手持步槍大聲的揮舞手臂交談著,不過他們的眼神都是一樣緊緊盯著前方。
    前麵的硝煙中可以看清一排排身穿藍色軍裝的軍人,硝煙中走出一個帽子已經掉了的軍官。
    “伯納德!快去支援第二列兵團!他們快頂不住了!”
    那軍官向伯納德一行人揮舞手臂大喊道,然後跟在連隊後麵準備一起重新上。
    伯納德攥著長劍走在隊列最前麵,他回頭看了看士兵的臉,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一樣,既恐懼,又興奮,他剛想說什麽。
    前麵傳來一陣激烈的啪啪啪啪的槍聲,它把談話聲和口令聲淹沒了。
    “列兵們,衝啊!”
    伯納德發出一聲怒吼,持著長劍率先向前方衝去,連隊列兵大喊著緊隨其後。
    啪啪啪啪!
    到處都是槍聲,空氣中充滿著硝煙。士兵們的臉孔都被熏黑,但是臉上的表情遮掩不住。
    “射擊!”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百二十名列兵排成三隊站在戰壕上麵進行排槍射擊。
    嗚——嗚!
    “火球!!躲避!!”
    士兵們紛紛跳下戰壕,捂住耳朵躲在裏麵,有十多個士兵跳的晚了一步,被火球轟成了灰燼。
    “開火!”
    一些士兵有些慌亂的用通條搗碎火藥,有一些士兵正在把火藥裝進火藥池裏,還有一些人正趴在戰壕上射擊。
    戰場上到處都是硝煙,他們向誰射擊,看不清楚,隻能不時的聽見一陣悅耳的嗡嗡聲和呼嘯聲。
    喬治和安德烈帶著一眾參謀軍官站在一處高丘上,每人手中都有一個單筒望遠鏡。
    “報!!”
    一名被硝煙熏黑臉龐的騎兵大喊著向山丘急奔。
    “旅長!提利爾騎士團向第四列兵團發動進攻,雖然騎士被擊退了,但是兵團損失過半,已無法完全防禦陣線了。”騎兵臆想出這個軍用術語,用以表達列兵團發生的事件。
    但是他本人的確不知道,他所在的列兵團在這半小時內發生了什麽,因此他無法確切的說,進攻已經被擊退了,還是說兵團已被進攻所粉碎。
    在開戰的時候,他隻知道,火球和炮彈發射到他的兵團所在地,擊中一些士兵,後來有人喊道:“騎士!”
    安德烈旅長微微頷頷首,心裏表示,“這全部事態和他預料的情況完全一樣。”他把臉轉向副官。
    “副官,將第三驃騎兵團調上來。”
    “是!旅長。”
    副官調馬去山下傳達命令。
    喬治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競爭對手安德烈臉上發生的變化,他臉上變化使得喬治微微驚訝。
    安德烈的臉上流露著聚精會神,愉快而又堅定的表情,就像某人在炎熱的日子準備跳水時正跑的最後幾步似的。
    但是既無睡眠不足的暗淡目光,亦無假裝的陷入沉思,而是,一對堅定的渾圓的鷹眼熱情洋溢地,略微輕蔑的向前望去,顯然,他的目光沒有停留在任何東西上,雖然他的動作和從前一樣,既遲緩,又有節奏。
    這時候喬治的副官看向喬治,“旅長,咱們換個地方吧,這裏太危險了,隨時可能被火球轟炸,看在上帝的份上,賞個光吧。”
    他說著,一邊望著安德烈的副官,乞求他證明他的話是真實的,可是那副官轉過頭去,不理睬他。
    “看!請您注意。”副官叫他們注意在他們身邊不時呼嘯的子彈,他帶著請求和責備的口氣說道。他這樣說話,就像子彈打不死他自己似的,他那對半開半合的眼鏡賦予他更強的說服力。
    旁邊的校官符合著副官,也來規勸,但是安德烈旅長和喬治旅長不回答他們的話,隻是下達命令,附近的兵團停止射擊,給將要上前換防的兵團讓路。
    當他說話的時候,起了一陣大風,戰場上方的煙幕被一隻看不見的手從正麵拉到左邊去了,戰場上的情況便展現在幾人眼前。
    大家的目光不由地望著那支沿著蜿蜒曲折地形行進,並向他們步步逼近的提利爾縱隊。
    可以望見提利爾王宮禁軍標誌的毛茸茸的高帽,還有普通士兵的皮盔,可以分辨清軍官和普通士兵,也可以望見軍旗拍打著旗杆。
    “那支軍隊走的不錯。”
    一名校官指著前麵的提軍禁軍說道。
    提利爾禁軍的先頭部分已經走到防線附近了,在先前走三五十米,武裝戰鬥便要打響。
    第三驃騎兵團的兩個營以整齊的隊形從他們身後走來,一麵趕開掉隊的人員,騎兵們還沒走到軍官身邊,就聽見一大群人齊步走的沉重腳步聲。
    一名連長從左翼走來,他離安德烈旅長最近,連長麵部方正,身材高大,保持著嚴肅的麵部表情。
    他除了雄赳赳氣昂昂地從首長身邊走過,心裏什麽也不想,他懷著置身於前線使他洋洋自得的心情,邁開肌肉健壯的兩腿,向踏春那樣輕鬆愉快的走著,毫不費勁的挺直身子,他那輕快的步子和合著他的步調的士兵們沉重的腳步迥然不同。
    他的大腿旁挎著一柄出鞘的又細又長的長劍,他時而望著首長們,時而向後張望,靈活地轉動他那強壯有力的身子,為了不走亂步腳步。看樣子,他正集中全部精力,以最優美的姿勢從首長們身邊過去,心裏體會到,他能夠出色的完成任務,因此而感到非常愉快。
    他每個隔一步心裏似乎都在說,“左,右,左,右。”
    密密麻麻的士兵臉上流露著各種不同的嚴肅神態,他們都合著這個節拍前進,背囊和槍支的重量使他們感到不方便,就好像著幾百士兵每隔一步心裏就會說:“左……左……”
    一顆炮彈擠壓著空氣,從安德烈和喬治旅長頭上飛過,命中了縱隊的士兵。
    “靠攏!!”連長大喊道。
    “好樣的士兵們。”安德烈看著方陣說道。
    “法蘭西萬歲!”
    “皇帝萬歲!”
    方陣士兵喊著口號,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線大步走去。
    ————
    啪啪啪啪啪啪啪!
    本來沉默的隊列中,身穿黃色戰袍的提利爾禁軍手中的火槍冒出了明亮的火光。
    戰壕中的士兵不時慘叫著倒下去,但是這並沒有被嚇到,因為他們是大名鼎鼎的俄羅斯第一擲彈兵。
    據說這支五百人的擲彈兵團是受皇帝的征召前來幫助法蘭西的,既然來到了新世界,法蘭西人和俄羅斯人就放下了仇恨,為著他們共同的皇帝而戰。
    俄羅斯第一擲彈兵團的團長柴可夫斯基,怒視著前麵的敵人,他看到昔日喝酒打架的戰友一個一個倒在敵人的槍口下,無邊的怒火充滿了他的頭腦。
    “啊!”
    不斷倒下的士兵終於讓柴可夫斯基忍無可忍,在又一次排槍響後的一刹那,柴可夫斯基大喊:“烏拉!!!”
    頓時整個擲彈兵團戰壕中響起一片拖長的烏拉————拉的呐喊聲。
    無數擲彈兵紛紛爬出戰壕,高舉刺刀或平舉,怒吼著向敵軍發起刺刀衝鋒。
    “烏——拉!!”
    看到擲彈兵們的衝鋒,被火球炸的憋屈的法蘭西列兵們紛紛從戰壕爬出來,同樣高舉步槍烏拉著向敵人發起反衝鋒。
    “烏——拉!”
    伯納德和旁邊的士兵也扯著嗓子用力喊道,他們也被激起熱血。
    “讓那些提利爾人顫抖吧!殺!”
    “為了法蘭西!”
    “為了皇帝!”
    到處都是槍彈和刀劍所組成的迷人的音樂,在這硝煙彌漫的戰場上顯得是多麽的美妙。
    龐大軍隊雙方展開了混戰,刀劍砍著刺刀,用鞭子、木棒互相毆打……無盡的咆哮、呐喊聲響徹不斷,寬闊的戰場上被人們擠得水泄不通。
    戰場上槍炮齊響,震耳欲聾,炮彈槍彈猶如疾風暴雨一般,從空中呼嘯著落下,在戰地上轟然炸開。
    泥土瓦礫被炸得猝然橫飛,掀起滿天的煙塵,落在人們的臉上身上。人們不顧一切的連連扣動扳機,各種火槍全力開火,向敵人傾瀉出滔天的仇恨。
    “命令第三驃騎兵團從側翼衝鋒!”安德烈旅長命令道。
    “是!”
    俄羅斯擲彈兵團的衝鋒在安德烈意料之中,所以他把那群毛子安排在戰場最前端,充當先鋒,率領處在下風的部隊重新奪回上風。
    提利爾人的魔法暫時阻止了法蘭西軍隊的前進,但是擲彈兵團的反攻使得被撲滅的烈火重新燃燒起來。
    中央陣地的反攻並不是倉促的進攻,而是各個部隊互相掩護進攻,由俄羅斯擲彈兵團帶領,中央陣地的三個列兵團全部頂上,左右翼的四個兵團也全部頂上,第一旅基本上全軍壓上,而第二軍第一旅防禦陣地,用於接防第一近衛軍第一旅。
    提軍在米奇的帶領下以優勢兵力和法蘭西對抗,因此產生了焦灼狀態。
    第三驃騎兵團的進攻,是保證反攻的順利,也保證萬一反攻失敗,掩護撤退。
    “上馬!”
    排炮聲步槍聲呐喊聲幾乎掩蓋了團長的的號令。
    團長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馬前麵,翻身上馬,騎在馬上時身材顯得高大端正。
    即使聽不到團長說什麽,騎兵們也明白了團長的意思,紛紛翻身上馬。
    “隨我來!駕!”
    騎兵們揚起漫天灰塵向戰場疾馳。
    他們剛到達戰場左翼,便有幾顆子彈從他們頭上飛過,他們沉默的停下來,因為前麵有著敵人。
    騎兵團和敵人之間空無一人,他們之間間隔著一條分割生者和死者的界線,所有人都能察覺到這條界線,但是對方是否能越過這條界線,如何越過這條界線,讓雙方都趕緊到不安。
    團長看著混亂的戰場,氣憤的看了眼前麵擋路的重甲騎士,那些重甲騎士追不上自己,可是若不殺死他們然後越過,就無法完成任務。
    兩方就這樣沉默的對視著。
    “拔劍。”團長麵色平靜的下達命令。就如一個拚命的固執己見的人那樣,發布了一項命令。
    隊伍裏沒有人說什麽明確的話,但是進攻的消息傳遍了騎兵團,隨後可以聽見出鞘的馬刀鏗鏘作響,但是誰都沒有向前進一步。
    騎兵團的士兵,無論是誰都能感覺到一陣沉重的壓抑。
    “陛下,媽媽,陛下,媽媽。”其中一名騎兵將馬刀豎在自己麵前,臉上掛著一道有些猙獰的微笑,但是眼睛卻透露著絲絲恐懼。
    團長默默地的轉過身,似乎要說些什麽。
    “夥伴們,勇敢些,敬畏上帝,為皇帝盡忠!”
    說完將韁繩一拽,馬匹嘶吼著調轉馬頭。
    “跑步走!”
    一匹匹馬搖動著臀跨向前行駛,馬兒們好像知道了些什麽,平時的響鼻也平靜下來。
    沉默的隊列中除了了長官發布號令聲和馬蹄聲再無他聲。
    “殺!為了法蘭西!!”
    沉默的隊伍頓時響起一片喊聲,
    沉重的馬蹄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大地,所有騎兵將手中馬刀平舉胸前。
    赫克在胸前右側平舉著馬刀,看著周圍一名又一名熟悉又陌生的胞澤,急奔中,如同在夢鄉一樣,如夢中覺得騎兵們神速的向前飛奔,又覺得停滯不前。
    看著對麵衝鋒的騎兵,約翰騎士桶盔下的臉龐平靜至極,握住騎槍上的護手,平舉在胸側。
    其他騎士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全部將騎槍平舉在胸側。
    約翰舉著騎槍衝在最前麵,騎士們組成一個錐形陣,這時所有騎士全部咆哮道:“榮耀即吾命!”
    “為了榮耀!為了國王!”
    一道道沉悶的聲音從桶盔後傳出。
    重騎兵手持騎槍呼嘯著如同坦克一樣向同樣呼嘯而來的驃騎兵猛烈的撞在一起。
    轟!
    下一秒,無數驃騎兵慘叫著落馬,一些騎槍上甚至穿透數名騎兵,在這一瞬間,騎士們鬆下騎槍,拔出長劍砍向驃騎兵。
    重騎兵的衝鋒,瞬間撕破了驃騎兵的衝鋒。
    在殺死最後一名驃騎兵後,約翰突然聽見一道道驚呼。
    “這是誘餌!”
    約翰立刻摘下桶盔,他看到一支數百人的騎兵從側翼穿過,向側翼毫無防備的步兵衝鋒。
    “快!攔住他們!”